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入王庭的步兵軍陣果然如大單於所料,經過短暫的對峙之後,保持著整齊的陣形,開始向外退去。


    沒有了矮牆的阻擋,雖然車內士兵均已疲憊不堪,但相比之下,竟比來時為輕快起來。潛伏四周的匈奴部眾一見大陳軍隊開始撤退,再度從四處湧出,銜尾追來,不斷將箭矢射入征北軍的軍陣中。行進中的步兵隊伍並未理會四麵而來的匈奴部眾,專心的清掃阻住退路的敵人,毫不停留的向王庭外圍撤去。


    大單於歎了口氣,雖然王庭裏正上演著激烈的戰鬥,但王庭外圍的四營騎兵卻沒有絲毫援助的意思,隻是穩守著陣腳,警戒著王庭外圍可能出現的匈奴騎兵。既然決定以守勢消磨征北軍的策略,大單於自然不希望現與征北軍的騎兵作正麵交鋒,所以戰局就這樣奇異的演變著,王庭中的步兵正快速向後撤退,而兩軍精銳的騎兵均坐壁上觀,絲毫沒有加入戰鬥的意思。


    匈奴的部眾雖然不斷的阻擊著王庭中的大陳步兵,但到底人數太少,精壯的部眾大多布署王庭的核心地區,況且整個王庭均需要全麵的防守,雖然有十幾萬部眾加入防守,但布署這一帶的部份相比於兩萬餘大陳步兵來說,的確太少,深入王庭的征北軍幾乎沒有什麽停留,便撤到了王庭的邊緣。


    剛一抵達王庭邊緣,步兵軍陣立即停了下來。身著精甲,握著輕盾的五千士兵立即揮刀衝入四周的矮牆中,向一直尾隨追擊的匈奴部眾殺去。周圍的匈奴部眾頓時大驚,這些人隔著牆射箭倒還不成問題,若是短兵相接,雖然其中不乏精壯有力的健婦,但比起訓練有素的士兵,差距便非常大了。


    刀盾兵一衝入矮牆,自動以數人為一組,靈活的格擋著矮牆後匈奴部眾射出的箭矢,一旦靠近,便展開無情的殺戮。匈奴部眾哪裏是對手,奔跑速度又遠不及這些刀盾兵,頓時被殺得落花流水,拚命逃去。前一刻他們還勇敢的追擊著大陳軍隊,而這一刻,便成了大陳軍隊的屠殺對象。


    恐慌匈奴部眾間傳開,逐漸便演變成不可控製的大潰散。部份體力不佳的部眾,剛才追擊時便落了後麵,哪想到自己拚命追了過來,戰局陡變,一時哪裏還有力氣逃命,稍作徒勞的抵抗之後,便告喪命。


    刀盾兵追出三裏之後,便停了下來,向尚王庭邊緣的軍陣奔去。其他的步兵並未閑著,刀盾兵一開始展開反擊,弓弩手便收起強弩,開始拆卸廂車。由於事前已做了準備,拆卸起來並不困難,當刀盾兵返回時,所有廂車已經拆卸完畢。


    趕回的刀盾兵和部份弓弩手立即緊緊的圍四周,防備著匈奴可能的反擊,雖然匈奴部眾經過剛才的追殺,再無力組織有效的進攻,但畢竟身處敵境,絲毫不敢大意。


    其他的士兵卻搬運起剛剛拆卸下來的木材,就著王庭的矮牆,開始構築木牆。雖然天色逐漸開始暗下來,大單於仍然清楚的看到了征北軍的舉動。“莫非他們竟想王庭築塞?”大單於不由暗自心驚,自己把要塞築了外麵,沒想到征北軍竟然打算把要塞築王庭裏。


    征北軍這一大膽的舉動讓大單於惱怒不已。臥榻之側,豈容他人安睡!征北軍竟然敢將要塞築王庭之中,這叫他如何甘心。


    “傳令格裏活和蔑多,立即來這裏議事!”大單於發布了今天的第二道命令。


    由於事先做好了充足的準備,營寨終於趕天黑之前築成。看著逐漸退去的大陳騎兵,立大單於身後的格裏活和蔑多臉色凝重。


    “這下好了,居然把營寨紮到我的王庭來了。”大單於憤怒的說道。


    二人均未說話,顯然均沒有想到征北軍居然還會來此一著。左賢王原來布置的時候便根本沒有預料到這一著,現左賢王又不,各部均按原定的計劃分配了任務,現若想改動,牽一發而動全身,哪有這麽容易。


    “怎麽?就沒有一點辦法嗎?難不成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征北軍王庭裏任意而為嗎?”大單於顯然對二人的表現非常失望,言語間沒有絲毫客氣。


    “呃……”格裏活沉吟片刻,小心的說道:“各部均已作部署,實不易抽調人手。現若作變動,恐怕王庭的守衛會出現大的缺口。依末將看來,征北軍不過隻占了個小角落,就算置之不理,也難有作為。”


    “笑話!”大單於勃然大怒。“今天的缺口還不夠大嗎?二萬步兵便將王庭攪得天翻地覆,想進就進,想出就出,猶如無人之境。現你竟然讓我不理他們!他們都跑到我的眼皮子底下了,我不理他們,他們便要來理我了!”


    格裏活本就是個武夫,隻知按原定計劃辦事,一旦出現計劃之外的事情,便是束手無策,若想要他對如此龐大的計劃略作改動,恐怕殺了他也無法辦到。聽得大單於的責罵,卻也不敢吱聲,隻那裏呆立不動。


    大單於歎了口氣,狠狠的盯著一言不語的二人,心中卻想起了林智,可惜把王庭幾乎翻了個底朝天,也沒有見到他的人,任何人這種情況下均明白,林智已不王庭。


    匈奴一向以勇武為本,極少有智謀之士,就是左賢王這等人,也極為罕見。匈奴,即使有智謀之人,也難以出頭,除非是個文武雙全之人,這便是匈奴民族性格上大的缺陷:極度重視武力。遇到弱小的對手,還顯示不出什麽危害,一旦對手的實力與自己相近,甚至超過自己的時候,這便是致命的缺陷了。


    大單於此時也心煩不已,不論如何,自己斷然不能對築王庭的征北軍要塞坐視不理。但即使是從未帶兵的大單於,心中也非常明白,進攻守有利地形的敵人,必須要付出沉重的代價。而現敵人大軍壓境,自己兵力又不如敵軍,任何一次造成巨大傷亡的行動均需要謹慎,何況敵人要塞中駐守著兩萬的士兵,若是想輕易的將這個要塞拔除,恐怕絕難辦到。


    “難道你們就一點辦法都沒有嗎?”大單於憤怒的說道。


    “末將倒有一法。”蔑多怯怯的說道。自己負責調配民眾守備王庭,而今天的一戰,僅自己一人身上,看著憤怒不已的大單於,心中一直忐忑不安。“若是強攻,我軍難免會有大的傷亡,現實不宜。不過我們卻可以不斷的騷擾敵人,讓他們無法休息。等到他們疲憊不堪之時,再發出雷霆一擊,定可以較小的代價取得勝利。”


    “嗯,這倒也不失為一個好方法。現你手下能調動的人手有多少?”大單於稍稍平靜了一下心情,向蔑多問道。


    “末將手下隻有一千騎兵。部眾雖然有十餘萬,但均已分配下去,調動不易,能調動的大概萬餘左右。”蔑多恭敬的說道。


    “今日一戰我軍的傷亡如何?”大單於正色問道。


    “今日之戰,並沒有派出騎兵。參戰的部眾萬餘左右,傷亡七千餘人。”蔑多答道。


    “嗯,那大陳的傷亡呢?”相對於十餘萬參戰的部眾和總數達四十萬的部眾,這七千人顯得微不足道,大單於一時毫不意。


    “不足五百……”蔑多輕輕的說道,低著頭,卻不時微抬觀察大單於的神情。


    “竟然連十比一都不到。”大單於訝道。


    “今天征北軍進攻的一角,末將還來不及篩選,所是戰力稍差。現已經篩選完畢,下一戰必定不會如此。”


    “但願如此!”大單於冷冷的說道。


    靜立片刻,轉身對二人說道:“今天晚上,格裏活抽出五千騎兵,外圍襲擾;蔑多率本部一千騎兵,再抽出一萬能戰的部眾,從內襲擾。務必讓王庭中的征北軍不能有片刻安閑,如果有機會,你二人可內外夾攻,能趕走他們好。”


    格裏活還欲再言,大單於冷冷的盯著他,一字一句的說道:“能抽也要抽,不能抽也要抽。若是辦不好,就提你的人頭來見我吧!”


    見大單於撂下狠話,二人哪裏還敢有絲毫異議,當下恭聲應諾。


    “好吧,你們兩個下去馬上準備,一個時辰後開始行動!”大單於狠聲說道。望著那逐漸沒入黑暗的要塞,咬牙切齒的自語道:“你不讓我好過,我又豈能讓你有半刻的舒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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