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七回後悔


    “太子殿下難道就不怕臣的威望遠殿下之上,到時候,若是經營西域,將會有數萬雄兵手,與太子殿下來爭奪天下嗎?”盧恪沉默了半響,忽然睜大著雙眼,望著盧承烈說道。--隻見他雙目清明,一副決然之色。


    “嗬嗬!若是小弟不能使王兄信服,這個太子之位讓給王兄又如何?我大唐的太子必須是皇子中心胸寬廣之人,手段強大之人。”盧承烈望了盧恪一眼,忽然哈哈大笑道:“何況,王兄與魏王可是不一樣。魏王表麵謙遜有禮,恭敬有加,但是內心卻是狡詐非常,這樣的人不值得孤去信任他,讓他領軍出征,恐怕第二天就會領軍起兵造反了。可是王兄不一樣了,表麵上桀驁不馴,但是實際上,卻是心中自有丘壑,乃是至誠君子。信守諾言,忠於大唐,王兄,不知道小弟說的可是有禮。”


    “哈哈!沒想到我等太子殿下心中居然是如此評價,承泰若是泉下有知,必定會為有殿下這個知己而驕傲的。我大唐這次又要出一次英主了。”盧恪望著盧承烈的雙眼,見他雙目中是真誠,不由的哈哈大笑,上前拍著盧承烈得肩膀說道:“你有如此胸懷,為什麽為兄就不能有報國之念呢?人生世,計較皆是浮雲,我盧恪輔佐你一次又有何妨。”


    “多謝王兄了。”盧承烈聞言臉上頓時露出一絲笑容來,神情極為愉悅。


    “太子殿下,這次讓我去西域,恐怕不止是想讓我建功立業吧!”盧恪忽然止住笑容,盯著盧承烈說道。


    “父皇即將去西域。”盧承烈輕輕的說道。


    “什麽?父皇去了西域?”盧恪聞言心中一動,忽然麵色大變,忍不住站起身來,望著盧承烈說道:“你是說近的那件事情?”


    “應該是。”盧承烈點了點頭,說道:“自古以來。軍權都是皇帝必須掌握手中的東西,這也是父皇經常囑咐我的事情。看看父皇,政事數交給宣德殿處置,但是總參謀部卻是自己的掌握之中,武學的山長之位都是自己兼任,這就是明證,天下的武將都是出自己的門下,就算出了一兩個不孝之徒,但是大部分都還會是聽從自己的調遣的,父皇通過這些武將們,掌控軍隊,就是要掌握軍權,一個皇帝不能掌握軍隊,如何能稱為皇帝,若是一個不是皇帝的人想掌握軍隊,王兄,你以為這位臣子想做什麽?”


    “可是老師也許並不想掌握軍隊呢?他隻是想成就李大將軍那樣的偉業呢?”盧恪微微有些遲疑的說道。


    “哼哼,他若是真有那個心思,恐怕此刻就不是父皇前往大非川,而是錦衣衛,甚至粘杆處的人去大非川了。哪裏還需要等到父皇前往呢?”盧承烈的不屑的說道:“我大唐,真正的大將軍隻有一個,那就是那邊的李靖大將軍,而不是徐世績。終此之後,再也不會出現大將軍的人選了。”


    “是啊!徐世績大將軍這招棋可是走錯了。”盧恪點了點頭,忽然又說道:“我倒是聽說父皇準備賜他中書令的職位,原本我以為是對大將軍的獎賞,如今看來,恐怕不是這樣了。”


    “那自然是了。”盧承烈冷笑道:“王兄幾時見過文官兼領武將的職位,武將能插足文官官職中的,就是大將軍李靖建國之後,再也沒有做過文官的官職了,徐世績又有何德何能能做中書令呢?既然做了中書令,那就永遠做一個無權無職的中書令。這是父皇對那些企圖插手軍權的人一個懲罰。”


    “嗬嗬,這裏麵的道道還真多啊!”盧恪搖了搖頭,苦笑道:“當初我也曾詢問過父皇,為什麽章懷太子能做太子,父皇說,因為當時不得不如此,他需要關東世家的支持,後來你做了太子,我又問父皇,章懷太子之後,關東世家已經不重要,為什麽又要立你為太子,父皇說我見不得黑暗肮髒的東西,容易衝動,隻能坐一個親王,賢王,而不能成為太子。當時我心中還不服氣,如今看來,確實如此,你確實比我適合當一個太子。”


    “多謝王兄誇獎,如果這是誇獎的話。”盧承烈聞言哭笑不得的搖了搖頭說道。


    盧承烈一邊看到這種模樣,不由的笑了起來,說道:“自然是誇獎了,自然是誇獎了。”


    “對了,這次涼王叔也要一起前往。”盧承烈忽然笑嗬嗬的說道:“王兄可以與王叔一起上路,免的到了大非川之後,無人侍奉父皇了。”


    “這個自然。”盧承烈點了點頭,說道:“這次父皇將薛仁貴、秦勇等人都丟西南,恐怕這次是帶著那些老將軍一起去大非川了。嘿嘿,隻要有仗打,恐怕王叔心中都是很高興的,他被父皇關關中,也不知道多少年了,如今好不容易逮到機會了。”盧恪一說到這裏,與盧承烈相互望了一眼,兄弟二人不由的發出一陣哈哈大笑聲。


    “大將軍,朝廷這次加封大將軍為中書令,足以見到陛下對大將軍的信任了。”而此刻大非川唐軍大營中,徐世績麵容消瘦,滿臉的病容,隻是雙目中閃爍著精光,臉上也露出一絲笑容來,高坐帥案之後,旁邊的是他的弟弟李弼,兒子李震,因為是軍中,所以才稱呼其為大將軍。


    “不必如此。”徐世績擺了擺手,說道:“我本是一個田夫而已,隻是碰到了陛下才會有今日的成就,原本能領軍作戰就可以了,不用顧忌其他的事情,隻是不忍看到陛下的成果就此淹沒,才會支持那些將軍們。對了,震兒,上次讓你上書天子的事情,你可做了?”


    “上書陛下?”徐震聞言麵色一變,掃了身邊的李弼一眼,臉上頓時露出一絲惶恐之色,不知道如何是好?


    “你沒有做?”徐世績麵色一變,神情極為驚恐。


    “兄長,是小弟不讓大郎做的。”徐弼見狀,微微有些不滿的說道:“兄長,你若是想當一個大將軍,不光要會打勝仗,為重要的是,要讓那些將軍們信服,若是那些將軍們不信任你,你這個大將軍的威望永遠就可能做到李靖那個位置。”


    “所以你就阻止我向陛下上書,澄清裏麵的一切?”徐世績雙手捏成拳頭,雙目中閃爍著怒火,望著徐弼,看的徐弼麵色一愣,不知道如何是好。


    “父親,這樣不是很好嗎?有些事情,您就是越解釋,陛下反而就會越加猜忌你。還以為你收買軍心呢?隻有你什麽都不表態,陛下才不會懷疑你,此事是你背後出的招。”徐震微微有些不滿的說道:“看,如今不是很好嗎?陛下不但沒有怪罪你,反而加封你為中書令,這可是李靖都沒有得到的職位,足以說明,陛下對父親的信任,也許不久之後,大唐第三位異性郡王就會出現了,到時候,我徐氏也是一個大族了。”


    “愚蠢。”徐世績惡狠狠的說道:“你幾時見到我朝有武將領著文職的?文職領過武官的?我一開始倒是真的以為是陛下對我的恩寵,如今看來,並不是這個道理。這些都是你這個孽子做的事情。”


    “兄長,應該不會如此吧!”徐弼聞言麵色一變,有些惶恐的說道:“陛下英明神武,洞察秋毫,能忍常人所不能忍,就是魏征那個家夥也都能容忍,難道就不能容忍這點小事嗎?何況,兄長當時也是病中,差點就一命嗚呼了,那個時候,連性命都不保,哪裏還有顧忌這些事情。”


    “你知道這一切,但是陛下又豈能知道這一切?”徐世績冷哼道:“當初我是為了不讓軍心恐慌,免的被對麵的鬆讚幹布所知曉,所以才會做出這些決定的,隻是沒有想到,這一切都是被你們二人破壞了。”


    “兄長,應該沒有你說的那麽嚴重吧!”徐弼微微有些恐慌的說道。


    “父親,若是陛下真的追究起來,該如何是好?”徐震神情微微有些緊張,後不由的說道:“父親,對麵可是吐蕃啊!”


    徐世績和徐弼聞言相互望了一眼,麵色頓時一陣大變,望著徐震說道:“我乃是滎陽一田夫,豈能做出這種事情來,這件事情,你想也不要想,否則的話,不要怪我不念父子之情了。哼哼!”


    “兄長,我倒是認為兄長太過多慮了。”徐弼一邊笑著解釋道:“如今兄長手中掌握著大唐精銳的兵馬,陛下遠西南,這個時候,拉攏你尚且來不及,豈會對兄長有提防。嗬嗬!隻要兄長這次打了一個打勝仗,然後向陛下放低姿態,陛下心中自然很高興,以前的事情自然也就不會計較了,而兄長也能達到收攏諸將之心的目的了。想陛下連魏征這個老東西都能容忍,還不會容忍兄長這個能征善戰的傑出人才,隻要到時候,兄長陛下麵前認個錯,想必此事就揭過去了。”


    “哎,但願如此吧!”徐世績掃了一邊的徐震一眼,說道:“領著五百遊騎巡視大非川,不得怠慢了。否則,軍法伺候。”


    “兄長?這?恐怕有些不好吧!”徐弼麵色一變,緊張的說道:“大郎武藝並不出眾,這個時候,讓他去當遊騎,這萬一遇到吐蕃騎兵該如何是好?要知道,兄長這段時間生病,吐蕃兵鋒正銳,遊騎已經遍布大非川了,若是遇上了吐蕃遊騎,並一定是對方的對手啊!”


    “死了好。”徐世績冷哼道:“免的給我惹事。”


    “是,孩兒領命。”徐震聞言哪裏還敢這個時候觸黴頭,趕緊說道:“孩兒這就去。”說著轉身就走。


    “兄長,這萬一?”徐弼還是有些擔心。


    “不要說了。”徐世績皺著眉頭說道:“我要寫辭官表,這個中書令的差事我是絕對不能要的,甚至連這個大將軍的位置我也要讓出來,讓秦勇領大將軍位置吧!”


    “為什麽?”徐弼麵色一變,大聲的說道:“大哥,你這個大將軍若是就這樣讓出來了,那弄不好就是我大唐所任時間短的大將軍了,日後傳揚出去,恐怕為他人所恥笑啊!”


    “為人恥笑,總比丟掉性命的好。”徐世績不滿的說道:“何況,我病體未愈,如何能指揮大軍作戰,還不如調秦勇前來主持大局。若不是陛下遠西南,我倒是想請陛下禦駕親征呢?至於鬆州,有薛仁貴那裏就足夠了,這邊讓祖明暫時兼領大軍,抵擋一下吐蕃大軍,固然不能將其擊退,但是守住大非川還是可以的。”


    “哎!若是陛下趁勢去了兄長的大將軍官位,那當如何?”徐弼微微有些擔心的問道。


    “那我正好回京休養。”徐世績想也不想就說道:“哎!若是當初你們按照我的吩咐來做,豈會有這樣的結果。陛下這次沒有直接派錦衣衛前來剝奪我的官位、爵位已經很不錯了,為人臣者豈能如此不知趣。”


    “兄長有二十萬大軍手,都是精銳之師。縱兵東進,陛下恐怕也承擔不起這樣的後果吧!”徐弼有些失態的說道。


    “愚蠢。”徐世績將手中的狼毫砸帥案之上,指著外麵的大營,冷笑道:“你以為我的一紙命令就能調動軍隊嗎?真是荒謬,記住了,這裏是大唐,不是以前的前隋,不是李氏,真正掌握大軍的是陛下,而不是別人。你認為我的命令比陛下的聖旨管用,還有那些校尉將軍們,有多少不是從武學出來的,隻要從武學出來的弟子,他們會聽從我的調遣?真是笑話?”


    “這?”徐弼被徐世績說的無話可說,那徐世績見狀,不由的搖了搖頭,抓起狼毫,又帥案上寫著辭官表。那徐弼見狀,無奈之下,隻得告辭而去。


    “哎!真不知道陛下這次會不會因此而大動肝火呢?”徐世績望著徐弼離去的身影,嘴角露出一絲苦笑,心中直歎自己運氣不佳,一場大病,差點要了自己的性命,可是沒有想到的是,自己雖然活了過啦,可是即將麵世的卻是加嚴重的事情。偏偏這一切他還不好對外說,一旦傳揚出去,就會引起軍心動蕩,那對於大非川的數十萬大軍來說,簡直就是滅頂之災,這樣的責任是他徐世績不能承受的,無奈之下,他隻得隱瞞自己重病的真相,隻是沒有想到的是,自己生病期間居然出現這種事情,原本他看來,隻要自己開口說上一說,文武之間也不會像現這般的對立。


    而至於收買那些武將軍心的問題,他不是沒有想過,但是很快他就將這個年頭拋之腦後,因為當今天子不是前朝的曆代帝王,如今的天子乃是馬上奪取天下的人物,對軍權看的極為重視,這樣的人,豈會允許軍權被人抓手中。為重要的是,徐世績清楚的認識到,就算自己有那個心思,這一切也是不可能做到的,因為,掌握軍隊的實際上並不是自己這個大將軍,而是武學中所出來的那些校尉們。隻有他們才是掌握大唐軍隊的主要人物,而這些人物都是忠於天子的,也隻有天子的命令之下,這些人才會聽從自己的調遣。


    “來人,快馬加鞭,將此奏章送至南方禦營陛下帳前。”半響之後,徐世績才反應過來,對案上的奏章輕輕的掃了一遍,確認無誤之後,才對帳外的親兵大聲喊道。不管怎麽樣,不解釋是一回事情,解釋又是一回事,這解釋總比不解釋要好的多。


    “兒臣拜見父皇,父皇萬壽無疆。”靈州城外,軍營之中,不知道什麽時候,衝進了一隊人馬,不過百餘人而已,各個都是身著黑色盔甲,將這個臉都包其中,外人根本就看不出到底是什麽人。而這些人前方,一個麵色凝重的中年人領著一個麵白無須的老者。不是遠道而來,辛苦跋涉的盧照辭又是何人,他出了鬆州之後,就再也沒有停留,領著手下的百餘騎兵徑自朝大非川而來。途中,也通過錦衣衛傳命盧照應等人來靈州相會。


    “恪兒,起來吧!”


    “臣等拜見陛下,陛下萬歲。”一邊的盧照應、羅士信、程咬金、尉遲恭等將軍紛紛拜倒地。


    “王弟、諸位將軍,都起來說話吧!”盧照辭點了點頭,臉色這才好了不少,朝中人擺了擺手,自己卻徑自朝已經搭好的中軍大帳行去。


    “怎麽樣,這裏你們都沒有來過,可還習慣?”盧照辭掃了眾人一眼,後將目光落盧恪身上,顯然對於自己的兒子,他還是很優待的。


    “回父皇的話,兒臣是來打仗的,而不是來享受的。”盧恪大聲的說道。引的眾人連連點頭,就是盧照辭聽了也是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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