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紫龍目瞪口呆地罵道:“操他奶奶的熊,幸虧你不是我,否則咱們被別人賣了還要給人家數錢呢。哥哥我豈會就此善罷甘休,於是毫不猶豫地繼續偵察下去。後發現,這批物資的背後操縱者竟是‘正氣浩歌樓’。”


    “什麽?”這下我可坐不住了,颼地一聲蹦起多高,臉上的血色褪地道:“你再說一遍!”


    歐陽紫龍臉色難看地道:“你沒聽錯,確確實實是‘正氣浩歌樓’!為了穩妥起見,我刻意親自拜訪了一位關係不錯的元老,旁敲側擊中隨便談起我有一批武器賣不出去,打算虧本甩出套取現金。你猜他怎麽說?這老混蛋立刻表示願意有多少收購多少,而且還一不小心泄漏了總共需要十萬套裝備的秘密。”


    我嚇得魂飛天外,心裏陡然地升起一個毛骨悚然的念頭,喃喃自語地道:“我的娘啊,十萬套由‘正氣浩歌樓’賣給南疆的製式裝備!他們想幹什麽?他們要掀起多大的波瀾啊?這次顛覆計劃的目標,莫非就是……”


    歐陽紫龍連忙拍拍我的肩膀道:“輕侯,你先不要著急。冷靜,冷靜下來,我們再從長計議!”


    我輕輕擦拭了一把冷汗,顫聲道:“這是多久之前的事情?”


    歐陽紫龍道:“半個月前!”


    我聞言微微鬆了一口氣,道:“那麽應該還路上!啊,你一定通知了麒麟對不對?”


    歐陽紫龍肯定地點頭道:“是!我不但通知了麒麟、還告訴了雷霆、水冪濤、孔龍。當然依據的是絕密條例的第二十一款,絕對是單對單的直線通信,而且都收到了確認信函,一切無誤。”


    我緊皺雙眉,幽幽涼涼地道:“十萬套啊十萬套,時至今日的南疆誰具有這麽大的胃口呢?針對南征三百萬大軍,十萬人不過杯水車薪,所以敵人的目標絕對不會是他們。那麽剩下的就隻有……”


    我猶豫著不敢輕易說出那個答案,生怕一旦說出立即變成現實。


    歐陽紫龍卻毫無顧忌,斬釘截鐵地道:“嘿,男人豈能婆婆媽媽畏首畏尾?如今南疆脆弱的莫過於群龍無首的四大要塞!你柳輕侯不一日,大家都如一盤散沙,容易被敵人各個擊破。若我是愷撒高層,不動你的腦筋,簡直是天理難容。而簡潔有效的辦法莫過於從內部收買和破壞,現你隻要提出可能的叛徒名單,然後寧可殺錯一千也不放過一個就可以了。”


    我如被醍醐灌頂,幡然醒悟到歐陽紫龍說的每個字都是切中要害的至理名言,可是由於感情方麵的原因,我內心深處實不想懷疑任何一名曾經生死與共的戰友,一時間不禁頗為躊躇起來。


    歐陽紫龍冷冷地道:“如今半個月都過去了,時間也所剩無多。我想那批軍火已陸路續續地抵達了目的地,可能人家就要舉事了。大丈夫當斷不斷,必受其害。你想清楚後再告訴我吧!”


    我淒然地苦笑道:“唉,我的心現好亂!紫龍你幫我想想看吧!你才智不輸於我,而且旁觀者清,定然會讓事實水落石出的。”


    歐陽紫龍冷靜地分析道:“那我就不客氣了。既然愷撒高層出手,其授意者定然是思;路西法這老狐狸。根據我對他的了解此人一向胃口巨大,普通人物是勾不起他的食欲的,所以我想他針對的絕對是有能力顛覆南疆的‘大人物’。當然那就是你麾下重要的幹部中的幾個。”


    我難過地點頭,示意他不要顧忌我的感受暢所欲言。


    歐陽紫龍繼續說道:“其中我首先排除了四個人,麒麟、雷霆、水冪濤、孔龍。因為他們都已官拜帝國的侍元帥高位,統率精兵有數十萬之巨,他日不管你稱王稱帝,他們都理所當然是一代元帥。而若投靠愷撒,則怎都輪不到他們那麽輝煌,所以不可能被收買。”


    他頓了頓,清清嗓子道:“當然他們也有可能想要獨力並吞整個南疆,但是四大要塞軍力平均,誰都沒有能力並吞別人,這就構成了一個微秒的平衡,讓誰都不敢妄動。嘿嘿,這是你當初的傑作呢!”


    我補充道:“你還忘了一點,他們是不需要軍備的。因為四大要塞都常備著儲藏量龐大的軍火庫,根本不必勞師動眾地從愷撒運回,那太引人注目了且極易暴露,終導致全盤計劃的失敗!”


    歐陽紫龍欣然地點點頭道:“不錯,所以剩下的人選就不多了,而且足具實力反叛的是鳳毛麟角。輕侯,你還要我親口說出是誰嗎?”


    我艱難地搖搖頭,道:“怪不得他們的,當初宣誓的時候,龍家叔侄就曾經說過,金狼族隻崇拜並臣服於當世的強者。我的敗亡已宣告誓言的終結,他們做的不過是貫徹自己的信念罷了。”


    歐陽紫龍冷哼一聲,不滿地道:“話雖如此,背叛就是背叛!若不殺一儆百,他日誰還怕你柳輕侯?他們會一個接一個地叛逆**,將你當成擺設和傀儡一般不屑一顧的。”


    我重重地點點頭,咬牙道:“我明白!即刻下令給麒麟他們吧!先報告我生還的消息,然後……對龍克綞、龍之息、龍之吻、彭真,還有昔日‘黃蜂’盜賊團的骨幹、‘餓狼幫’的成員,以及上述四人的親戚朋友、門生故吏統統地一網打。反抗者格殺勿論!”


    歐陽紫龍趕緊飛快地拿筆記錄著,寫完後遞給我批示一遍。


    我淡淡地掃視了一眼,忽然龍眸露出兩道寒光,道:“還有塔卡瑪幹沙漠的所有社團和世家,尤其是什麽古;章一類的家族,也統統給我從地圖上徹底抹去。讓我們用鮮血警告所有窺伺的敵人,惹毛了我柳輕侯,定會被殺得雞犬不留。”


    “是!”歐陽紫龍默默地注視著被自己一紙情報覺醒的蓋世魔王,突然感到一股發自內心的戰栗。原來下定決心的柳輕侯,竟是如此可怕而殘忍,簡簡單單的一個命令傳出後,被屠殺的人噴灑的鮮血,一定會染遍整座南疆土壤吧?


    看著他迅速離去的矯健的背影,我由衷地感到一絲欣慰,隨後注意力就全部集中到那張囊括深藍大陸全貌的巨型的軍事地圖上。


    不知不覺中,它讓我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一心一意隻想著征服大陸的宏偉計劃。南疆、高唐、帝都、讚布、可汗、愷撒……一個個地區、國家的名稱鮮活地跳入腦海,再迅速演變成一場場驚天動地的戰役。


    我差點癡迷了,精神恍惚地深深陷入殘酷戰爭中不能自拔。


    “輕侯!”歐陽紫龍幽幽地呼喚,一把將我從噩夢拉回現實。


    我聞言龍軀劇震,艱難地將目光抽離那張勾魂奪魄的神奇地圖,長長地呼出一口濁氣。


    歐陽紫龍大奇道:“你怎麽啦?”


    我苦笑道:“他奶奶的熊,剛剛我差點走火入魔。多虧你一聲召喚,不然好結果也得是損失一半功力。唉,執著乃是大的心魔,功力愈高愈是凶險萬分。”


    歐陽紫龍目瞪口呆地道:“啊?”


    我恢複波瀾不驚的臉容,淡淡地岔開話題道:“嗯,不說它。我現想知道的事情,莫過於南疆的戰事,還有南征的詳細的資料。你快點說給我聽吧!”


    歐陽紫龍沉吟片刻,侃侃而談地道:“袍哥一戰距今月餘,戰事並無太大變化,南疆仍算風平浪靜。哈;路西法自艱難攻克袍哥州後,一路挺軍西進勢如破竹,而風雲艦隊則節節敗退傷亡慘重。直到抵達‘長鯨’要塞才被緊緊拖住腳步。你任命孔龍為臨時指揮官,絕對是英明的決定。他表現得很好,完全符合一名侍元帥的資格。”


    我皺眉道:“可否說得再清楚點,我怎麽越聽越糊塗啊!消滅嗜血戰士師團、比蒙營、龍戰士小隊、後決戰軒轅天之痕成兩敗俱傷,這些戰果應該讓哈;路西法元氣大傷士氣低落到低點才對,為何聽你說得好像我方不堪一擊似的。”


    歐陽紫龍幽幽一歎道:“不錯,本來確實形勢大好,甚至很有希望一舉殲滅愷撒皇家艦隊。不濟也可穩守袍哥,一直拖到哈;路西法彈糧絕退兵。可惜風雲艦隊群龍無首,沒人能鉗製三人鉤心鬥角。馬隆、符焱、還有那雷雨個個野心勃勃誰也不聽誰號令,隻想建立殊功奠定元帥的地位。結果被哈;路西法洞悉內情,逐一誘出城外作戰個個擊破。”


    “什麽?”我倒吸一口涼氣,道:“整整數十萬的兵馬,難道都賠進去了不成?”


    歐陽紫龍冷笑道:“那倒沒有,不過已被徹底打亂建製,隻顧一窩蜂湧入‘長鯨’要塞。根據可靠的情報,馬隆遇伏陣亡、符焱下落不明、雷雨身負重傷極可能落下殘疾再也不能領兵打仗了。風雲艦隊經此一役可說一敗塗地,殘兵敗將不足四成,其中大部分人都負輕重傷。可怕的是士氣低落到了極點,根本毫無戰誌。”


    我一直默默地聽著沒作聲,腦海裏浮現出的是一張曆滄桑卻永遠古井不波的鎮定的臉容:“秦兄,我對不起你啊!好好的風雲艦隊,就這麽……”我不由被一陣愧疚情緒淹沒,半晌說不出話來。


    耳畔歐陽紫龍淡淡地道:“當時哈;路西法以為勝利指日可待,隻要攻克‘長鯨’要塞,他就成為愷撒三百年來第一位入侵帝國成功的將領。可惜他的夙願被一名無名小卒殘酷地破滅了!那人就是……孔龍。”


    我聽他跌宕起伏、懸念不絕的講演,終於拋開了憂鬱的心結,忍不住爆笑道:“紫龍,我看你不該經商,若去做吟遊詩人肯定一炮而紅且前途無量。”


    歐陽紫龍白了我一眼,繼續說道:“斯役孔龍表現出不可思議的領袖風範,他先是短短兩天時間,就重打散整編了風雲艦隊近三十萬精兵,並且充分調動起大軍的士氣。而後依托要塞強大的防禦,給予愷撒軍隊無情的打擊。那是一場迄今為止殘酷的軍事較量,因為雙方都是帝國精銳的集團軍,區別僅僅是一個是老牌勁旅,一個是銳黑馬罷了!”


    我幽幽地道:“結果如何?”


    歐陽紫龍無限緬懷地道:“唉,鐵壁就是鐵壁。愷撒公敵麾下的直屬部隊豈會是軟腳蝦?哈;路西法不但無功而返,而且還白白丟下足足十萬具的屍體。那對愷撒軍隊的士氣,是一種毀滅性的打擊啊!我看到情報後,真恨不得代替孔龍打那一場硬仗!”


    我微微一笑,拍拍他的肩膀道:“不用羨慕,你要打的仗一定會比孔龍精彩!說不定你的部隊將是第一個占領愷撒皇宮的勁旅呢!”


    “嗯?”歐陽紫龍難以置信地瞪著我,呢喃地道:“你說的是……真的?”


    我哈哈大笑道:“軍無戲言!這麽重要的事輕侯豈敢說笑?委屈你暫時留愷撒,為的正是他日一統深藍做準備。雖然尚不知令狐千年的意圖,但我想他體內流淌的是風雲人的血脈,終究是會站到咱們這一邊的。隻要南征打響,我們的統一大業就可著手進行了,屆時就怕你打仗打不過來,拚命找我訴苦呢!”


    歐陽紫龍眉開眼笑地道:“去你娘的,老子我什麽時候打仗打到手軟過?”話音未落,忽然一把將我緊緊樓住,顫聲問道:“兄弟……我聽到的是真的嗎?”


    他激動無比,淚水沿著雙頰滾落我肩上,迅速殷濕了大片衣衫。這條傲骨錚錚的鐵漢,如今哭泣得隻像個受委屈的小孩子,世上沒有比兄弟的信任有效的傷藥了。那道因背叛導致的裂痕,就這一刻奇跡般地被愈合了。


    我動情地道:“是真的,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你還是我的二哥,我的小隊長,我爭霸天下可靠的搭檔。這是沒有任何人可以改變的事實。”


    歐陽紫龍輕輕鬆開我,深深吸了一口氣道:“我明白!”


    我微笑道:“歐陽大詩人,咱們是不是繼續您的吟唱啊?”


    歐陽紫龍沒好氣地哼了一聲,繼續說道:“初戰踢到鐵板的哈;路西法哪肯死心,他總結經驗教訓後,立即重部署兵力準備第二次大規模的進攻。期間他還拚命施展詭計誘敵出城,什麽示弱、行險、亂陣、地道、運糧……各種各樣的假像層出不窮,可惜孔龍就是雷打不動,一個字守。當他把自己搞得黔驢技窮後,終於組織起聲勢浩大的進攻浪潮,總兵力投入六十萬日夜不停地衝擊要塞。”


    我心中一寒,愕然想起了“八天九夜”戰役。哈;路西法麾下的皇家艦隊號稱愷撒第一軍,那可比林;路西法和勒;路西法的雜牌軍團精銳多了,全力發動後的實力恐怕……


    歐陽紫龍唏噓地道:“這一戰絕對比‘八天九夜’慘烈百倍!要塞城牆都被染成了暗紅色,事隔半月護城河水仍飄浮著縷縷殷紅,那股濃烈的血腥味兒迄今都殘留不去。根據現場的實戰筆錄記載,敵人曾經九度突破防線攻上城頭,危險一次甚至差點打開城門放下吊橋。關鍵時刻是……”


    我被勾起興致,這混蛋卻欲言又止,氣得狠狠卡住歐陽紫龍的脖子,搖晃著問道:“關鍵時刻怎麽了,快說啊!”


    歐陽紫龍艱難地道:“鬆……手!那要看過東西才……知道!”


    我連忙鬆手,催促道:“快點,是不是式裝備啊?我想看好久了,想不到你這裏居然也有!”


    歐陽紫龍揉揉脖子,嘿嘿地笑道:“慕容炯炯要靠我輸入一批愷撒特產的武器原料,哪敢不討好我呢?不過鑒於產品必需優先供應戰場的理由,我隻有一套製式的戰神套裝,別的僅僅是聽說而已!你要看實物,必需去‘長鯨’要塞才行。”


    我心猿意馬地道:“他奶奶的熊,你怎麽那麽多廢話,擺明是想饞死哥哥我嗎!再羅嗦攻擊笑花城的任務,我到時候就交給麒麟那老小子啦!”


    歐陽紫龍大急道:“別……別啊!我隻是開玩笑的!親愛的兄弟,你快跟我來,我馬上給你看還不行嗎?”


    牆壁上無聲無息地滑開一道暗門,歐陽紫龍帶領下,我邁步走入這間密室中的密室。


    裏麵空蕩蕩的,除了牆壁上的八盞長明燈外,隻剩下室中心一尊蓋著厚厚絨布的人形物體。


    歐陽紫龍神秘兮兮地道:“嘿嘿,別眨眼睛啊!好東西就要上場了!”說完一把掀開了那層厚厚的絨布。


    驀然室內傳來一股唯有頂尖高手才能發出的大氣磅礴的威勢,我目瞪口呆地瞅著它,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是一尊栩栩如生的青銅雕像,容貌與歐陽紫龍毫無二致,哪怕細微部分都刻畫得一絲不差。從雕塑的角度來講,它絕對是出自大師級名匠的第一流的作品,堪稱價值連城。可惜我一點都不感興趣。


    真正讓我大吃一驚的是,雕像身上穿戴的那套威風凜凜的奇異鎧甲。


    它色澤墨綠近黑,呈覆蓋全身的重型裝甲款式。可乍看上去,裝甲厚度卻很普通,大概僅僅比重盔稍厚一點。頸、肩、胸、腹、背、臀各部位莫不按照人體的流線打造,整體渾然天成,赫然是一塊巨型的鐵胎打造出的極品,有一種說不出的順眼和好看。


    引人注目的是,它蘊含著一股絕不亞於三級鑽石騎士的能量波動。


    我喃喃地道:“他奶奶的熊,這怎麽可能?老慕那家夥真造出這種東西來了嗎?”


    歐陽紫龍得意洋洋地道:“沒錯,起初我也不敢相信。可是事實勝於雄辯,老慕用戰神鎧甲一舉閉塞了所有置疑的聲音。用我來給你介紹一下嗎?”


    我慢慢地走近,用手指輕碰甲麵,頓時一股熟悉無比的真氣狠狠彈開了我企圖探測的暗勁。


    我欣然地道:“好家夥,你快穿上讓我試試威力如何?嘿嘿,讓我看看它能否真像老慕所說的,讓使用者功力倍增!”


    歐陽紫龍麵露詭異的笑容,幹淨利地套上了戰神鎧甲。


    我目不轉睛地瞅著他,隻見他穿上鎧甲後並未停止忙碌,而是從雕像的身上扒下很多的零零碎碎的物品,再一一地穿戴到自己的身上。包括兩枚外型鋸齒獠牙的淡棕色的戒指,兩枚龍頭銜龍尾、龍身做圓環狀的精金手鐲,一條蒼翠欲滴的綠色項鏈,一副冷酷無情的黑鐵麵具。


    “喀嚓!”一聲脆響過後,歐陽紫龍的右掌內出現一柄烏光閃閃的黝黑渾厚的鐵劍。劍長逾五尺五寸,寬逾兩掌有餘,劍尖平削如鏟,劍身呈一截套一截的鱗次櫛比的寶塔狀,寸寸皆露出耀眼的精芒,


    他擎天柱地卓立原地,右手隨隨便便地拎著那柄黑鐵劍,整體給人一種無與倫比的霸氣。可怕的是,那副黑鐵麵具緊緊地扣臉上後,隱隱約約地將主人的七情六欲反映得一絲不差。這一刻,他像戰無不勝的無敵武士,徹底地融入慘烈無比的戰場氣氛中,心中再不留半點的憐憫之情。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穿戴完畢的歐陽紫龍比剛才未穿戴前整整強大了兩倍有餘,裝備效果之神奇實是令人匪夷所思。


    歐陽紫龍幽幽涼涼地道:“準備好了嗎?”


    我連忙收懾心神,微微一笑道:“來吧,讓我看看養尊處優的伯爵生活,有沒有腐化你的戰鬥力!我可是不會手下留情的,因為唯有全力以赴才能檢驗出‘戰神’是否合格!”


    “哈哈哈哈……”歐陽紫龍仰天長笑道:“輕侯你真是一點沒變,還是那麽地不知天高地厚!現我有足夠的信心挑戰任何人,你千萬莫要粗心大意地輸掉此局後賴帳啊!”話音未落,他鬼魅般地左右一晃,消失得無影無蹤。


    同時,密室內每寸空間皆被充塞了鋪天蓋地的厲嘯,無數亦真亦幻的猛烈氣旋不斷徘徊激蕩著切割向我的身體。場麵詭異絕倫,我的衣袂獵獵地飛揚,四麵八方皆朦朦朧朧的,一切景物都消失不見,隻剩下無休無止的狂風,還有隨時隨地可能降臨的戰劍。


    我紋絲不動,幹脆閉上了雙眼,全憑無孔不入的“鎖魂”偵測敵人的一舉一動。


    這一刻,我愈發感悟到歐陽紫龍的武功著實突飛猛進了,哪怕距離聖騎士也不過一步之遙。單單這份製造“域”的功力,已足令我對他刮目相看。因為那條若有若無的影子,倏忽東南西北,根本無從琢磨和鎖定。


    “鏘!”我光速拔出魔靈劍,凝視著吞吐不定的深藍劍芒,淡淡道:“嘿嘿,我是捉迷藏的高手!你就不要我麵前班門弄斧了好嗎?”話音剛落,對方的漫天劍嘯倏地匯聚成一道熾熱無比的熊熊火柱迎頭劈來。


    “蓬!”整個密室的空氣驀地被吸得幹幹淨淨,火柱瞬間粗大暴漲了數十倍落下。這一劍大大地出乎我意料之外,不論勁道還是氣勢都遠遠超出了預期,那簡直是一記開天辟地的暴斬,除硬碰硬的接觸外,中間再無一點盤桓餘地。


    電光石火的刹那,我別無選擇地唯有雙手握劍惡狠狠地迎天撩去。


    時間仿佛停頓了一下,室內萬籟俱寂,隻剩下半空中的兩柄劍靜靜地滑行的軌跡。它們分別攜帶著一道熊熊燃燒的火柱和一團白茫茫、寒浸浸的霜霧,距離越來越近,勢頭也越來越猛。


    “嗤嗤嗤……轟!”不可一世的熊熊火柱被一舉撲滅,兩柄雄渾無匹的戰劍也毫無花俏地劈一處。


    我悶哼一聲跌跌撞撞地倒退了三步,這才勉勉強強地站穩腳跟。而歐陽紫龍不繼,整個人斷線風箏般地直直飛出數丈,再重重地撞上牆壁慢慢地滑落到了地上。頓時牆上凹陷出一具完完整整的人形鑿痕,而被揭落的白色牆皮下,每塊兒青磚都寸寸皆裂、粉身碎骨。


    我苦笑一聲,迅速調勻體內翻江倒海般的真氣,準備走過去扶起老友。


    豈料他若無其事地爬起來,笑眯眯地道:“如何?可體會到了‘戰神’套裝的厲害?”說著眼中流露出意猶未的神色。很顯然剛剛那可怕之極的反震力道,早已被他統統地集中到背脊,再借一撞之際數轉移給了牆體承受苦果,其本身卻是毫發無損的。


    我幽幽一歎道:“厲害厲害!簡直是打不死的怪物。剛剛那一劍除了光暗之翼外,我啟動了所有的能量,想不到仍無法將你傷害分毫。他奶奶的熊,這也太離譜了吧?我看你和麒麟穿上戰神後,都可超越一級聖騎士實力,普通高手再難抵禦你們的隨手一劍了。”


    歐陽紫龍得意洋洋地道:“嘿嘿,要知道哥哥我現就快晉級一級聖騎士了!屆時再穿上聖戰套裝,看我不打得你滿地找牙!”


    我狐疑地問道:“聖戰套裝是什麽東西?”


    歐陽紫龍一邊脫下裝備,一邊悠然自得地道:“這都是老慕搞出來的裝備名稱。它們一共分為五大套裝:輕盔、中盔、重盔、戰神、聖戰,分別針對青銅騎士、白銀騎士、黃金騎士、鑽石騎士、聖騎士。每套都包括:武器、鎧甲、頭盔、項鏈、手鐲一對、戒指一對,共計八件物品。製作方法是由申請人向魔礦石灌輸全部的真氣,然後交給老慕兵工廠秘密加工……”


    我幡然醒悟道:“哦,這個我知道!當初點將台的時候,被老慕設計灌輸過一回魔礦的。哈哈,那回哥哥我的作品可是雙重的變態屬性。唉,也不知道製沒製成鎧甲。嘿嘿,要讓我穿上了,你小子就得輪回轉世……對了,如果是級數的成套鎧甲,應該叫什麽名字啊?”


    歐陽紫龍一呆道:“暈,我怎麽知道叫什麽呀?……嘿,就暫時叫套裝吧!”


    我無限憧憬地道:“他奶奶的,根據你使用戰神的情況來看,等哥哥我穿上套裝後,哪怕是關山月也不話下了。嗬嗬,起碼跑起來不會像以前那麽窩囊!”


    歐陽紫龍狠狠拍了我一掌,惡聲惡氣地道:“瞅你那點出息!什麽叫逃起來不用那麽窩囊,將老關打得他媽媽都不認識,那才叫本事呢!”


    我疼得齜牙咧嘴,拚命揉著痛處道:“靠,你又沒和三大宗師交過手,哪裏知道人家的厲害?就是昨晚,我用十二成的光暗之翼出手,也三招內就被老嶽弄暈了。唉,那根本不是裝備好壞的問題,純粹是精神境界的高低。他娘的,這幫活了幾百年的老妖怪,實力強橫得簡直不是人。要知道我才活了二十二年啊,老兄!人家一個零頭就夠我活到現的。”


    歐陽紫龍事不關己地冷笑道:“嘿嘿,誰讓你是老大呢!你不扛誰扛啊?”


    我聽完差點哭出聲來,破口大罵道:“這種沒義氣的話,你也說得出來?”


    歐陽紫龍剛剛擺放好那柄雄渾的戰劍,聞言頭也不回地道:“別這麽說啊!你知不知道迎戰三大宗師帶來何等轟動的廣告效應啊?嗬嗬,你流亡所以不知道目前柳輕侯三個字的朵兒深藍大陸有多響!那簡直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啊!要不要給你介紹介紹別人送你的綽號?”


    我傻傻地點頭道:“說來聽聽也好!”


    歐陽紫龍一本正經地道:“以前叫鐵壁、愷撒公敵,現換成叫霸王、無敵神將、超級萬人迷……好笑的是,帝都某些好事者已經評你為本年度深藍大陸具危險、有魅力的男性,且得到所有女性的一致擁護。勸你以後進京一定要易容改扮,否則一定被貴婦名嬡們搞得精人亡啊!”


    我瞠目結舌地聽著一連串匪夷所思的綽號,痛苦地呻吟道:“停!咱們還是說點正經事吧!譬如這五大套裝‘長鯨’要塞的實戰效果如何?以及都有哪些部隊裝備了它,具體數量又是多少?修理和維護裝備的後勤工作如何做?碎星淵擁有的兵工廠數量、式套裝的產量,還有……”


    這回輪到歐陽紫龍大叫起來,滿臉苦笑地道:“老大,我僅僅是一名駐外情報總長,不是工部尚書。這些除了老慕沒人能給你確切數字的。不過根據我的情報分析,目前式裝備仍隻局限於前線作戰的第五十五集團軍,連麒麟的‘麒麟營’也隻能排第二位慢慢等待。至於高層幹部們倒是人手一套戰神套裝的,我想他們為了悼念你,套裝也應該生產出來了,隻不過是放碎星淵的墓地裏陪伴衣冠塚罷了。”


    我眼眶一熱差點潸然淚下,連忙轉移注意力道:“嗯,那也就是說五大套裝每一款都可以讓騎士們發揮平時一倍至兩倍威力嘍?這可是非常可怕的數字啊!想想十萬精兵發揮出二十萬甚至四十萬精兵的力量,那是什麽概念啊?這老慕真堪稱是南疆軍功第一人也!”


    歐陽紫龍摟著我肩膀,笑嘻嘻地道:“那是,我要是有妹妹一定嫁給他做老婆了!這老小子現別提多威風呢!從上到下不管是官是兵,莫不對他恭恭敬敬、服服帖帖。為的不就是得件好裝備嗎!嗬嗬,聽說他還正改良步騎弩的發射係統,那才是作戰時犀利的遠程武器啊!”


    我啞然失笑道:“嗬嗬,不說這麽多了!咱們聊了一個早上,還沒吃飯呢!你不會吝嗇到想把米飯都省掉吧?快帶我去,我快要餓死了!”


    歐陽紫龍也笑罵道:“我暈了,是你一見麵就纏著我問東問西的,現才騰出時間知道肚子餓!他娘的,還敢誣賴我故意不給你吃的,真是好人作不得啊!”


    清晨雨過天晴,郊野的涼氣疏散,草木青翠繁茂,顯示出春的生機。青池水滿,魚兒歡快地跳躍。綠柳低垂,黃鶯婉轉地啼鳴。雨後的春色清明麗,生機盎然,讓人目睹此景時的忍不住欣喜。


    空曠遼闊的江麵上,也是春潮翻湧白浪翻騰。綿長碧綠的峰峰巒巒,經一夜春露滋潤,拂曉便顯得加青翠欲滴。


    山中迷茫的細雨也已經不下了,煙霧也開始消散。天邊的曉雲變得絢麗鮮明起來,太陽就要升起了。旭日將出時的黎明前的那種朦朧而清的景象,有一種勃發向上的力量,令人精神振奮。


    可惜經曆過劍與火的考驗和千裏迢迢的長途跋涉後,白如雲等三位師兄妹再沒有絲毫恬淡悠閑的心情,哪怕是沐浴衣後,眉宇間流露出的還是一股股駭人的殺機和刻骨銘心的仇恨。


    笑花城內短短修整了一夜後,他們就輕騎簡從、馬不停蹄地出城、渡江、進山,歸心似箭地去拜見授業恩師,也就是那位愷撒帝國除“天尊”燕憔悴之外負盛名的大宗師:風師。


    白如雲騎“逍遙駒”上,一臉遺世孤立的表情,目光始終一眨不眨地望著天邊彩霞,不知道心裏轉著什麽念頭。


    他身旁的段璧差不多也是同樣的表情,不過桀驁不遜的虎眸裏迸射出的多是一股屈辱和憤怒。做為一名和“白虎”帕赫薩齊名的帝國侍元帥,被打得急急如喪家之犬般地逃亡千裏,這對他自尊心的打擊簡直達到了無以複加的地步。


    不過三人中心情複雜難明的還得算是雲采菱。她萬萬沒想到,貌不驚人的碧勝藍居然就是“愷撒公敵”柳輕侯。火海中,那冤家撕天裂地般的威勢早已深深銘刻芳心深處,一時間她悔不當初被段璧誘惑**,而錯失了這名真正的英雄豪傑,心中不禁黯然神傷。


    三位領隊默默無言,跟隨身後的一百名全副武裝的嗜血戰士自然也不敢高聲喧嘩。他們是由右相段真臨時抽調的家將,奉命隨行保護主人及兩位身份尊貴的客人。雖然沒人提起,但是消息靈通人士早就知曉此番拜見的將是“老神仙”風師大人,不由得每個人的心中都開始忐忑不安了。


    清幽秀美的鬆林細竹相間的小路,曲曲彎彎延伸到深山之中。此刻天邊的朝陽已爬到山崗,把淡金色的清輝灑滿林間。這一段路鳥語花香,讓人禁不住心曠神怡。可惜好景不長,隻走了短短一截,領隊們就拐入了一條人跡罕至的岔道。


    又行了近半個時辰,山勢漸漸陡峭了,棧道也慢慢地盤旋而險峻起來。再沒有鮮花綠柳,也沒有白兔黃鶯,這裏連一根多餘的雜草都沒有生長。馬坡道上行走,因斜立的山石而顛蹶,人崎嶇不平的山脊上,也再也無法直起腰來。


    驀然一座高聳入雲的山崖突兀地出現眼前,它像一根光溜溜的筆管似的,沒有任何道路通向巔峰,那麽不協調地愣愣地戳前方,阻住了大隊人馬的去路。


    “希律律!”段璧勒住了韁繩,抬起右手示意隊伍停止前進。


    他臉容陰沉如水,冷冰冰地吩咐道:“你們暫時留這裏等候,若有事發生,就吹號角通知我。明白了嗎?”


    兩名小隊長級嗜血戰士連忙畢恭畢敬地道:“是,屬下謹遵二公子號令。”


    段璧淡淡地哼了一聲,雄軀霍然拔起數丈,然後半空中撐開雙臂蒼鷹般滑翔了十餘丈距離,後緊緊貼附峭壁上,閃電般地攀向頂峰。


    眾人暗暗地咋舌不下,想不到世間竟有此等卓絕的輕功。他們正目眩神迷之際,有眼尖的嗜血戰士驟然發現,就段璧那旋風般的身影上方十丈處,還有一條翩翩如仙的白影跳躍如飛。他並不是用四肢攀爬懸崖,而是僅僅憑借雙足的力量交替登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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