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馬不停蹄地逛了整整一個多時辰,終於搞定了耶律?手中那張采購單上的絕大部分東西。本來出於騎士風度,我禮節性地幫她拎著購得的物品,孰料此姝不但毫無感激之心,反倒變本加厲地不斷把多的物品塞給我。漸漸地那些東西堆積如山,我雖然拎得動也不願意拎了,因為不想被人當作一座移動倉庫,於是幹脆雇了一輛馬車隨行買一件就往裏放一件,搬運工也變成了車夫。


    返回荊棘堡的路上,那輛貨運馬車前,我們乘坐另一輛雇傭馬車後。車廂內,我忍不住向耶律?借來那張異常誇張的采購單,想看看究竟都買了些什麽東西,為何以前俺出門的時候備品不及它的十分之一。結果定睛一瞧,竟發現上麵內容簡單之極,跟下午采購的商品數量實有天壤之別,也就是幹糧水袋什麽的。


    我狐疑地問道:“咱們下午買的東西好像比這多很多啊?”


    耶律?臉上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說道:“是啊!本來就多很多嘛!”


    我見她沒聽懂潛台詞,不禁揉揉鼻子直截了當地道:“那麽你確定它們都是探險必需的嗎?”


    耶律?這才醒悟過來,滿臉無辜狀地道:“我什麽時候說過它們要用探險上?暈了,難道你是‘姐妹’不成?也需要胭脂香粉豆蔻蘭桂打扮自己?”說完用古怪無比的眼神上上下下地朝我打量個沒完。


    我被她搞得哭笑不得,又仔細回憶了一遍剛才采購的過程,結果愕然發現就我不斷麻木地掏錢付帳過程中,根本沒留意她到底買了些什麽,隻隱約記得裏麵確實有很多女性用品。現聽她講明才曉得,原來整個下午我都當了義工,陪著此姝去采購她的日常用品了,根本就跟探險無關。


    此時,耶律?好像也明白了個中關鍵,忍不住笑得花枝亂顫道:“咯咯咯,看來是你誤會了,這些東西都是我要買的,跟探險無關!那些必需品現買完帶著太累贅了,等到了鳳凰城或其他集市購買也不遲,何況關鍵的坐騎、武器裝備、行軍帳篷什麽的軍營裏不是有的是嗎?憑你的關係,隨便命令一聲弄兩套好的來就可以了。”


    我苦笑著搖搖頭沒說什麽,沒想到弄出如此窩囊的誤會出來,真是丟人丟到家了。


    耶律?見我臉色不愉,連忙溫言軟語地開解道:“男子漢大丈夫不要那麽小氣嘛!再說我們剛剛才簽訂完協議,你要預先支付給我七十五枚金幣的傭金哦!剛剛買的這些東西還不夠一半金額呢!”


    我幽幽地歎了一口氣,心中暗忖道:“怪不得她不反對我隨行左右,而且買東西還要錙銖必較,原來是給自己省錢呢!”念罷鬱悶無比地取出一張麵額一百金幣的金票遞給她。


    耶律?欣然接過,待看到麵額旋又輕蹙娥眉,赧然道:“我……我找不開零錢給你!”


    我又好氣又好笑地擺手道:“算了,就當作我預先支付給你全額的報酬吧!”


    耶律?又驚又喜地道:“謝謝,你真是一個慷慨大度的好人!”


    可惜這句讚美並未能完全消除我受了整整一個下午的悶氣,於是接下來的路程車廂內氣氛非常尷尬,誰都沒再說話。耶律?凝神望著窗外不知想什麽心事,眼神迷茫飄忽,我則專心致誌地觀看得自魔師拉賽爾的唯一書籍《龍神訣》,這是近幾天來打發無聊時光的好辦法了。


    大約又過了一柱香的功夫,馬車嘎然而止,目的地到了。當然這裏不是我的臨時住所,而是軍營的另一角。我收起《龍神決》定睛觀瞧,但見一排排一列列二層平頂石樓整整齊齊地遍布方圓數裏,形成了偌大一片碉堡群落。它們跟遠處的荊棘堡城牆遙相呼應,構成了一座完整的防禦體係,即使敵人侵入堡內,也要陷入寸土必爭的巷戰泥潭之中,那些平整的屋頂和堅固的石窗無疑就是佳的狙擊陣地了。


    當耶律?走出車門的時候,原來不遠處石樓前玩耍的眾頑童中的一個猛然跑了過來,嘴裏親昵地叫道:“姐姐!”


    耶律?愛憐地揉了揉他的頭,旋又瞅著他髒亂的衣裳皺眉道:“阿吼,你是不是又跟別人打架了?”


    小男孩傲然地撇了撇嘴,不屑地道:“哼,那也叫做打架嗎?我打他們還差不多。力牧、力起、力微、力子都、乃顏、乃燕、乃蠻台、乃馬真八人聯手,還不是給我打得屁滾尿流。現他們都要心服口服地叫我老大呢!”


    耶律?好像拿這個弟弟沒啥辦法,歎道:“你打架倒不要緊,隻是要注意留手。上次把人家打得胳膊骨折,娘親可是賠了不少醫藥費給他們呢!”


    小男孩聽罷頓時變得無精打采,耷拉著腦袋道:“知道啦,那都是半年前的事情了,姐姐還提個沒完真是無趣,現我都懶得教訓別人了,把衣服搞髒隻是因為向山德大叔學習摔跤後大家一起練習的結果嘛!”


    耶律?又嘮叨了兩句,遂指揮車夫把大大小小的包裹搬進屋內。


    我趁著閑暇看著這小男孩兒頗覺有趣,當下俯身問道:“你叫什麽名字?多大了?”


    小男孩早就注意到了我的存,此時見這位天神般威武雄壯的大哥哥相詢,壯著膽氣答道:“我叫耶律吼,今年七歲了。”


    我留神偵測了一番他的骨骼筋肉,赫然發現其體內蘊藏著一股不絕於縷的真氣流動。那築基期是十分罕見的,起碼同齡兒童無人能及,難怪小小年紀就能打斷別人臂骨。


    當下我越發感興趣地問道:“你的內功心法不是姐姐教的吧?”


    耶律吼顯然沒料到會被我一眼看破虛實,頓時臉色大變道:“你怎麽知道?”遂又覺失言,趕緊懇求道:“是我纏了紅日哥哥好多天,他才答應教我的<豔陽>心法第一層,你不要把這件事情告訴姐姐哦!她會很生氣很生氣的。”


    我疑惑不解地道:“你說的那個紅日哥哥是誰啊?”言罷心中劃了一個大大的問號,因為根據我的觀察《豔陽》心法獨辟蹊徑,運行起來極端迅捷、犀利而霸道,若修練者用刀類武器劈削的話,威力必將勢不可當,擋者披靡。再從耶律吼的話語分析,那位紅日哥哥肯定年齡不大,多和他姐姐相似,此等青年才俊想必米洛斯大草原也算數得著的傑出高手,我焉能與其失之交臂呢!


    耶律吼想不到我會尋根究底,想不到我連赫赫有名的紅日哥哥都不知道,不禁撇嘴道:“切,不是吧?你有沒有米洛斯大草原上混過啊?怎麽可能連他是誰都不知道?”


    我被噎得啞口無言,半晌才緩過勁兒來道:“嘿嘿,沒錯,我確實是初來乍到的外地人。不過你那位紅日哥哥卻未必是我的對手哩!”


    耶律吼明顯不信地翻了翻白眼兒道:“你就吹吧!如果紅日哥哥,按照他的火爆脾氣,不把你打得滿地找牙才怪!哦,對了,他不喜歡有年輕男子跟姐姐身邊的,每次都會把他們打得慘兮兮的哩!”


    我馬上幡然省悟,暗笑道:“原來那小子是耶律?的追求者啊!”


    想到這兒,我忽然興起惡作劇的念頭,向耶律吼道:“啊,是嗎?那可正好,我家鄉也是橫行霸道慣了的,喜歡的就是找人打架呢!嘿嘿,就怕你的紅日哥哥不是我的對手!”說著相隔丈許遙遙地向石樓前的一塊石碑抓去。刹時間,那塊石碑象是一團散沙捏成似的化整為零,撲簌簌地變成石粉堆砌了一地。


    耶律吼目瞪口呆地望著這一幕,相隔良久才結結巴巴地道:“你……你是神教的巫師嗎?”


    我頓時氣結道:“巫你個頭,這叫隔山打牛,是真氣修煉到高境界才能具備的能力,真是不識貨的家夥!哼,你的紅日哥哥也能做到這一點嗎?”


    耶律吼沉默了半天,驀然眼睛一亮道:“你別欺負我小不懂行哦!人畢竟不是石碑是會閃躲的嘛!紅日哥哥可以一眨眼的功夫,抓到十丈方圓內的兩百隻麻雀,那麽快的身法你絕對是打不到他的!”


    此言一出,我不禁暗暗讚歎道:“好快的身法啊!”念罷我剛要繼續套耶律吼的話時,耶律?已經搞定了那車貨物走出石樓,把他叫進去了。


    耶律?微笑道:“我弟弟很纏人吧?”


    我搖搖頭,腦子裏猶想著那個什麽紅日哥哥的來曆,隨口道:“沒,他很可愛,我倆相處得很融洽呢!你把家裏全部都安置妥當了嗎?”


    耶律?嗯了一聲,秀眸中掠過一抹感激之色,說道:“都交待好了!謝謝你預支的全部傭金,有了那些錢足夠娘親和阿吼滋潤地生活很長時間了。”


    我猛然想起一件事,忍不住問道:“咦,不對啊!庫州艦隊臨走時不是把納蒂族中的婦孺老幼都帶走了嗎?你們怎麽沒跟去啊?嗯,還有那些小孩子怎麽也留下了?”


    耶律?用奇特的眼神望了我一眼,良久無語,一副有難言之隱的模樣。


    我瞬間恍然大悟,暗罵自己笨蛋,這顯然是納蒂族高層的保護政策,估計耶律?琰是把所有嫡係旁係親屬,再加上心腹親信的家眷統統都留荊棘堡了。


    “操他奶奶的熊,這小子說得比唱得還好聽,什麽不遺餘力地支持我,說到底還不是防了我一手。他準備做什麽,一旦坐大就造反嗎?”我腦海裏迅速盤算著這種可能性,相隔片刻後終於得出結論暫時不太可能,因為所有士兵家眷都南疆,他們若造反的話,不能不顧及親屬安危。但是若滯留格薩哈族的六十萬納蒂族奴隸全部獲得解放的話,可就說不準了。屆時他將擁有至少三十萬精銳士卒,足以擁兵自重割據米洛斯大草原東南沿海了。


    一念及此,我馬上下定決心,無論如何都要延長北伐軍荊棘堡的駐紮時間,甚至有可能的話,把荊棘堡設定為高唐帝國米洛斯大草原的永久性軍事基地,同時全力阻撓格薩哈族領地內的納蒂族奴隸恢複自由,避免養虎為患。


    我嘴角逸出一抹冷笑,心道:“耶律?琰啊耶律?琰,你真是太不厚道了。我如此待你,你卻那樣對我,這回我倒要看看,沒有月盟的支持,你們納蒂族能做成什麽事情!哼哼,再考察你一段時間,若仍舊這副狼子野心的話,那就怪不得我心狠手辣,剪除你這個忘恩負義的白眼兒狼,改為扶植你弟弟耶律?寧上位了!”


    我打定主意後,心情頓時大好,笑道:“我們到軍需庫和馬廄看看吧!不知道你喜歡什麽樣的裝備,要知那可是南疆出產的精品套裝,戰馬也不錯,統統是愷撒人的心肝寶貝兒飛雲獸!”


    耶律?本來還擔心我覺察到什麽,並因此導致某些誤會發生,此際見我臉上毫無慍色,反倒興高采烈的模樣,不禁心神一鬆也跟著高興起來。對於一名精擅格鬥的巾幗英雄來說,精良的武器鎧甲的吸引力,絲毫不亞於名貴的珠寶首飾,甚至猶有過之。


    由於距離不算很遠,所以兩人並肩迤邐而行,沿途遇見的不管是納蒂族還是北伐軍官兵,也不論他們官職大小,見到我莫不右手虛按左胸躬身施禮。


    管耶律?也是耶律家族旁係成員身份不低,但是自其父耶律察割逝世後,族內地位已經愈漸衰弱,眼下甚至不如那些耶律?琰信重的外姓心腹愛將。此時見我受到如此尊崇,不禁豔羨之餘心中疑竇叢生。這種好奇心終碰到北伐軍副軍長“熊魔”皮耶魯,並這名桀驁不遜的猛將恭恭敬敬地對我說:“末將參見王爺!”的時候徹底爆發了。


    耶律?小心翼翼地問道:“你……是高唐帝國的王爺?”


    我馬上暗呼不妙,腦海中閃電般迅速掠過千百念頭,後均化作一抹若有若無的苦澀笑容,充滿自嘲地道:“嘿嘿,不錯,是王爺,一個名不副實的小小郡王罷了。你別看他們很尊敬我,實際那都是看我叔父的麵子上,至於北伐軍他們上有軍長、副軍長、軍師,下有各師團指揮官,我是半點發言權都沒有的,隻能走馬觀花地鼓勵鼓勵士氣而已。”


    耶律?頗感同病相憐地點點頭,心中疑惑立解。因為所謂的郡王,其實就是憑借祖輩餘蔭承襲的爵位,本身並無任何實權,象征意義遠大於現實意義,有甚者某些郡王經常會因俸祿不夠揮霍而窮困潦倒,生活水平反倒不如尋常百姓人家的。


    我將她的憐憫表情收眼底,焉肯放過這種拉近彼此距離的良機,趕緊趁熱打鐵道:“唉,你也知道庫州島英雄輩出,遠的不說,就說我那堂姐金明玉就是讓人望塵莫及的巾幗英雄,小弟哪怕是騎上千裏馬也追不上的。此番我單槍匹馬地去冰島屠龍,就是想檢驗一下自己的真正實力,讓大家都知道我金少昊不是繡花枕頭。隻是整個過程凶險莫測,若你感覺不妥,現放棄也為時不晚……”


    耶律?乍聽單槍匹馬四字驚得花容失色,待後來聽到我自憐自哀的闡述,以及為她著想的話語,頓時同情心泛濫一發不可收拾,嘎然截住我的話頭道:“別說了,雖然我是一名女子,但是一諾千金的道理還是懂的。何況屠龍這麽有趣兒的行動百年難遇,我怎都要跟去試試今後才睡得安穩呢!”


    我佯作感動莫名的神色,心底卻差點笑破肚皮,真沒想到這小妮子如此好騙,三言兩語就被我牢牢套住,再也不能輕言放棄了。不過我為何要費心思地挽留她身邊呢?捫心自問中,我忽然得到了一個令人萬分尷尬的結論,那就是我不知不覺間喜歡上了這名潑辣直爽的異族女孩兒,很想把她輕憐蜜愛,甚至是跟她覆雨翻雲……


    “靠,我什麽時候變得如此好色啦?以前俺是多麽單純的小夥子啊!難道是黑暗能量的副作用導致我的**特別旺盛嗎?”


    滿腦子胡思亂想之間,軍需庫到了。


    這是一幢占地極廣的灰色建築,規模約等於半座軍營大小,通體用岩石加淨土構成,屋頂四壁皆堅固無比。雖然它隻有一層,但是比那些二層石樓還要高出近丈,裏麵顯然還保存著不少巨型器械。


    當我和耶律?走近軍需庫那扇緊閉的大門時,站崗的整組哨兵均警覺地握緊衝鋒弩,手指也輕輕搭了扳機上。他們中一名軍服左臂繡著插翅惡虎及“伍拾”字樣的小隊長走上前來,刷地握右拳舉至太陽穴旁敬了個幹淨利落的軍禮後,說道:“這裏是軍事重地,閑人免進!如果您有軍務身,請出示腰牌、令箭或文書!”


    我聽完暗暗點頭,不禁佩服起“虎煞”潘德拉的治軍才能來。單看人家一名小隊長不卑不亢嚴肅認真的勁頭兒,就知道整體戰鬥力不可小覷,那可是代表著全軍的一種風氣和紀律,乃行軍作戰的基礎。


    想到這兒,我絲毫不以為忤地取出腰牌遞了過去,同時說道:“我想選一些裝備,你們這裏誰負責啊?”


    那名小隊長乍見腰牌就微微一愣,因為那赫然是整塊白金打造的,上麵還鑲嵌著十一顆豌豆大小的紅寶石構成碩大的王字。引人矚目的就是正麵的浮雕圖案,竟是一條張牙舞爪的海龍,那可是高唐帝國至高無上的皇權標誌,除了女皇陛下好像隻有那個人才配擁有啊!當他強壓激動心情,雙手接過腰牌翻轉過去,看到背麵果真刻著“如朕親臨”四個大字的時候,越發確信自己判斷無誤,激動得都說不出話來了。


    我眼看著他就要雙膝跪倒的架勢,趕緊默運潛力托住他的身體,遂再次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話。


    小隊長這才幡然省悟我不想暴露身份,立刻收拾情懷,恭敬地遞還腰牌後答道:“這裏的負責人是杜維熙上校,請允許小人非常榮幸地給您引路,可以嗎?”


    我欣然點頭,道了聲謝謝,結果小隊長連稱不敢,屁顛屁顛地跑到前麵喝令屬下開門去了。


    走過第一道警戒線後,又連續穿越了四道組級哨卡和閘門。等到終於跨入軍需庫的時候,我才愕然發覺其空間的寬廣遼闊遠超外麵估計的數倍。不過卻並沒看見想象中一行行一列列鋥明瓦亮的軍火,所有武器裝備都籠罩大塊大塊的墨綠色帆布下密封存放著,除了極少數大型火炮外,根本看不出裏麵的形狀。


    小隊長帶著我們穿過堆場,徑直步入軍需庫左下角的辦公室後,飛快地向一名軍服左臂繡著插翅惡虎及“伍仟”字樣的中年人耳語了幾句。刹時間,那名中年人馬上肅然起敬,跑過來謙卑之極地道:“啊,您能光臨此地真是蓬蓽生輝啊!不知您需要什麽軍火,下官立刻讓小的們去準備妥當!”


    我司空見慣這種必恭必敬的態度所以熟視無睹,扭頭望向表情難掩驚異的耶律?道:“你來說吧!相信杜維熙上校這裏有很多難得一見的好東西哩!”


    耶律?愕了一愕,顯然沒想到可以任由自己隨意挑選,遲疑半晌才道:“我想要一柄劍、一套鎧甲、一把弩……哦,就是那種可以連發的,還有……還有……”


    杜維熙看她支支吾吾了半天也說不出什麽具體要求,當即問道:“這位尊敬的小姐,您可以告訴小人職業和階級嗎?小人可以依此向您建議幾套裝備供您選擇。”


    耶律?可能也察覺到了自己很遜,歉然道:“我是五階一級的白銀騎士。”


    杜維熙點頭表示知曉,繼而吩咐手下快步跑去取裝備,自己則端茶倒水忙得不亦樂乎。


    大約過了一頓飯功夫,有人稟報已經準備妥當,請貴客到外麵挑選。我和耶律?聽罷都微感錯愕,想不通為何一套單兵裝備還得走到室外觀賞,等到邁步出門才曉得,原來杜維熙手下的二十餘名軍士竟然每人身前都架起一套騎士鎧等候檢閱呢!其中大小、款式、顏色、輕重、質料都不相同,敢情人家把白銀騎士能穿戴的單兵裝備統統都取了一套過來,真可謂不遺餘力了。


    耶律?頓覺眼花繚亂,是看著這套很好,那套也不錯,不知如何選擇了。


    後還是對裝備知根知底的杜維熙幫忙推薦道:“小姐,您看這套怎麽樣?”


    耶律?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見是一套幽藍色騎士鎧,外觀高貴典雅,而且帶著幾分神秘色彩。與其它同類迥異的是,整套盔甲包括馬鎧都渾然一體,陽光照耀下,表麵還蕩漾著一層璨然流動的輝芒,乍看起來就像一尊英姿颯爽的女騎士活生生地矗立眼前。


    頃刻間,耶律?就被它吸引住移不開目光了。


    耳畔猶然傳來杜維熙的介紹道:“這套‘暗香’騎士鎧是女皇陛下親自向南疆訂購的五百套其中之一,全部采用當代先進的忘憂級鋼材打造,不論攻擊和防禦都堪稱完美無缺了,簡直就是藝術品呢!哦,對了,它也是這座軍需庫裏唯一一套了。本來作為樣品,我們是隻能看不能用的,但是您既然是王……貴客,那自然不受此限製。”


    耶律?聽這番話的時候,情緒真是跌宕起伏。起初是震驚,隨即是豔羨,繼而是傷心,後是欣喜無限。那種從絕望到狂喜的劇烈反差,使她全然沒注意到我關鍵時刻施了個眼色,讓杜維熙把“王爺的朋友”五個字硬生生吞回了肚去。


    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了,試完大小肥瘦均覺合適後,重拆散打包裝箱,並命令他們直接送到耶律?家中了事。


    出了軍需庫,西邊就是一座超大型馬廄,麵積比整座軍營還要大上七八倍。目前據我所知這裏就圈養著四千頭蠻牛、五萬匹飛雲獸、一萬匹野馬及十萬頭牛羊。


    兩人並肩前行中,耶律?驀然啊了一聲,俏臉微紅道:“對不起,光顧給我挑選鎧甲了,你的還沒要呢!”


    我哈哈大笑道:“等你想起來黃瓜菜都涼啦!放心吧,我自備著騎士鎧呢!”


    耶律?哦了一聲,旋又好奇地問道:“你也是騎士嗎?什麽階級啊?”


    我的笑容頓時僵住了,真不知道應該如何回答她這個簡單的提問。難道要我告訴她俺白天是九階二級的魔騎士,晚上是滿十階的黑暗魔君嗎?


    耶律?哪知我心中所想,見我猶豫不決的模樣,一副了然表情地道:“嗬嗬,我明白,你不用說了。高唐族的男人都是大男子主義,絕對不能女人麵前承認不如對方嘛!嗯,不過請你放心,管你的騎士階級低於我,但是本姑娘絕對不會瞧不起你的。”


    我不禁為之氣結,旋又發現這無疑是好的答案了,當即也不去跟她辯駁,隻是默默地承認了“弱者”的身份。


    就這樣說說笑笑地步入馬廄大門,我不經意地發現耶律?寧就不遠處,當即就想拉著耶律?過去打個招呼。孰料小妮子斷然拒絕,扔下一句“我先進去看看!”就逃也似的跑掉了,搞得我頗有些莫名其妙。


    這時,耶律?寧也發現了我,趕緊吩咐了身邊隨從幾句搞定公事後,快步跑過來請安。


    我笑眯眯地道:“嗬嗬,你怎麽也這兒?”


    耶律?寧恭謹地道:“啟稟主公,屬下正跟馴馬師們一起從一萬匹野馬中篩選優良戰馬。”


    我大感興趣地道:“好啊,成果如何?我正準備遠足,也需要兩匹良駒代步呢!嗯,如果你們有現成的好馬,可以推薦兩匹過來,也省得我大海撈針似的苦苦尋覓了。”


    耶律?寧欣然點頭道:“能為主公效勞,?寧不勝榮幸!剛剛馴馬師還告訴我挑出了三匹千裏馬呢,正好可以送您駕馭。如果您有時間的話,?寧願做向導,前去觀賞寶馬英姿!”


    這種好事哪兒找啊,我立刻答應下來,耶律?寧和十餘名馴馬師簇擁下,浩浩蕩蕩地趕往馬廄中央地帶的獨欄。那裏是專門飼養寶馬良駒的地方,因為越是好馬脾氣越壞越不合群,所以不得不配備大型單間兒給它們住,省得一天到晚跟其他同類因領地問題打個沒完。


    一路上耶律?寧不停地叨咕著馬經,話題好像離不開它了,估計那都是剛從那些馴馬師嘴裏得到的知識,不過倒也象模象樣,糊弄我這樣的菜鳥算是輕而易舉了。即使偶爾遇到棘手問題無法自圓其說,也有旁邊一位名叫於夫羅的納蒂族首席馴馬師補漏兒。


    當一行人走到獨欄外緣的時候,我正要詢問於夫羅飛雲獸米洛斯大草原會否水土不服,耳畔驀然傳來一聲尖叫,管有些變調,但是我仍然瞬間判斷出那是耶律?的嗓音。當下也不管旁人的反應,光速啟動身法,鬼魅般閃了一下即原地消失,再一次出現的時候已是身相隔數十座獨欄外的地方了。


    眼前景象讓我看得睚眥欲裂,但見耶律?衣衫不整地摔倒地,好像是被點了穴道般渾身動彈不得,其手臂和背脊衣衫裂開多處,露出凝脂白玉般的肌膚,那柄隨身佩戴的寶劍也斷成數截散落地上。她身周則站著六七名精壯漢子,身著異族服飾,為首一名舉止邪異的青年,正嘿嘿淫笑著想要俯身繼續撕扯耶律?的衣衫。


    “操他奶奶的熊,你們是活膩味了是不?連老子的女人都敢動!”


    這一刻,我是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不知沉寂了多久的殺氣轟地一下沸騰起來,充盈了整個腦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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