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二回溟山輪法增持陣


    距離南疆已經不足一千裏的路程了,再有多兩日,三人便可抵達南疆。一是見識見識戰場上那些軍人們的戰意和殺氣,究竟能對修真者造成如何的影響。二是快找到陳一,不管陳一終的決定如何,卓知遠認為自己作為朋友,都有義務將教這些醜陋的一麵告訴他,以免陳一以後也落到跟自己一樣的境地。


    說來也怪,雖然明知道蘇子方和圓覺一定不會回山,而是一路跟著他們,但是這數千裏路走下來,這二人卻始終不曾露麵。


    孟雲高倒是懷疑樓無痕見這二人不是他們的對手,因而召喚他們回去了。可是卓知遠卻不這麽認為,現樓無痕已經無法用禪念追蹤他們的下落,若是再讓蘇子方和圓覺回去,就會徹底失去他們的下落,再想找到他們,恐怕要費很大一番周折,就絕不是這麽容易的事情了。樓無痕一定是會努力的將主動權掌握自己手裏的!


    卓知遠道:“樓無痕一定安排著什麽,說不定前方不遠就有危險存。”


    話正說到這兒,前方出現了幾匹疾馳的駿馬,雖然隻是天邊的幾顆黑點,但是卓知遠等人目力本就遠超常人,又如何會看不出來者是什麽人?


    “奇怪,這大道上為何會出現軍人?”孟雲高奇怪的嘀咕了一句,由於跟樓無痕算是徹底撕破了臉麵,三人也逐漸的回到官道上來,一馬平川總比崎嶇起伏要好走的多,由於不敢太過於招搖,腳程雖然是慢了一些,但是路途平坦了,前行的速度倒是不曾減慢。


    卓知遠也站住了腳步,凝神細觀,遠方那幾匹馬上,的確是有幾名軍人,而且,看其裝扮,是大胤皇朝的軍人,並且盔甲鮮明,似乎還都是校官以上級別的,不是普通的軍士。


    月小猜當然是清楚,自小太師府長大,軍人本就見了不計其數。這幾人的裝扮都是郎將級別,手下都應該統領著五百人的軍隊,可是今天卻好幾名郎將一起出現官道之上,而且又是南疆戰事吃緊的時候,這不得不讓人心徒生疑竇。


    “難道是戰事有變,這些人要快馬回到西京去麵聖?”卓知遠狐疑的說。


    月小猜搖了搖頭道:“知遠哥哥,這些人都是郎將,手下應當是統帥五百人的軍隊,這幾人加起來,都該有數千人的軍隊了。斷然不可能是什麽軍情緊急要回朝稟告,軍傳遞消息,無論如何也用不上郎將。不管多急的軍情,多也就是用到百夫長了不起了。”


    卓知遠和孟雲高對視了一眼,各自留神,三人減緩了速度,慢慢沿著官道向前走去。


    那幾匹駿馬奔馳到他們麵前,前蹄一揚,馬上之人早已勒緊了韁繩。馬兒發出長嘶,幾名衣胄完全一致的郎將都從馬上跳了下來。


    為首一人,大約三十來歲的模樣,雖然穿著大胤皇朝的盔甲,但是臉上卻有幾分陰翳的表情。顴骨高聳,雙眼深凹,眉毛淡的幾乎看不見,讓人見了總有幾分不舒服的感覺。


    卓知遠一眼望去,心是警惕,從這人目光之間,卓知遠就看得出來,這幾名郎將都是通玄界之人,可是卻從未聽說過通玄界的修真者加入軍隊之後,會擔任軍隊裏的什麽郎將。他們都是可以以一敵百之人,身後若是跟著數百名軍士,恐怕反倒會成為他們的掣肘。而且,軍隊攻城拔寨和修真者天空打來鬥去本就不是一回事,統兵率將也並非修真者的專長,很少會有軍隊讓修真者做統領的。


    “你們是幹什麽的?”打頭的那名郎將,手馬鞭輕輕的打著手掌,神態倨傲,還真有幾分軍老爺的威風。


    卓知遠微微一笑,躬身行禮道:“我們是去南疆投軍的,聽聞國家邊陲危難,我等大胤子民,自當為國分憂。”


    “你個乳臭未幹的小娃娃,居然還大言不慚的說什麽為國分憂的謊言,軍爺能相信你麽?看看你們三人,加起來都還不如軍爺一個人的年紀大,我看你們倒像是叛黨的奸細。老實交代,你們究竟是何來路?”這人說著,居然臉色就是一板,將腰間樸刀給拔了出來。其餘幾名郎將,也紛紛抽刀手,齊齊圍了上來。


    卓知遠聽罷臉色也是一變,知道這幾人就是純粹來找茬的了。而且,從他們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也能充分的表明,他們的修持至少都是第四層舌識之上的。這幾人絲毫都不掩飾自己的氣息,一開始就將自己的修持完全的展露了出來……


    “我們就是大胤子民,倒是幾位軍爺頗為可疑,如若不然,幾位軍爺同我們一道去南疆,咱們讓駐守那裏的元帥評評理?”卓知遠也是微微前跨一步,但是體內的真氣也迅速的鼓脹而起,他心也已經做好了準備,這幾人怕是跟清源山有著莫大的關係,少不得又是樓無痕的什麽傑作。


    那幾個郎將聞言哈哈一笑,又從卓知遠身上的真氣鼓蕩察覺出他不過就是第三層鼻識的修持,是沒有把他放心上。等到孟雲高和月小猜也都做好了準備之後,他們才稍稍的正色了一點兒,月小猜他們看來依舊是個黃毛小兒,但是孟雲高卻不然。一來年歲與他們相仿,二來孟雲高展現出來的實力似乎是剛剛進入第五層身識不久的修持,至少也是抵達第四層舌識圓滿許久,隨時都可能突破第五層身識的境地。他們這邊雖然占了人數上的優勢,但是卻還沒有任何一個人的修持能超過孟雲高的。


    幾個人交換了一下眼神,都知道其他人的意思,看起來,這趟活兒還顯得稍微的有幾分棘手,其是有人想到,早知道就讓他們的大哥一起出來了,現他們溟山七鬼隻來了人,而且他們的大哥還是第五層圓滿的修持,可是當時他們覺得不過收拾三個小娃娃,應該是手到擒來之事,死也不肯讓他們的大哥也隨行,卻不曾想到,這三人之居然還有一名第五層身識的高手。


    其實他們也是有點兒誤會,孟雲高根本就還沒有達到第五層身識的修持,也僅僅就是第四層圓滿罷了。隻不過他觸及第四層和第五層之間的屏障時間久了,其實早就超過了第四層的程度,但是就是無法悟透那個屏障,始終無法突破,所以才顯得似乎有幾分像是到了第五層的修持。若是他們那位大哥場,定然就能一眼看穿這一點。


    而且還有一點,孟雲高下山之後,跟卓知遠相處的這段日子裏,心性上也發生了很多的變化。從初的明哲保身加之投機取巧,到當時豪氣突發,現心也逐漸的清明了不少,似乎對於禪心也有很大的幫助,整個人有一種進入全境界的感覺。修持上雖然沒能立時的突破,再進一步,但是卻也比起之前那數年要精純的多了。


    修禪本就有明悟一說,而孟雲高現明悟夠了,縱然修持上並沒能幫助他直接突破,但是也僅僅隻是缺少那一瞬間的頓悟罷了。一旦頓悟,那他立時就能進入第五層身識的境地,這就又是個全的層次了。


    個穿著大胤皇朝郎將盔甲的人,突然之間,身體骨骼都哢哢作響,瞬間他們身上的盔甲都化成了一片片的廢鐵,掉落周圍的地上。這幾人都精赤著上身,身上還扭曲的畫著許多圖形,但是卓知遠一眼看去,就知道這些並非紋身,而是修煉某種奇怪的真訣身上留下的紋路。而這人一看就知道,顯然他們修煉的是同一種真訣,一脈同源,連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也是一相同。


    卓知遠回頭看了看身後兩側的孟雲高和月小猜,兩人都心領神會的對卓知遠笑笑,二話不說,頓時都抽出了各自的寶劍,三人幾乎同時一蹬地麵,就撲入了那人的陣。


    這陣法有個說法,叫做溟山輪法增持陣,卓知遠三人一入陣,這溟山七鬼之的鬼就都將手樸刀拋向了天空,而後那把刀自行組成了一個刀陣,刀柄相交,刀刃衝外,布成了一個角形,隨即就仿佛一個法輪一般,從空旋轉往下,刀光一時紛紛從刀刃之上激射出來,就好像卓知遠等三人的頭頂開了一個刀陣一般,不停的有人向下投擲利刃。


    而溟山鬼也都用手掌抵住身旁之人,人連成一個碩大的圓環,圍繞著卓知遠等三人極速的旋轉了起來,轉動的方向,和頭頂那刀輪的方向恰好相反,速度也不相同,但是卻都極其快速,無論是刀輪還是身影,卓知遠等人眼裏,都隻剩下一道殘影。


    身處陣外倒是還好,隻是覺得天上地下各有一道法輪旋轉,轉速極快而已。可是身處陣內,那感官卻是完全不同。且不談那頭頂刀輪不斷的刀光落下,每一道都仿佛一口真刀一般的淩厲,光是眼前這互分左右轉速不均的旋轉,就已經足夠讓陣的人頭暈目眩的了。


    別看卓知遠等人都有修持身,原本應當不受這些微末伎倆的影響,可是這陣法之還有玄機,從頭頂仿佛投擲下來的那些刀光之,每一道刀光就仿佛一麵鏡子,拚了命的往卓知遠等人身上劈砍之時,又反映著頭頂刀輪和溟山鬼的身形。霎時間,數十麵鏡子之,不同的折射,帶來的那種給雙目的衝擊,甚至直接影響到了三人的禪心。


    “這陣法過於古怪,你們二人都閉上眼睛!”卓知遠大吼了一聲,奮劍將身體周圍護住,三火極元勁應心而動,白色火焰組成的盔甲頓時將其身體完全包圍了。


    可是卓知遠卻忘記了一點,他可以閉上眼睛,那是因為他的身體上有白色火焰的盔甲保護,可是孟雲高和月小猜卻是不行,他們根本沒有護身之物。雖然說修真者都有閉目視物之能,但是閉起雙眼之後的反應畢竟慢了少許,哪有直接用眼睛看的直接?


    並且卓知遠本就是個怪胎,他的修持雖然並不算高,比起清源山許多跟他同齡的弟子,也並不占據太大的優勢。可是由於他這麽多年十萬深淵之吸收了太多的芥子元力和天地靈氣,早就和常人大不相同了。即便是閉起了雙目,對於卓知遠而言,卻是並沒有太大的影響的。


    原本孟雲高和月小猜也是早已發現對方這個溟山輪法增持陣的古怪,不但可以對陣之進行各種攻擊,甚至於可以利用光線和旋轉,而擾亂陣被困之人的禪心。他們的禪心本就不如卓知遠那般堅定,早就受到了不小的影響。也想到了閉起雙目就可以不再受擾,但是卻也明白,自己一旦閉起雙眼,各項實力都要打了個折扣,恐怕加無法抵抗這古怪的陣法了。


    月小猜還稍稍的好上一些,畢竟手有神兵日月雙劍,閉起雙目的同時,邀月劍早就脫手飛出,罩她的頭頂,從上而下傾瀉下一片白茫茫的光華來,就好似月小猜的頭頂出現了一輪明月,將其護其一般。


    可是這邀月劍傾瀉而下的光華卻也無法完全阻止那些刀光的劈入,隻是增加了一定的難度罷了。這些光華僅僅隻能起到阻擋那些刀光的作用而已。


    至於孟雲高就比較慘了,眼睛剛閉上不過幾個呼吸,他手的長劍就頗有些自顧不暇,不得已很快便重睜開了雙目。而就他睜開雙眼的一瞬間,他的禪心仿佛受到一股極為猛烈的撞擊,轟的一下,孟雲高的身體搖搖晃晃,仿佛隨時都有可能土崩瓦解倒地不起一般。


    卓知遠縱然閉起了雙眼,卻也留意到孟雲高的不對,而且,孟雲高的臉色已經烏青一片,表情極為痛苦,仿佛跟什麽做著激烈的鬥爭一般。他的嘴角,也溢出了青黑色的血液,雖然隻有極少的一縷,但是卓知遠卻看的出來,孟雲高恐怕是將口湧出的鮮血都吞咽了回去。


    暗叫不好的卓知遠,也知道自己剛才那一聲大吼讓孟雲高吃了大虧了。而且,雖然孟雲高曾經跟他有過異心,兩人走到一條路上來,也是因為都想集力量而大程度的保全二人的性命而已。但是此刻既然二人已經結成同盟,成為了一路上的夥伴,那麽卓知遠就要承擔起對於夥伴的責任來。


    對於自己的夥伴,卓知遠是絕對不會放棄的,即便孟雲高的生死與他其實沒有特別大的關係,而且孟雲高也曾起過害他之心。


    一聲斷喝,卓知遠仰臉以洪鍾大呂之音吼叫了起來,聲浪一時間仿佛發出了金石之效一般,一輪輪的擴散開去,衝向了頭頂上方,迎向那些鋪天蓋地撒下的刀光。


    這一聲大吼,陡然起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卓知遠也有些始料未及,居然將那些紛紛落下的刀光撞得頓時支離破碎,變成了漫天的光芒碎片。隨即,卓知遠身體之的真氣也仿佛陡然被開啟了,形成了龐大的漩渦,將那些被自己那一聲吼叫擊碎的刀光碎片全都吸收了進來,卓知遠的體內形成了一道洪流,就好似真氣一般經脈之不斷的運轉,但是卻又並不和真氣融合一起,根本就是另一種完全不同的氣勁。


    卓知遠饒是身體極為強橫,對於這股氣勁的流轉也頗有些難以適應,這股氣勁流經之處,他的經脈就仿佛被人用刀割斧剁一般的疼痛,就好似渾身經脈要從內裏炸裂開來一般。


    心知不好,自己仿佛著了對方的道兒的卓知遠,原本看到自己的聲浪擊碎了那些刀光,還想讓月小猜和孟雲高依樣為之,現卻隻能暗自慶幸自己還不曾喊叫出聲。


    卓知遠隻覺得渾身疼痛難耐,不由得一屁股跌坐地上,幸好他周身依舊有白色火焰的盔甲護體,這才並未受到那些刀光的傷害。現的當務之急,卓知遠需要將身體裏那股和真氣格格不入的氣勁逼出體外,否則遲早要成為大禍。


    月小猜手的烏日劍也是越舞越急,已經自己大能力的發出金燦燦猶如陽光一般的劍光,來跟那些刀光抗衡。烏日劍的劍光每一道都帶有極高的溫度,雖然看上去並不像火焰那般熾烈,但是所經之處,那些刀光也是應聲消失,一點兒痕跡都不曾留下,就好像水分被蒸發幹淨了一般。


    孟雲高此刻已經是強弩之末,幾乎抵禦不住那兩道轉輪的攻擊,口黑青色的鮮血不斷的湧出,身體早已到了所能承受的極限。現僅僅是憑著一股高昂的鬥誌,以及不屈的信念勉力支撐,恐怕再過不久就再也無法支撐。


    溟山鬼看到陣三人抵抗越來越弱,而且其修持高的孟雲高似乎傷的重,反倒是月小猜還顯得稍稍好一點兒,他們不由得也是欣喜異常。他們看來,隻要能先把孟雲高收拾掉,剩餘二人根本就不是什麽難事。哪怕是單打獨鬥,都有絕對的必勝把握。


    見孟雲高已經是後的關頭,隻需要再加一把勁兒就能將孟雲高絞殺當場,溟山鬼之的老二,也是心念急轉,其餘五個和他修煉同樣真訣的五鬼,頓時領會了老二這個領頭人的意思,他們需要加強陣法的威力,以求迅速的衝破孟雲高後的防線。


    霎時間,溟山鬼紛紛舉起了雙手,掌心相抵,手掌過頂,人之間的距離縮短了許多,整個陣法也縮小了一些。


    與此同時,他們頭頂的那口樸刀,也從之前的刀柄相交縮小了一圈,原本的刀柄似乎消失不見,隻剩下口刀身,緊緊的積聚一起。這一次,是組成了極為堅固的刀輪,自上而下盤旋不已,轉動的加快速了。


    溟山鬼組成的肉身法輪也轉速加劇,腳下明顯沒有太大的變化,但是距離的縮短卻讓溟山鬼的轉速快了許多,整個陣法的威力也頓時加大,陣的三人也頓時感覺到壓力陡增。


    由於一入陣就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孟雲高此刻無論有多少法術也無法施展了,他現隻能是全身心的投入到防禦之,若是抵擋不住溟山鬼這溟山輪法增持陣,恐怕連小命都保不住了,哪裏還有餘力還擊?


    月小猜雖然還算能勉力抵擋住這溟山輪法增持陣,但是卻也大多數是依仗了日月雙劍的法寶之威。若不是邀月劍的光華能擋住大部分刀光的攻擊,烏日劍又可以將剩餘的刀光皆融化蒸發,月小猜恐怕這時候的情形要比孟雲高還要危險的多。


    唯獨卓知遠,雖然體內偶然多了一道氣勁,此刻他正跟那氣勁較勁,但是實際上他是唯一有能力反擊的人。但是此刻體內那股氣勁也將卓知遠折騰的夠嗆,令其暫時的也失去了反擊的能力。


    原本想施放出雙手之的劍光與之抗衡的,但是此刻卓知遠卻愕然發現,那兩道雙臂之的劍光,也好似受到這股氣勁的束縛,居然無法順利的逼出體外,別提命其傷敵了。


    陡然之間,卓知遠明白了,自己必須先消耗掉體內的那股氣勁,否則一切都是妄談。這溟山鬼又陡然加快了陣法的運轉,威力頓時也大了幾分,頭頂的刀雨雖然對卓知遠並沒有太大的影響,所有的刀光落他那件白色火焰的盔甲之上,立刻就像是水滴滴到火焰上一般,發出一聲輕微的嗤響,就消失無痕了。但是,眼看著孟雲高和月小猜似乎支撐不了一會兒就要出事,卓知遠也不由得著急了起來。


    陡然之間,腦仿佛有個蒼老的聲音提醒:你這個笨小子,沒看到這些刀光怕火麽?還不放火燒它!


    卓知遠也注意到月小猜之所以比孟雲高顯得稍微的從容一點兒,也是因為她的烏日劍發出的金色劍光挾裹著極高的溫度,能夠瞬間蒸騰那些刀光。卓知遠頓時醒悟了過來,這溟山鬼修煉的陣法,定然是個水性的陣法,因而要以火克之。


    當下毫不猶豫,卓知遠的雙目陡然睜開,三火極元勁的第一層紅色火焰奪目而出,射向了那些刀光。可是,這紅色的火焰跟那些刀光相觸,居然僅能將那些刀光撞開,不管卓知遠將這兩道火柱控製的如何精妙,卻也無法像烏日劍的劍光一般,一觸到刀光就將其蒸騰耗。


    霎時間,卓知遠心裏也有了計較,看起來這陣法和刀光雖然是水性,但是凡火卻是無法令其毀滅,至少也得運用到三火極元勁的第二層,用上了白色火焰才能將這些刀光消融。


    不過,這樣一來,卓知遠也對於三火極元勁有了一個深的理解,這三火極元勁的三層,分屬三種不同的火焰,第一層乃是凡火,第二層白火恐怕便是驚電之火,而功法經書上所寫的第三層青色火焰,則是天雷之火。這驚電之火和天雷之火都屬於天火之一,因而可以迅速的灼燒掉那些刀光。月小猜的烏日劍所放的劍光,怕是比這兩種火還高了一個層次,已經超越了普通火焰的範疇,日心之火,或許已經接近了三昧真火的範疇。


    咦!三昧真火!


    這四個字一躍入卓知遠的腦,他就立刻想到,若是自己將三火極元勁三層全部練成,那麽是否有機會將這三種火焰合三為一,成為三昧真火呢?


    這一個小小的感悟,此刻自然是無法試驗,但是卻對於卓知遠多了一點兒的期望!


    此時此刻,卓知遠所要做的,首先是除去體內的那股氣勁,其次是打散溟山鬼的溟山輪法增持陣,以後才能再去仔細觀想如何將三火極元勁合三為一的事情。


    不過,此時此刻的卓知遠卻也有了一個大膽的嚐試,他將三火極元勁的第一層紅色火焰從自己的眼耳鼻噴出了道火柱,隨即盤旋自己身體周圍,去試圖和身體周圍的白色火焰融合一處。此景看的溟山鬼哈哈大笑,都以為卓知遠瘋了,原本看到他將三火極元勁的第二層白色火焰將自己包裹住,仿佛自燃一般,就已經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此刻卻又看到這小子將紅色火焰也裹滿全身,真是有些懷疑他打算以身涅槃浴火重生了。


    “你以為你是鳳凰麽?”溟山鬼心意相通,心同時湧現出這麽一句話。


    可是,他們卻很快看到,卓知遠眼耳鼻之那道紅色個火柱,盤踞了全身就好似身上從頭到腳用紅色的繩將自己綁住了一般,而後,這道紅色火焰的周圍都沾染上了不少白色的火焰,雖然並未能融合成一體,但是卻也勉強的聚結了一塊兒。這道火柱的源頭都從卓知遠肚臍之下三寸處的丹田部位衝入了他的體內,溟山鬼縱然全力發動這溟山輪法增持陣,卻也不禁大愕,卓知遠越來越像是想用三火極元勁內外交攻把自己活活燒死一般。


    火柱進入了卓知遠的丹田之後,被卓知遠用真氣生生的分成了十二道,分別湧入了十二正經之。這時候的火柱已經不完全是三火極元勁的第一層紅色火焰了,而是摻雜了不少第二層的白色火焰。


    紅色火柱就仿佛一個載體,負責將那些白色火焰輸送到十二正經之,而白色火焰一接觸到卓知遠的十二正經,卓知遠頓時就感覺到自己周身那種撕裂感加的強大,周身的血液也仿佛燃燒沸騰了起來一般,渾身燥熱無比,一陣陣的火毒攻心,幸而清心明念咒早就發動,護住了心脈不損,那些白色火焰迅速的將十二正經遊走了一遍。


    走完了十二正經之後,卓知遠雖然痛苦萬分,但是卻感覺到那股原本盤桓十二正經之的氣勁已經完全消失了,並且變成了一絲絲的芥子元力,完全被經脈吸收,剛好彌補了這一頓火燒帶來的經脈的損傷。


    這樣一來,卓知遠不由得信心大增,立刻迫使那些火焰湧入奇經八脈,隻是任督二脈之加大了一些力度。


    不過也隻是一個輪轉,卓知遠也發現那些散落奇經八脈之的氣勁同樣轉化為芥子元力被自己強行吸收,也依舊修複了奇經八脈帶來的損傷。隻是這短短的一個過程,卻讓卓知遠幾乎痛不欲生的昏厥過去。此法恐怕也隻有卓知遠這種身體強橫變態到無以複加的家夥才能使用,換一個人,怕是真的內外火力交攻,真的就能把自己給活活**了去!


    而卓知遠此刻並不知道,這溟山輪法增持陣,本就是一個魔陣,那些刀光即便劈人身上,也並不能傷及肉身,而是會將刀光之的氣勁灌入體內,形成剛才那般讓卓知遠痛苦異常的感受。終這些水性的氣勁,會引發人體的體熱火毒,終使得入陣者**而亡。這也就是為什麽卓知遠讓紅色火焰湧入體內的時候,那溟山鬼驚詫莫名,覺得卓知遠是自找倒黴的原因。他們哪裏知道,卓知遠的身體強橫遠非尋常人士可比,這點兒火毒根本奈何不了他。他當初十萬深淵之的時候,幾乎每天都要跟一些火鳳凰火龍之類的妖獸對戰,打到後來,漫說這些妖獸見到他就望風而逃,甚至於還會被卓知遠施放的瞳火灼傷,就可想而知卓知遠是個多麽變態的家夥了!


    以內的氣勁完全被消融之後,卓知遠猛然站起,眼耳鼻之噴出的道火柱猛然收斂,而身體周圍的白色火焰頓時光華綻放,帶著熊熊火勢衝天而起。天空如同刀雨一般的刀光頓時收斂許多,絕大多數都被卓知遠噴發出來的白色火焰燒得嗤嗤作響煙消雲散。


    而這些刀光急劇消融的同時,雖然頭頂上那口樸刀組成的刀輪還沒有受到任何的影響,但是溟山鬼卻也覺得壓力陡增,一時間竟然有些身形受阻,腳步也滯障了起來……


    “來見真章吧!這區區小陣豈能奈何的了我!!”卓知遠長嘯一聲,雙手高舉,兩道劍光衝天而起,被三火極元勁第二層的白色火焰包裹著,衝向了頭頂那隻刀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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