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節來源**請到閱讀最新章節***


    什麽時候的事?”。聽到左飛鴻拿了布防圖離開的事並沒有感到一點意外。經過連夜趕工,他們總算從亂石堆裏清理出一條崎嶇的小路來。雖然一般人走在上麵也極為費力,但對荊州軍卻也算不得什麽。小路剛剛疏通,吳嘉火便帶著數十健卒護著張晉根趕來。黃勇剛則繼續駐守梅坡,一邊通知南鄉的張破舟他們,一邊準備進兵事宜。


    張晉根看到楊誠的表情,心知果如自己所想,不過他卻仍然有不放心,當下鄭重的說道:“大人果然早就知道了。不過下官卻有一事不明,這到底是大人治不住二小姐,所以隻能任其胡為;又或是大人的有意之筆?”他對於左飛鴻的了解,大多來源於坊間傳聞,一直隻能對其半信半疑。左飛鴻雖然在襄陽之戰立下戰功,不過並不能完全證明其為將的能力。更何況這次是孤軍深入,比起之前大有不同,於公於私,張晉根都無法予以忽視。


    “我就怕架不住你們的勸諫,所以一直沒敢告訴你。”該來的總會來,聽到張晉根鮮有的嚴肅語氣,楊誠不禁有點汗顏。“其實我也並沒有打算讓飛鳳營冒險,不過卻被她說服了。”


    “說服?!”張晉根不由有些驚訝,楊誠雖然不是什麽軍事天才,不過有著極為豐富的實戰經驗,而且這些年一直潛心研讀各種兵法。雖然張晉根是個有真才學的文人,而且因其心懷的抱負,對於行軍布陣之類的軍事典籍也有過鑽研。這也是他能受楊誠青睞,授予谘事營,並在代他行指揮之權的主要原因。不過單論軍事。在楊誠麵前張晉根也不得不發自內心地折服,一直以學生自居。左飛鴻在他心裏一直是個潑辣的小姐形象,哪裏想到連楊誠也會被她說服。


    “是啊!”楊誠無奈的笑了笑,頗有些感慨的說道:“我又何嚐不知飛鳳營孤軍深入,其中的凶險簡直難以想象。不過我卻無法拒絕她的那個建議,要怪。就怪當初不該讓她把大將軍給地那本《孫子兵法》搶去。”


    張晉根微微皺眉,疑惑的問道:“到底是個什麽樣的建議,不知下官能否得悉呢?”楊誠的布置有些時間連下麵的幾個親信將領也有所隱瞞,不過谘事營成立之後,楊誠卻是另眼相看。對於自己的所有想法和謀劃,楊誠幾乎都會交給谘事營的幾名核心成員加以參詳,隻要谘事營有不同的見解,除非是太過緊急,一般楊誠都會加以考慮。甚至完全改變自己的計劃。隻是谘事營地成員在打仗這方麵與楊誠的差距不是一點兩點,是以這種情況並不常見。


    “嗬嗬,想起來,這或許會成為我們至勝的一個重要因素呢。”楊誠歎了一下氣,當日的情況頓時在腦海中一一浮現。


    “哐當!”楊誠正在院內看書,門卻被人猛的踢開。一直護衛在旁的歐淩哲和歐淩戰閃身撲了上去,而隱藏在旁的部份親衛營戰士也紛紛現身,麻利地張弓搭箭,對準門戶之處。雖然南鄉在己方牢牢的控製之下,不過難保三大家族不會挾恨派出高手行刺。是以族四衛不僅沒有稍加鬆懈,反而暗中加強了對楊誠的護衛。


    “楊誠!死楊誠,臭楊……”左飛鴻一臉怒氣,一邊罵著一邊衝了進來。看到眼前這個情形,當下也不禁一愣。


    幸好她還沒進門聲音就傳了進來。歐淩哲和歐淩戰及時收住了攻勢。而周圍的親衛營士兵當然也知道來得是誰,不待別人吩咐。不一會便連一個人影也沒有了。見左飛鴻一愣之後就狠狠地盯著自己,歐淩哲二人也是一臉尷尬,他們一直呆在楊誠身邊。對左飛鴻自然極為了解,猶豫了半晌之後,不約而同的看了一眼楊誠後,也聯袂而去。


    楊誠此時已放下手中的書,皺眉望了過來。“你這又是幹什麽?”一直忙著春播,他好不容易才忙裏偷了個閑,現在看來又要落空了。


    見院內隻剩下自己和楊誠,左飛鴻咬了咬下唇,旋即豎起秀眉,大步走過來怒聲說道:“幹什麽?你自己心裏還不清楚嗎!”說罷將一紙軍令重重的拍在桌上,然後便鼓著腮,一臉不愉的坐在旁邊。


    看到自己剛剛發給飛鳳營地軍令,楊誠不禁露出一絲苦笑,不過卻隻能咽在心裏,臉上卻做出嚴肅地樣子:“你要違抗軍令嗎?樊城乃襄陽門戶,軍需物資都要從這裏經過,若是有一點閃失,後果你自然知道!”


    本來楊誠答應左飛鴻便屬無奈之舉,雖然他明知左飛鴻的飛鳳營已經有了極大地成長,但女子為將,統帥女兵作戰畢竟是史無前例的,難免有些驚世駭俗。之前都是在自己的地方打,有著百姓地支持,那倒還沒什麽。不過接來的戰事必定會離荊州越來越遠,讓這樣一支上千人的女子騎兵投入到戰場上,卻是他難以做出的決定。


    左思右想之後,楊誠便決定敷衍一下,讓飛鳳營駐守樊城。雖然仍然靠近前線,不過北有公孫勇坐鎮南陽,西有張破舟和洪承業駐守的南鄉,就算叛軍要反撲,要打到這裏也是千難萬難。今時不同往日,春播已畢,荊北的百姓大多返鄉開始重建家園。除非到了萬不得以的情況,楊誠決不會像之前那般任敵深入了。荊州軍人人擅長弓箭,守城有著極大的優勢,要想突破公孫勇的南陽,絕非易事。


    “重要個鬼!”左飛鴻卻是不依不饒,極為不滿的說道:“不要跟我說什麽兵馬未動,糧草先行之類的廢話,說到底還不就是個押糧官!飛鳳營已經押過一次糧了,再別想有第二次!不管如何,我這一次都一定要上戰場!若是你不給我安排,我就自己去了!”


    “你敢!”楊誠臉色一凜,一股無可抗拒的威勢油然而發。雖然他平時一直讓著左飛鴻。但在軍政的重要問題上,卻任不得她有絲毫的胡鬧。更何況左飛羽與左飛鴻感情極深,此刻又身懷六甲,萬一有個閃失,便會出現難以預料的情況。於公於私,他都不希望左飛鴻卻犯險。更何況這畢竟是個男人為主地社會。尤其是戰爭,更幾乎完全是男人之前的事情。雖然楊誠並沒有太深的成見,但讓全是女性組成的飛鳳營成為戰爭的主力,卻並不是他願意看到的。


    看到楊誠地臉色,左飛鴻不禁一呆,這還是楊誠第一次在她麵前做出如此嚴肅的樣子。她雖然任性,倒也極少觸及到楊誠的底線,而且在正式場合向來不會拂楊


    子,而像之前那般說要自己行動。也算是頭一次了。才衝動之下說出的話,左飛鴻不由微微低下了頭。二人沉默良久,左飛鴻重重的跺了下腳,又抬起頭來說道:“飛鳳營難道就不堪一用嗎?你自己明明知道的,為什麽就不讓我幫忙呢?若是因為姐姐的原因而照顧我,那就大可不必了。”


    “即使派你去前線,你又能做什麽呢?”見左飛鴻語氣有些軟了下來,楊誠倒也不想做的太過,當下和聲說道:“我當然知道飛鳳營不比其他營差多少,不過畢竟隻有一千人。千軍萬馬之前,又能做什麽呢?況且我雖不介意,但女子參戰,難免會引起非議。在交州和荊州倒罷了,若是到其他地方去。實在是……”


    “哼!”左飛鴻悶哼一聲。昂頭說道:“我倒是第一次知道,我們堂堂地楊大人。楊將軍,居然是個怕人說三道四的人!女子怎麽了,不是人了嗎?憑什麽你們男人能做的事。我們女人就不能做了?你是怕我們比你們做得更好,讓你沒麵子吧!真是看錯了你!從頭到尾,你就是個徹頭徹尾的膽小鬼!”


    左飛鴻語如連珠,讓楊誠連一絲辯駁的機會也沒有。見其剛剛停下,正想要說話時,左飛鴻卻搶道:“至於飛鳳營能幹什麽,妄你還被這麽多人所崇拜,竟然這都不知道嗎?飛鳳營如此重要,竟然被你用來押糧,真是鼠目寸光!這麽一個大好機會,居然就被你棄之如履!寶劍當成鏽鐵棍,你真是無可救藥。”


    “說夠了沒有?”聽到這番無端指責,楊誠簡直是莫明其妙。不過他也少有見到左飛鴻對他的決定有如此大的意見,當下耐心說道:“好吧,看樣子你心裏已經有了計劃。這樣,隻要你能說服我,那麽……那麽我就如你所願!”說完後,楊誠又微有些悔意。左飛鴻一向鬼點子多,萬一真的說出一個無可辯駁的計劃來,那自己豈不是真的要讓飛鳳營上陣了?不過話已說出,楊誠也不便輕易收回,況且他對於此戰謀劃已久,自認為考慮得還周詳,要想真地說服自己,恐怕並不是件簡單的事。


    “真的?”左飛鴻微有驚喜,狐疑的打量了楊誠好一會,這才放心的說道:“說話可要算數,雖然沒有先例,不過我還是有點點信不過你哦。”左飛鴻一直想像左飛羽那樣能夠成為楊誠地一大臂助,甚至能夠獨擋一麵。不過她卻沒有左飛羽那份耐心,對於繁雜地政務根本提不起半點興趣,反而對舞刀弄劍趨之若騖。是以一俟飛鳳營在襄陽城下大展拳腳之後,她便找到了自己的目標,從那時起,她就已經在著手研究以後地戰爭中自己要如何發揮作用了。


    還真別說,不久前還真讓她想到了一個計劃,而且這計劃在整個荊州軍中也隻能交給飛鳳營去執行。要知道她平時除了訓練飛鳳營外,幾乎都躲著別人在悄悄的學習著,特別是章盛留下那本兵法,她幾乎已經能倒背如流了。再加上她的領悟力本來就不錯,一番努力下來居然也學到了不少。不過這一切卻並沒有多少驗證地機會,對於紙上談兵的趙括她可是知之甚詳的,所以襄陽一戰之前,她雖然對楊誠的安排有所不滿,但卻並沒有拒絕。


    不過這一次卻不一樣了。經過襄陽之戰的初試身手,讓她的信心頓時大增,膽子也更大了。這一次她所謀劃的行動,便是有著極大的風險,不過她卻信心十足。一旦成功,便將會為楊誠之後地戰鬥打下堅實的基礎。是以這一次得到楊誠分配的任務之後,她才會強力的拒絕。


    “我說的話什麽時候不算數了?”楊誠苦笑道,心裏倒有了一些好奇。相處這久,他對左飛鴻豈會沒有了解?雖然她外表活潑好動,但心思細密卻不遜於左飛羽。而且每每想出一些奇異的法子,都能收到奇效。


    聽到楊誠地話,左飛鴻不由坐正了身子,以鮮有的鄭重表情說道:“那我可就說了。不過我先要問問你,眼前天下之勢,你心裏到底是想如何破解?”語不驚人死不休,左飛鴻當然知道要讓飛鳳營真正成為楊誠眼裏的一支可用力量,絕對不是簡單的事情。不過既然早做思量,要想讓楊誠同意她這大膽的想法。當然得有他無可辯駁的說辭。


    “唔……”楊誠沒想到左飛鴻居然問起整個天下大勢,頓時不知如何說起才好。對於當前之局他也不是沒有考慮過,但一直沒有滿意的結果。楊誠雖然執軍以來每戰皆勝,但與章盛之流比起,卻缺乏運籌帷幄,決勝千裏的那種氣魄和遠見。對於小範圍內可控的戰爭,他應對起來倒還能得心應手,但麵對當前天下這種混亂地局麵,卻讓他有些捉襟見肘了。


    幾番與谘事營商議過會,楊誠終於決定下一個大致的方針。那便是先固長安。再取山東。當然,這個計劃裏真正的正麵戰爭並不是主要的。經過這麽多年的磨練,楊誠當然深知人心的重要性,隻要能一步步的瓦解叛軍的士氣和聯合,勝利自然是水到渠成。況且天下久經紛爭。已經無法再承受過多的傷亡。若是能兵不血刃的結束這場紛爭,那便是楊誠心中所最期待地。


    所以當初荊北之戰時楊誠便嚴令各營盡量傷敵。使其喪失戰鬥的能力,這可不僅僅是為了加大兗州軍的負擔而已。隻是讓楊誠沒想到的是,雖然各營把他這個決定執行得很好。但兗州軍那邊卻並未有效的“配合”,大量由於得不到及時而有效救治而死亡地傷兵,甚至大大超出了真正戰死地數量,達到了與被俘之數相若的水平。


    當楊誠一邊思考一邊說出自己地想時,左飛鴻卻是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哼,真是不知所謂,這樣一來,不知何所何月才能結束這場戰爭了!兵不血刃,你以為別人都是你這副慈悲心腸嗎?”


    楊誠卻是一愣,看向左飛鴻的表情頓時有些怪異。以前左飛鴻也沒少和他頂嘴,不過在大事上卻鮮有異義。當下不由奇怪地問道:“憑現在的情況,急又難道急得過來嗎?三大家族的實力可不僅僅是表麵顯現的那麽簡單,就連大將軍在時,也隻能製衡而無法完全壓製。若想光憑武力,根本無法徹底解決隱患,更何況勢必會使天下生靈塗炭,我大陳數十年將無法恢複元氣。”


    雖然表麵上是三大家族起兵反叛,但楊誠卻也深知,經過上百來的醞釀,皇家與豪門世族


    經到了勢不兩立的地步了。與其說是三大家族各有野是整個士族階層想要重新樹立自己權益的代言人,陳氏對他們來說,實在是太危險了。所以當三家提前發難時,大部份世家大族都群起響應,而那些仍然持觀望態度又或是仍為朝廷效力的,也沒有多少是真心向著陳氏皇朝,隻是想尋找屬於自己的利益而已。


    陳氏家傳的疑心病幾乎印在了每一個繼承人的身上,過度的猜忌和迫害已經讓世族們寒心。而當陳氏出現幼皇登基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時,所有的人便再按捺不住,迫切的想要改變維持百年的狀況。這才是楊誠感到最為棘手的,就算打垮了三家叛軍,誰知道又會不會有四家叛軍、五家叛軍呢?改朝換代隻會加劇百姓的苦難,也是楊誠絕對不願看到的局麵,所以保住關中,再徐徐圖之,便成為其不二的選擇。


    “照你這樣子,若是戰亂拖上幾年甚至更久,那百姓所受的苦不是更大嗎?大陳的元氣又豈不是更難恢複嗎?”左飛鴻毫不客氣的反問道:“誠哥你什麽都好,就是心腸太軟!救人救人救人,救更多的人,天下這麽多人,你哪裏能救得過來!”


    “這……總之能救多少便算多少吧。”楊誠一時語塞。左飛鴻這話倒還真是一語中地。一直以來,他都是以讓百姓過上好日子為己任。雖然從戎多年,但卻一直以少殺為首要考慮的內容。雖然他有時也會猛下殺手,不過那也是因為事關大局,讓他不能有絲毫的猶豫。就像遇到夏雲那次,數十士兵幾乎轉眼間便被他盡數射殺。他卻並沒有過於介懷。那便是因為一旦讓其中一人逃脫,便會影響他的整個布署,所以當然不會手下留情了。事情的輕重緩急他倒還是分得清的。


    “不說你這個了!越說越氣!”左飛鴻忿忿地說道,她可沒有楊誠那般接濟天下的心誌:“就說此戰,就算你保住長安,頂多也不過換個對峙之局。你以為那些人就那麽容易被你說動嗎?若不出奇兵,這仗如何打得!”


    “奇兵?”楊誠眼睛微微一亮,當下不由深深的吸了口氣,心裏暗忖道:“莫非竟讓她想到了?可是……”相對於之前。楊誠其實也有過一個極為冒險的計劃,隻不過細細考量之後,最終還是放棄了。他現在肩上的擔子可不輕,任何冒險都須得考慮各方麵的得失。當然,這也並不代表他不敢再冒險,而是冒險所付的代價和成果必須要有足夠的誘惑力。


    “不錯,我就是這著奇兵!”左飛鴻一臉得色,心裏卻在思忖著剛才楊誠的表情。當下又細細地回想一下自己的計劃,自覺沒有任何遺漏之後才稍稍安下心來。雖然她嘴裏要強,不過心裏卻是明白的。相比之下,她和楊誠的差距還是極大的,畢竟那種真正的血與火考驗出來的才華,不是光憑書本就能學到的。若是自己的計劃被他輕易推翻,那恐怕就隻能老老實實的去守樊城了。


    楊誠微微一笑。饒有興趣地問道:“那你倒說說。你這著奇兵是如何的奇法?”他本就是個善於聽取別人意見的人,當下見左飛鴻如此有把握的樣子。心裏頓時好奇起來。


    “君不聞圍魏救趙?”左飛鴻此時卻賣起了關子,並不直接回答楊誠,而是略有些挑戰意味的望向楊誠。


    楊誠淡淡一笑:“你是想要攻洛陽吧。唔,不對,嗯,兗州,可是……”楊誠一邊說一邊望向左飛鴻,臉上地表情不斷變換著,時而會心一笑,時而蹙眉不語,時而又閉目沉吟。開始他還以為左飛鴻是想直接攻叛軍地大本營洛陽,不過此時囤兵百萬,雖然其中不乏烏合之眾,但實力仍然不可小窺。左飛鴻當然不會不知道這個,是以洛陽便被立即排開,那麽可能性最大的便是兗州了。


    這時他不禁有些驚訝。他之前確實有過這方麵地考量,但綜合種種因素,卻最終放棄了。叛軍齊集關中外圍,後方確實極為空虛,若是能引一支兵攻,當真是所向披。不過即使能逞一時之威,卻未必能長久,深入冀州的譚淵便是先例。想當初譚淵初入冀州,可真算得上是威風八麵,短短十幾日,便占領了十餘城,付出的代價卻可以忽略不計。可是隨後卻陷入地方豪強地反抗之中,打一城便要守一城,再鋒利的長劍,被分割得七零八落後,便再無法展開其鋒芒了。他自信可以輕易的奪取州大部,但卻無法保證不重蹈譚淵的覆轍,是以隻好退而求次,采用最穩妥的方法。


    “有什麽好可是的。”左飛鴻一臉自信,傲然說道:“你以為憑顧祝升那落魄公子和那群潰兵能擋得住我嗎?等我橫掃兗州,洛陽必然震動,到時再襲其糧草,加上嚴老頭那些見不得人的手段,叛軍能撐得了多久?你該明白我所說的,比起你那個主意好多了吧。”


    “橫掃兗州。”楊誠聞言不禁莞爾,左飛鴻把戰爭也想得太簡單了吧,就憑飛鳳營那一千人,能攻下一城就算不錯了。那群潰兵雖然不足為患,但各地豪強的私兵卻仍然有著一定的戰鬥力,若是顧祝升發動他們四麵圍攻,就算是他親衛營的一千戰士,隻怕也抵擋不住。


    左飛鴻瞪了楊誠一眼,她當然知道楊誠所笑的是什麽,當下昂然說道:“你不信?兗州才多大。飛鳳營攻無不克,頂多一個月就可辦到!”


    “攻無不克……”楊誠頓時忍不住笑了起來,左飛鴻倒真敢誇口,隻怕趙括重生,也要自愧不如了。兗州地處中原,可不比荊州這些地方。要知道中原曆來都是兵家必爭之地,常言道逐鹿中原,便是其真實刻畫。正因為曆經戰亂,所以中原地區的城池都異常堅固,就算是一般的縣城,城防也不弱於南方地大多郡城。而那些較大的城池,更是有著數百年的經營,城防的穩固甚至不遜於襄陽。


    要知道襄陽之所以能成為天下有數的堅城之一,主要靠的其實是其三麵環水。一麵靠山地這一得天獨厚的地形。而中原那些城池,卻大多建在平原之上,沒有多少地形的優勢所依靠。若是拋開地形因素,襄陽便遠不及其中的很多郡城了。莫要說單憑飛鳳營的一千騎兵,就算荊州軍盡出,在兗州也會束手束腳,要說橫掃,連楊誠也沒有半點信心。


    “有什麽好笑的!”若是眼光可以殺人,左飛鴻隻怕已經將楊誠殺了數次了。“不準笑了!


    鴻一邊跺腳,一邊怒吼。楊誠這才終於止住笑意,不難受:“這就是你所謂的奇兵嗎?”


    左飛鴻瞪了楊誠一眼,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道:“正是。以兗州現在的形勢,攻無不克有何不能?你難道不知道兵法上地必勝之法嗎?”


    “兵法……”楊誠不禁又想起趙刮來,正想要笑。看到左飛鴻那殺神般的眼神。又隻好強行止住:“世上哪有必勝之法,再強的軍隊。隻怕也不敢說自己能必勝。”他此時已經打定主意,不管左飛鴻如何說,也要她駐守樊城。雖然飛鳳營的戰力還算不錯。但照她這樣硬搬兵法,哪敢放心讓其獨自統軍,更不要說是孤軍深入了。


    “誰說沒有必勝之法!”若是平時見到楊誠對她笑,左飛鴻起碼也要歡喜好幾天,但現在楊誠臉都要笑爛了,她心裏卻隻有惱怒。“守敵所不攻,必勝!攻敵所不守,必勝!”左飛鴻咬著牙說道,末了還補充一句:“你敢說不是嗎?”


    “呃……”楊誠頓時被她的話噎住了,這倒確實是兵法上的話,可是卻並不是字麵意思那麽簡單。就連他自己,也自問無法真正做到這一點,一次兩次或許沒什麽,但一直這樣,恐怕也隻有過世的章盛才有這樣的水平了。不過見左飛鴻那麽認真,楊誠不由心存考較起來:“敵人都不攻,守來做什麽?敵人不守,攻之如何?”若是左飛鴻隻理解了字麵的意思,那便絕對無法回答自己這個問題,到時就可光明正大的讓她去守樊城了。


    “笨蛋!”左飛鴻地手指幾乎要碰到了楊誠的鼻尖,滿臉教訓神情的說道:“哪是這個意思,攻敵不守,不是要攻敵人不守的地方麵,而是尋找敵人的弱點、漏洞,然後再驟然一擊!兗州防備空虛,敵人不守之地太多了,即使一處兩處毫無影響,但十處百處呢?積少成多,這你不會不明白吧。再說了,天下能勝過飛鳳營地戰馬能有幾個,現在整個州地騎兵恐怕也不及飛鳳營多,我若是橫掃兗州,又有何不可能!”


    看著左飛鴻那自然而生的颯爽英姿,楊誠不由露出一絲訝色,他地眼界也陡然開擴了許多。對呀,自己怎麽就忘了呢!荊州軍皆是步兵,是以他的思維也一直是步兵的思維,至於飛鳳營,更是直接排除在外。以步兵地行進速度,突入兗州之後自然會深陷其中而不能自拔;可是若換成騎兵,那步兵的種種缺陷便全然不在了。而且照左飛鴻的意思,所采用的竟然是當年匈奴入侵的手法,一擊得手便遠遁千裏。這一千騎兵隻要不停奔襲,兗州軍當真是想追也不可能,想圍更是難上加難。


    況且飛鳳營在左飛鴻的種種手段,以及自己的無心放縱之下,配備比起當年的神威營之流也差不了多少,各種武器裝備皆是軍械營精心製作,軍械營裏甚至有專屬飛鳳營的作坊,幾乎是一有新東西出現,用不了多久便會改進成為適合女子使用的樣式出現在飛鳳營中。至於戰馬,由於楊誠覺得建騎兵耗費的時間和物力太大,而且南方也並不適合騎兵作戰,所以並沒有將騎兵作為當前的目標,除了少量斥外,還沒有一支成建製的騎兵。這樣一來卻便宜了飛鳳營,當初從西域引進的上萬匹戰馬,其中最好的兩千匹便進了飛鳳營。一人兩騎,這可是在整個大陳也沒幾支騎兵可以享受待遇。


    見楊誠不語,左飛鴻又湊上來說道:“誠哥大可放心,我可不是笨蛋,絕對不會讓他們有機會逮到我的。而且我可是有目的的哦,絕對不是鬧著玩的。”


    聽到左飛鴻還有下文,楊誠不禁微感意外,當下自是另眼相看了:“什麽目的?你最好不要打糧草的主意,三家都不是笨蛋,糧草的押運絕對不會等閑視之的。”深入後方,想要做的無非是搗亂或是斷糧了,軍隊不可一日無帥,但更不可一炊無糧,百萬大軍的糧草絕對是叛軍最看重的地方,想要偷襲幾乎是不可能的。而且那裏又不比荊州,雖然嚴鐵華的情報網已經開始滲入,不過畢竟立足未穩;至於民心更是不能相比了,三家在那裏經營這麽久,各方勢力盤根錯結,想要收取絕對困難重重。


    “我有那麽笨嗎!”左飛鴻不以為然的說道:“大軍的糧草搶不得,我不會去搶縣城、富豪的嗎?搶了又帶不走,誠哥當然知道我會幹什麽了。這樣一來,以後我們打到那裏去了,哼哼!況且,我還有一個重要的目標,那就是……”


    左飛鴻附耳良久,楊誠不住點頭,雖然明知已經無法阻止左飛鴻的行動了,但卻仍然掩不住臉上的喜色。他之前所想的種種難為之處,隨著飛鳳營這支騎兵的出現一一化解,現在就連他自己對此頗有些向往了。若不是他放不下關中,飛鳳營又全是女兵,隻怕他會忍不住要易帥奪軍了。


    “那我這就去了。”左飛鴻臉上微有酡紅,竟現出少有的女兒之態。開始一心想要說動楊誠,她還未所覺,等她說完之後才發覺自己的嘴唇幾乎要挨上楊誠的臉了,整個身體和楊誠靠得極近,當下心中不由一陣羞澀。


    她和楊誠現在的關係極為微妙,要知道左飛羽一直在兩邊極力鼓動,希望可能效仿娥皇、女英,左飛鴻倒是芳心暗許了。隻是楊誠這邊卻一直沒什麽進展,楊誠自認有一左飛鴻就足夠了,並沒有享齊人之福的念頭。而且他對左飛鴻一直都像妹妹一樣的看待,並沒有一絲男女之情,所以左飛羽數次已經極為明顯的暗示了,卻仍讓他錯開了話題。左飛羽倒也不敢強求,否則要是楊誠開口拒絕,那對於極為要強的左飛鴻來說,必將是一個難以承受的打擊。


    楊誠也是微有尷尬,點了點頭,左飛鴻剛要走出門時又不放心的說道:“你……小心點。”左飛鴻回頭嫣然一笑,隨即飄然而去。


    而這之後,便是軍議、翻越秦嶺,直到現在收回武關。想到自己這一路雖然有些波折,但卻還算順利。左飛鴻孤軍深入,也不知道現在究竟怎麽樣了。或許自己當初真不該讓她去扛起這個重任的,若是她有什麽危險的話,自己恐怕一生都將難安。不過現在後悔卻已經沒有用,憑她那股機靈勁,應該不會有什麽問題吧。楊誠內心安慰著自己。


    -\**|書友上傳/-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神箭傳說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簡單老楊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簡單老楊並收藏神箭傳說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