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魯古河


    天色已暗,夜幕下,烏魯古河緩緩的流淌著。一萬五千王庭衛隊人人安坐草地上,身邊朝夕相伴的戰馬正安逸的啃食著青草。林智和林一等人靜靜的站河邊,望著河水一言不發。平靜的水平突然波紋驟起,一黑影從水裏冒出,迅速向林智所立之處靠近。


    黑暗靠近之後,從河中躍出,竟是一個身著黑色水靠的男子。男子跑到林智身前,恭敬的跪下:“林五拜見主人!”


    林智淡淡的說道:“林六和林七呢?”


    “仍上遊密切監視著大陳騎兵。”


    “事情辦得怎麽樣了?”


    “照主人吩咐,十天前我們三人便成功潛伏此,大陳騎兵絲毫未覺,總算不辱使命,隻待主人一舉踏平上遊的陳軍軍營了。”林五恭敬的說道,臉上卻頗有些得色,顯然任務完成的非常出色。


    “嗯,不錯。”林智說著,轉身向河岸的王庭衛隊走去。


    “這次你們三個水鬼可算過足癮了吧。”林智一走,五人便有說有笑的打趣起來。


    “過什麽癮,你以為大漠的水像洞庭湖水一樣嗎?冷得要命,要不是主人精心羅來的這三件精製的鯊皮水靠,沒待大陳騎兵發現,我們便要沉這河裏了。”林五摸著身上,叫苦的向四人說道。


    “少得了便宜還賣乖,主人說了這三件寶貝可以獎給你們了,我們四個還從沒得到過什麽寶貝呢。”林一四人圍了上來,邊說邊拔弄著林五身上的水靠。


    “別碰!碰壞了你幾個可賠不起。”林五一邊叫著,一邊躲避四人的糾纏。


    五人正打鬧,林智的聲音已然傳來:“出發了。”


    五人立即停止了打鬧,向林智所的方向奔去。“這次算是第一次跟著主人上陣殺敵,敵人可以一萬多的大陳鐵騎,大家可要小心了。”林一邊走邊向四人說道。


    “還是我們老大,簡直沒見過大場麵,你以為我們三人來這裏白泡水啊,放心吧,這次絕對安全。”林五笑呤呤的說著,一邊向四人神秘的眨著眼睛。


    崔正和公孫魁坐營中大帳,雖然休整了十幾天了,但二人卻顯得有些萎靡不振,無聊的那裏喝著酒。


    “唉,再這樣呆下去,人都要呆傻了,你看看這幾天,大部份士兵都有氣無力的樣子。”崔正喝著酒憂慮的說道。


    “你也別急啊,應該沒幾天中軍就要抵達王庭了,到時還愁沒仗打?”公孫魁顯然喝得差不多了,眯著眼睛對崔正說道。


    “我也不是愁沒仗打,而是覺得越來越不對勁了。你自己沒感覺嗎?這幾天越來越提不起勁了,身體整天都懶洋洋的,營裏的士兵也差不多。就這熊樣,還能打仗?”


    “或許是水土不服吧,反正這裏呆著總是悶得慌。”


    “可別大意,萬一敵人來襲營,可就完了。”崔正稍清醒一點,想著這幾天營裏的狀況,心中擔憂不已。


    “襲個屁的營,我們都這裏呆這麽久了,兔子都沒見著一個。襲營正好,老子正閑得慌呢。”公孫魁醉熏熏的說道。


    二人剛烏魯古河立營的時候,均是嚴密戒備,偵騎四出。但一連十幾天的寧靜,讓二人徹底放鬆了警惕。巡邏的士兵顯然也感覺無味,王庭說不定正打得熱鬧呢,他們卻隻能這裏望著天空數星星。雖然這幾天營中士兵的精神越來越差,但顯然沒引起足夠的重視,均以為久留不戰加上水土不服才導致如此。


    公孫魁已然酩酊大醉,四仰八叉的躺帳中,口中流出的口水地上形成了一個小水窪。崔正看著公孫魁的醜態,搖頭苦笑著,吃力的撐起身來,也不管公孫魁,搖搖晃晃的向帳外走去。天很黑,營中稀疏的篝火顯得異樣剌眼,巡邏的士兵懶洋洋的圍篝火旁邊,有說有笑的聊著天。


    崔正踢起幾隊士兵,大聲嗬斥著,士兵們才極不情願的開始營中巡邏。崔正心中憤怒,營裏的風氣竟演變成這種狀態,看來明天要好好整頓一下了。正思間,一陣整齊而細微的聲音傳來。“得……得……得”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響。崔正努力向營外看去,微弱的火光照射下,營外一巨大的黑影依稀可見。“夜襲!”崔正的腦子裏條件反射的彈出這兩個字,還未等他反應過來,營前的黑影突然加速,隆隆的鐵蹄聲瞬間淹沒了崔正的叫喊:“敵人襲營了!”


    這是一場沒有任何懸念的夜襲。神行營和神武營早十天前,便林智處心積慮的安排下,身中慢性毒藥而不自知。再加上閑置已久,從將領到士兵早已失去應有的警惕,精銳的王庭衛隊悄然接近後的衝鋒中,很多士兵甚至還沒有開始抵抗,便王庭衛隊的箭雨中失去生命。


    與白馬親衛實力相若的王庭衛隊,就算是正麵戰場上,也不是神行營和神武營所能戰勝的,何況是這種情況下。神武營統領崔正,王庭衛隊的第一波箭雨中便身中數箭,刀未出鞘便已身死;而神行營統領公孫魁,是睡夢中被斬下頭顱,徹頭徹尾的做了個冤死鬼,連殺死自己的是誰亦不知道。中毒已久,體力所剩無幾的大陳士兵們,雖然其後組織了一定的抵抗,但大勢已去,不久,整個營地便王庭衛隊的鐵蹄下,陷入了死寂。


    清晨。戰鬥已經結束,大陳營地的帳蓬猶自冒著縷縷的青煙,將後一點殘餘化為灰燼。


    林智立馬於大陳營地數裏外的一個小坡上,望著破滅的營地,略有喜色。看來自己十日前的準備並沒有白廢,昨夜的戰鬥一直延續到淩晨,神行營和神武營遭屠戮,甚至連一個活口也沒逃掉。而匈奴王庭衛隊的損失就顯得微不足道了,大陳士兵微弱的抵抗下,王庭衛隊不過隻損失了百餘騎兵。


    現匈奴兵力大為不足,林智自然不想讓這支僅存的王牌有過多的損失,而這種程度的損失任何人都會欣然接受。留下一千人將戰利品運送往北海後,林智便準備帶著剩餘的王庭衛隊,返回清水原,參加即將開始的王庭對決。


    “主人為何不將戰利品運回王庭呢?這樣至少可以裝備一萬名騎兵啊?”林一疑惑的問道。


    “我看你是越來越沒規矩了,是不是看我對你稍好一點,膽子便越來越大啊。”林智嘴裏斥責著,臉上卻沒有絲毫怒色。


    林一偷偷的看了一眼林智,見林智並沒動怒,便笑著說道:“小人哪敢。隻不過主人一直待小的們親如兄弟,所以才敢如此大膽發問,隻不過是想向主人學點東西,今後能好的替主人辦事啊。”


    “哼!都是我把你給寵壞了,你看他們六人,何時有你這麽多嘴!”林智看著身後的七人,大聲罵著林一。


    “小的該死,小的該死,那我以後也學他們一般,主人麵前閉口不言了。”林一邊說邊打著自己耳光,不是偷偷的看著林智的臉色。


    “好了,雖然我們主仆相稱,但實則情如兄弟,這些年也多虧你們相助,否則我……”林智想起自己的遭遇,一時也感慨不已。


    “主人之恩,萬死不能報,我等誓死效忠主人!”七人見林智如此說,均堅定的向林智表明心跡。


    “好了,不說這些了。”林智定了定神,繼續說道:“凡事必須留有退路,不然一旦情勢急下,便再無翻身的機會了。你們可明白?”


    眾人均是點了點頭,林智望著押運物資逐漸遠去的一千王庭衛隊,感歎的說道:“我們八人深入匈奴已近八年,全部的家當也不過隻有這點。”七人望著林智所指的方向,若有所思。


    “一旦有事,我能憑借的不過隻有你們七人和這一千騎兵了。雖然這幾年來,匈奴也算受恩寵,但匈奴以往根基深厚,憑我一個外人,想要有所建樹,簡直是癡人說夢。”林智閉上眼睛,雖然大單於對自己信任有加,但這種權勢隻需一句話便會灰飛煙滅,這次征北軍進入草原後自己與惡都王的爭鬥便可見一斑。


    “而今,王庭敗勢已成。正好是讓我們徹底粉碎陳舊的基礎,重建立的秩序的良機。匈奴是草原上的強悍民族,隻需十年生聚,十年教育,便可以我等手中展現耀眼的光芒,開創不朽的基業!”林智沉醉於自己的幻想之中,眼中散放著異樣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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