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回都來摘果實了


    “漢王殿下。--”一邊的盧照輝見狀,臉上露出一絲羞色,卻是不知道如何是好。他當然明白盧照辭話中的含義。如今的盧照辭已經是漢王了,掌控朝政,那盧照秉等人來考科舉,蕭禹那個老東西再怎麽固執,也得給盧照辭的麵子。何況,這盧照秉等人本就是盧氏族人,高門大戶,隻要你考的稍微還過的去,都是榜上有名的。弄不好還是一個好名次,所以說,這盧照秉等人是不可能,也是不能參加科舉的。可是他盧照輝卻是不行。因為他雖然是盧氏族人,可是卻是範陽盧氏,而不是河東盧氏。


    “你雖然是盧氏,與孤是同宗,按照道理,你也應該避嫌的,不應該參加這次科舉考試的。”盧照辭望著盧照輝說道:“但是眼下朝廷的軍隊還沒有攻到範陽,弄的孤想加封範陽盧氏都不敢。”


    “那這次科舉?”盧照輝試探道。


    “考吧!他們不能考,難道你也不能考嗎?”盧照辭擺了擺手,笑道:“孤也不能阻攔你,你想考就考就是了。反正,你考與不考都是一樣要出來當官的,隻是時間快與慢而已。一個起點低一個起點高而已。照輝兄,你想起步低點還是起步高點呢?”


    “臣想一步一步的走。”盧照輝想也不想就回答道。


    “哦!”盧照辭好奇的望著盧照輝,沒想到他這個盧氏子弟居然有如此大的魄力,不要他的恩賜,情願從基層幹起,這倒是讓他沒有想到的。


    “如此也好,不過,你這個盧姓?”盧照辭搖了搖頭道:“若是不出孤所料,盧卿必能上榜,而且是排名第一的。你可敢與孤打這個賭?”


    “臣信。”盧照輝麵色一愣,但是很快就反應過來,連連點頭道:“殿下所言甚是。臣也是這麽認為的。”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孤剛剛坐到這個位置,那些人都看著孤呢!”盧照辭歎息道:“這科舉製度也隻能一步一步的來進行。我們這些高門大族還是能一定程度上影響科舉的公正性。蕭老夫子雖然生性固執,但卻對高門大族還是很照顧的,你不但是範陽盧氏,也是孤的堂兄,蕭老夫子肯定會將你名列榜首的。不光蕭老夫子會的,就是其他人也會將你名列榜首的。二郎他們孤還能命令他們不準本參加科舉,但是你,孤卻沒有那個權力,起碼現是沒有那個權力的。”


    “殿下的意思是?”盧照輝麵色開始變了起來。


    “暫時改個姓吧!待科舉考試之後,再改回原來的身份吧!”盧照辭語氣很淡,但是盧照輝卻從其中感覺到一絲命令,一絲強製。盧照輝俊臉一紅,卻是有些不滿之色。


    “殿下?您此舉?”盧照輝仰著頭就準備反駁。


    “你拒絕嗎?就算你家老爺前來,他也會這麽幹的。”盧照辭深深的歎息道:“一支筆是寫不出一個盧字的,不管是範陽還是河東,都是一家人。你應該明白的。這是你的考籍,就按照這個去考吧!”


    “殿下,此舉不公平。”盧照輝再也忍受不住了。姓名乃是父母所取,除非犯了當今皇上的忌諱,為了避諱,所以就會改了姓名,或者是被當今皇上賜了姓氏,否則都不會改姓的。


    “若是可以,孤會讓天下的名門大族的考生都改了姓氏。”盧照辭冷哼道:“其實孤還有許多的辦法,使的蕭老夫子不知道你們這些人的姓氏,但是眼下卻是不行的。重要的是你姓盧。”


    “難道姓盧的也有錯嗎?”盧照輝失聲道。


    “姓盧的是沒有錯,但是錯就錯你這個時候前來考試。”盧照辭雙眼圓睜,聲音又微微提高了不少。


    “殿下,臣以為此人不能參加科舉。”這個時候,忽然殿外傳來一陣清朗的聲音,卻見一個身著朱紫袍服的中年人立滴水簷下,不是岑文本又是何人。


    “先生怎麽來了?”盧照辭驚訝的站起身來。


    “臣接到大將軍的奏報,大將軍明日上午就能趕回長安了。”岑文本絲毫沒有因為盧照辭的禮遇而有任何的得意之色。


    “靖兄回來了。孤當親自前去迎接。”盧照辭麵色一喜,大聲道。


    “殿下。”岑文本又指著盧照輝道:“盧郎雖然乃是範陽盧氏,但是也是漢王旁支,也算是宗室,宗室弟子又如何能參加科舉呢?若是讓裴寂等人知曉,恐怕又要生事了。”


    “這個?”盧照辭望了望盧照輝,臉上露出一絲為難之色來,到底剛才雖然讓他改姓參加科舉本就是強人所難的事情,如今是不讓他參加科舉,恐怕就難了。隻是此舉乃是岑文本提出來的,不容的讓他拒絕。


    “仆射大人,這又是為何?”盧照輝冷冷的望著岑文本。卻是絲毫沒有將岑文本放眼中。一邊的盧照辭看的眉頭緊皺,心中極為不喜。


    “因為你姓盧。”岑文本靜靜的說道:“你現去參加科舉是為了什麽?是為了證明什麽嗎?不是,若是本官猜的不錯的話,盧郎此來並不是你自己的意思吧!”


    “文本,此話怎講?”盧照辭驚訝的望著岑文本,又望著盧照輝,卻見盧照輝俊臉變了變,雙眼卻是望著他處。


    “好了,盧卿,你去做三原做個縣令吧!”盧照辭揮了揮手,道:“你走吧!”盧照辭麵色冰冷,朝盧照輝擺了擺手,道:“寫封信回去,告訴你家老太爺,待孤平定天下後,讓他來長安吧!”


    “臣遵旨,臣告退。”盧照輝俊臉一紅,朝盧照辭拜了一拜,方緩緩的退了下去。


    “哎!文本,你說孤是不是太心急了。看看,如今這盧氏本宗也欺負到孤的頭上來了。”盧照辭指著盧照輝離去的背影冷哼道:“若是可以,孤恨不得將這些人都殺的幹幹淨淨。”


    “殿下,說實的,此刻殿下還是需要這些人來應付關隴世家啊!”岑文本也低著頭歎息道:“殿下的那些學生還沒有成長起來,還沒有獨當一麵的時候。殿下還是需要忍啊!”


    “所以孤就應了他家那個老狐狸。”盧照辭冷哼道:“宗正,他真是好大的胃口啊!居然想要這個位置。”


    “殿下,臣為副主考,這次一定會為殿下多爭取幾個名額來。”岑文本自然知道盧照辭讓他擔任副主考的意義所,就是為了那些寒門士子提供一點機會。好讓這次科舉辦的名副其實,增加那些寒門士子的信心。


    “這點孤自然知道。”盧照辭麵色陰冷,淡淡的說道:“孤也沒有想到,就這件事上,孤也要與蕭老夫子鬥智鬥力了。那些關隴世家恐怕也是不會讓這次科舉順利辦下去的。他們要借著科舉的名頭,來讓自己的子孫後代名正言順的進入官場,左右朝政的變化。”


    “殿下,考試將近,那蕭老夫子可是等的久了。若非殿下強勢,恐怕蕭老夫子早就自行命題了。”岑文本笑道。


    “他已經回去了。想必,這個時候,他的府上肯定有不少人。”盧照辭笑嗬嗬的說道:“先生,孤已經命令左翊衛大軍護衛考場,裏麵連隻鳥都飛不進去。孤倒要看看,他們是如何來算計這次科舉。這是這次考試的題目,先生就拿去吧!孤會派粘杆處的人護送先生的。”說著拍了拍手,就見黑暗之中,現出四個麵色冰冷的年輕人來。


    “臣遵旨。”岑文本趕緊伸手接了過來。就朝外走去,卻是去準備科舉考試的事宜了。


    剛剛走出殿外,就見崔仁師身著朱紫袍服,一臉得意之色的走了過來,他的身後,還跟著一個麵色儒雅的年輕人,隻是嘴唇較薄,雙眼轉動,顯然不是什麽良善之輩。岑文本見狀皺了一下眉頭。


    “喲,原來是岑大人,下官有禮了。”崔仁師一見岑文本手上捧著一紙卷從殿內走了出來,雙眼一亮,精光一閃,就上前拱手道:“想來這就是這次科舉考試的試卷了。”


    “正是。”岑文本臉上也露出一絲笑容來,道:“岑某奉殿下之命,作為此次科舉考試的副主考,這次奉命前來恭請試卷的。不知道崔大人來此?”


    “哦。下官也是向殿下推舉人才的。”崔仁師臉上露出一絲得意之色來,道:“不是下官放肆,這科舉考試時間太過漫長,所耗費的精力較大,錢帑消耗過多。不是正途啊!先生有所不知,這次殿下為了贖回前隋皇後,幾乎耗了國庫的一半啊!這次又興辦什麽科舉,真是浪費啊!好不如這舉薦來的好,知根知底,方便的很啊!”


    “這位是?”岑文本心中暗自冷笑,臉上卻露出一絲讚成之色來,指著他身後的那位年輕人問道。


    “這位是博陵崔氏之後崔禮,說起來還是與王妃娘娘是同宗,生性聰慧,少有才名,博覽群書,是個難得人才。”崔仁師哈哈大笑道:“我等位列宰輔,自當為國薦舉賢才,否則就是我等的失職了,岑大人,您說是不是啊!”


    “博陵、清河崔氏都是世之大族,族中人才濟濟,這為崔世兄想必是其中的翹楚了。”岑文本恭維道。


    “不敢勞仆射大人誇讚。”崔禮趕緊拱手道。


    “既然有中書令大人為你舉薦,想來殿下也是不會拒絕的。但是為殿下牧守一方,並不是詩文做的好就好,多的要體恤百姓,深知百姓的疾苦,這才是重要的。”岑文本點點頭說道。


    “下官謹遵仆射大人教誨。”崔禮一臉的恭敬之色,好像真的是將岑文本的教訓聽進去了。如此模樣,倒是讓岑文本連連點頭。


    “中書令大人,岑某有要事,先告辭了。”岑文本拱了拱手說道。


    “大人請便。”崔仁師趕緊回禮道:“大人之事要緊。下官就不打擾了。”


    “告辭。”岑文本點了點頭,就四名衛士的護衛下,出了漢王府。


    “哼!殿下對他倒是很好,居然派了四名衛士護衛左右。”崔仁師待岑文本走後,冷哼了一聲,臉上是嫉恨之色。


    “世兄,此人倒是很受殿下信任啊!”崔禮小心翼翼的說道。


    “哼,我崔氏有王妃娘娘,何懼他一個岑文本。倒是聽說那範陽盧氏這次也派了人前來參加科舉,恐怕蕭老夫子必定會讓名列榜首,殿下也會對他刮目相看,這倒是對你有點影響。”崔仁師皺了皺眉頭說道。


    “世兄,這範陽盧氏也算是宗室了,怎麽也要參加科舉了?”崔禮不滿的說道:“殿下如今雖然還沒有登基稱帝,他這個範陽盧氏也不應該和士子們爭奪那數十個名額啊!”


    “他們現不是還羅藝的統治之下嗎?”崔仁師皺了皺眉頭道:“如今我們擔心的就是那些關隴世家了。這些人是擋不住殿下的,但是他們卻想著抵製我們這些關東世家子弟,他們想左右朝政,就必須會阻撓我們進入朝廷。哼,待平定了王世充,我就勸阻殿下遷都洛陽。那洛陽經過楊廣的一番建設之後,絲毫不長安之下。是遠離關隴,殿下想必也很擔心那些和李閥有勾搭的關隴世家,必定會答應我的遷都提議,這樣一來,關隴世家朝廷中所占據的份額也會小了許多。”


    “世兄所言甚是。難怪殿下會如此倚重大人了。”崔禮一邊恭維道。


    “那是自然,不要看岑文本位列尚書仆射,但是殿下信任的還是我們這些出自關東世家的官員。”崔仁師臉上露出一絲得意來。


    “那是自然。”崔禮也連連點頭。


    “記住,待會見殿下的時候,一定要小心翼翼,前往不可提到王妃娘娘。”崔仁師又叮囑道:“殿下不喜歡我們崔氏老實拿王妃娘娘說話的。”


    “禮記下了。”崔禮雖然心中好奇,但是卻很識相的沒有問多少。而是緊跟崔仁師身後,朝不遠處的銀安殿而去。


    “臣崔仁師拜見殿下千歲。”崔仁師雖然岑文本麵前保持自己的身份尊嚴,但是盧照辭麵前卻是不敢,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


    “臣崔禮拜見漢王殿下。”不同於崔仁師,崔禮雖然是名門之後,但是到底是沒有官位身的,卻是跪了下來。


    “崔禮?”盧照辭剛剛還為盧照輝之事而生氣呢,沒想到這個時候,又見崔仁師領著一個崔氏弟子前來,眉頭不經意間皺了皺。


    “殿下,此子見識不凡,博覽群書,擅長經學,族中甚有才名,聽聞殿下招賢納士,故而前來相投。”崔仁師趕緊解釋道。


    “博陵?或者是清河?”盧照辭並沒有理睬崔仁師,而是淡淡的問道。


    “臣乃是博陵崔氏之後。”崔禮恭恭敬敬的說道。


    “那與王妃乃是本宗弟兄了?”盧照辭點了點頭道:“站起身來回話。”


    “謝殿下。”崔禮不敢怠慢,站起身來,恭恭敬敬的站一邊。


    “剛才範陽盧照輝來見過孤了。”盧照辭掃了一眼崔仁師,卻見崔仁師臉上露出一絲驚訝來,又接著說:“孤給了他兩條路,一條路,就是讓他放棄科舉,隨便選上一個縣,讓他去治理,一條路,就是埋名改姓,去參加科舉,能不能考中孤是不知道的。若是考不中,隻能以後再分封了。今日,崔郎前來,孤也給你兩個選擇,你也任選一樣吧!”


    “這個殿下。臣以為這科舉不過是做個樣子而已,用來招攬天下讀書人的人心而已。其實這天下有才能的人都是出自世家之中。殿下何不依照九品中正製來選拔人才,這樣不但能得到上等的人才,還能節省了好多時間。”崔仁師奏道:“那些泥腿子出身的人,哪裏有多少真正的大才。何況,這次殿下這次科舉考試,前來報名的多是關隴人士,而殿下出自關東,這一旦讓關隴世家子弟充斥了朝堂,殿下又如何能安心治理天下呢?”


    “那你的意思呢?”盧照辭雙眼中不經意間露出一絲殺機來,臉上卻堆滿了笑容,望著崔仁師說道。


    “殿下何不征辟關中世家子弟,這樣一來朝廷中多為關東世家子弟,用來對抗關隴世家,這些關東世家子弟必定會感殿下之德,忠心輔佐殿下…”


    “好了!”盧照辭也不待崔仁師將話說完,就打斷道:“那盧照輝孤讓他到三原上任了,崔郎就去慶州弘德做一任知縣吧!待三年考察期滿,就可以做一個上縣的知縣了,不出六年,就可以出任一州刺史了。”


    “臣多謝殿下厚愛。臣必定恪職守,為殿下效命。”崔禮趕緊拜了下來。官位雖小,但是也總算是進入大唐的統治階層了,何況還有盧照辭的保證,六年就任刺史,恐怕就是那些關隴世家的子弟也做不到這一步吧!崔禮卻很是滿足了。


    盧照辭見狀,臉色方才好了不少,方命崔仁師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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