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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鬧的慶功宴一直持續到午夜,眾人方才興而去。楊送出眾人後,後院中尋了個僻靜之處,泡了壺濃茶,滿天的星鬥下繼續


    長談。


    夜風輕拂,將兩人的酒意掃去不少。“我們如此改製,不知會不會引起朝中不滿啊?”甫一坐定,楊誠便迫不急待的問道。本來這一次他準備


    按正常的程序,先上報朝廷,再朝廷決定眾將的升遷。不過張識文卻臨時傳來急件,要他做出如此安排。政務上的事現他幾乎都是按張識文


    的建議辦,所以雖然心中困惑,卻也未加反駁。


    “大人放心,現朝中自顧不遐,哪裏管得了這麽多?再說了,其他州郡比我們甚,哪還有臉說我們。”張識文肅容回道:“現荊州初定


    ,各位將軍都是跟隨大人多年的忠勇之士,正適合鎮守各郡。一則可以使大人的法令得以暢通有效的執行;二則萬一發生意外之事,也不至於


    亂了陣腳?”


    “意外之事?”楊誠訝道。荊州的平定一直他的掌握之中,對於之後的種種,他也有著強大的自信,隻要有足夠的時間,荊州便不難成為第


    二個交州。一切實太過順利,讓他之前的畏懼心理也一掃而空。


    張識文點了點頭,凝重的說道:“劉將軍每日至少一封急件,長安的形勢已經刻不容緩,若是處理不當,必會釀成大禍。”


    “有這麽嚴重?”楊誠不可置信的問道。開始時劉虎的急件都是先經由他看過後,再轉到安平給張識文分析,不過隨著對謝明倫收網行動的日


    漸臨近。他再沒有心思理會這些了。是以劉虎每日發來地急件,都是直接由快馬送抵安平,而他則全心處理著圍剿謝明倫的軍事部署上。雖然


    劉虎的緊張也讓他略有些不放心,不過長安畢竟是天子所,又是各大勢力匯集之處,任何人要想有所行動。都會遭受各方的牽製。所以他


    心裏,短時間內,要想發生大的變動可能性微乎其微,哪料到張識文竟然將事情說得如此嚴重。


    張識文微微沉吟,似乎考慮著如何向楊誠請清自己所思慮到的事情。畢竟楊誠對於政治鬥爭這方麵,涉及得實太少,這段時間地相處,


    張識文也是深有體會。“若是我沒猜錯的話,應該這幾天就會有大事發生。”張識文一臉肯定的說道。要是劉虎此。定會對張識文讚歎不


    已,因為此際皇帝遇剌的消息根本還沒有傳到荊州,張識文絕沒有知道的可能。


    “大事……”楊誠回味著張識文的話,皺眉說道:“皇上已經如章華之意,還會有什麽大事發生?”


    張識文搖了搖頭,意味深長的說道:“章華不過是顆被利用的棋子,沒想到大將軍天縱之材,後人卻如此短視,實讓人感慨。”


    “你是說……”聽到章華竟被人利用,楊誠不由有些緊張起來。雖然他對章華絕無好感。但畢竟他是章盛之後,若是讓他坐視有人向章家下手


    ,他是萬萬做不到的。章家三代單傳,與那些樹大葉茂地家族根本無法相比,一旦有事。便會有滿門滅絕的危險。


    張識文啜了口茶。正色向楊誠說道:“大人一向厭惡這些勾心鬥角的陰謀爭鬥,當然不會往深處想。大人若是能仔細想想。就不難想出其中的


    奧妙來。”


    看著張識文炯炯的眼神,楊誠微微一震:“你是說章華發動長安諸將,逼迫皇上讓他承襲大將軍的職位這件事完全是別人的陰謀?”


    “正是如此!”張識文憂慮的說道:“我朝向來重忠孝。章華身為大將軍的獨子,必然要為大將軍守孝三年。這三年之中,除非皇上下詣奪


    情起用,否則他根本不能做其他任何事情。而這次皇上力排眾議,賜大將軍葬皇陵之側,對章家又大肆封賞,可謂皇恩浩蕩。如此前所未有的


    恩寵,章華猶不滿足,豈不讓皇上心生猜忌,滿朝文武視之為敵嗎?”


    “這……”楊誠沉吟著,久久不語。他之前聽到這件事時,便覺得章華之舉頗有不妥之處,現靜下來想想,此舉豈止不妥,簡直可以讓章家


    陷入孤立無援地絕境之中。


    張識文歎了口氣,繼續說道:“章華這人向來極好麵子,遇事又不敢擔當;其子章明忠是不如,卻偏偏勝過他老子百倍的虛榮之心。如此一


    來,章家危矣。若是章華不為父守孝,必會遭天下人所不齒;若是要孝,那冒著如此大的風險所得來的大權便但托付他人。不管如何,都是


    得不償失,章家父子竟然看不這一層,實讓人大失所望。”


    “那你認為,這個陰謀的幕後主使會是誰呢?”楊誠沉聲說道。雖然他一直不想自己去麵對這些醜惡地爭鬥,但他卻明白事情地嚴重性,已經


    由不得他坐壁旁觀了。若章家因此斷了香火,他必定會內疚一生。


    “鎮軍將軍趙長河。”張識文一字一頓的回道。


    看著張識文勿庸置疑地表情,楊誠疑惑的問道:“他?要不是大將軍,他恐怕就要老死封地,怎麽可能大將軍屍骨未寒,他就要對大將軍的後


    人動手?”


    “這有什麽好奇怪地。”張識文不以為然的說道:“為了權力,連骨肉都要相殘,何況一直對朝廷不滿的趙長河了。”


    對於這一點,楊誠倒還清楚。本來先皇曾許諾,趙長河平定匈奴後,便接替章盛的位置,不過後來卻思對趙長河的猜疑,隻給了他一個高高有


    爵位。讓他回封地休養。關係緊密的趙、史氏二族也


    失勢,倍受掌權的三大家族欺淩,若是沒有怨恨,根能。“那他這樣做,


    若是被人知道,豈不會成為眾矢之地?”楊誠猶不相信的問道。


    張識文笑了笑。沉聲說道:“大人未免太小看趙長河了。趙、史兩族的短暫輝煌便是由他一手撐起,此人城府之深,思慮之全,實是天下少


    有。這次眾將阻攔皇上車駕,是由他領頭發起的,誰會懷疑到他的頭上?取得了章華的信任之後,他又轉頭向皇上表明自己實則是無奈之舉,


    又讓皇上對他大加讚賞。大人試想,若是章華要將軍中大權暫托他人。此人便非趙長河莫屬!”


    楊誠不自覺地點了點頭,趙長河章盛下葬後不久便悄悄的入宮晉見陳博,表達自己效忠朝廷之心。這事雖然做得極為隱秘,但陳博隨即便告


    訴了劉虎,使得他們對這件事極為清楚。之前楊誠對此倒還認為極是自然,任何人都該忠於朝廷,趙長河能這樣做,對於長安的穩定極為重要


    。不過現細細看來,確實有可疑之處。“那文弟認為,他接下來會怎麽做呢?”楊誠凝重的問道。


    “若我沒猜錯。接下便是要挑起章家與長安各大世家的紛爭,讓長安陷入混亂不堪的局麵,然後再混水摸魚,將長安牢牢的控製他手中。”


    張識文緩緩說道。


    ―


    楊誠微微一怔,不信的說道:“長安勢力紛繁交錯。豈是他想攪亂就攪亂的?朝中也不乏有識之士。豈能讓他隨心所欲?”


    “當然不止是我們能看出他地陰謀。不過現的形勢對他有三大優勢:一是皇上漸漸長大,掌權之心日盛。與朝中大臣的鬥爭勢不可免。各大


    家族的勢力盤根交錯,息息相關,皇上可用之人極少。當然會倚重大將軍提拔起來製衡三大家族的趙氏;二是長安城內的衛戍部隊大半都趙


    氏一族手中,而章華對他又極為信任,城外的京畿部隊用不了多久也會落入他的手中。軍權握,誰能與他抗衡?三是紫玉公主裙下不乏各大


    世家的子弟,這些人雖然不學無術,卻是上好的棋子。大浪一起,必會牽動整個長安。以趙長河地聰明,想必紫玉公主一夥已經落入他的算計


    之中。”


    楊誠眉頭急皺,離坐來回踱起步來。張識文所說,確實不是危言聳聽,趙長河穩坐征北大將軍的位置長達十年,之前也是一位有名的戰將,章


    盛死後,軍中的威望確實是無人能及。章華父子趙長河地陰謀下勢必會日漸不得人心,雖然享著大將軍地餘蔭,但卻絕對鬥不過有心算計


    的趙長河。隻要京畿部隊落入趙長河地手中,他的實力便會急劇膨脹,與三大家族抗衡也絕非難事,何況他手裏還有陳博這張王牌。


    至於紫玉公主,楊誠之前倒還沒怎麽放心上。以她的實力,鬧點亂子出來倒沒什麽,但要登上帝位卻絕無可能。但是如果加上趙長河,卻完


    全不一樣了。若是趙長河有心巴結她,紫玉公主是絕對不會拒絕這樣一個手握重兵地大將。如此一來,趙長河長安便真有了呼風喚雨的能力


    了。雖然這一切都還隻是他們的假設,但楊誠卻覺得背心陣陣發涼,因為這一切,實太有可能變成事實了。


    “而且這一次,我們也幫了趙長河一個大忙。”張識文歎氣說道:“可惜我來得遲了點,不然就可以阻止了。”


    “什麽?”楊誠本就心亂如麻,聽到張識文的話不由吃驚的問道。


    “大人用兵如神,但其他事情卻有些默守陳規。”張識文不無遺憾的說道。


    “你說的是?”楊誠不明所以的問道。


    “這也怪不得大人。”張識文歎道:“大人實應該將謝明倫和謝世成就地正法,而不是押送長安交由刑部問罪。”


    楊誠愣了愣,奇怪的問道:“為什麽?”按曆來的規矩,叛亂的賊首若是被生擒,都是押到長安梟首示眾,以敬效猶。隻有小股的盜匪,才會


    當地正法。雖然楊誠對謝明倫頗有些惜才之意。卻也隻得按規定辦事。不過從者卻大多從輕發落,並沒有含圖首級之功。


    “根據我們的消息,謝家這次再度叛亂,曾有不少朝中官員與之有秘切聯係。而且這些年荊州被劫地女子,也大多被謝家當作禮物送出。謝世


    成雖然已經年邁,卻是個貪生怕死之徒。隻怕此去長安,會有不少人受其牽連。”張識文無奈的說道。


    聽到張識文這樣說,楊誠理所當然的說道:“這些人既然與叛賊勾結,理當受到處罰,文弟又何必要保全他們?”


    “大人做的本來沒錯,他們是該受到處罰,不過此非常時期,卻足以產生意想不到的效果。勾結叛亂是重罪,不過長安現形勢如此混亂。


    若是被人利用起來,後果不堪設想。”張識文擔憂的說道。


    “這……”楊誠不由沉吟起來,謝世成一被捕便交待了不少名單,希望保命。他當時也沒多想,連那份名單也隨車押走了。對於朝廷官員勾結


    叛賊,他一向極為憤恨,所以對這些人也沒有半點憐憫之情,經張識文提醒才想到居然還有這一層。不過現後悔已經遲了,押送謝明倫二人


    地是商會中好的幾輛馬車,現就算派出快馬。也追不回來。“那我們現該怎麽辦?”楊誠略有些焦急的問道,可以想見,謝世成一抵長


    安,若是讓有心人得到那份名單,勢必會引發一起浩劫。甚至會將一些本來沒有罪的人牽連其中。


    張識文正欲答話。一隻信鴿撲撲飛來,


    的肩膀之上。看到這隻信鴿。二人均是臉色微變,楊間的通信網雖然已經日漸完善,


    但信鴿的訓練非一朝一夕可以完成。再加上路上也存種種風險,是以二人約定,除非極為緊要的,否則均是以快馬傳遞。如今劉虎放出信鴿


    ,顯然是長安有大變故發生。


    “果然不出我所料!”張識文匆匆看完密函的內容,一臉凝重地說道。


    楊誠接過密函,也是越看越沉重。孫進剌殺皇帝的消息對二人來說幾乎是一聲驚雷,讓他們始料未及。“太過分了,竟然把主意打到皇上身上


    !”楊誠憤憤的說道。


    “確實有些出人意料,我本以為他隻會設計削弱各大世家,沒想到他的膽子竟然這麽大。”張識文沉聲說道。


    “你是說,主使之人也是趙長河?”楊誠驚訝的問道。


    張識文點了點頭,肯定的說道:“這種形勢之下,一旦皇上發生不幸,而其中又牽涉了章明忠,他便可以明正言順的將章家的軍權奪過來。


    然後再借勢進行大清洗,等權力穩固之後,另立君,將朝中大權一攬手。”


    “可是行剌的人與他毫無關係啊?”楊誠似乎仍然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弑君這樣的事,整個大陳還從來沒有發生過。


    “這正是他地高明之處。”張識文冷笑道:“這事不論成敗,罪名都將由紫玉公主和章明忠承擔,他完全可以憑自己的職權,長安大肆打壓


    異已。不過依此看起來,我還高估了他,人心急到這種地步,便難免會出錯,我們對付起來也容易多了。”


    “容易?莫非文弟已經想到應對之法了?”看到張識文胸有成竹的樣子,楊誠不由稍稍心安。自從身邊有了張識文後,所遇到的難題無不迎刃


    而解,他對張識文的依賴和信任已經遠勝當初共事地葉浩天了。這也是他能安心對付謝明倫,而將其他一切事務交給張識文處理地原因所。


    “趙長河這人老謀深算,哪有現成的法子可用。現我們遠水救了不近火,若是讓劉將軍一人去麵對,恐怕會讓他地奸計得逞。”張識文沉聲


    說道。


    楊誠微微一怔,旋即明白了張識文的意思,不過心中卻有不少疑惑:“你是說,我們去長安?不過未奉詔命,我們有什麽理由去長安呢?而且


    荊州初定,還有諸多事務需要處理,如何脫得了身?何況就算我們去了長安,又能起得了什麽作用呢?”


    張識文笑了笑,食指茶杯裏蘸了一下,一邊石桌上劃著,一邊侃侃而談:“詔命好辦,現劉將軍是皇上跟前的紅人,隻要讓他向皇上進


    言,還不是小菜一碟。至於荊州之事,我之前讓大人任命各將總理駐地軍政大權,便有我們二人不荊州地考慮。諸位將軍的忠心絕對無疑,


    而且與大人相處日久,大人的潛移默化之下,當是善待百姓之人,隻要有此心,大人當可放心讓他們去做為。而且我事前已經挑選足夠的官員,政務上的事可以讓他們得心應手。”


    “原來你早就預備了這一手。”楊誠佩服的讚道:“得文弟相助,實是楊誠的萬幸啊。”


    張識文向楊誠一揖,謙遜的說道:“沒有大人的信任,我現可能連個落魄的縣令也幹不成了。我的一切都是大人所賜,理當為大人竭全力


    !”


    楊誠扶起張識文,欣慰的說道:“都是自己人,這些客套話以後就不必說了。不過我們此去長安,想來帶不了多少人手,又如何對付得了趙長河呢?”


    張識文正視楊誠,自信的說道:“大人難道不知,與趙長河相比,你同樣有三大優勢嗎?”


    “我?”楊誠驚疑的問道。雖然有張識文強大自信的鼓勵,但楊誠心裏對對付趙長河的把握仍然極為欠缺。一來他內心便厭惡這種鬥爭,不


    用說潛心去研究和學習它了。二來畢竟趙長河曾是征北軍的高統帥,即使到今日,也讓他有一種高高上的感覺,現要與之敵對,讓他心裏著實難以接受。況且長安不比交州,那裏人生地不熟的,行事自然與交州無法相比。


    “不錯。”張識文點頭說道:“趙長河被啟用不過數月,根基未穩,朝中的趙氏族人又了了無幾,一旦失敗,便是萬劫不複之地。而我們卻坐


    擁兩州之地,民心之所望,就算再不濟,也可以退回荊州,緩緩以圖,此其一。趙、史二族與朝中各大家族關係極不融洽,與潘家有不共戴


    天之仇,就算他手握重兵,也絕不可能與三大家族為首的朝中當權世族相抗衡。而大人卻不同,大人將荊北三鎮拱手相送,三大家族就算不全


    力相助,想必也不好與大人撕破臉皮。何況潘家與大人一向有良好的關係,對付趙長河,不愁潘家不出力,此其二。趙長河雖然現被皇上


    倚為臂助,但畢竟曾被先帝猜忌而免職,皇上豈能對他完全放心?而大人卻繼承大將軍忠武將軍的稱號,大將軍對大人的推崇可見一斑,皇上


    對大人的信任也絕不是其他人可以比擬的。有這三個優勢,大人又何愁不能長安有一番作為呢?”


    聽了張識文的話,楊誠頓時霍然開朗:“好,我們就去長安搏他一搏!不過這一切全是我們猜測,並無真憑實據,萬一弄錯……”


    “大人難道對我這點信心都沒有?再說我們並不是一去長安就直接攤牌,我們見機行事,總能化解此次危機。”張識文信誓旦旦的說道。


    楊誠用力握住張識文的手,相視而笑,再無一絲疑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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