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姐姐很失望!


    你怎麽就那麽差勁呢?叫你把繩套弄大點,這樣,這樣,套在他的腋下。你看你扔到哪去了?


    你真叫我失望啊!


    姐姐罵著罵著,自己都快哭了,為不成器的弟弟難過。


    義雲心裏矛盾:既想她們快點動手拉自己上岸,又擔心這繩套會把自己勒死!


    好半天,姐姐這才回過神來,喝斥弟弟和她一起合力來辦正事。


    用力拖!


    義雲不由得一陣叫苦:果然不幸被言中了!沒辦法,再次龜息功。


    姐弟倆費了九牛二虎之力,這才把義雲拉上岸。


    少女和少年原地坐下,喘息了半天才緩過勁來。這才想到了義雲。


    仔細一打量之下,卻又見義雲又目緊閉,臉上顏色慘淡嚇人;少女便又驚得尖叫起來!


    還是少年反應快,立即象兔子一樣躥到遠處,隻留下姐姐一個人。


    姐姐就給嚇得臉都白了,卻根本挪不開腿腳——軟了。


    少女就號啕大哭起來,聲調綿長高拔、真可穿雲裂帛。


    哭著哭著也就不害怕了,然後就想到膽小懦弱不負責任的弟弟,早亡的父母,不知道麵貌的爺爺奶奶姥姥姥爺,平時不沾邊的七大姑八大姨......


    這一想更是悲從心來,難以自抑。就更是哭得稀裏嘩啦了!


    少女這一哭,驚天動地,肝腸未斷而也怕快要斷了。


    少年站在遠下想了半天,沒有更好的法子,隻得再次縮頭縮腦地靠了過來,嘴裏語無倫次地道不停向姐姐道著歉,要不這樣子的話,今天的晚飯沒著落了!


    少女哭了半天,有些累了;再加上弟弟服了軟,心也就軟了,誰叫咱們是姐弟,父母雙亡,隻得相依為命呢?


    姐隻是惱你毛手毛腳,本來是救人行善,這是好事!現在倒好——積德行善變成作惡了!


    少年再一次痛心疾首地垂頭認錯。


    呃,好吧。弟弟你認識深刻,今天的事情也就算了!這人本來就命懸一線,或許是給水嗆死了也說不定。


    要是你聽姐的話,乖乖的藏在家裏,隻要躲山賊就好,那麽怎麽會有現在這個麻煩?


    隻好這樣吧:等到天黑下來以後,請謝大叔他們找幾個人來,把這屍體掘個坑埋了吧。這事咱們做不了。對了,千萬不要說是咱們拖上來的,記住了?


    少年就答應:“記住了!哎,姐,你說這家夥會不會也是個挨千刀的山賊呢?”


    “呸呸呸,莫亂說!如果真的是山賊,那更得埋深點,更不能到處亂說,否則就要惹禍招災的,知道不?”


    “哦,知道了。”


    “那,那咱們走吧......”


    沒走出多遠。因為義雲醒來已經有一小會了。


    義雲呼喚道:“等等,我真的沒死,救救我呀!”


    姐弟倆驚叫一聲,緊緊拉著手,跑得更快了!


    正跑得氣喘籲籲的時候,姐姐忽然對弟弟說:“別往家跑!”


    弟弟害怕地問:“為什麽?”


    “笨哪!要把那個黑乎乎髒兮兮的鬼魂帶到家裏呀?”


    弟弟流汗:“啊!那怎麽辦?”


    往謝叔家跑、那兒打鐵的人多,不怕!


    弟弟答聲:“好!”


    於是加緊朝前奔,這回是姐姐跟不上了,全由弟弟拖著跑。


    一陣風似的來到謝大叔的院落裏,隻聽見叮叮當當的打鐵聲。整個村子裏隻有謝大叔不躲山賊,因為山賊們不時需要打製些刀具什麽的,還算有些人麵熟。此外,謝大叔是個殘疾人,真正是窮得叮當響,山賊是根本看不上的。


    ......眼看姐弟二人去得遠了,根本趕不上。


    義雲隻好歎口氣,掙紮著爬起來,一步一挪地進村去;這倆人是指望不上了,隻能到別人家裏碰碰運氣,好歹給口飯墊墊,將養一下精神。療傷的事情估計一天兩天不行、得從長計議。


    村子不大不小,但是義雲在重傷之下,要走通頭是不可能的。


    所以他明明看見姐弟倆一直奔向了村東頭,但他根本沒有體力走到那裏了。


    而且奇怪的是一路上幾乎就沒有見著人,連一根雞毛也沒見著,幹幹淨淨的。難道真是是象先前姐姐說的,“躲山賊?”


    這可糟糕了!自己多走一步得喘上半天,怎麽把自己藏起來?如果真的來了山賊,肯定應付不了。


    義雲左思右想之下,決定還是就近的原則,選最近的一家,進去碰碰運氣、多少還能節省點體力。


    進了小院,再拚命朝正房挪。可是還有一點距離,他不禁大失所望:門牢牢地鎖上了。


    往下一家吧?但這是不可能的!


    義雲有些絕望地向四周看了看,眼睛一亮:


    正房東側是一間耳房,門扣子耷拉著。


    義雲不由得身上來勁,便朝那裏移動,是的,移動、而不是小跑。


    推門進去一看,是間廚房。真是太妙了!矮桌上竟然放著一碗白飯、筷子一隻插在碗裏、另一隻滾到桌子邊緣上。碗裏沒有什麽菜,卻被挑動得一片狼籍。看來是有人在扒飯的時候突然有急事,顧不得收拾便出去了。


    也不知道這碗白飯在這擺放了多久,但有總比沒有好、吃人剩下的總比餓死強!


    對於義雲來說,當前最要緊的任務就是吃光它!


    於是,義雲就猛撲過去。


    那姐弟倆人一直跑到謝大叔的打鐵棚子裏麵,又回過頭卻猛瞅了半天這才放下心來。而此遍時謝大叔正背對著他倆,左手端著鐵鉗夾住料子、右手執錘往鐵砧上用力敲打,叮當叮當的聲音非常鬧耳朵。


    兩人不由得伸手把耳朵堵得嚴嚴實實,姐姐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把先前的遭遇劈裏啪啦非常大聲講了一遍;而謝大叔則始終充耳不聞繼續打他的鐵。


    姐姐自然是知道的,謝大叔的耳朵素來就有些背,也許是長期打鐵給造成的;但她此時隻要把心裏的恐懼釋放出來就好,謝大叔聽見聽不見倒在其次。打鐵棚子裏非常吵非常熱,可是姐弟寧願呆在這裏,現在整個村子裏就這裏還能給他們帶來一點點安全感。


    等到謝大叔暫停下來,準備把料鐵重新放進爐裏加溫的時候,姐弟倆就再次七嘴八舌地搶著把事情經過再次重複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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