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飛行基地（上）
什麽樣的代步工具能比訓練有素的戰馬好呢？
汽車，也隻有汽車才能擁有這樣的魅力，雖然它的越野能力遠遠比不上一匹劣的矮腳馬，但是無論如何，它是人類用智慧和雙手製造出來的工業品，那冰冷而閃著油漆光芒的車身上，寄托著人類太多的夢想，也展示著人類那近乎無限的創造力。
1796年，清嘉慶元年，就清朝的乾隆皇帝一幫大臣的阿諛奉承中玩兒“禪讓”把戲的那一年，意大利人沃爾茲發明了蓄電池。
1858年，清鹹豐八年，就清軍與太平軍長江流域展開激烈拉鋸戰的時候，法國人洛納因發明了電點火火花塞，1859年，鉛酸蓄電池法國出現。
1860年，就清朝皇帝耗費無數民脂民膏建造的圓明園英法聯軍點的那把烈火中化為灰燼的那一年，法國人萊諾製造出了世界上第一台電點火煤氣機，兩年後製造出第一台二衝程內燃機。
1867年，清同治六年，當清朝的文武大臣們向一個小皇帝三跪九叩、山呼萬歲的時候，德國人奧托製造出了世界上第一台往複式活塞四衝程煤氣機。
1883年，清光緒九年，就清朝與法國越南的宗主權問題上糾纏不清的時候，奧托煤氣機的基礎上，德國人、麵包師特利布戴姆勒製造出輕巧的內燃機，由於使用得是液態燃料汽油，它可以很方便的裝一輛自行車上，於是，世界上的第一輛摩托車就德國出現了，三年之後，戴姆勒又製造出了一輛四輪內燃機車，同一年，另一個德國人、鉗工出身的卡爾本茨也製造出了一輛三輪內燃機車，並申請了專利，和戴姆勒一樣，他也立刻成立了自己的汽車公司，命名為“奔馳”……
就這些讓人眼花繚亂的發明創造中，人類迎來了汽車時代。
如果從摩托車發明的1883年算起的話，到公元1909年，人類進入汽車時代已經二十六個年頭了，作為“地球村”的一員，作為殖民時代被殖民的一個弱國，中國也不可避免的被洋人拉入了汽車時代。
早1901年，大清王朝的權臣袁世凱就從德國進口了一輛奔馳轎車，作為討好慈禧太後的禮物送進了紫禁城，一來是安撫一下庚子年倉皇逃離京城的太後，二來也是向太後展示一下洋人的手段，好叫太後知道，洋人除了八國聯軍的洋槍洋炮之外，還有讓人驚訝的玩意，大清要想不完蛋，就必須行洋務，立政，討洋人歡心。
隻可惜，袁世凱的苦心並沒有發揮太大作用，那高牆重鎖的宮禁之中，這輛代表著這個時代先進生產力的工業品僅僅隻開動了一次，然後就被永久的鎖進了內務府的倉庫，原因也很簡單，因為這輛轎車的司機無法跪著開車的同時保證慈禧太後的安全，所以，為了避免召來殺身之禍，這個司機載著太後試駕了一次之後，立刻就不辭而別，逃之夭夭了，沒有了司機，這輛轎車就再也動彈不了，而得知司機逃走的原因之後，滿朝文武大員也識趣的閉上了嘴，就連袁世凱也不敢再提汽車的事情了。
司機是留著辮子的中國人，是這個國家裏那四萬萬被統治者中的一員，他的恐懼可以理解，因為隻需要一句話甚至一個眼神，他和他家人的命運就可以被輕易改變，這個古老的東方上國自古以來就是由“天子”說了算，從來就沒有“法治”一說，君主僅憑個人的喜怒和心情便可以決定一個草民的命運，“草民”，草芥之民，本來就隻是一個代號，“天子”，替天行道，無論是殺幾個草民還是改變一下國家的前進方向，都是理直氣壯的。
作為統治大清王朝的實際君主，慈禧太後理直氣壯的命令司機跪著開車，甚至不需要她親自開口，自然有身邊的近侍代勞，當她高高上坐真皮座椅上看著那個跪她跟前戰戰兢兢的開車的司機的時候，內心卻依然憤怒：無君無上的洋人就是不懂規矩，司機怎麽能坐皇上前頭呢？這是大逆不道啊。
怕犯“逆案”而舉家逃亡的司機當然不知道，司機的位置前或是後根本不是關鍵問題，對於慈禧太後來說，關鍵問題還於那個“規矩”，那個規矩叫做“三綱五常”，它不僅規定了君臣的地位，同時也規定了中國與外國的地位，雖然大清王朝實際已經成了洋人的收稅機器，但朝廷的體麵、架子還是不能放下，袁世凱要搞政，要搞君主立憲，這當然可以，但是必須等到慈禧太後晏駕之後，因為這位太後絕不能容忍她活著的時候看到有什麽東西能夠淩駕於皇權之上。
這個可以淩駕於皇權之上的東西叫做“憲法”，有了這個東西，草民就不必再害怕來自“天子”或是君主的殘害，有了這個東西，就連皇帝陛下做事也得規規矩矩，而這個東西，也正是洋人說的那根“可以將至高無上的皇權捆住”的繩。
憑借一部憲法就能控製皇權？對於這一點，慈禧太後想不明白，那班旗人親貴也想不明白，他們隻知道，隻要辦好了軍，辦好了洋務，這天下就還是旗人的天下！
這些屍位素餐的大人物們當然不會明白，憲法隻是一個看得見摸得著的規矩，而那個看不見摸不著的規矩卻是人心，當人心潛移默化的歸攏到一起的時候，就是草民的覺醒，就是草民的暴力。
憲法就是契約，所有的人都必須遵守這個契約，而這個契約卻是建立草民的暴力之上，誰不遵守契約，誰就將遭到暴力，無論是英國的革命還是法國的大革命，都用鐵和血證明了這一點，關於這一點，大清王朝的王公貴族們沒有看到，但那些“亂臣賊子”們卻看到了，當他們發現君主立憲的道路走不通之後，便再次祭起了這麵鐵血的大旗。
於是有了安慶馬炮營起義，有了“戊申革命”，有了趙北的共和軍，有了袁世凱的“年通電”……所有的一切看起來都是那麽的暴力，但這種暴力偏偏無可或缺，或許這就是人類的劣根性表現之一？不展示一下己方的暴力，對方就不會主動妥協。
大清王朝是暴力集團，革命軍隊也是暴力集團，兩個暴力集團的決鬥將終決定這個國家和這個民族的命運，雖然阻擋曆史前進的滿清王朝已經覆滅，但至少目前為止還看不到這個國家的前途，或許，暴力還將繼續下去，直到這個國家找到正確的前進方向。
當然，現的這夥“暴力集團”完全沒有心思去探討國家的前途和命運，他們的心思全都放了那四輛嶄的汽車上。
這裏是共和軍的飛行隊駐地，也是目前唯一的一處飛行基地，那四輛汽車就飛行基地的一座機庫裏。
四輛汽車四個型號，造型各異，一輛福特a型車，一輛福特t型車，另外兩輛則是別克b型車和別克型車，除了那輛福特a型車出廠較早之外，其它幾輛車都是近出廠的型轎車，從車輪到車篷，從發動機到蓄電池，無一不是簇簇，讓人心神迷醉，連摸都不知道該摸哪裏，簡直就像一群鄉巴佬偏偏這群鄉巴佬沒一個是白丁！
趙北應該是這群鄉巴佬裏學曆高的了，穿越之前他是堂堂正正的本科大學生，四年的大學本科教育足以使他傲視這群鄉巴佬；藍天蔚雖然沒讀過大學，可畢竟留過洋，鍍過金，堂堂“海歸”人士，見識廣博；張激揚雖然既不是留學生，也不是大學生，但好歹是武備學堂畢業，又兼著共和軍時政宣講委員會幹事長的差事，見識也不差；至於田勁夫，雖說隻是總司令座前一個小小衛兵頭子，可畢竟是總司令身邊的人，跟著總司令這些日子，無論見識還是眼光早已非昔日吳下阿蒙……
但就是這幫人，這四輛汽車前做出一副沒見過世麵的模樣，讓人看了有些發噱。
“乖乖！這四輛車那可真是古董啊，放二十一世紀，怎麽的也能換回幾輛主戰坦克，還是帶主炮穩定機的。”
趙北一邊端詳汽車，一邊心裏發出感慨，作為一個二十一世紀的穿越者，汽車對他來說不是什麽稀罕物件，但這四輛古董級汽車可就大不一樣了，何況還都是名牌，這要是保存到後世，那就是文物啊，工業時代的文物。
當然，作為共和軍的總司令，同時也作為這群鄉巴佬的頭子，趙北很快收斂了心思，直起腰，一本正經的掃了一眼圍車邊指指點點的這班下屬，咳嗽兩聲，終於使眾人恢複了平靜。
“這車不錯，大家都挺喜歡。”
趙北做了總結，免得眾人太過尷尬，畢竟，旁邊還站著一幫工人和士兵，不能叫人家瞧了長官的笑話，雖然剛才那班人的表現未必比他們鎮定。
“司令喜歡就好，買車的時候，自如還一直擔心怕被人扣頂‘濫用公款’的帽子呢。”
謝纘泰笑了笑，向正指揮工人將一架飛機拖進機庫的馮如望了一眼，但馮如似乎並不擔心汽車的事情，畢竟，他心目中沒有什麽東西能比飛機讓他癡迷。
這四輛汽車就是謝纘泰和馮如自做主張從香港購買的，謝纘泰出的主意，原因也很充分：第一，總司令一直沒有專用馬車，黎元洪隻不過是個區區省議長，都有一輛英國領事送的豪華馬車裝點門麵，趙北怎麽說也是湖北高軍政長官，怎麽能夠沒有自己的專用車輛呢？第二，這年頭還沒出現什麽‘專用航空引擎’的概念，幾乎所有的飛機使用得都是汽車引擎，而汽車引擎技術好的除了德國就是美國，因此引進幾輛美國汽車，再買些備用引擎，也可以順便研究一下汽車發動機，為下一步的仿製打下基礎。
這兩個理由的驅使下，兩人終於動用公帑，從趙北撥給他們用來聘請技術人員的公款裏擠出一部分，一口氣買了四輛型轎車，那兩輛福特轎車送給總司令代步，另外兩輛別克則留給飛行隊研究，因為它們發動機的轉速要遠遠高於福特轎車。
飛機引擎麽，當然是轉得越快越好。
“這車不錯，就是有點貴。”
趙北咂了咂嘴，這四輛車裏便宜的是福特a型車和t型車，每輛八百五十美圓，至於那兩輛別克轎車，每一輛的售價都超過一千美圓，四輛車合計四千美圓，折合成關平銀就是二萬多兩，換算成銀圓就是近三萬塊，基本上可以再購買一兩架飛機。
從這個價錢也可以推斷出來，福特汽車公司顯然還沒有采用流水線作業法，如果全麵采用的話，汽車的單價至少可以降低一半。
“不過，你們的這個決定還是很有眼光的，飛機的關鍵技術就是發動機技術，解決不好這個技術，飛機設計得再好也沒用。不過，汽車發動機和專用的航空發動機還是有區別的，並不是轉速越高越可靠。”
趙北話鋒一轉，又扯到了飛機上，畢竟這才是他派兩人出差公幹的主要原因，此次購買飛機，美國華人商會一共代購回六架飛機，五架雙引擎，一架單引擎，加上原來的那兩架，共和軍目前已經擁有八架飛機，其空中實力不僅可稱中國第一，甚至可以傲視遠東，就連遠東第一強國日本，其陸軍所擁有的飛機也不及共和軍先進。
“總司令過譽了，能為中國富強出一分力，原就是我等夙願，蒙總司令信任，委以重任，我等豈敢玩忽？”
謝纘泰連忙謙遜一番，心裏卻頗為受用，如果此次組建飛機製造廠順利的話，“航空救國”或許就不再是一個遙遠的夢了。
“總司令，可以試車了嗎？”
馮如走到趙北跟前，一邊用毛巾擦著手上的油汙，一邊將幾名工友招呼到身邊。這四輛美國汽車是拆成散件裝箱運回國的，今天早上他們乘坐英國炮艦抵達漢口後，短時間就將那些帶回國的飛機、設備運回了飛行隊基地，並第一時間將一架飛機和四輛汽車裝配好，之後馮如帶著一名助手駕駛飛機進行了一次試飛，等他降落之後，趙北已經帶著手下趕到了基地，看見了那四輛剛剛裝配完成的汽車，一時被汽車所吸引，以致於沒有留意馮如是什麽時候降落的。
什麽樣的代步工具能比訓練有素的戰馬好呢？
汽車，也隻有汽車才能擁有這樣的魅力，雖然它的越野能力遠遠比不上一匹劣的矮腳馬，但是無論如何，它是人類用智慧和雙手製造出來的工業品，那冰冷而閃著油漆光芒的車身上，寄托著人類太多的夢想，也展示著人類那近乎無限的創造力。
1796年，清嘉慶元年，就清朝的乾隆皇帝一幫大臣的阿諛奉承中玩兒“禪讓”把戲的那一年，意大利人沃爾茲發明了蓄電池。
1858年，清鹹豐八年，就清軍與太平軍長江流域展開激烈拉鋸戰的時候，法國人洛納因發明了電點火火花塞，1859年，鉛酸蓄電池法國出現。
1860年，就清朝皇帝耗費無數民脂民膏建造的圓明園英法聯軍點的那把烈火中化為灰燼的那一年，法國人萊諾製造出了世界上第一台電點火煤氣機，兩年後製造出第一台二衝程內燃機。
1867年，清同治六年，當清朝的文武大臣們向一個小皇帝三跪九叩、山呼萬歲的時候，德國人奧托製造出了世界上第一台往複式活塞四衝程煤氣機。
1883年，清光緒九年，就清朝與法國越南的宗主權問題上糾纏不清的時候，奧托煤氣機的基礎上，德國人、麵包師特利布戴姆勒製造出輕巧的內燃機，由於使用得是液態燃料汽油，它可以很方便的裝一輛自行車上，於是，世界上的第一輛摩托車就德國出現了，三年之後，戴姆勒又製造出了一輛四輪內燃機車，同一年，另一個德國人、鉗工出身的卡爾本茨也製造出了一輛三輪內燃機車，並申請了專利，和戴姆勒一樣，他也立刻成立了自己的汽車公司，命名為“奔馳”……
就這些讓人眼花繚亂的發明創造中，人類迎來了汽車時代。
如果從摩托車發明的1883年算起的話，到公元1909年，人類進入汽車時代已經二十六個年頭了，作為“地球村”的一員，作為殖民時代被殖民的一個弱國，中國也不可避免的被洋人拉入了汽車時代。
早1901年，大清王朝的權臣袁世凱就從德國進口了一輛奔馳轎車，作為討好慈禧太後的禮物送進了紫禁城，一來是安撫一下庚子年倉皇逃離京城的太後，二來也是向太後展示一下洋人的手段，好叫太後知道，洋人除了八國聯軍的洋槍洋炮之外，還有讓人驚訝的玩意，大清要想不完蛋，就必須行洋務，立政，討洋人歡心。
隻可惜，袁世凱的苦心並沒有發揮太大作用，那高牆重鎖的宮禁之中，這輛代表著這個時代先進生產力的工業品僅僅隻開動了一次，然後就被永久的鎖進了內務府的倉庫，原因也很簡單，因為這輛轎車的司機無法跪著開車的同時保證慈禧太後的安全，所以，為了避免召來殺身之禍，這個司機載著太後試駕了一次之後，立刻就不辭而別，逃之夭夭了，沒有了司機，這輛轎車就再也動彈不了，而得知司機逃走的原因之後，滿朝文武大員也識趣的閉上了嘴，就連袁世凱也不敢再提汽車的事情了。
司機是留著辮子的中國人，是這個國家裏那四萬萬被統治者中的一員，他的恐懼可以理解，因為隻需要一句話甚至一個眼神，他和他家人的命運就可以被輕易改變，這個古老的東方上國自古以來就是由“天子”說了算，從來就沒有“法治”一說，君主僅憑個人的喜怒和心情便可以決定一個草民的命運，“草民”，草芥之民，本來就隻是一個代號，“天子”，替天行道，無論是殺幾個草民還是改變一下國家的前進方向，都是理直氣壯的。
作為統治大清王朝的實際君主，慈禧太後理直氣壯的命令司機跪著開車，甚至不需要她親自開口，自然有身邊的近侍代勞，當她高高上坐真皮座椅上看著那個跪她跟前戰戰兢兢的開車的司機的時候，內心卻依然憤怒：無君無上的洋人就是不懂規矩，司機怎麽能坐皇上前頭呢？這是大逆不道啊。
怕犯“逆案”而舉家逃亡的司機當然不知道，司機的位置前或是後根本不是關鍵問題，對於慈禧太後來說，關鍵問題還於那個“規矩”，那個規矩叫做“三綱五常”，它不僅規定了君臣的地位，同時也規定了中國與外國的地位，雖然大清王朝實際已經成了洋人的收稅機器，但朝廷的體麵、架子還是不能放下，袁世凱要搞政，要搞君主立憲，這當然可以，但是必須等到慈禧太後晏駕之後，因為這位太後絕不能容忍她活著的時候看到有什麽東西能夠淩駕於皇權之上。
這個可以淩駕於皇權之上的東西叫做“憲法”，有了這個東西，草民就不必再害怕來自“天子”或是君主的殘害，有了這個東西，就連皇帝陛下做事也得規規矩矩，而這個東西，也正是洋人說的那根“可以將至高無上的皇權捆住”的繩。
憑借一部憲法就能控製皇權？對於這一點，慈禧太後想不明白，那班旗人親貴也想不明白，他們隻知道，隻要辦好了軍，辦好了洋務，這天下就還是旗人的天下！
這些屍位素餐的大人物們當然不會明白，憲法隻是一個看得見摸得著的規矩，而那個看不見摸不著的規矩卻是人心，當人心潛移默化的歸攏到一起的時候，就是草民的覺醒，就是草民的暴力。
憲法就是契約，所有的人都必須遵守這個契約，而這個契約卻是建立草民的暴力之上，誰不遵守契約，誰就將遭到暴力，無論是英國的革命還是法國的大革命，都用鐵和血證明了這一點，關於這一點，大清王朝的王公貴族們沒有看到，但那些“亂臣賊子”們卻看到了，當他們發現君主立憲的道路走不通之後，便再次祭起了這麵鐵血的大旗。
於是有了安慶馬炮營起義，有了“戊申革命”，有了趙北的共和軍，有了袁世凱的“年通電”……所有的一切看起來都是那麽的暴力，但這種暴力偏偏無可或缺，或許這就是人類的劣根性表現之一？不展示一下己方的暴力，對方就不會主動妥協。
大清王朝是暴力集團，革命軍隊也是暴力集團，兩個暴力集團的決鬥將終決定這個國家和這個民族的命運，雖然阻擋曆史前進的滿清王朝已經覆滅，但至少目前為止還看不到這個國家的前途，或許，暴力還將繼續下去，直到這個國家找到正確的前進方向。
當然，現的這夥“暴力集團”完全沒有心思去探討國家的前途和命運，他們的心思全都放了那四輛嶄的汽車上。
這裏是共和軍的飛行隊駐地，也是目前唯一的一處飛行基地，那四輛汽車就飛行基地的一座機庫裏。
四輛汽車四個型號，造型各異，一輛福特a型車，一輛福特t型車，另外兩輛則是別克b型車和別克型車，除了那輛福特a型車出廠較早之外，其它幾輛車都是近出廠的型轎車，從車輪到車篷，從發動機到蓄電池，無一不是簇簇，讓人心神迷醉，連摸都不知道該摸哪裏，簡直就像一群鄉巴佬偏偏這群鄉巴佬沒一個是白丁！
趙北應該是這群鄉巴佬裏學曆高的了，穿越之前他是堂堂正正的本科大學生，四年的大學本科教育足以使他傲視這群鄉巴佬；藍天蔚雖然沒讀過大學，可畢竟留過洋，鍍過金，堂堂“海歸”人士，見識廣博；張激揚雖然既不是留學生，也不是大學生，但好歹是武備學堂畢業，又兼著共和軍時政宣講委員會幹事長的差事，見識也不差；至於田勁夫，雖說隻是總司令座前一個小小衛兵頭子，可畢竟是總司令身邊的人，跟著總司令這些日子，無論見識還是眼光早已非昔日吳下阿蒙……
但就是這幫人，這四輛汽車前做出一副沒見過世麵的模樣，讓人看了有些發噱。
“乖乖！這四輛車那可真是古董啊，放二十一世紀，怎麽的也能換回幾輛主戰坦克，還是帶主炮穩定機的。”
趙北一邊端詳汽車，一邊心裏發出感慨，作為一個二十一世紀的穿越者，汽車對他來說不是什麽稀罕物件，但這四輛古董級汽車可就大不一樣了，何況還都是名牌，這要是保存到後世，那就是文物啊，工業時代的文物。
當然，作為共和軍的總司令，同時也作為這群鄉巴佬的頭子，趙北很快收斂了心思，直起腰，一本正經的掃了一眼圍車邊指指點點的這班下屬，咳嗽兩聲，終於使眾人恢複了平靜。
“這車不錯，大家都挺喜歡。”
趙北做了總結，免得眾人太過尷尬，畢竟，旁邊還站著一幫工人和士兵，不能叫人家瞧了長官的笑話，雖然剛才那班人的表現未必比他們鎮定。
“司令喜歡就好，買車的時候，自如還一直擔心怕被人扣頂‘濫用公款’的帽子呢。”
謝纘泰笑了笑，向正指揮工人將一架飛機拖進機庫的馮如望了一眼，但馮如似乎並不擔心汽車的事情，畢竟，他心目中沒有什麽東西能比飛機讓他癡迷。
這四輛汽車就是謝纘泰和馮如自做主張從香港購買的，謝纘泰出的主意，原因也很充分：第一，總司令一直沒有專用馬車，黎元洪隻不過是個區區省議長，都有一輛英國領事送的豪華馬車裝點門麵，趙北怎麽說也是湖北高軍政長官，怎麽能夠沒有自己的專用車輛呢？第二，這年頭還沒出現什麽‘專用航空引擎’的概念，幾乎所有的飛機使用得都是汽車引擎，而汽車引擎技術好的除了德國就是美國，因此引進幾輛美國汽車，再買些備用引擎，也可以順便研究一下汽車發動機，為下一步的仿製打下基礎。
這兩個理由的驅使下，兩人終於動用公帑，從趙北撥給他們用來聘請技術人員的公款裏擠出一部分，一口氣買了四輛型轎車，那兩輛福特轎車送給總司令代步，另外兩輛別克則留給飛行隊研究，因為它們發動機的轉速要遠遠高於福特轎車。
飛機引擎麽，當然是轉得越快越好。
“這車不錯，就是有點貴。”
趙北咂了咂嘴，這四輛車裏便宜的是福特a型車和t型車，每輛八百五十美圓，至於那兩輛別克轎車，每一輛的售價都超過一千美圓，四輛車合計四千美圓，折合成關平銀就是二萬多兩，換算成銀圓就是近三萬塊，基本上可以再購買一兩架飛機。
從這個價錢也可以推斷出來，福特汽車公司顯然還沒有采用流水線作業法，如果全麵采用的話，汽車的單價至少可以降低一半。
“不過，你們的這個決定還是很有眼光的，飛機的關鍵技術就是發動機技術，解決不好這個技術，飛機設計得再好也沒用。不過，汽車發動機和專用的航空發動機還是有區別的，並不是轉速越高越可靠。”
趙北話鋒一轉，又扯到了飛機上，畢竟這才是他派兩人出差公幹的主要原因，此次購買飛機，美國華人商會一共代購回六架飛機，五架雙引擎，一架單引擎，加上原來的那兩架，共和軍目前已經擁有八架飛機，其空中實力不僅可稱中國第一，甚至可以傲視遠東，就連遠東第一強國日本，其陸軍所擁有的飛機也不及共和軍先進。
“總司令過譽了，能為中國富強出一分力，原就是我等夙願，蒙總司令信任，委以重任，我等豈敢玩忽？”
謝纘泰連忙謙遜一番，心裏卻頗為受用，如果此次組建飛機製造廠順利的話，“航空救國”或許就不再是一個遙遠的夢了。
“總司令，可以試車了嗎？”
馮如走到趙北跟前，一邊用毛巾擦著手上的油汙，一邊將幾名工友招呼到身邊。這四輛美國汽車是拆成散件裝箱運回國的，今天早上他們乘坐英國炮艦抵達漢口後，短時間就將那些帶回國的飛機、設備運回了飛行隊基地，並第一時間將一架飛機和四輛汽車裝配好，之後馮如帶著一名助手駕駛飛機進行了一次試飛，等他降落之後，趙北已經帶著手下趕到了基地，看見了那四輛剛剛裝配完成的汽車，一時被汽車所吸引，以致於沒有留意馮如是什麽時候降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