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彌天大禍2


    何副主任現在的心態很複雜,一方麵他為女兒肚子裏的孩子不是我的而感到慶幸,另一方麵他又希望女兒肚子裏的孩子是廳長兒子的種,雖然這個種播得早了一點,但畢竟對自己還是有幫助的。


    李廳與朱廳終於坐不住了,因為怕事情搞大而影響到自己的官位,幹脆來個息事寧人。在他們的幹預下,相關部門撤消了對我的控訴,另一方麵提拔何副主任為黨委委員,辦公室主任。


    於是一場這樣荒唐的鬧劇就這樣虎頭蛇尾地結束了,但留在我心裏的傷害卻成了永遠的傷疤,同時我也深深地感到官場勢力的黑暗襯托出我父親這種官場小人物的卑微和無奈。


    我曾對商老師說的那句話: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現在可以用在我自己身上了。


    在經曆了這個大劫之後我與斯斯形同路人,但歲月的滄桑過後,我與斯斯乃至宛兒剪不斷理還『亂』的感情糾葛仍然困擾著我,隻是那時人物的地位已經發生了質的變化。我不得不感歎道:“人心如水誰看透?歲月如歌千古愁。”


    在那段卑微的滄桑歲月裏,我不敢抬頭看這個世界,我在人們蔑視的眼光與背後惡毒地譴責下屈辱地活著,一直到梅蘭出現在我的生活裏。


    在與梅蘭相處的日子裏,使我在大院裏的那段少年時光有了成人的『色』彩。不可磨滅的內心痛苦和過早的體會成人內心世界的歡樂與哀傷是我很早就淡泊名利的原因之一。有些時候早熟並不意味著不好。


    我喜歡梅蘭這個女人,不僅僅是機緣巧合地偷窺和懵懵懂懂地幻想。我更多的是喜歡她落寞的『性』格和憂傷的氣質。我和她同樣是大院裏的淪落人,無疑是這種同類感產生了惺惺相惜的感情。既荒唐也合情合理,不求別的,隻為了轟轟烈烈地愛一場。


    我曾暗暗注視梅蘭這個女人三年。在這三年裏我隻是一個旁觀者,我熟悉這個女人甚於熟悉我自己。有時候我感覺到生命是為她在延續。我能從高跟鞋碰撞樓梯的頻率分辨她的心情,我能透著牆壁聽她睡著時的呼吸判斷她是否做了一個好夢。我會為她與婷婷在一起的歡樂時光而高興,也會為她偶爾的一聲歎息而傷感。


    後來,梅蘭與她的丈夫離婚了,而她在單位的職務還是政治部主任,沒有進步也沒有退步。我並不能時常見到她的女兒婷婷,那是因為梅蘭已經把女兒送去了臨市的那種包吃包住的貴族學校。那裏很少有大院裏的子弟就讀,自然一些有關梅蘭的流言蜚語也就很難傳到女兒婷婷的耳朵裏。每個星期梅蘭都會去那邊看她的女兒,她極少把女兒接回單位的宿舍樓來住,她所做的一切就是為了不讓她女兒婷婷幼小的心靈受到傷害。我想,梅蘭如果有條件,她一定會在外麵買一套房,這樣可以少聽一些人的冷言冷語,少受一些人的惡毒眼光。可她沒有,這使我覺得她丈夫鄭曉俊也太狠心了,分家的時候也不留套房子給她。


    在這三年的時間裏,我就像越王勾踐一樣臥薪嚐膽,在慢慢地積累我對她的了解和愛慕。當我再也忍受不了這種相思所帶來的痛苦煎熬時,我便開始處心積慮的親近她。我知道我的內心已經很瘋狂甚至有些病態。但我還是很理智和清醒的,我知道從常理上來講梅蘭是絕對不會接受我這種比她小得多的男人。如果一味的瘋狂追求隻會令她反感和作嘔。一個受過傷的女人,永遠都不可能完全擺脫心理的陰影,她的內心永遠都是**的,要追求這種女人,隻能讓她對你產生好感,並且有了心理上的依賴才有可能獲得芳心。


    我真正開始對梅蘭采取追求行動是在我讀高三那年。麵對著沉重的高考壓力,我的心特別的壓抑和煩躁。使得我想在其他方麵尋求解脫。那時我唯一的人生樂趣就是能在樓道裏碰見梅蘭並與她親切地打聲招呼。我經常會刻意的在樓道裏等梅蘭下班,以求製造一種相遇的緣分。打招呼時,梅蘭給我的感覺始終是隨和與憂鬱的。當我故意把對她的稱謂由梅阿姨改成梅姐的時候,她有些驚訝,但很快的就報以莞爾一笑了。


    一個離了婚的女人,還拉扯著一個半大不小的孩子確實不容易。不過以梅蘭的條件還是有很多人上門說媒。這也使梅蘭的虛榮心得到了一定的滿足。對梅蘭來說結婚時是盲目的,離婚後則是茫然的。


    我能經常看到一些老大姐們領著一些老大哥們上門說媒,這時我就會在心裏詛咒:“最好一個也別看上。”詛咒完以後又在心裏譴責自己太狠毒了,於是又在心裏祈禱梅蘭早日找到她心愛的人。


    夜深了,我躺在**的時候,總是習慣『性』把耳朵貼著牆聽隔壁的動靜。如果聽不到梅蘭發出的聲響的,我就會因焦慮而整夜失眠。


    我常常能聽到梅蘭均勻的呼吸和喃喃的夢語。她剛離婚那陣子我還時常能聽到她在夢中呼喊她的前夫曉俊,後來這種次數越來越少了,取而代之的是她的女兒婷婷。我能想像得到,鄭曉俊這個男人已經漸漸遠離了梅蘭的內心世界,他的位置被女兒婷婷代替了。


    我發現自己已經深深地陷入了這種苦戀的漩渦而不能自拔。我喜歡梅蘭這種女官員獨有的溫婉儒雅的氣質,上下五千年的文明不但孕育了卓文君這種敢愛敢恨的重情女子,也與時俱進地孕育了梅蘭這種忍辱負重的溫情女官員。女人做官其實不必都像男人那樣用鐵腕的手段,女人是水做的,以柔克剛方為上策。我欣賞梅蘭是因為她柔而不毒,善而不狠。這種『性』格並不是說完全不適合官場,官場也有正道,隻是她不懂得怎麽走,而誤入了歪門邪道。女人把身體當作一種資源是很可怕的事,因為這種資源隻有相對於男人才叫做資源,但這已經不知不覺的使女人處於了一個附屬地位。


    在眾多介紹給梅蘭的對象中,有一個叫剛的男人幾乎讓梅蘭動心。我狹隘的自私心態讓我幾乎無法麵對這個現實。


    應該說剛算是一個優秀的男人。他風度翩翩,談吐優雅,幽默風趣,給梅蘭留下了很好的印象。很快他們就開始成雙入對了。每天梅蘭下班的時候,剛總會準時的開著他那輛富豪車來宿舍樓下接梅蘭。在那段時間裏我見到了梅蘭臉上『露』出了難得一見的笑容。


    剛是個生意人,四十歲出頭。身上散發出成熟男人的氣質,這種氣質如果被金利來的西裝,勞力士的手表,富豪的名車所裝飾,那麽他的氣質則會演化成一種對女人的強烈誘『惑』。梅蘭也不能免俗。


    剛不僅成熟而且有耐心,他能毫無脾氣的等上梅蘭兩個小時而仍然保持紳士風度。這是一個優秀獵手所應該具備的品質,而我是無法與他相抗衡的。


    在回首這段往事時,我能悟出剛對梅蘭的耐心甚至縱容是緣於他滄桑的經曆。沒有經曆過滄桑的男人是永遠不會成熟和豁達的。而他的幽默風趣則是思想成熟和豁達之後對人生的調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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