也許後世的人品價真宗時,用平庸甚至昏君這樣的詞眼,斷不會說他是一個有德的明君,這是因為他澶洲下明明士氣大振,射死遼國主將蕭達蘭,當時遼國的士兵是孤軍深入,遼國還有反對蕭後的貴族勢力,敵消我漲之下,他還是選擇了妥協,簽定了澶洲盟約。而後來撤掉了寇準的相位,信用王欽若、丁謂等奸人為相,偽造“天書”,封禪泰山,提倡佛教、道教、儒教,大搞迷信活動,廣建宮觀,勞民傷財,政治**。但也不能據此說他就是一個昏君,宋朝他的統治時期經濟是上升快的時期。而且與他戎馬生涯一生的老子相比,他也許缺乏太宗那種殺戳果斷,當年因為楊業之事,太宗將立下不朽功勳的潘美降三官,監軍王?除名、隸金州,劉文裕除名、隸登州,這不殺士大夫的宋朝可以說是重的懲罰。但他對大臣很好,雖然寇準他手上三番五次地跑路,那也是寇準有時也做得的確過激,就連他賢明的老子都受不了,況且是他,而且每次要不了多久,真宗還會把寇準從地方上調回。


    現聽到這少年幽泣的聲音,這些大臣無論忠奸,想起了真宗的好處,全都眼眶裏濕潤起來。


    真宗露出欣慰的笑容,無力地說:“手帕。”


    旁邊伺服的小太監知道他說這意思是找手帕替石堅擦眼淚,忙領命下去。


    真宗又說:“石學士,朕知道你是朕的好兒臣。不過你不要哭了,朕難過。”


    他現身體不好,說話每吐一字都很困難,史書上也記載後期他堅於語言,石堅接過太監遞過來的手帕擦著淚水,可是淚花還是不住地流下來。即使是丁謂也不得不承認石堅此刻對真宗的感情。


    這時見到陛下清醒過來,太醫熬好的藥,示意太監喂真宗喝下。石堅卻從太監手中接過藥碗,說:“聖上,微臣知道這樣做會有人說微臣諂媚聖上,可微臣想這樣做,讓微臣來服侍你吃藥。”


    說著一邊抽泣,一邊用銀勺子把藥汁遞入真宗的口中。晦澀陰暗的光線從玻璃窗射進來,可依然看到石堅一邊喂藥,眼睛裏還是晶瑩一片,淚花點點。他經常幫老太太喂藥,富有經驗,一邊喂著一邊還用嘴將藥汁吹涼。真宗看著他這些輕柔地舉動,臉上浮現出笑意。也許他這一生中意的臣子就是眼前這少年,謙虛謹慎、才華橫溢、氣節高昂、淡泊貞節、忠君愛民,而且還溫潤俊朗,可以從他身上找到所有美好的品德。喝完了藥,真宗的精神氣是好些,可石堅知道這才是他真正的回光返照。真宗說話也流暢起來,說:“石學士,你別要哭,哭得朕也挺難受。朕的時光不遠了,有事問你。”


    “是,陛下。”然而石堅依然有淚水流。


    真宗說:“石學士,你要說實話,那兩灣大陸和大洋洲算不算朕的?”


    石堅答道:“算,陛下,臣可以向你保證,無論什麽人也不可能將那兩片地方搶走。”


    真宗歎道:“這下朕就放心了。”


    其實真宗初期也是一個有作為的皇帝,不然太宗竟然讓他這個第三子當上皇太子的。後為子女多亡,澶洲盟約之辱,使他失去了雄心壯誌。但不代表著他不想做一個好皇帝和幹下一番事業。雖然這若大的地方來得莫明其妙,可也讓他覺得有臉黃泉下見祖宗。


    他說道這裏又望向北方說:“還有。”


    石堅知道人指的是遼國。他說:“陛下不用擔心。不過這件事事關重大,還請各位大臣出去,臣可以向陛下和皇後、皇太子單獨稟明。”


    “哦,”真宗聽了後,竟從床上坐起來,他示意了一下,丁謂這些人恨得牙齒直咬,可沒有辦法,隻得出去。平遼和收複幽雲十六州吖,這計策誰不想聽。就連真宗的幾個弟弟包括元儼內也不例外,隻是元儼走出後,暗中向他翹了一個大拇指。別人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歡喜,他是老丈人看女婿,越看越歡喜。


    石堅等到眾人出去後,這才說:“現遼國處於頂盛時期。冒然出手,憑著我天朝的勢力,根本收複不了幽雲。”


    真宗聽了也不著急,而且石堅說的是實情。事實遼國現的國力達到強盛的時候。可是也沒有多少好時光,再過幾年,聖宗到了晚年,信奉佛教,大搞迷信,就開始走下坡路,到了宗真(興宗章帝)與法天後手上是**,雖然宋朝拘於西夏困窘的時候,逼迫宋朝再次向遼國增加歲幣,可他自己兩次親征西夏都是失敗,他死後沒多久,就被金國滅了國。


    現真宗安靜地聽著石堅說話,他知道這少年說話語不驚人死不休,常常是柳暗花明,峰回路轉。既然他叫大臣退下,肯定有計策的。


    石堅又說:“而且北方番子善於馬上作戰,北方土地遼闊,天氣嚴寒,並不適合我朝士兵作戰。”


    下邊的話他都不好意思說。宋朝為了防止武人掌權,重用文人,地方武官常常輪流置換,將不知兵,兵不知將,這樣一來的確沒有後唐那種藩鎮割據、軍閥混亂的局麵,可軍力低弱。雖然也養著一百多萬的士兵,可全是冗兵,沒有多大用途,反而每年讓宋朝增加了沉重的負擔。當然,這是牽扯到體製的問題,並不是他現這種年齡和身份所能指責的。


    他說:“但是並不是沒有辦法,現臣正利用格物學製造一種東西,如果這種東西成功了,不要說遼國鐵騎略勝過我天朝,就是勝過數倍,也沒有用。”


    他說這話可沒有誇張,後來八國聯軍進北京時,隻有幾千人,清政府出動了三萬勇猛的滿蒙鐵騎,還是讓洋毛子打得大敗。洋毛子連一個死亡的士兵都沒有。相對前世已經出現的那種尖端的槍支,石堅是望洋興歎,可對於老毛子那種還比較原始的槍械,他還是有辦法製出的。


    “哦,”真宗兩眼發亮,就是劉娥和趙禎也聽了都忘記了真宗就要瀕臨死亡,望著石堅。


    “不過這種東西時間還要很長才能研發出來。”


    造槍,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從鑄造到冶煉、火藥,還要精密的車床。


    石堅說到這裏,又轉向劉娥說:“還有微臣還有一件事請陛下和皇後思量。”


    “說吧,孩子。”劉娥也喜歡這少年。剛才石堅痛哭,都把她心哭軟掉了。


    石堅說:“有些人老了,脾氣也壞,但不能不看到他的功績,可以讓他有一個好的歸宿,朝中現不是很好。”


    真宗聽到石堅後一句,一愣,他望著劉娥,這一年多來政事基本上是劉娥處理,他不是很清楚。


    劉娥沉吟起來,她知道石堅這話間的意思指的無疑就是寇準李迪。


    她說道:“有些時候好東西未必有好用場。比如美玉用於器飾溫潤有嘉,可用於刀劍,卻易碎。現陛下龍體欠安,朝中還是以安定為主。”


    石堅聽出她的話音,此時把寇準李迪放回來,示必就會掀起後黨帝黨之爭,雖然無論那一黨終目的是為了國家好,可這種紛爭卻會動搖國家根本。雖然現朝中正氣不,可隻要不太偏離它的軌道,反而比這種紛爭好。還有兩個原因,劉娥是不想承認的。她也不想放棄權利,而寇準可是一個膽大的主,什麽事都敢幹的。萬一來一個逼駕,也等於宣布她的政治生涯終結,另外她也對寇準三番五次阻攔她耿耿於懷。


    石堅說:“南方炎熱,可其他三京閑賦,同時也可鎮壓一批宵小。”


    他說的其他三京就是西京(洛陽)、南京(應天府)、北京(大名府)。


    這也是石堅說的,要是其他大臣說這樣的話,劉娥恐怕早翻了臉。劉娥知道這少年赤膽忠心,居然不生氣,隻是似笑非笑地看著他,說:“哀家可以破例答應你,但一會陛下有所旨意,你可千萬不要再回絕了。”


    這少年什麽都好,可性兒淡了,視功名如浮土,說不幹就不幹,就用他自己發明的名詞炒魷魚來比喻,竟然連官家的魷魚也炒。


    石堅苦笑,他知道這次進京有可能會再次被任命,可現趟朝廷這趟混水,還真不是進入時候,但沒有辦法,為了老寇以後不要連屍體運回來的路費也沒有,他隻有答道:“微臣遵命。不過還好等微臣守孝期滿才進入朝廷。”


    真宗聽了他終於肯答應幫朝廷做事,十分高興,說:“這個沒關係,但這次回去守孝可不能再用一個白衣的身份。”


    “臣遵旨。”


    真宗又對太監說:“叫他們進來吧,朕有旨要宣。”


    太監知道他所指的是這些還站宮殿外麵的大臣,於是把他們喊進來。


    真宗當著眾臣的麵說:“石堅接旨。”


    石堅跪下,說:“臣遵旨。”


    “加石堅太子太保、工部尚書,知中書侍郎。”


    眾大臣聽了絲絲倒吸了口冷氣,這些官職無不是二品,甚至從一品的官職。石堅才多大。他們全看著這少年是如何應對,他們心目中石堅一定會拒絕。


    可是沒有想到石堅卻答道:“微臣遵旨。”


    他這樣做為寇準也是真,可為自己也是真。自己再次進入朝堂後,還不知道丁謂什麽時候垮台,手中沒有實權是不行的。


    真宗說:“禎兒,石侍郎,你們過來。”


    石堅和趙禎對望了一眼,走到真宗的身前。真宗將他們的手拉一起,說:“朕眼看不行了。”


    石堅和趙禎都連忙打斷他的話:“陛下,你現精神好轉了,很快就沒事了。”


    “父皇,你會沒事的。”


    真宗用手撫著他們的頭說:“你們都是好孩子。”


    然後望著石堅說:“還有,石堅,你真是我們大宋福星。隨著你出現,大宋有不少子民都因為你過上好日子,朕都知道,難得的你不貪功。可惜朕看不到你長大的樣子,隻有太子才能得到你的幫助。低估願意幫助他打造一個輝煌的大宋嗎?”


    石堅站起來說:“微臣這裏向天發誓,此生幫助陛下和皇太子鑄造一個前所未有的輝煌盛世,石堅誓不為人。”


    真宗聽了很高興,說:“很好。很好,那樣朕就可以安心地去了。皇太子就教給你了。”


    大臣聽了差點暈死。真宗唱得那出戲,臨終托孤,竟然將石堅比作了霍光、諸葛亮之類的人物,可這石堅雖然才學過人,可歲數也太小了。


    石堅答道:“微臣不敢擔當此重任,但是微臣發誓一定輔佐好太子殿下。”


    真宗看了看兩個少年,站一起,都是一般地英氣逼人,臉上終於泛起笑容,說:“石侍郎,你不用過謙,朕是看好你的。”


    說到這裏,他望著趙堇,又望著老八和他的女兒趙蓉,這時他回光返照,腦子很清醒,想到以後石堅和他女兒以及侄女的糾葛,不由抓了抓頭,想了半天,說:“朕還要說一句話。你們都要聽好了。”


    這些大臣見到他雖然精神氣很好,可臉上泛起一大片潮紅,知道他已經沒多長時間留這世上,現他每說一句可以關係到以後幾年大宋的去向,全都答諾。


    可以真宗卻說出了一句讓他們所有人都差點暈倒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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