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戶部


    200個親兵,每人都有一隻沙漠之鷹,三個彈匣,共計21發子彈,理論殺敵數上限為4200,不足以殲滅健銳營的上萬軍隊,所以安全委員會實施了斬首行動。


    斬首行動非常成功,包圍肅順府的禁軍群龍無首,一片混亂。在這一片混亂中,忠親王殿下在手持沙漠之鷹在親兵簇擁下斯文地走出了府邸,雖不曾言語,卻吸引了所有人的——看,忠親王出來了!


    肅順安全得很,這幫冷兵器的禁軍,根本沒有任何威脅能力,在鹹豐帝的隨駕禦前侍衛被沙漠之鷹屠殺之時,肅順可見過這東西的威力。


    “親兵”不知道從哪裏弄來了一個喇叭,體貼地遞給忠親王,肅順懶洋洋的聲音變成很響很大:“各位……隻懲戒首惡,不問其餘,大家都散了吧,各自回家,不準集聚在一起,否則視為謀逆,再來一次可就不好赦免你們了!聖上寬仁,除了健銳營總統,連他的家人都不會涉及。別你眼看我眼了,再不散去,休怪我親兵槍下不留情!”


    本來是懶羊羊,說到後麵,肅順居然有了點梟雄親王的風采,這些做亂的禁軍懾於聖眷正隆的戶部尚書之威風,開始有人逃跑,先是邊緣的小眾,後來,失去首領的禁軍潰散而去,令肅順大失所望,恨自己說話的語調太強硬,把禁軍都嚇跑了,他又墜入了被軟禁的深淵,唉!


    不日,坐大軍車的500神機營士兵輕鬆來到了京城,在統領禁軍的頭目領侍衛內大臣景壽的威權下,開始接管京城的城防,健銳營士兵一率被勒令呆在家中不得外出。大軍車是個大怪物,官民看到都噤若寒蟬,這可是連洋人都沒有的怪物啊,英法聯軍入城時都是步兵。這幾百號神機士兵果真是神機莫測。


    駐京公使把這明顯是倫敦公爵才可能有的機械化部隊很快傳了開來,歐洲開始盛傳倫敦公爵與大清皇帝的關係匪淺。


    大清新聞報又開始在京城發行,京城居民紛紛上街購買報紙,看看皇上要說什麽。


    大清新聞對叛亂倒是輕描淡寫,恭親王向皇上訴苦,稱自己絕無謀逆之心,都是健銳營的將領強迫他政變,請求聖上寬大。對上果然寬大,恭親王瞬間又恢複了世襲罔替的鐵帽子王爵位,官複原職,一一拜見英法公使,以安定各國的心意,特別是穩定大清列車局的股價,在倫敦上市,而且英國軍隊在江南幫助打太平軍,中英關係特別重要。


    這一次叛亂隻打了一槍就結束了,英國人對此表示非常讚賞,看來大清的皇帝權威還是存在的。


    趁著這一次兵變,大清新聞開始對宣傳產權改革。因為以往大清的刑罰都喜歡連坐,這是跟大清的產權製度大有關係的。大清的產權製度可以叫家族產權製度,一家之長掌握著所有的財產,並被大清律所保護。一個家庭裏所有的財產都屬於家長一個人的,所以為什麽在大清家長的權威如此強大。所以一家子很團結,犯起事來也總是一家一家子來,現代產權製度就是要打破這個抱團的組織形式。


    皇帝聖諭,大清臣民,隻要年滿18周歲,不論男女,一概擁有自己的財產權,對自己的財產有完全處分權,任何人不得幹涉成年男女對自己財產處置的權力,包括他的父母、包括各級官員、包括皇帝在內。這裏特意把皇帝都加上去,為將來實施“王在法下”打個頭陣。


    原來大清的子民以為皇帝寬宏大量不計較謀逆的將領家屬,不料背後還隱藏這麽高深的含意呢。這一下,那個總統的家屬算是放心了,看樣子皇上真的不打算追究他們的連帶責任。


    對於健銳營的旗人們,皇帝也給他們找到了後路,兩條:一是開礦,二是屯田。大清目前對開礦和屯田都有很大的限製,因為怕大量百姓聚集在一起容易民變。而對漢人的防範,使東北三省不準漢民進入墾荒,這也是為了防範漢人占領滿人的老巢。這兩大項都是財源,目前大清急需財源,全國開礦和東三省屯田全麵開放,各地的礦場允許私人買下,而大清工部以土地入股礦場,再次空手套白狼。


    這一下,旗人們也放心了,不再追究他們的責任,看,連後路都給咱找好了。至於願不願去,那還是自由的,有錢的可以不去,沒錢的可以當成一個工作機會。至於剝奪俸祿這事兒,已經不敢去強求了,不殺你頭算仁慈了。


    叛亂的還有內務府的大量太監參與,他們也不被追究責任,然而,皇帝正式下旨廢除太監製度,現在的太監可以自由找工作不限,以後任何人不得以閹割的方式剝奪人的生育權,包括皇帝陛下在內。內務府發給豐厚的遣散費,賠償他們的精神損失,以後可沒有內務府的油水撈了,他們的發財計劃遭到毀滅性打擊。


    內務府的廣儲、都虞、掌儀、會計、營造、慎刑、慶豐七司,全麵將皇室財務、庫貯、警衛扈從、山澤采捕、禮儀、皇莊租稅、工程、刑罰、畜牧等事轉交給戶部、禮部、刑部、工部。其中戶部的權勢前所未有的強大。


    由於神機營500勇士已經順利地接掌了皇城防務,對景壽和肅順兩個人的看守也放鬆了,各隻派50名親兵輪值保護與監視他們的行動,當然,都有狙擊手埋伏在不遠處。


    曾國藩的弟弟曾國荃一直對朝廷心懷不滿,因為朝廷雇傭英軍來打太平軍,而湘軍隻能參與圍堵工作,打下天京的蓋世奇功就這麽沒有了,他是相當地鬱悶,牢騷不斷,經常暗示老哥,要不咱反了算了。這一回,曾國荃大吃一驚,鹹豐大帝竟然連八旗禁軍都敢廢了重建,真是狂野。接下來好一陣子他不敢對朝廷發一句牢騷,在老哥麵前也對朝廷敬重起來。


    這一次是朝廷最大力度的改革,並且叛亂沒有持續超過三天,可以說是轉瞬即逝,給“幡然醒悟”過來奮發圖強的新政時代重塑了權威,使得江南的華洋聯軍平叛配合得更好了。肅順大人淡笑用兵的大將風範更是深入人心,郭鬆燾已經把肅順當成了大偶像,古之名將,不外如此!早知道讓肅順去抵擋洋人,說不定還能打贏,不過,要不是打輸了,皇上也不會驚醒過來嘛。


    現在,戶部成了權傾天下的財政部門,所有大清的財物都通過戶部,整飭戶部的貪腐就成了朝廷工作的重中之重。


    戶部稅收有一個很有時代烙印的特色。清律規定,各行省轉交至戶部中央稅款者,必須以五十兩銀元寶為一單位,因此行省衙門從百姓收集來的散銀必須鎔鑄成合乎規格的五十兩元寶,才能上繳。在鎔鑄過程中所損耗的銀兩,則稱為火耗,也因此,火耗亦稱火耗銀。


    商號按律需向中央及地方繳交一百兩銀的稅賦,若附加火耗十兩,那此商號實際就必須繳交一百一十兩。又如,某墾號按律需繳交一百斤稅糧,若附加火耗一成,那此墾號就必須繳納一百一十斤稅糧。


    火耗給地方官員貪腐留下了一個極好的借口,有些大膽的官員甚至敢對上麵說損耗了五、六成,實則全部進了他們的私囊,特別是那麽自持位高權重的封疆大吏。在戰亂的時候,朝廷不得不依仗這些地方官,所以他們更是囂張跋扈。


    這個典型的例子就可以說明現行的金融慣例是多麽的不靠譜,銀兩或者銅錢的使用本身就不方便,而紙幣又會帶來通貨膨脹,朝廷也不是沒試過,結果大家都不願用。發紙幣這事兒很容易上癮,朝廷一看,來錢這麽容易,自然就越印越多,也越來越不值錢,最後還是在市場上流行銀兩和銅錢。


    。摩根給日本銀行進行的金融改革就是使用標準官方銀幣、金幣代替流通的各種含銀量的貨幣,這也是歐洲通用的方法,叫鑄幣製度。


    唐寧還是準備對現在的貨幣進行徹底的改革,最終目的是使鈔票通用,大幅降低流通過程中的損耗和貪沒。剛開始,老百姓是肯定不樂意使用鈔票的,那玩兒就是一張紙,看上去都不帶感,誰知道朝廷什麽時候發瘋又濫發紙幣呢。所以開始是雙軌製,一方麵會有標準含銀量、含金量的鑄幣,百姓可以在櫃台隨時把鈔票兌換成銀元、金元,而且不需要手續費。這樣百姓才可能慢慢地信任鈔票。


    同時,給官員、國家雇員發放的俸祿全部使用鈔票,而商戶、墾戶上稅也全部使用鈔票,這個時候不用交多餘的火耗,一下子就能征服很多納稅戶的心,最有良心的戶部官員都要收一成的火耗呢,誰不願意攢點鈔票來交稅呢。既然有稅收這個保障,全國納稅戶也就會越來越認可鈔票製度。


    大清的中央銀行已經在籌備之中,定名為“大清戶部銀行”,以國家財政擔保信用。大清的官員任命到縣級,大清戶部銀行也準備開設到每個縣城。所有的大清政府機構的金錢往來都通過戶部銀行,這個銀行充當貪腐防火牆的角色。克扣薪水,不可能,官員與工作人員直接使用蘇黎世銀行最先進的機械芯片身份卡在大清戶部銀行開戶,俸祿直接發到個人。賑災時,所有款項直接發到災民的帳戶,官員一分錢也摸不到。


    大清還有一個特色:漕運係統。朝廷甚至為漕運設立了總督職位,地位跟封疆大吏相當。在唐寧看來,這是一個荒謬的係統,是官方為了保證糧食安全而實行的完全沒有必要的官僚係統。所有的官僚係統都存在貪腐的可能,更不用說漕運這檔子事兒。


    戶部銀行成立到縣之後,所有的農戶按市價交錢稅到銀行即可,糧食安全則可以通過政府就地用鈔票購糧來建立戰略糧食儲備。一旦某個地方缺糧,隻要大清新聞報上發表糧價指數,自然有米商屁顛屁顛地從全國甚至全世界運糧食到價高的地方,到時候你攔都攔不住,官方漕運係統根本就是多餘的。


    現在江南的漕運被太平軍中斷,可隻要有錢賺,米商們恐怕會穿越火線賣糧到北方,這就是市場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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