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一回大唐衙內的商業頭腦


    “回小公爺的話,下官已經進入官場多時,對長安城內的大小買賣早就不再打理了,家中的錢財也早以被我家犬子敗的幹幹淨淨,哪裏還有什麽餘錢來做買賣。”竇義搖了搖頭,說道:“何況,朝廷明確規定,官宦子弟不得治下範圍內從事商業買賣。小公爺,下官也是不敢啊!”言辭之中,卻是拒絕了韋衝的提議。這種事情他已經不想再幹了,不但是自己賺不到錢,為重要的是,弄不好自己還會血本無歸,竇義的家產就是這樣破落下來的,肥了別人苦了自己。


    “這麽說,竇大人是不願意做了?”韋衝聞言麵色一變,冷笑道:“莫非是看家父已經去職,就不將我們韋家不放眼裏了。嘿嘿,聽說貴公子正和長孫家、王家打的火熱啊!看來一點都不錯,樹倒猢猻散,家父一旦去職,有些人就迫不及待的落井下石了。嘿嘿,我倒是忘記了,當年竇大人能夠成為長安城的首富,手段倒是高超的很啊!若是說出去,恐怕就是當今天子也要甘拜下風啊!難怪能短短十數年間,從一個卑賤的商賈,變成今日的戶部郎中啊!”韋衝言語之中不乏譏諷之意。


    “你。”竇義麵色一變,卻是深深的歎了口氣,拱手說道:“小公爺,經商之人總是低買高出,也會使出各種手段,隻要不違背良心,竇義從來不會心中感覺不安。竇義經商是憑借著自己本事,而不是憑借自己父輩的勢力。”竇義自然知道韋衝言語之中的意思。隻是商場上,手段無所不用,竇義自認為沒有幹過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但是商場上競爭的時候,采用一些手段是難免的,這些手段商場上倒沒有什麽,但是放官場上,那就是容易被鄙視了,為重要的是,竇義當官是盧照辭親自提拔的,雖然如此,可是官場上,容易被其他的官員所歧視。想如今大唐官場出現的隻有三種人,一種人是世家和世家之後,第二種人是經過科舉考試進入朝廷的人,第三種人就是功勳或者功勳之後。惟獨竇義是一個例外,他是一個商人出身,因為一點經商的本領,所以做了戶部的郎中,大唐官場上,已經是中高層得位置,所以被人所嫉恨也是正常的事情。加上他曾經經商時候所使用的手段,是為他人所不齒了,竇義這是有苦難言。終日為他人所壓榨,這些世家子弟屢次上門,要求與自己聯手做生意,說實的官商勾結的事情自己也不是沒有做過,但是,像如今這樣,這些世家子弟各個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野狼,不但不讓自己吃骨頭,後連碗都給端走了,竇義如何敢幹。今日韋衝再次找上門來,竇義終於爆發了。


    戶部大堂內的那些堂官們也都靜下聲來,紛紛望著竇義和韋衝二人。這韋衝前來找竇義說話,所為何事,眾人心中都是有數的,這種事情,戶部是經常發生的,隻是讓眾人沒有想到的是,竇義終於發火了。眾人雙目也都露出一絲同情之色。說實的,對於韋衝等世家子弟的做法,眾人也是瞧不起的,但是瞧不起又能如何,這種事情,是不可能阻止的。誰讓韋家家打業大,就算韋挺去職了,韋氏的勢力也不是任何一個官員可以小瞧的。城北的韋氏長安城內可是很有名的。誰敢為了自己的前程而得罪韋氏的小公子呢!


    “哼,像你這樣的人居然也位列朝堂之上,真是大唐的恥辱。”韋衝冷笑道:“回頭我必會啟奏天子,將你這種人驅逐出朝堂之上。”韋惱羞成怒,俊臉漲的通紅,指著竇義冷喝道:“不要以為陛下重視你,陛下身邊人才濟濟,各個都是國之棟梁,豈會用你這個商人出身的卑賤之人,看看,到如今了,你見過陛下幾次。若是我,本公子早就識相辭去官職,好生經營自己的生意好。隻是話又說回來了,如今你就是想安安分分的做生意,恐怕也是不可能的了。”韋衝言辭之間飽含著威脅之意。他韋衝長安城內也是有臉麵的人,曾幾何時受過如此大的羞辱的,不錯,被一個低賤的商人出言侮辱的,這讓他如何能受的了,傳揚出去,長安城內的那些世家子弟眼中,自己連一個低賤的商人也搞不定。


    “去職?大唐不是你韋氏的,韋挺大人固然是德高望重,但是那隻是韋挺大人,而不是韋衝小郎君。”竇義見狀,反而麵色平靜下來,既然得罪了,那就得罪到底,他好歹是朝廷命官,當年被盧照辭看重的人物,已經一退再退了,如今到了這種地步了,再這樣下去,恐怕連自家的老宅子都保不住了。


    “哼哼,大唐,誰得罪了我韋衝,你以為他還有活路嗎?”韋衝臉色猙獰,冷哼道:“我讓你亡,天下誰也救不了你。尤其是你,一個低賤的商人。看看你的這些同僚們,要麽是功勳,要麽是科舉出身,要麽是世家之後,這些人都是血脈高貴之人,豈能與你這個商賈之人同列朝堂之上,這不但是大唐的恥辱,同樣也是他的恥辱。看看,誰會為你說話。看看,誰會為你說話,為你求情?哈哈!”韋衝指著周圍的堂官,臉上是露出一絲不屑之色。


    竇義掃了周圍一眼,卻見眾人臉色複雜,雙目之中,或是譏諷,或是不屑,或是同情之色,卻是沒有哪個臉上露出憤怒之色,是沒有人能夠站起身來,為自己說話的。一見到如此,竇義嘴唇直哆嗦,雙目中露出絕望之色。


    “那我為他說話如何?”就這個時候,忽然一個清朗的聲音從背後傳了過來,頓時打破了戶部大堂的平靜。


    “誰,誰,吃了雄心豹子膽,居然與我韋氏作對。啊!太子殿下。”韋衝轉過身來,麵色猙獰,正待喝罵,但是很快臉色漲的通紅,一下子跪倒地,麵色變的蒼白無比,跪地上不敢說話。


    這個時候,眾人才看到戶部大堂門口,一個穿著錦袍的年輕書生站那裏,他身後,正有幾個內侍冷冷的站後麵,不是當今太子盧承烈又是何人,此刻的盧承烈麵色冰冷,雙目中寒光閃爍,正冷冷的望著眾人,眾人好像是一盆冷水從頭澆灌而下,將眾人澆灌的一個透心涼,嚇的各個都跪地上,不敢說話。


    “臣竇義拜見太子殿下。”竇義嘴唇直哆嗦,雙目中閃爍著淚光,一下子也跪倒地上,言語之中,居然有一絲哽咽。由此可見,這段時間他受的委屈。


    “竇卿免禮。”盧承烈趕緊上前將竇義扶了起來,說道:“竇卿這些日子受苦了,哎,都是孤的錯,是孤沒有早日關注此事。”盧承烈臉上露出一絲感歎來,自己到底是從政經曆淺薄,雖然是太子,但是考慮事情卻不能麵麵俱到,長安城內發生的事情,他沒有及時的發現,才會有今日的局麵。竇義是什麽模樣,當年他也是跟隨盧照辭見過的,雖然年紀大,但是麵色紅潤,是何等的人物,但是此刻的他,臉上皺紋已經篆刻臉孔上,烏紗之下,隱隱可見有一絲花白的頭發,心中感歎甚了。


    “太子殿下不必如此,是臣無能。”竇義見狀,趕緊說道:“是臣身份低微,才會如此。怪不得太子殿下。”


    “嗬嗬!走,竇卿,父皇要見你。”盧承烈擺了擺手,笑嗬嗬的說道:“看看,父皇可是連朝會都沒有舉行,除掉宣德殿的幾位大臣,第一個要見得就是竇大人啊!這可是連母妃都沒有的待遇啊!”


    “是臣的罪過。”竇義聞言臉上的感動之色濃了。腦袋低的低。他知道這句話既然是盧承烈說出來的,那就是肯定有這種事情了。竇義心中也不由的忐忑不安起來。


    “走吧!莫要讓父皇等急了。”盧承烈隻是笑了笑,就朝外走去,整個大殿上,盧承烈連看都沒看眾人一眼,至於跪地上的韋衝是沒有任何的表示。那身後的竇義見狀,臉上頓時笑的像一朵花一樣,雖然不知道盧照辭找自己是什麽事情,但是可以斷定的是,自己失去的東西,即將回來了,日後就算這些世家子弟再怎麽威脅自己,自己也不怕了,因為自己的靠山已經回來了,甚至還能得到一個的靠山。至於跪地上的韋衝,他早就不將他放眼裏了。一個不學無術的世家子弟而已,豈能與太子殿下相提並論。、


    “這下好了,竇義又要崛起了。”


    “是啊!到底是陛下親自授予官職的。還是簡帝心啊!不是我們這些人可以比擬的。”


    “看來,日後我們要尊稱他為竇大人了。”


    戶部大堂內,眾人都站起身來,紛紛的議論起來,臉上都露出羨慕之色,至於旁邊的韋衝早就是俊臉蒼白,雙目中露出驚恐之色,也不顧別人那嘲笑的眼神,趕緊出了戶部,卻是回家告訴自己的老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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