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法師領主ii


    法力血脈――


    綠龍山脈龐大的地底溶洞群中,那個幽靈君王的每一句話這一刻都清晰地呈現蕭焚的心頭:


    “你能來這裏見到我們,想必你身上一定也繼承著十二個術士血脈中的一個。--我們從一開始就感到那種仿佛來自於曆史積澱之後的熟悉感,是那一個呢,法師?黑暗,死亡,至高還是法力?”


    而他的目光落自己末日之書冰冷的書頁上,不禁有一些暈眩的感覺。因為破碎與消逝,傳承之章這一章上清楚地寫下這樣的內容:


    傳承的力量讓人掌握過去,現與未來的脈搏,繼承著末日族裔力量的凡人可以準確把握著世界前進的方向,這種力量產生於黑暗之中,掌握著毀滅與死亡,但執行的卻是創造的職責。那麽末日族裔的力量源自什麽?蕭焚這才留意到這一章的章節細節――


    黑暗血脈繼承自盲眼跛足的艾狄絲,呼嘯森林的女巫之王。


    死亡血脈繼承自至高蒼白之君,凋死絕境的掌管者巴茲克戈爾特。


    法力血脈繼承自織法者歐,也是北風與寒冷的主人。


    至高血脈繼承自崇山巨人,大地的堅守者格萊克絲。


    無血脈繼承自癲囂徒行的審判官,虛空之淵監視者瑪格姆斯。


    或許多的血脈還沒有從這本書上所顯現,但蕭焚已經可以預見它們都代表一些什麽存。崇山巨人,大地的堅守者格萊克絲,土元素領主,四大元素領主之一;盲眼跛足的艾狄絲,呼嘯森林的女巫之王,元素神係的七位次級神之一;死亡血脈繼承自至高蒼白之君,凋死絕境的掌管者巴茲克戈爾特,同樣如此……


    他或許早已知道這些名字與存的意義,但現幽靈君王說提過的十二支埃拉人的血脈卻是來自於這些元素神係的核心存,這意味著什麽?意味著所有的埃拉人身體中都應當流淌著神血,但曆史之中記錄元素諸神創造出埃拉人作為生存大地之上的凡物,又創造出神人作為他們的從神――


    埃拉人不是神人。


    曆史中,第一代神人是元素諸神。迦南眾神創造出他們,使他們居住雲霧環繞的聖殿之中,生活閃光的平原之上。然而現今存留的殘缺資料表示那之後世界有一場浩劫,元素神門取自己的主人們而代之,其後許多個年代之中他們維持著世界的運轉直至迦南的世界終成形。


    名為埃拉人的凡物生活大地上,崇拜著這些上天的真神,他們為這些擁有莫大力量的存管理著大地,萬物,飛鳥與動物,水與山川,他們都是大地之上天生的王。生來就是主人,是神的牧者。但那是浩劫之後無數個紀元,元素神意識到自己需要輔助者,他們因此創造出神人,由他們來管理埃拉人。


    神人因為成為早的埃拉神係,這個神係奧拉斯眾神與元素諸神的戰爭之中仿佛是一個曆史的旁觀者,而後又加入了誕生的神係體係之中。那是被稱為光輝奧拉斯神係的龐大而完善的神係。但那是第一場神戰中發生的故事,或許元素神並沒有逃脫他們創造者的命運,繁星殞落,埃拉人的文明那場曠世的戰爭之中消弭於無形,隻剩下如今散落奧拉斯的星星點點的傳說。


    但短暫的光輝並不能掩飾曆史的傷痕,衝突種下流血之因,必結出戰爭之果。


    第二次神戰席卷而來,沒有人知道原因,甚至也沒人知道結果。似乎沒有勝利者,也沒有失敗者,甚至後人根本無法知道這一場神戰中光輝奧拉斯神係的敵人是誰,戰爭無聲中開始,無聲中結束。那是一場慘烈的戰爭,一個龐大而完善的神係因而支離破碎,種下後來的分裂之因。


    第三次戰爭是奧拉斯神係的分裂之戰,也是曆代記錄之中規模小的一次戰爭。但它對迦南的影響卻是深遠的,光與暗,善與惡因而對立起來,符文島帝國得以成形。奧拉斯的曆史,奧拉斯的苦難這一刻埋下了伏筆。銀燭海灣、燭心城、龍牙海岬、埃拉西澤等等諸多海外領地一個一個地出現曆史的視野之中。


    符文島眾神與黑暗諸神分裂之後,脫離了奧拉斯神係天各一方掌管這自己的領地。但他們之間又有默契,他們對於領土與力量如此執著,究竟是因為什麽?


    法師線下與自己的同伴討論時,曾提到那個與奧拉斯神係對立的第三方勢力,他一直認為那或許是複活的元素眾神。但現看來似乎另有所指,若埃拉人身體中真的流淌著神的血液,那麽這就是神人――那麽元素諸神為什麽還要另外鑄造出一批神人來管理他們?這不符合常規,曆史的記載這裏一定有所偏差。


    那麽曆史中記錄的凡物是什麽?還是根本就沒有凡物?但若不是作為大地之上眾望所歸的凡物的王,天生帶著王冠手持權杖的人,那麽埃拉人存的意義是什麽?


    但幽靈君王也說過,埃拉人不是神人――


    蕭焚忽然有一種預感,自己看到的至少是某一部分文獻一定是人為扭曲過的,縱使是流傳於法師協會的那一部分也是。雖然靜湖的秘法協會繼承自魔法君王的一部分衣缽,但那也隻代表他們與符文島曾經敵對而已,那已經是快十個世紀以前的事情。


    如此長的時間,足以讓仇恨也變質。


    何況,說不定本身魔法時代流傳下來的文獻就早已被修改過,因為那之前第一次神戰也過去了太久太久。


    他又想到魔法君王,若說自己繼承著埃拉人的十二支血脈中的兩支,而幽靈君王提到這種繼承來源於他手中的神器。而不死王冠與黑暗之怒分別繼承自泰沙克與阿加斯,他們兩人又分別是魔法時代後的兩位帝王,那麽,魔法時代的魔法君王又與這十二支血脈有沒有什麽聯係呢?


    泰沙克將不死王冠交給他時,反複重申了關於傳承與繼承者的內容,是不是也帶著這樣的暗示呢?但蕭焚又想到魔法時代中每一個紀元都包含著恒定的十五位君王,他們的頭銜世襲罔替,永遠不會變。但十五與十二,顯然不對等。


    那麽後一點,為什麽末日之書的第三章裏會寫到這些血脈?


    眾所周知,末日之書的鍛造者是僅存的三位埃拉神之一,也是現的符文島神係三位至高神之一的天空毀滅者、混亂之神薩拉帕斯。蕭焚想到這一點時忽然有點渾身發冷,他忽然意識到從一開始那個白袍子的老法師卡林就沒有告訴過自己這個訊息。


    末日之書的鍛造者並不是薩拉帕斯,他不過是錘鍛出這本書的扉頁而已。而另一位惡魔領主沉淪主君不也打造過這本書的扉頁麽。


    法師忍不住想揉一下太陽穴,扉頁代表著什麽?


    封麵之後的第一頁,如同門扉。它就是一扇門,既決定了門後的世界,也鎖住了世界裏的內容。一個人打扉頁時,既選擇了進入,也選擇了開放。當書內世界與外麵世界聯係的通道打開時,它還需要一個媒介,書內的一切需要通過閱讀的人來影響與改變這個世界。


    因此,烈佛妮口中的銀之扉,黑之鍵說的原來其實是一件東西。蕭焚終於恍然大悟,那麽火焰之中生出的道路不能從深淵之中直通天國又是什麽意思呢?


    那麽這原書的鍛造者是誰?艾瑞絲?法師覺得有可能,從烈佛妮的字裏行間都透露出這個信息,但她打造一本沒有扉頁的魔力之書是什麽意思?還是她也打造過一張扉頁,隻是已經遺留曆史的洪流之中?但蕭焚覺得不像,因為若有的話以火焰女士的立場一定會說出來。


    一時間黑袍法師隻感到自己想清楚了無數關節,但又產生了多的疑惑。血脈究竟代表著什麽?第二次神戰中究竟發生了什麽?既然自己代表著埃拉人的傳承,那麽究竟該以誰為敵?他想著這些東西,一時腦子竟然有些混亂起來。


    但正是這個時候,他聽到一個焦急的聲音提醒他:


    “帕林哥哥,快回神!”


    蕭焚一個激靈,這才想起自己還是戰場上,因為幽靈君王的話對他的衝擊力實太大了竟然一時戰鬥中走神,這還是前所未有的事情。不過思維的速度如此迅速,雖然上一刻法師腦中轉過千百個念頭,但此時也不過是一瞬間而已。


    僅僅隻是一瞬間,對方的反擊就如期而至。因為弓矢攻擊無效,因此這一次攻擊就顯得五光十色多了,魔法飛彈、強酸箭、閃光塵甚至飛斧與標槍,蕭焚還看到幾個人拔出長劍幾步衝了上來。雖然法師之前還考慮自己應當與誰為敵的事情,但這一刻顯然他要先與這些和自己作對的人為敵。


    任務是可以放棄的,這個性格卻不大好改――


    他丟掉一切雜七雜八的思考,馬上撐起一個綠色的護盾術,讓那像是五彩水流一樣的魔法飛彈打上麵全部飛濺成一片片魔法水花。至於閃光塵這種法術以法師與聖武士的意誌豁免,基本都是視而不見的,那些閃爍著光芒的小碎片一落下來就被法師的偏斜力場彈開了。


    而一邊飛來的強酸箭、飛斧與標槍也差不多,它們能穿透淡綠色的護盾也會被黑色的光芒打飛,縱使少數漏網之魚也還有小丫頭等後麵呢,她輕輕鬆鬆就為蕭焚擋下所有攻擊。


    旅店中幾乎所有人都等著看好戲,看法師是如何被這些像是潮水一樣的攻擊淹沒掉的,但這一刻發生的一切讓他們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張開嘴,甚至連還帶著湯水的木匙都啪嗒一聲掉到地上摔成兩半。那邊吧台後麵的旅店老板看著這一幕簡直痛心疾首,恨不得衝過去給這些家夥一暴栗,但他想了一下還是小心翼翼地收起了蕭焚給他的那袋子金幣。


    看客們後寄希望於那幾個衝上來近戰的戰士能打敗羸弱的法師,他們倒不是一心希望法師輸,隻是覺得這一幕有點顛覆常理,讓他們有些無法接受,非要讓人多的一方輕鬆贏了才能符合他們的判斷而已。


    但他們的希望很快就破滅了。


    因為法師再一次讓漂浮自己麵前的銀色大書飛起來,然後他用手上麵一按高喊道:“織法者歐,北風與寒冷的主人請賦予你的追從者力量!當法力血脈顯現於後人的身軀上,你的後人才可以抽取北風的領域――”


    黑袍法師一行行讀下去,然後伸手向前一指。


    那個被他指住的戰士本能地感到不對,他猶豫了一下想要閃開,但晚了。‘嘩啦’一聲巨響仿佛整個‘十二尺的漏鬥’旅店都晃動了一下,坐裏麵的人感到木質地板搖晃著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音,似乎這座木屋都被拔地而起一般。


    那個胖胖的老板抱頭發出一聲尖叫,他馬上竄到了吧台地下,大聲詛咒這些瘟神趕快離開自己的店子。


    一陣寒冷徹骨的凜冽的烈風已經越過旅店,迎麵撲向那些衝上來的戰士和他們身後的遠程職業。忽然出現的冰風如此強勁,幾乎吹得每一個人都睜不開眼睛,不得不停下腳步以免被吹翻地――人類、精靈與矮人玩家還好,還能雙手抱頭擋住這冰刀一樣的風不至於割傷他們的肌膚。


    而那些半身人、侏儒一類的玩家直接尖叫一聲被吹飛起來,遠遠地飛了出去,有些落入數百英尺之外的樹叢之中,有些幹脆就直接撞進小鎮上的房屋裏,‘哢嚓嚓’推倒一片木屋。


    周圍旁觀的人幾乎都驚叫起來,他們不是沒見過法師施展造風術,但威力這麽強的還是生平僅見――因為這壓根就不是造風,而是法師末日之書的章節能力。


    北風過後,還能站住的人幾乎被凍僵地上,腳下一片白霜:雖然寒冷不過是感覺而已,但這些場的人不過都是一些普通玩家,那裏受得了這個折磨,紛紛哆哆嗦嗦想要恢複了一下。但這麽一緩,就給了法師追擊的時間,隻見蕭焚向上舉起手高喊道:“操縱水位。”


    法師另一隻手中的法杖上扭曲之球與奧能點一片片減少,然後所有站小鎮中央棧橋上的人都感到地麵好像一下轟鳴起來,仿佛有一頭巨獸正從整個小鎮的地下蘇醒。眾所周知,綠鎮是建立一個沼澤上的小鎮,它通過無數的木樁打入地下,架起一片由棧橋和高腳樓構成的建築群――


    而這建築群下,就是水。


    隻見這些水隨著法師的手勢忽然從他左右兩側咆哮著升起,並將周圍所有的水麵都吸引過來,小鎮四周的水源一點點幹涸,而法師身後的巨浪卻像是兩座透明的山峰一樣一直升到上百尺高度――若你大海之中見過那些滔天的巨浪,那麽你一定對現所看到的這一幕印象深刻。蕭焚麵無表情,而他前方是一群臉色差,幾乎像是紙一樣白的玩家。


    這個法術本來是一個精巧的操縱法術,但蕭焚十倍範圍的推動之下卻變成了恐怖的天災。


    “那是i環法術!他怎麽弄到那麽高的!”遠處有人尖叫道。


    “哈哈這些笨蛋,整天惹事這下惹到個傳奇法師了吧。一百尺高的水位,這個法師至少得是五十級啊……”這是幸災樂禍的聲音,不過說到後來似乎他自己也意識到有些不太對了。五十級法師?那還不如說是神祗直接降臨了好一些。


    事實上魔法時代之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那麽高級的法師了。


    “那是不是個半神?”有人小聲問道。


    “看那邊,絕望之手的人過來了……”


    蕭焚也看到了,因此他稍微將巨浪的方向調整了一下,然後隨手撤去了法術的約束。巨浪一撲而下,磅礴的力量使任何十級以下的非力量係、戰士係的玩家直接被衝飛,浪頭一直向前,前方不管有什麽――房屋、棧橋、街道、店鋪全部一路平推,不過是轟然一聲巨響之後,差不多三分之一個綠鎮消失了。


    所有人都瞠目結舌――


    不過那還沒完,蕭焚還有一個小測試。上一次他暴風圈中施展那個召喚天界鯨壓死了許多人之後,因為涉及到平衡trrntiarain居然不久之後就把這個法術改成了必須有水域並且水深要到一定程度的地方才能施展,這種因為一個人而改動一個係統設置的迦南之中還沒有幾次先例,因此蕭焚還因為那件事小出了一段時間的名。


    但現他顯然決定玩一次了。


    水有了,水深自己的調整下也夠了,而且正好他準備了這個法術,那麽為什麽不是試一下呢?法師打了一個響指,像浪頭高的地方一指喊道:“ii環怪物召喚術,天界須鯨!”


    上一次是級召喚中的獨角鯨,這一次直接升了兩級變成須鯨。而作為鯨魚之中的巨無霸,須鯨顯然不會讓場之中的任何一個人失望的――


    之間那一刻,忽然整個天空都暗了一下。那些水中還勉強能抵抗的戰士、黑騎士們這一刻終於變了臉色,他們幾乎不敢置信地看著那團泰山壓頂一樣的黑影緩慢地向自己‘遊’了過來。


    轟然巨響!


    “臥了個槽!是你!”正是這個時候,蕭焚卻忽然聽到有人旅店裏這麽喊道。他忍不住回過頭去,正好看到一個矮人玩家目瞪口呆地看著自己。法師想了一下,才記起這家夥好像是他當年用天界獨角鯨壓死的人中的一個,不過這還是真是巧了。


    “怎麽,想要報仇嗎?”法師忍不住微微一笑,問道。


    那個矮人趕忙舉起手道:“絕對沒有,當然不是!我隻是覺得巧合而已!”事實上他眼裏蕭焚已經被歸類到瘋子一類人中去了,喜歡用鯨魚砸人的法師,還泥馬還發展出連招來了,這還是人嗎――問題是沒事誰還想再挨一下鯨魚叉燒的?反正這位矮人是絕對不會想的。


    法師倒是不介意,因為他正接受一個係統提示:


    “係統提示:角色因為鬥毆之中毀滅了半個綠鎮,因為獲得頭銜,綠鎮的惡魔――”


    “係統提示:角色將可能進入四鎮不歡迎者的名單。”


    蕭焚一愣,忍不住撓撓頭,這測試的結果怎麽和他預料之中不大一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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