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青梅口中澀,咀中暗自香


    在同僚眼裏,梅蘭也許隻是個破爛貨,但在我心裏她永遠是女神。人不是與生俱來就是聖賢,正如梅蘭經過這麽多次的磨煉,越發得顯得勇敢和堅韌。可她也是凡人,她也拋不開**。但她現在的**也隻是想盡量彌補一個母親的過失,她認為自己以前的所作所為給女兒帶來了巨大的傷害,所以她現在所有的努力不過是為了從另一個方麵來彌補女兒的損失。我了解梅蘭,所以我尊敬她,正如我同情商儀,可憐宛兒,內疚斯斯一樣,我尊敬這個女人,尊敬她母『性』的光輝,那是對女兒的不離不棄。它沒有任何的政治『色』彩,也沒有任何的利益訴求,它就是母『性』,與生俱來的一首生命的禮讚。


    我靜靜地坐在梅海邊,夕陽悄悄地嵌在梅海金『色』的年輪裏,仿佛在訴說著一個個哀怨的故事。


    在微風裏,楊樹的枝葉在悄悄私語,就像情人們在嬉鬧與野合時的聲響。也許我該讚美野合,因為她製造出了孔子,如果內心神聖,那麽野合便是人與天地之間最親密的溝通。也許孔子便是上天恩賜給我們的最好禮物。


    情到此處,我忍不住低『吟』道:


    青梅口中澀,咀中暗自香。


    常道人情冷似霜,坊中婢女唱。


    杜十娘,百寶箱,怎奈薄情郎?


    花雕窗,理紅妝,文姬胡地恨夜長。


    深宮『亂』,人心僵,婉兒披羅擬奏章。


    武周天,酷吏狂,母儀天下亦放浪。


    自古紅顏多薄命,苦酒誰人嚐?


    歎塵世,夢一場,勸君寞溺溫柔鄉,


    邊關外,匈奴強,金戈鐵馬誰人擋。


    皇城地,門閥壯,瑤池美人欲仙湯,


    公子王孫生來貴,豈用苦寒窗?


    王侯將相寧有種?江山飽私囊,


    不念黎民百姓苦,夜夜伴嬌娘。


    隻恐玉體橫陳夜,國已亡!


    “你成熟了,從你的詩裏我就能體會到。”我聽見身後傳來梅蘭的聲音。


    我轉身站起來,我感覺我們離得很近,近得能互相感受到對方的氣息。梅蘭驚慌失措地向後退了一步,小聲說:“這是大白天,院裏人來人往的。”


    我狎昵道:“梅,有新歡就沒舊愛了?”


    “怎麽了?還想破壞我的婚姻?”梅蘭有些慍怒。


    “不,是來恭喜的,但我隻是覺得這一切都太快了。”我很平靜地說。


    “如果你要說傑的壞話,我不想聽,我本來也不是一個好女人,我沒有資格也沒有精力去挑三揀四。”


    “你所做得一切都是為了婷婷出國留學吧,從中學讀起,一直到碩士甚至博士,這裏麵的費用要幾百萬吧。”


    梅蘭低著頭沉默不語。


    我繼續說:“你去找過高智成,傑也是他介紹的吧,但你並不了解傑。”


    梅蘭駁斥道:“我是個很愚蠢的女人,我從來就沒有真正了解過一個男人,我甚至不了解你,如果我所做得一切能夠彌補婷婷內心的傷害,那麽一切都是值得的。”


    我說:“你以為送她出國留學,避開世人的嘲諷就能彌補她心理上的傷害嗎?這麽小就把她放到國外去,你能保證她不學壞嗎?她需要的是母愛,但你總是把自己的願望強加在她身上,其實是你自己想逃吧,但這圍城是築在你心裏的,你怎麽逃?看看這樣的機關,誰背後不說誰的壞話?你又何必在意?既然做了領導,不妨就把臉皮撐厚一點,你不是高升了嗎?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位置?一些嫉妒你的人,一些閑來無聊的人,一些居心叵測的人又會背地裏說你和高智成有不清不楚的關係了,你如果真的把這些話聽到心裏麵去,到頭來受傷害的還是你自己。”


    梅蘭冷笑道:“我不會再被你中傷了,反正我就要離開這個大院了,至少在心裏是種解脫,商儀幫了你不少忙吧,是她派你來說我的風涼話的?她恨我搶了她的初戀男友?她不是爬得比我更快嗎?”


    “也許我說服不了你,如果你自己也認為與傑的結合是一種交易,那麽你還是好自為之吧。”我無奈地說。


    談話已經接近僵局,冰冷的氣氛讓人心寒,但我的內心卻止不住地湧起一種逆反的**。就在談話不歡而散梅蘭正欲轉身離開的時候,我猛地拉著她的手向後一扯,她順勢倒在我的懷裏,我不顧她的反抗,狂熱地吻著她的嘴唇,梅蘭的手在我的胸口拚命地捶打,直到她的身體鬆軟下來。


    **過後,她木然地把頭貼在我的懷裏,哀怨地說道:“爽,這是我最後一次縱容你,雖然我很舍不得你,但時間早已磨去了渴望,我自己也變得現實起來。”


    梅蘭含著眼角的淚水,幫我理順因剛才的瘋狂而被擠皺的衣領。她動作極為溫柔,就像一位妻子正在為遠行的丈夫整理衣裝。但這似乎更像是永別。


    在這之後,梅蘭輕輕地轉身離去,輕得聽不見腳步聲,正如她的來,猶如浮雲飄過。


    梅子熟了,正好掉在我的手心裏,我緊握著放進懷裏。這時西邊忽然湧出一片烏雲,翻滾著把美麗的晚霞攪碎,遮天蔽日般的狂風大作起來,我知道就要下暴雨了,我似乎改變了這顆梅子的命運,她在我懷裏安然無恙,不會因為落在地上而被暴雨掀起的汙泥玷汙身體。


    同樣是在那個暴風雨來臨前的黃昏,在璐湖酒店的豪華商務套間的臨湖平台上,傑懶散地靠在藤椅上,他非常優雅地端起了盛有法國紅酒的高腳杯向坐在一旁戴著太陽眼鏡的商儀敬去,並說:“摘下你的太陽鏡吧,這裏沒有人監視你,請相信我,來,嚐一下1989年的波爾多,味道不錯,甚至令人回味。”


    “為什麽是1989年的?”


    “因為那一年我很純很天真。”


    “可現在你已經很壞很狡猾了,但是我還是很想知道城南工業園這個項目『政府』準備投入多少錢進去?”商儀並沒有與傑碰杯,而是側著頭用冷漠的眼神盯著傑說道。


    “你不是就快做常委了嗎?這麽大的『政府』立項,你有權知道。”


    “不是我分管的,我不好『插』手,我隻想知道事情的真相。最近這幾年,我丈夫的動作越來越大了,上麵怕是有專人盯著他,我想知道些真相,是不想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商儀的話,傑麵上並不在乎,他漫不經心地把玩著高腳杯裏的紅酒,直到他覺得膩了,才把它一口喝下去。他的臉上有些微紅,說話也輕佻了起來:“你並不適合搞公關,甚至是搞情報,太急了,也太霸道了,如果你還想上位,這『性』格得改改。”


    商儀用冷蔑的口吻輕輕地哼笑了一聲,說道:“這事,你還真別被人當槍使,見好就得收。”


    傑壞笑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不過今天我吃定你了,因為你有事求我。”


    房間內,窗簾已經被拉上。商儀的雙眼仔細地掃描著房間裏各個角落。


    傑笑道:“不用看了,沒有針孔攝像,也沒有竊聽設備,因為你的敵人並沒有你想象的那麽聰明,倒是怕你那個秘書泄『露』了你的行蹤。”


    商儀冷笑道:“他不會的,不過你倒是挺肆無忌憚的,因為出了問題你大可以一走了之,我則成了炮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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