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七回夜闖禁宮


    “承烈,你這個時候怎麽來到這裏了?”盧照辭披著一件單衣,稍微整理了一番,就走了出來,望著大殿內恭恭敬敬的盧承烈說道。言語之中,隱隱有一絲怒火。多的還有一絲好奇。


    按照道理,盧承烈這個時候應該是洞房花燭才是,怎麽這個時候進宮了。盧照辭十分的不解。


    “父皇,這是狄仁傑從洛陽送過來的,兒臣不敢怠慢,所以趕緊送來了。”盧承烈好像感覺到盧照辭的憤怒一樣,哪裏還敢怠慢,趕緊將狄仁傑的書信取了出來,雙手捧了上去。


    盧照辭狠狠的瞪了盧承烈一眼,右手伸出,將書信奪了過來,打開掃了一遍,臉色微微一變,冷哼道:“這能說明什麽?值得你現趕過來的嗎?要知道,今日是你的婚之喜,這個時候,你應該洞房之中才是,怎麽到朕這裏來了。回去,回去。”盧照辭揮了揮手,就準備將盧承烈趕了出去。


    “父皇,兒臣懇請父皇將滎陽兵馬調動權授予狄仁傑,並且派兵保護許敬宗和狄仁傑二人的安全。”盧承烈臉上露出一絲堅定來,猛的跪盧照辭麵前。


    “你這是什麽?”盧照辭麵色大變,冷哼道:“你這是威脅你的父皇嗎?你想讓他調動兵馬做什麽?或者說給他二人配護衛是做什麽?難道有人想殺他們不成?真是笑話,你以為這大唐就如同前隋末年一樣,烽煙四起,盜匪叢生嗎?”這下盧照辭是真的生氣了,雙目中閃爍著寒光,冷冷的望著盧承烈。


    “父皇,兒臣以為,狄仁傑他們此刻每時每刻都是對方的監視之下。”盧承烈絲毫沒有因為盧照辭的生氣而又任何的退縮,大聲的說道:“而且,兒臣還敢斷定,狄仁傑他們中必定有內奸的存,否則,為什麽無論狄仁傑他們做出怎樣的行動,所行動的對象都是被對方所滅口。”


    “有證據嗎?”盧照辭眼珠轉動,不屑的說道:“承烈,你要知道你雖然是太子,但是不要忘記了,莫說是太子,就是朕也不能沒有證據的情況下,誣陷大臣。你說這裏麵誰是內奸?狄仁傑?或者是許敬宗,或者是鄭仁基?你說這些人是內奸,可有證據?你要知道,若是沒有證據,胡亂猜測大臣,朕也會治你的罪的。”


    “兒臣沒有證據,但是兒臣相信狄仁傑的推測是沒有錯的。”盧承烈大聲的說道:“此事的背後必定是有黑手,必定是有內奸潛伏他們中間。他們既然能殺了百餘名官員,那肯定會關鍵的時候,來個魚死網破的,殺了狄仁傑的。”


    “所以你想讓朕派出侍衛保護狄仁傑,甚至關鍵的時候,允許狄仁傑調動兵馬?”盧照辭隨便找了一個椅子坐了下來,淡淡的說道。言語之中,並沒有任何的異樣來。


    “兒臣正有此意。”盧承烈臉上露出一絲哀求來,說道:“父皇,人才難得,像岑先生那樣的宰輔之臣是難上加難,兒臣好不容易才遇見一個,兒臣不想讓他有任何的損傷。父皇,那狄仁傑不就是父皇留給兒臣的嗎?”


    “不錯,知道培育自己的根底了。”盧照辭嘴角露出一絲笑容來,擺了擺手說道:“此事你就不要管了。不管狄仁傑後怎麽樣,但是朕是絕對不會授予他調兵之權的,若是真的被殺,那也是他命中注定的。若是連這一關都闖不過去,朕以後如何重用於他?這樣的臣子,也不是你的首輔大臣。”


    “父皇?”


    “好了,天色不早了,你也該回去了。”盧照辭不待盧承烈說話,就揮了揮手,示意盧承烈退下去,隻聽他淡淡的說道:“太子,像今日這樣的事情,隻能出現一次,若是下次再犯,朕絕不輕饒。下去吧!”


    “兒臣遵旨。”盧承烈見盧照辭麵色鐵青,雙目中隱隱有怒火,當下不敢怠慢,趕緊退了下去。


    “承烈,記住,你是太子。”盧照辭的聲音從身後傳了過來,盧承烈頓時停住腳步,隻聽他的父親說道:“無論發生什麽事情,首先要做的是麵臨泰山崩而麵不改色,隻有這樣,那些做臣子的才不知道你這個太子是想什麽?一個好的皇帝,就要心機深沉,這樣才能駕馭群臣,否則的話,你這個皇帝隻能是被臣子們牽著鼻子走。明白了嗎?”


    “兒臣多謝父皇教誨。”盧承烈趕緊拜倒說道。


    “至於狄仁傑的事情,既然他沒有向你求救,說明眼前的局勢他還能應付。”盧照辭淡淡的說道:“你應該相信他,就像朕很相信他一樣,否則的話,不會讓他挑重擔的。”


    “兒臣太過緊張了。”盧承烈心中一亮,趕緊說道。


    “去吧!想必你的那位妃子正等著你呢!”盧照辭這才擺了擺手,讓盧承烈退了下去。


    “哎!”盧照辭看著盧承烈離去的背影,深深的歎了口氣。


    “陛下既然如此關心太子,為何不答應太子的請求呢!”就這個時候,盧照辭身邊一縷香風襲來,接著就感覺手臂一陣溫熱,不是皇後崔瑩瑩又是何人。


    “雛鷹都是會長大的,他應該自己麵對著一切。”盧照辭搖了搖頭,說道:“若什麽事情都讓朕來解決,那朕以後退位了該如何是好呢?江山以後還是要交給太子的,這個時候就應該讓他去麵對一切。”


    “可是洛陽之事?”崔瑩瑩幽幽的說道:“臣妾雖然是宮中,可是這件事情臣妾也聽說了,可是傳的沸沸揚揚啊!這個凶手膽子可真是大,居然連朝廷的命官都殺,還殺了陛下的欽差大臣?真是膽大包天。”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隻要有利,還有什麽不可以做的呢?”盧照辭冷笑道:“朕以前曾經聽一個名人說過,資本如果有百之又五十的利潤,它就會鋌而走險,如果有百之又百的利潤,它就敢踐踏人間一切法律,如果有百之又三百的利潤,它就敢犯下任何罪行,甚至目著被絞死的危險。我們這次是百之又四百的利潤,你說,這值不值我們得去冒險?洛陽之事就是如此,那豈止是百之又四百的利潤啊!洛陽修建耗費無數,就光支付那些苦力的工錢就有百萬貫之多,如今這些人一口氣將他們全部貪墨了。自己一個子都沒有花,由此可見這其中的道道了。若是是朕,朕也會這麽做的。世間之事,都是一個利字當頭,朕當年為什麽要推翻李氏,一方麵固然是因為李淵想置朕於死地,但是關鍵還是朕自己心中的與**,否則的話,也不會那段時間內,組建錦衣衛了,歸根結底,是因為朕自己想當皇帝,也許當時沒有想到這件事,但是自己的意識,卻是不由自主的指導著自己像這個方向上去引,拉攏房玄齡,算計李淵,後收李靖、岑文本等等,現想來,都是為了日後奪取帝位而來的。”


    “陛下若是不奪取帝位,這天下還不知道現是什麽模樣呢?”崔瑩瑩好像感覺到盧照辭心裏有事一樣,不由得寬慰道:“陛下若是不奪取江山,恐怕我等一家人此刻都被李淵所殺,就是臣妾等人要麽被他人所占有,或者是賣入樂籍等等。”


    “嗬嗬!”盧照辭拍了拍崔瑩瑩的粉臉說道:“人有**不可怕,可怕的是,不知道自己有沒有那個本領,去享有別人應該享有的一切。一旦自己的**被現實所擊破,恐怕也沒有人能夠救的了自己了。”


    一邊的崔瑩瑩聞言,雙目中露出一絲疑惑來,她總感覺盧照辭是若有所指,但是卻不知道盧照辭到底是想什麽。但是她卻沒有詢問,隻是將盧照辭的虎背緊緊的抱住。


    “太子大婚已畢,不久之後,朕也要出征了,宮中就靠你了。”盧照辭輕輕的拍了拍崔瑩瑩說道。


    “陛下放心,宮中自有臣妾和無垢妹妹,想必沒有什麽問題。”崔瑩瑩搖了搖頭,說道:“陛下,那太子殿下剛才說的事情。”


    “嗬嗬!放心。”盧照辭笑嗬嗬的說道:“狄仁傑是朕看重的大臣,若是就這樣被人所殺,那豈不是朕這個皇帝當的太窩囊了。主要是看看承烈的手段而已,重要的是,這個恩情得讓狄仁傑知道,隻有這樣,日後狄仁傑才會對太子加的忠心耿耿。要知道,對臣子的恩義,不但是僅僅授予他官職這樣簡單,有的臣子,功名利祿他並沒有放心上,他們所需要的僅僅是信任,僅僅是能讓自己有一個施展才能的機會而已。無論是岑文本還是狄仁傑就是這樣的人。岑文本已經成了朕的首輔大臣,而這個狄仁傑,也確實像是太子所說的那樣,是朕留給太子的,所以這個恩情得太子去結,明日,整個長安城內嗎,就會傳出一個消息,太子為了保護狄仁傑,深夜闖禁宮的消息。到時候,太子的賢明就會傳揚出去,這樣,太子的麾下才會有多的人才。也隻有這樣,朕才能安心出征,才能安心的將天下交給他。”崔瑩瑩聞言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而次日,確實是像盧照辭所說的那樣,盧承烈深夜闖禁宮的消息很快就整個長安市麵流傳開來,而且很快就傳了出去,一時間太子的賢明傳遍了五湖四海。


    “懷英,這下連老夫都羨慕了。”洛陽欽差官邸之中,許敬宗用羨慕的眼神望著狄仁傑,一邊的鄭仁基也連連點頭,能得太子如此信任,如此關照的倒是十分的難得。


    “倒是讓下官慚愧啊!”狄仁傑低著頭搖了搖頭說道:“到洛陽有二十天了,可是我們卻是一無所得,凡是我們即將有所得的時候,線就被對方所掐斷,對方手段高超啊!下官很是慚愧,對不起陛下的信任,也對不起太子殿下的信任啊!”


    “嗬嗬!此事也怪不得你。”鄭仁基聞言趕緊勸說道:“隻是對方太過狡猾的緣故,太子殿下聰慧無比,必定知道狄大人的苦衷,想必也不會怪罪的。”


    “對,懷英不必內疚。”許敬宗也勸說道:“陛下若是有心為難懷英的話,恐怕這個時候早就下聖旨來訓斥你我二人,既然到現還沒有來任何聖旨,想必是相信你我二人終有一日,會將此案查個水落石出的。”


    “正是如此,下官才感到內疚呢!”狄仁傑搖了搖頭,說道:“隻是沒有想到太子殿下大婚之夜,居然前往坤寧宮為下官求情,下官真的是想不到啊!”


    “好了,好了。”鄭仁基笑嗬嗬的擺了擺手,說道:“太子殿下如此賢明,我等能為太子殿下效命,也是我等的福氣。如今我等三人好能快將此案查個清楚的好,若是再這麽下去,恐怕莫說等我們將案件查個清楚,那些百餘名官員家中的下人都死的幹幹淨淨了。我們一輩子恐怕都要耗這個了。這樣我等的顏麵可就要丟了。連帶著陛下和太子殿下也會被人家笑話。不知道二位大人有何看法?”


    “能有什麽看法?”狄仁傑掃了許敬宗一眼,搖了搖頭,說道:“眼下若是再這樣查下去的話,恐怕真的像鄭大人所說的那樣,我們有可能發現的線都會被對方所切斷,此案再也沒有可能有水落石出得那一天了。”


    “不錯,是得想想辦法。”許敬宗點了點頭,說道:“我們先回去想想吧!今日就休息一天,不查案了。都回了吧啊!回去都好好想想,這段時間,老夫也累了。”許敬宗也不管二人是怎麽想的,就徑自出了府衙前廳,朝自己的後院走來。


    “算了,算了,既然閣老都已經很累了,今日你我也就到這裏吧!”鄭仁基和狄仁傑二人相互望了一眼,嘴角露出一絲苦笑來,鄭仁基擺了擺手說道:“閣老說的沒錯,我們這些日子沒日沒夜的審案子,也累的慌。閣老年紀也大了,吃不消也是正常的,就是連下官都忍受不住了,還是明天再繼續吧!”


    “既然如此,也隻能這樣了。”狄仁傑想了想,也點了點頭,說道:“隻是下官擔心陛下那裏等的著急啊!不過,既然兩位大人都是這個意見,下官自然是無話可說,既然如此,今日就停審一天吧!”


    “恩!既然如此,下官就先告辭了。”鄭仁基拱了拱手說道。


    “不送。”狄仁傑也站起身來,拱了拱手說道。鄭仁基點了點頭,轉身告辭而去,神情瀟灑,端顯世家子弟風範。身後的狄仁傑神情幽幽,望向鄭仁基的雙目中,總是含著莫名的神色來,好像是思著什麽。


    “走了?”後院之中,狄仁傑走了進來,卻見許敬宗端坐涼亭之中,麵前的石桌上放著幾牒小菜,還有一壺酒來,臉上不由的露出一絲笑容,也毫不客氣的走了上去。


    “多謝閣老了。”狄仁傑輕輕的端起麵前的酒杯,向許敬宗舉了舉,就一飲而。


    “和懷英一起辦事,老夫心中確實愉快。”許敬宗也將麵前杯中之酒一飲而,笑嗬嗬的說道。


    “什麽時候發現的?”許敬宗將手中的杯子放了下來,狄仁傑又向杯中加了一杯酒,就見許敬宗笑嗬嗬的問道。


    “閣老恐怕比下官發現的早吧!”狄仁傑搖了搖頭,說道:“可惜的是,我們沒有任何證據,前麵的一切都算是白做了。”


    “不。”許敬宗搖了搖頭,說道:“我們起碼得到兩個消息。”許敬宗雙目幽深,好像是一汪深潭一樣,讓人不可忽視。


    “請閣老明言。”狄仁傑雙眼一亮,不由的驚訝的問道。


    “其一,我們之間有內奸,此人是誰,你我都知道,雖然沒有證據,但是既然知道對方是什麽人,那剩下的就好辦了,你我也就有辦法來對付他了。”許敬宗冷笑道:“其二,就是線的問題,對方既然是背後黑手,那按照道理來說,手下很多,否則不可能如此迅速的將百餘口性命數誅殺,可是既然是自己的屬下,為什麽等到我們快要查到的時候,才將對方滅口嗎?是存著僥幸的心理嗎?老夫以為不是。這裏麵隻有一個可能,那就是這個背後的黑手根本就不知道這些人的名字叫什麽,他之所以能殺掉那麽多的官員,固然是因為他人手眾多,但是重要的是,控製這些人手的並不是他自己,而是另外的人。”


    “閣老的意思是說?”狄仁傑雙眼一亮。


    “不錯,我們就算將這些人數捉拿,但是也恐怕找不了這背後之人是誰,但是若是我們能將這個中間人找到,那一切都迎刃而解了。”許敬宗冷笑道。


    “這個人恐怕很難找到啊!甚至還有可能被滅口了都有可能。”狄仁傑搖了搖頭歎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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