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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誠到底要做一點什麽小小的部署,除了與會的眾將外,再無一人知曉。隻不過當天夜裏,一向安靜得出奇的荊州軍,卻在城外鬧出了好一番動靜,特別是在北麵,喧鬧得人聲使得駐守北城的將士們將警戒程度直接提升為戰時狀態,人不卸甲,兵不離手,足實緊張了一整夜。就連大鄭宮的***也是徹夜透亮,顯然那幾個老頭子也沒能睡安生。


    可惜荊州軍動靜雖大,卻連一次試探性的進攻也沒有,洛陽城白白緊張了一夜,卻隻是徒耗精力。等到天明時,城外一如往常,除了那堵簡陋的城牆又延伸了近十裏外,再沒有絲毫異樣。鄭氏卻並不放心,精選了幾支斥小心的靠近荊州軍的城牆,想要透過了低牆的土堆一窺究竟。沒想到卻有了意外的驚喜,若是以往的話,這些斥根本無法靠近土牆的一箭之地,幾乎每一段土牆後麵都躲著數量不等的神出鬼沒的荊州軍神射手們,任何靠近的企圖都會遭到那幾乎從不落空的羽箭所阻止。


    而這一次,雖然也有幾名斥遭到攻擊,但同時也有不少順利的靠近了深溝的邊緣。荊州軍的防禦似乎出現了極大的漏洞!原本以為必死無疑的斥們簡直懷著劫後重生地喜悅返回了洛陽,同時也帶回了一個驚人的消息:原本防守嚴密的荊州軍軍營隻有少量士兵防守。甚至有不少軍營空無一人!加上土牆後明顯減少的荊州軍神射手,第一次在毫無爭議之下,鄭氏眾人便達成了共識:荊州軍昨夜地舉動並不攻城,而是撤走了!昨夜北麵動靜最大。其十有八九更是去了洛陽北麵某地。


    荊州軍就算要撤,也應該往西或南麵的潼關、荊州方向撤才對,為什麽會向北撤呢?為了這個問題,鄭氏的幾名核心成員爭論了數個時辰後才達成了一致的見解:荊州軍的目的是要占據孟津。孟津距洛陽僅二十裏,北臨黃河,是洛陽與並州相聯的最主要的渡口,當然此番趙長河軍南出箕關,進入洛陽的必經之路。


    想通了這一點,便不難猜出荊州軍的意圖了。趙長河軍一旦南下,荊州軍地日子便不好過了。若是占據了孟津。趙長河雖然還有其他幾個小渡口可用,但想要將那幾萬兵馬渡過黃河,隻怕沒一兩個月根本無法辦到。更何況隻要荊州軍派出少量士兵埋伏在那些小渡口處,渡河緩慢的趙長河軍簡直就是送來的活靶子。荊州軍的意圖倒是沒有什麽異議,可是到底該如何應對,大鄭宮中卻吵得不可開交。


    “我們應該立刻出擊,從背後狠狠的攻上去,隻需一戰便可消滅荊州軍!”


    “不錯,我們示弱太久了,數十萬大軍居然隻能躲在城裏。你們知道外麵怎麽說我們嗎?鄭家的人全是膽小鬼。縮頭烏龜!”


    “出戰吧,我可不希望當縮頭烏龜!”


    “荊州軍首尾難顧,這可是天賜良機啊!”


    “打敗荊州軍。我們便可趁機奪取潼關,打回關中了!”


    ……


    這一次的會議幾乎召集了所有鄭氏在洛陽的子弟,原本是想集思廣益,可鄭南風的眉頭卻皺得越來越緊。發出這些聲音的大都是些年青小輩,前番被孫堯安奪了兵權就已經讓他們憋了一肚子火了,現在地情緒當然是可以理解。


    “不可操之過急。”親自與趙長河結盟的鄭南雨倒是保持著冷靜。湊到鄭南風耳邊低聲說道:“荊州軍北拒趙長河。對我們來說正是求之不得。我們正好讓他們去拚,坐享其成便是。更何況楊誠是用兵的高手。誰又能保證其中不會有詐呢?”


    鄭南雨一番話說得鄭南風連連點頭。不要說外人,就是他們自己也心知肚明,這次鄭、趙兩家地聯盟根本就是貌合神離,各懷鬼胎而已。讓趙長河進入洛陽,這並不是鄭氏希望看到的。相比於楊誠,趙長河或許更難對付,搞不好就會被其喧兵奪主。他們聯合趙氏的目的,本就希望借此來牽製楊誠,讓他們可以鬆一口氣。這次或許真是一次打敗荊州軍的大好機會,可是卻並不符合鄭氏的根本利益。


    經過關中一戰,他們已經不敢有絲毫輕視荊州軍了,甚至在很大程度上,他們反而自己誇大了荊州軍地實力。至少在鄭氏幾個核心成員所達成地共識中,打敗荊州軍至少得付出十萬甚至更多地代價。而這個代價,卻不是現在鄭氏所能承受的,畢竟他們需要提防地,可不單單隻有楊誠一人而已。若非迫不得已,他們甚至希望不與荊州軍交戰,除非實力得到很大程度的恢複,這也是之前鄭氏不允許孫堯安派出大


    的重要原因之一。


    “可是平白放過這個機會,倒也有些可惜。”袁翰略有些厭煩地掃了一眼下麵激動的人群,鄭重地提出了自己的見解:“根據之前的情報,洛陽周圍隻有五萬荊州軍,就算有後援,短時間內卻也來不及。要北拒趙長河,荊州軍至少得派出三萬以上的兵力,留在洛陽周圍的兵力,連維持這數十裏長土牆的警戒都極是勉強了。兵力不多,又極是分散,我們並不需要派出多少兵馬,便可取得勝利。這不僅可以打亂荊州軍的部署,也可以一振我軍士氣。”


    在“保護”孫堯安這個任務中很是丟臉的袁翰,此刻也希望可以借此找回一點顏麵,是以一向不怎麽主動參與決策的他,此刻竟然積極的提出了自己地建議。他在鄭氏地位極高,可是由於他平時的高傲。當然像他這樣的人總有著這樣那樣的怪脾氣,不過鄭氏年輕一代卻並不怎麽賣他地帳。雖然因為鄭南風的原因,沒有任何人敢明顯的表露出來,可私底下卻早有不少議論了。特別是這一次被人從眼皮底下差點就殺掉了孫安。更引得不少非議:孫安本身就是個極其厲害的人,居然都傷成了這樣,若是這次的目標是鄭氏自己的人,那還有命在嗎?


    以袁翰的高傲自然不會是去向他們辯解,不過心底裏卻是有些惱火。按他的能力來說,屠一萬雖然厲害,但卻根本不可能傷得了他所要保護的人。可要命的是,因為他和靈族地一些糾葛,讓他對所有靈族之人都極是厭惡。偏偏孫安本身也是一個靈族之人,若不是鄭南風親口相托。鍾澤又傷後未愈,他是根本不願與孫堯安有任何瓜葛的。正因如此,才讓他陰溝裏翻了船,而屠一萬又被潘家藏了起來,他真是有氣也沒處發。


    鄭南風點了點頭,對於袁翰的主動倒略有些意外。從關中慘敗的震驚中稍稍恢複過來的他,當然也並不甘心放過這個可報前仇的機會。當然,這前提是不影響洛陽守軍的元氣,無論如何,鄭氏的根本策略還是守住洛陽。靜待有利時機。隻要有一分風險,都需要了十二分的警惕。


    “還是需要仔細確認才好。”鄭南雨不無擔憂地說道:“照理說荊州軍若是去孟津,根本不必弄出如此大的動靜。雖然也不排除楊誠故弄玄虛之意。但也得提防才是。”兵者,詭道也。這虛虛實實地東西,越是考慮便越是複雜,對於向來沒有多少領兵經驗的鄭氏族人來說,倒還真是一樁難事。


    “二兄和三弟說的都有道理。這樣吧,我們加派人手前去探查。一待確認荊州軍主力真地離開。便立即行動。”鄭南風考慮良久。終於做出了抉擇。這次機會不僅難得,而且若不做出點行動。也確實無法安撫這些躁動的族人。


    “孫堯安那裏還得派人去催催。”鄭南雨略有些無奈的提醒道。


    洛陽城東南一處僻靜的小院,一眼看去幾乎與周圍無數類似的宅院毫無區別,可是若仔細觀察,卻不難發現其極是森嚴的戒備。這裏,正是僥幸撿回一條性命地孫堯安地休養之所。


    此刻地孫堯安早已沒有了之前的威風,整個上身幾乎全被層層地繃帶所包裹著,除去麵具之後,臉上那道數寸長的刀疤使得那張原本棱角分明的臉顯得異常猙獰。已經整整過去四天了,在鄭氏最出色的療傷聖手的精心護理下,那十幾道觸目驚心的傷口總算開始了緩慢的愈合,雖然沒有了生命的危險,不過此時的他想靠自己動一下都無法達到,吃喝拉撒也要全靠別人。


    “閥主叫我來傳個話,將軍現在行動不便,現在又正需要河東鐵騎出力,所以請將軍暫時交出兵權,等將軍傷好之後,自然歸還。”鄭南風的使者盡量使自己的語氣變得可信一些,不過臉上的無奈卻顯露無疑。


    身為主人的鄭氏,竟然要派人低聲下氣的向自己的屬下索要兵權,傳出去恐怕還真沒有人相信。可是這卻又是千真萬確的事情,孫堯安遇襲不久,鄭氏便欲派人接手河東鐵騎。畢竟就現在整個洛陽來說,河東鐵騎也算得上是數一數二的精銳之師了,孫堯安暫時已經無力指揮,當然不能就此閑置。可是令鄭氏沒有想到的是,派去接手河東鐵騎的也算是鄭氏中一名聲望較高的人,卻連軍營的大門都進不去,就這麽灰溜溜的回來了。


    “若沒有統領大人的親口命令,任何人都不能越過他指揮我們!”即使是鄭南風親自出馬,駐守營門的將領也是斬釘截鐵地擲出這麽一句話。鄭南風當時差點沒被氣暈過去,雖然他一向知道孫堯安在河東鐵騎中有著極高的威望,卻也沒想到竟然達到如此地步。若不是擔心引起兵變,他幾乎當


    斷了河東鐵騎的補給,這支耗費了他巨大錢糧的部隊他的指揮。左思右想之下,他還是決定暫時隱忍,洛陽的穩定才是最重要地。


    鄭南風忍得住。其他鄭氏子弟卻沸騰了,聽聞此訊後便有不少人帶著家將或士兵圍住了河東鐵騎的軍營,其中更有不少因被奪去兵權而心存怨恨之人。不過河東鐵騎豈是好對付的,在幾股大膽衝入軍營的人被如切菜般擊潰後。他們也隻敢圍在外麵逞口舌之快,卻再沒有人敢付諸於行動。後來還是鄭南風擲下嚴令,才使得這一鬧劇收場,沒有鬧出更大地亂子來。


    等孫堯安終於從昏迷中醒來,鄭南風便派出使者向他委婉地索要兵權,理由也是合情合理的。可孫安不知是無法開口還是故意裝聾做啞,就是不吭一聲,就邊鄭南風親臨,也是如此。說起來還真是丟臉,鄭南風也不敢逼得太緊。隻是每天數次派出使者,前來相勸,指望孫堯安能開口同意。這不,今天已經是第三次了,不過顯然也將無功而返。


    費盡唇舌地勸說了半個時辰,這名使者顯然再沒有任何耐心了,不過表麵上卻不敢有絲毫不滿。勸說不成倒沒什麽,若是激怒孫堯安而把事情搞砸了,那可是死罪一條。想起鄭南風說的這句話,使者不由打了個寒顫。努力擠出一絲笑容,用自認為最友善而尊敬的話語告辭離去。


    使者離去不久,如死魚般沒有任何動靜的孫堯安終於緩緩的睜開了眼睛。嘴角艱難的擠出一絲不屑的笑容。他的傷勢雖然極重,但也沒有重到連話也說不出的地步,早在鄭南風親自來探望地那天,他便已經可以吃力的說上幾句了。可是他也不是傻瓜,豈能在這個時候交出兵權。河東鐵騎是他唯一的資本,即使是要冒著與鄭氏翻臉的危險。他也是不會交出來的。當然。他現在的性命全捏在鄭氏手中。也不敢鬧得太僵,裝聾作啞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統領大人。您醒了?”一直負責照顧孫堯安日常生活的親兵孫康推門進來,一邊用毛巾輕輕的擦拭孫堯安的身體,一邊關切地問道。奪回兵權無果後,鄭氏便將孫堯安安置到了這裏,明為醫治,實則也是與軟禁無異。整座小院地防衛全是鄭氏族中的死士,河東鐵騎的人根本無法進來。至於孫康,那還是河東鐵騎數次激烈爭取之下,鄭氏不得不做出地妥協。不過也隻限他一人而已,而且到了這裏後再也沒有出去的權力。現在的孫安已經完全與河東鐵騎隔離開來,鄭氏顯然也希望借此逐漸淡化其在軍中的影響力,畢竟養著一支完全不受自己控製的精銳部隊,並不是一件能讓人接受的事情。


    “外麵怎麽樣了?”孫堯安嘴唇艱難地嚅動著,孫康也要將耳朵湊到他地唇邊才能勉強聽得清除他說些什麽。雖然撿回了一條性命,可孫安卻有些心灰意冷。他是自己知道自己地事,這次受的傷不再是讓他戴上一個麵具那麽簡單,為了避開屠一萬致命地殺招,他不得不采用丟卒保車的辦法。可是一切並不是全然由他控製,雖然逃過一死,但屠一萬其中兩刀卻斷了他左腿和右臂的經脈。換句話說,即使是康複以後,他也不得不接受自己成為瘸子和獨臂的現實。


    想他自視極高,更一心想要振興家門,現在卻遭受命運如此捉弄,即使之前堅毅無比的他,一時也無法承受這個打擊。他並不憎恨屠一萬,戰場之上並沒有什麽道理可講,為了取勝,不擇手段實在是再正常不過了。他隻憎恨這上蒼的不公,竟然將如此多的厄運降臨到他的頭上。他一直深信天道酬勤,可現在卻棄之如履,自己已經如此努力了,可是卻沒有得到任何的回報。


    極度的沮喪讓他幾乎就此了結了自己,直到孫康到來之後,他才終於有些好轉。自己還有河東鐵騎!對於河東鐵騎,他可謂傾盡了心血,而現在,終於有了回報。隻要河東鐵騎的將士還向著自己,即使是身殘容毀,他也不是全無希望。曆經過無數絕境的他,隻要有一絲希望便可點燃所有的鬥誌。


    “也沒什麽事。據說上午鄭氏的子弟都去了大鄭宮,不知道商議些什麽。您也知道,我們……”孫康歎了口氣,頗有些無奈。他們被軟禁在這裏,雖然並沒有受到什麽虧待,不過對外的聯係卻極少。一天孫安不開口,鄭氏便不會容易其他河東鐵騎的人出現在這裏,除了進來之前所知的消息,所有一切都隻能從守衛那裏套取了。當然,這還是鄭氏所允許他們知道的範圍。


    孫堯安的眼神裏露出一絲不信的神色,喃喃自語:“昨天晚上到現在都沒有動靜嗎?荊州軍難道沒有在這兩天攻城?不會吧,到底哪裏出了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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