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辜!


    孩子是無辜的,他又何嚐不是?


    剛才她狠心的一刀刺入他的心,就該想到會有現在這般的處境!


    “求我。”義雲陰冷的道,毫不留情。


    安妙妙想都不想,趴在地上,如搗蒜般將自己的頭重重的撞擊在地麵。地上鋪著一層厚厚的波斯地毯,卻絲毫無法阻擋安妙妙瘋狂磕頭的舉動。一下一下重重的撞擊在波斯地毯上,落下一片殷紅血跡,仿佛盛開的一朵朵嬌豔的血蓮。


    她瘋狂的舉動卻更加刺激了義雲。


    該死的賤人,為了個孽種,居然求他?


    當初蓮花宗麵對他千人侍衛的圍攻,她依然遊刃有餘的與他談條件,絲毫不將他放在眼裏。麵對魚兒的生死一線,她還是冷靜自持的與他談條件。


    如今,不過是孩子被他抱在手裏,而他並沒有做出什麽舉動,她居然就這樣匍匐在他麵前,低頭,求他?


    滿腔怒火無處發泄。義雲陰著一張臉,緩緩蹲下,一隻手捏住安妙妙的下頜,迫使她抬頭與他對視。他看見她滿臉蒼白下,那雙滿是擔憂的眸子。


    將孩子平舉過來,放到安妙妙的眼前,就在安妙妙控製不住的顫抖,伸手想要抱她的時候,義雲突然站起來,安妙妙撲了個空,直接栽倒,以一種極其卑微的姿勢撲倒在地,義雲麵無表情的將孩子遞給紫竹,森冷如地獄般的魔音傳來“想要雲錦是麽?那就過來,伺候本王高興了,興許本王能考慮一下。”


    安妙妙顫顫巍巍的爬起來,看著義雲在前麵以一種勝利者的姿勢走進內室,紫竹抱著孩子跟著義雲的步伐。


    她麻木的拖著自己猶如飄零落葉般的身體一點一點挪過去。


    “誰允許你用走的?”


    安妙妙猛的怔住,隨即又一次屈膝,趴下,重重的喘了口氣氣,咬牙,將雙手抻直,攤到地麵,弓著身子,往前爬去。


    義雲就坐在那張昔日他和安妙妙大婚的大床邊,叉著雙腿,雙手平放在雙腿上,坐直身子,像是欣賞某種玩物一般,看著地上一點一點匍匐前進的女子,卻沒有一絲高興的表情。


    安妙妙沒有抬頭,專心的趴在地上,坐著機械般的動作。她的身子已經虛弱到隨時會倒的地步,爬行的動作牽扯著傷口,滲著血絲,流了一路。


    這一路的血跡,昭示著她正承受著怎樣的屈辱,她不抬頭,看不見她的表情,可是她顫抖的雙手,越來越慢的動作無一不在告訴義雲,她已是強弩之末,再也無法繼續。


    可也正因為此,床邊的男人才更惱怒。


    為了什麽,到底為了什麽?


    這個孩子,到底是誰的種,值得你這般屈膝卑微,值得你如此這般拚命的維護?


    安妙妙爬到床邊,雙手已是磨出血泡,卻絲毫不在乎,低著頭,啞著聲響,輕輕的說“求你,放了雲錦。”


    義雲微微彎腰,一把便將一身狼狽的安妙妙拽起來,一個大力將她摜在床上,砰的一聲重重的撞在床頭,安妙妙終於承受不住,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可是義雲卻沒因此放過她,眼看著她胸口的傷口崩裂,將安妙妙整個人染成了血人,眼眸閃過一絲陰霾,自己動手將安妙妙的衣服撕裂,露出那身潔白的玉體,和那一道往外滲血的傷。


    那道傷離心髒雖近,卻毫無性命之憂。看著挺嚇人,但若不是這一路爬行叫傷口崩裂出血,其實一點大事都沒有。


    而反觀自己心口的那一刀,卻更貼近心髒,雖也不至於要命,但卻隻離了一分。


    一分!若不是準頭差了那麽一點,他軒轅義雲此刻就該去見閻王了!


    該死的賤女人,還真能裝。說的好聽,要死一起死,哼!他軒轅義雲若能放過這個想要殺他的女人,他就不配叫軒轅義雲!


    掏出自己身上的止血藥倒在傷口上,又用紗布將傷口包紮好,看著躺在床上毫無一絲人氣的女人,義雲揮手,一眾丫鬟便魚貫而入。端了清水將安妙妙全身上下清理幹淨,又換了幹淨的被褥鋪好,便退了出去。


    義雲麵無表情的站在床邊,遺世孤高的模樣,讓人無端端想要打冷顫。


    也不知他在這一瞬間想了什麽,掏出一個藥瓶,取出一顆藥丸,送到安妙妙嘴裏,隨即在她喉嚨穴位處一按,藥丸便入腹。


    想要暈以逃過他的手掌心麽?門都沒有!


    他要她清醒的承受這一切!


    他要她萬劫不複,生不如死!


    然後安妙妙隨即醒來。


    醒來的第一眼,入目的便是那個宛如地獄羅刹一樣陰沉的男子,站在她麵前。一動不動。安妙妙看著他,亦是不悲不喜。


    她不再開口求他放了雲錦,不哀傷,不哭泣,她整個人陷入一種寧靜的氣息中,除了那一雙睜著的,毫無人氣的雙眼,證明她還活著,整個人,似乎就是一具屍體,死氣沉沉,毫無氣息。


    她和他的對峙,是一種較量,在這沉悶無聲中,堅持著自己最後的堅持,誰動,誰就輸。


    安妙妙終於堅持不住,閉上眼睛。她不願意堅持,不願意屈服。


    可是,她卻注定要輸。


    因為她沒得選擇。她從來都沒得選擇。


    誰先愛上,誰就輸。


    她如今是,輸的一塌糊塗。


    手中的嬰兒的臉色越見蒼白,呼吸越來越微弱,紫竹看著兩人周身圍繞的冰冷氣息,思索再三終於還是壯著膽子開口“主子,這個孩子,似乎不太好。”


    安妙妙猛地睜開眼。剛才的事情發生的太突然,楚瑜的藥還沒熬好,事情就變成這個模樣,而雲錦,還沒服藥。


    義雲一動不動,安妙妙猛地睜眼的動作叫他握緊了拳頭。


    而隨後,房門外一聲蒼老的聲音又傳來,是福伯的聲音。“王爺,剛才楚瑜姑娘在廚房熬的藥好了,老奴不知如何處置,請王爺定奪。”


    能在這個時候熬藥的,自然是要用來救雲錦的命的。


    看著還是一聲不吭的安妙妙,那一雙略微疲憊的眼睛越來越清晰的亮光。義雲微微勾起唇角,“倒了。”


    “不要!”安妙妙猛的開口。夾著恐懼,和哀求。可惜,她對上的是冷漠無情的睿王。


    “不要?嗬嗬,安妙妙,你有資格和本王說這話麽?”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妖怪事務員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芒果宗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芒果宗並收藏妖怪事務員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