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一回易主


    “甚好,看樣子諸位還是我大唐的將軍,還能識得虎符。--”羅士信掃了眾人一眼,後目光落徐弼和徐震二人身上,就聽見他冷笑道:“既然諸位認識虎符,那麽就應該知道虎符的作用是什麽了吧!本將軍奉陛下之命,領虎符,暫掌大非川二十萬大軍,待陛下冊封的行軍總管之後,自然會將軍權交付。但是此之前,整個大非川二十萬大軍,就得聽本將軍的。諸位可有什麽意見?”說完之後,羅士信眼光冷冽,望著對麵不服氣的徐弼和徐震二人,嘴角是露出陰森之色。


    “末將遵從將軍之命。”獨孤仲玉等人見狀,哪裏還敢怠慢,趕緊拱手聽命。心中卻直感歎,這位徐世績和當年的李靖就是不一樣,所得的聖眷簡直是不能比。一個不但擁有大將軍印,是連虎符都是隨身攜帶,領袖全軍,除非陛下親自駕到,否則何人敢奪取他的兵權,但是這位徐世績顯然就不一樣了,雖然同為大將軍,但是也隻是得了一個大將軍印而以,奉陛下聖旨,統帥大軍,但是大將軍印之上,還有虎符的存。不要說其他了。如今眼前的這一幕就是證明,一個小小的虎符就將大非川二十萬大軍奪了過去。虎符麵前,眾將哪裏還敢反抗。


    “敢問將軍,不知道任行軍大總管何時到達?”徐弼一邊小心翼翼的說道。


    “該到達的時候,自然會到達的。”羅士信冷笑道:“如今任行軍大總管已經到達靈州,正處理吐穀渾的事情。這也是為了戰爭啊!我們後方若是不安寧,我們這些將軍們又如何能擊敗吐蕃人呢?”


    “那是,那是。”徐弼趕緊說道。


    “錦衣衛都指揮使張弓長何?”羅士信忽然對身邊的衛士點了點頭,然後又掃了諸將一眼,冷哼哼的說道。


    “末將見過總管大人。”張弓長麵色陰沉,走了出來拱手說道:“不知道總管大人有何吩咐,錦衣衛隨時待命。”


    “奉陛下之命,請西域錦衣衛都指揮使張弓長走一遭。來人。”這個時候,羅士信身邊的一個中年漢子,走了上來,從懷裏取出一個金色的令牌眾人麵前晃了晃,那些將軍倒還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但是那張弓長卻是麵色蒼白,指著那名中年人神情極為驚恐。這個時候眾人才知道,眼前的這個金牌恐怕是有其他的含義,但是這個時候,眾將剛剛經過了羅士信憑借虎符奪權,哪裏還管詢問其他的事情,隻能靜靜的站那裏,連大氣都不敢出一下,隻有徐弼和徐震二人麵色蒼白。雙目中是帶有一絲惶恐之色。眼前的一切是太過於讓人驚訝了,轉眼之間,整個大非川的局勢有了很大的變化,原本高高上的徐世績大將軍,雖然此刻還沒有被剝奪大將軍的職位,但是眾人也都知道這是早晚的事情。


    “不要殺我,不要殺我,這一切都是徐世績大將軍安排的。”張弓長麵色蒼白,望著緩緩走來的麵色僵硬的士兵,神情極為驚恐,他大聲的說道,口中冒著求饒的聲音,卻是讓徐弼和徐震二人麵色蒼白,雙目發紅,恨不得上前將張弓長撕成碎片。讓這個家夥胡言亂語,誰不知道這個時候徐世績自己的地位能不能保的住都不知道,這個家夥還望徐世績身上潑髒水,讓叔侄二人如何能忍受的住。


    “大總管?”徐弼望著羅士信趕緊拱手說道。雙目中隱隱有一絲慌亂和求饒之色。


    “張弓長,休的胡言亂語。我們錦衣衛內部的規矩你是知道的。”旁邊的那名中年士兵擺了擺手,又對徐弼和徐震二人說道:“我錦衣衛奉皇命監察天下文武百官,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但是也不會放掉一個罪大惡極的佞臣的。二位放心就是了。”說著就揮了揮手,讓手下的士兵將張弓長帶了下去,然後自己朝羅士信拱了拱手,羅士信點了點頭,這名錦衣衛這才退了下去。


    “敢問大總管,中軍大旗是否降下?”獨孤仲玉趕緊上前問道。眾人也都將目光望向羅士信。中軍大旗上寫著“徐”的模樣,表明這隻軍隊的領軍人物乃是徐世績,若是降下大旗,說明軍中已經易了主帥。羅士信搖了搖頭,這個徐世績有些方麵卻是差了一點,否則的話,也不會引起獨孤仲玉的不滿了,嚷著要降下大旗了。


    “本將隻是代掌大軍,朝廷沒有任命的大將軍,或者說沒有的聖旨來臨之前,大將軍仍然是徐世績大將軍。”羅士信掃了獨孤仲玉一眼,淡淡的說道:“徐世績大將軍前段時間雖然沒有功勞,但是還有苦勞的,何況,沒有的領軍大總管沒有到來前,大將軍徐世績不軍營的時候,貿然換大旗,對軍心不利,何況吐蕃人狼子野心,鬆讚幹布奸詐無比,一見我軍如此模樣,恐怕心中有了算計,就會趁勢與我軍交戰,我軍本來就弱勢,若是再被吐蕃人占了上風,恐怕我們連大非川都要失去了,當年冠軍侯辛苦奪得的大非川,豈能我們手中丟失,到時候,諸位將軍回到長安的時候,又有何麵目去見冠軍侯,還有那些為大非川而浴血奮戰的將士們?”羅士信雖然是一個老實人,但是聽聽,這家夥說起話來也是如此的惡毒,不點名將徐世績貶了一頓,隻有苦勞而沒有功勞,不就是碌碌無為,根本不配當這個大將軍的職位嗎?而說這些將軍們回長安無顏見秦勇和那些將士們,實際上卻是說徐世績回到長安後,同僚麵前抬不起頭來。


    “末將知道了。”獨孤仲玉等將聞言,也都紛紛點頭,這才退了下去。


    “大將軍不的時候,本將暫時主管全軍。”羅士信深深的吸了口氣,說道:“但是本將軍剛來到大非川,對大非川的情況並不了解,諸位將軍都說說,如今大非川的情況怎麽樣吧!大家都來議論一番,讓我軍有個可以應對的方案來。免的一群將軍都是我大唐頂尖的軍事人才,居然被一群蠻夷之人壓著打,傳揚出去,你們難道不覺得不燥的慌嗎?還有二十萬大軍每日所耗費的糧草有多少,不知道諸位將軍可曾計算過,這些糧草靠西域能承擔的起來嗎?還有一部分是從關中運來的,關中到此路途遙遠,如此算來,每日我軍所耗費的糧草不計其數,若是再怎麽下去,整個帝國都會被我西征大軍拖垮了。諸位,難道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嗎?”


    “末將等無能。”眾將被羅士信說的麵色通紅,忍不住大聲的說道。


    “將軍就應該管好自己的事情,又何必參與朝廷的爭鬥,和那些文臣們攪和一起呢?”羅士信不屑的說道。眾將被他說的麵色漲的通紅,卻是不敢再說什麽,隻能是那裏連連點頭。


    “好了,這些俗事就不要說了,我們還是說說正事吧!”羅士信擺了擺手,輕輕的將此事放了過去,這件事情也不是他能議論的,他說這些話,隻是削除徐世績對軍中的影響,穩定一下軍心而以。隻見他站起身來,來到大帳中間的行軍沙盤前,仔細的大量起來,思了片刻,才與眾將討論起來。


    而遠伏俟城的徐世績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後院著火了,是沒有想到,自己來到伏俟城本來就是一個計策,好將他調虎離山。此刻的他,正諾曷缽的引導下,伏俟城逛了起來,身體剛剛痊愈的他,此刻伏俟城倒也放鬆了不少。


    “王子殿下,不知道蜀王殿下何時能來?”徐世績終於問道。他到底是武將,心神放鬆片刻之後,又關心大非川的二十萬大軍了,吐蕃的數十萬大軍如同一塊巨石壓自己的心頭,讓徐世績時刻不得安寧。


    “王子殿下,王子殿下,天使那邊傳下話來,明日上午就能到達伏俟城了。”就這個時候,就見吐穀渾的左大都尉前來報信。


    “嗬嗬!總算到了,本將軍還專心吐蕃戰事。若是蜀王再不到,本將軍恐怕要等的不耐煩了。”徐世績聞言不由的笑嗬嗬的說道。


    “嗬嗬!讓大將軍久等了。”諾曷缽臉上也露出一絲笑容來,揮手對左大都尉說道:“傳命淨水潑街,黃土覆道,迎接天使。”對於諾曷缽而言,明日就是他繼承吐穀渾的關鍵時候,這讓他心中極為興奮。從此有了大唐的支持,吐穀渾就是他諾曷缽說的算了。一想到這裏,他死死的捏住了拳頭,望著遠方,那裏有他的叔叔,正勾結吐蕃人,準備謀奪自己的汗位,想必不久之後,就能擊敗他們,統一整個吐穀渾。


    “沒關係,沒關係。”徐世績笑嗬嗬的說道:“隻要你日後能統一吐穀渾,本將軍也能安心對吐蕃一戰,兩全其美啊!”徐世績點了點頭說道。


    “好,好,如此待小王先去準備一番。”諾曷缽趕緊說道。


    “好,好,王子殿下請自便。”徐世績也點了點頭。朝諾曷缽點了點頭,自己徑自領著幾個親衛閑逛不提。


    “可惜了一位大將軍了。”望著徐世績的背影,身邊的諾曷缽輕輕的搖了搖頭,說道:“這位大將軍倒是不錯,可惜的是,有的事情辦的連我都看不過去。”


    “王子殿下,天朝內部的事情,不是我們能管的。”左大都尉一邊小心翼翼的解釋道。


    “蜀王殿下可還有其他的消息傳來。”諾曷缽搖頭苦笑道:“他可是城外呆了三天了。知道今日才傳下命令來,想必一切都安排好了。”


    “殿下,這是什麽話?”左大都尉驚訝的問道。


    “嗬嗬!蜀王殿下來到這裏不過是引子,是準備引來大將軍這個猛虎的。”諾曷缽苦笑道:“否則的話,像我們吐穀渾冊封的事情,隨便派來一個官員,甚至一個太監就可以了,何必勞煩蜀王這個親王殿下呢?歸根結底就是將大將軍引來,一來,大將軍需要我們吐穀渾的支持,王即位他是不得不來,二是,看看,天朝的蜀王殿下都來了,他這個大將軍能不來嗎?所以他來了,所以他就上當了。若是我沒有料錯的話,這個時候,大非川大營中的軍權已經易位了。徐世績這個大將軍之位或許是做不長了。”


    “那也不是我們吐穀渾應該關心的事情。”左大都尉搖頭苦笑道:“隻是不知道這次來我大非川的任大將軍是何人?好不是秦勇那個殺神,否則的話,我大非川又要血流成河了。”十年前,秦勇縱橫西域的事情,仍然讓這位左大都尉記憶猶,每次想到這裏的時候,麵色就變了起來,到如今還是心有餘悸。


    “他自然是不會來了。”諾曷缽也搖頭苦笑道:“蜀王殿下說,秦勇已經大唐鬆州一帶與吐蕃大戰,弄不好這個時候已經攻入吐蕃境內了。嗬嗬!天朝兵鋒甚銳,非我們這些小國可以比擬的。想當年連突厥人都天可汗所滅,不要提吐蕃人了。走吧!走吧!好生安排一下,明日不能失禮了。”


    “是。”左大都尉不敢怠慢,趕緊應道。


    可憐的徐世績,恐怕怎麽也沒有想到,作為天使的蜀王盧恪三天前就到了伏俟城,但是一直都沒有出現,而是等待著來自大非川大營中的消息。一直等到羅士信派人告知自己已經奪取軍權之後,才通知自己的行蹤。讓諾曷缽準備迎接天使的準備措施。


    次日,果真見到蜀王盧恪領著千餘騎兵呼嘯而來,鮮衣怒馬,明光鎧閃爍著寒光,震動了整個伏俟城,讓伏俟城再次領略到來自天朝上國的威嚴,這可是吐穀渾這個小部族可以比擬的,看看這氣勢,風範,就不是任何一個部族可以擁有的。


    “臣(徐世績)諾曷缽恭迎天使。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整個王宮前的廣場,數百***聲的喊道。、


    蜀王盧恪騎馬上,掃了眾人一眼,後目光落徐世績身上,雙目中閃爍著複雜的神色,深深的歎了口氣,羅士信已經將大非川大營中的一切都告訴盧恪了,讓盧恪不由的長聲歎息起來,這位徐世績,以前將軍權讓自己的兄弟兒子來管理,還可以說是為了掩藏自己病重的消息,不得已而為之,但是如今身體已經痊愈,卻仍然將大軍交給自己的兄弟兒子來掌管,視朝廷所冊封的四大副將為無用之物,此事一旦傳揚到天子耳中,徐世績這個大將軍已經是被罷定了。一想到這裏,盧恪仿佛已經看到徐世績的未來了,就算不死,也隻是武學中擔任一個博士,或者是一個副山長這個名譽銜了。可惜了一位用兵奇才,還是自己的老師。以後是不可能得到重用了。


    “起來吧!”盧恪從馬上跳了起來,從身後得一位士兵手中接過聖旨,大踏步的朝王宮行來,也不理睬眾人。眾人也沒有理會,也緊隨其後,紛紛跟隨盧恪進了大殿。諾曷缽和徐世績的帶領下,拜倒地,恭聽聖旨。然後又是山呼萬歲,如此,吐穀渾的王位交接儀式就這樣結束了。


    “王爺,小王已經準備了酒宴,請王爺賞臉。”諾曷缽接過聖旨之後,笑嗬嗬的迎了上去,他是一個青海郡王,但是盧恪乃是親王,而且是皇上的兒子,讓他是不敢怠慢了。


    盧恪聞言看了徐世績一眼,雙目中露出惋惜之色,後又落諾曷缽身上,輕輕的說道:“青海郡王,本王還有一道口諭與你。陛下讓你去靈州見駕。”


    “臣遵旨。”諾曷缽習慣性的拜倒地,但是很快就睜大了雙眼,望著盧恪說道:“靈州見駕?靈州?”


    莫說是他諾曷缽,就是一邊的徐世績也驚訝的望著盧恪,接著又看見盧恪那雙充斥著惋惜之色的雙眼,徐世績猛的發現,這一切原來是衝著自己的來,不由的雙眼發直,耳朵旁邊好像有無數個鍾聲響起,震動的徐世績腦袋發暈。也不知道多久才冷靜下來,再看的時候,大殿上除掉盧恪之外,再也沒有其他的人。


    “老師。”盧恪嘴角露出苦笑之色,恭恭敬敬的朝徐世績拜了一拜。


    “殿下。”徐世績聲音蒼老,此刻他好像整個人都老了不少,滿嘴的苦澀,朝盧恪還了一禮。


    “老師,你不該將軍權數交給你的兄弟和兒子。”盧恪長歎道:“以前還可以說你病重,乃是無奈之舉,這次呢?老師,您是太意你手中的二十萬大軍,卻不知道,君心深似海,老師你這是一錯再錯啊!”


    “殿下說的極是,是末將錯了。”徐世績這個時候才知道自己真正錯什麽地方,臉上的苦澀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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