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起當然不會受段家父子的大禮,不但沒有什麽實際好處,反而有可能遭到大理臣民的敵視,讓自己之前經營出來的光偉正形象受損。


    同時,白起也明白,段正淳也知道白起他不會大模大樣的站著不動接受他和段譽的大禮,一定會有所動作來避免這樣的情況發生。而之所以段正淳還是要如此做做,基本就是三點原因:


    一是段王爺雖然有寡人之疾貪花好色,不過為人還是相當不錯的,要不然當年也不會有那麽多的花季少女上當受騙了,而且這廝是個感情過剩型,對於他霍霍(原諒我用這個詞)過的女性,也都是真情實意,所以對於救了自家老婆孩子的白起,段正淳也是真心感激。


    二是段王爺大小也是個王爺,是個領導。領導嘛,重要的就是要會收買人心,君不見,劉跑跑為了讓手下大將趙雲歸心,連自己的娃娃都能扔麽!我段正淳堂堂大理鎮南王,為了你們幾個下屬的安全,向一個黃口小兒行禮道謝,你們還不感恩戴德。


    三試探白起的武功為人,大家都是高手,白起又救了自家老婆孩子和一眾手下弟兄。段正淳不好明著來試探白起的武功是不是真如手下人稟報那樣的高明,隻能這樣暗中試探。而這受禮和拒之不受之間,就可以大略知曉白起的為人。


    白起腦中隻是瞬間就閃過了這種種念頭,段正淳自然是不知道自己都隻是模模糊糊的習慣行為,已經讓人家分析了個透徹。


    “這老段的心思還不少,怪不得當年能玩得轉腳踏n船,鐵連舟。”腹誹著人家老段心眼多的白起,渾然不覺自家眾分裂人格的鄙視情緒,你的心眼動的可比老段多多了。


    不過這戲還得照著劇本走啊,白起雙手一伸,便托住了正要下拜行禮的段家父子,這一托間他已經用上了“龍象大力”的佛門神通,笑道:


    “段王爺折殺下了,高大哥、褚大哥他們早就已經再三感謝過下了。再者說,下與令郎段譽交好,從他那裏論,下應該叫您一聲伯父的,可當不起伯父你如此大禮。”


    段家父子被白起雙手一托,這禮就拜不下去,段譽還此罷了,他雖然用“北冥神功”吸收了無量劍弟子的內力,不過他不通武功也就不太會運用內力,這些內力也就僅僅是讓他的力氣大些,卻怎麽也不會大過用上了“龍象大力”神通的白起,是以段譽隻是感覺自己被白起扶住,他也就順勢而起,並未想到其他。


    段正淳本就是模模糊糊的有試探白起武功的打算,之所以說模模糊糊是因為很多時候,試探對方武功深淺已經是一個武林高手的本能了。就如同一直互相聞名卻從未見麵的國術高手們見了麵總是會行禮的時候搭搭手,看看對方功夫深淺一樣。


    段正淳雙臂與白起相扶的手一接觸,便感到一股柔和的大力湧來,這身子就再也拜不下去,他暗道一聲:好力氣。本能就雙臂潛運內力,往下壓去,不過無論段正淳如何催穀內力,白起的手就仿佛老樹生根一般巍然不動,手上勁力也始終隻是和段正淳相當,似乎無論段正淳如何出力,白起也可以隨之相應增長一般,段正淳明白這份控製力非同小可。


    眼見著再試探下去就真的成了比拚內力了,段正淳的本意隻是看看白起是不是如傅思歸稟報那般,現今一番試探下來知道白起的武功比之自己兄長也是隻強不弱,乃是江湖中的絕頂高手之流,這樣的人就算和譽兒交好也不會太過意什麽大理鎮南王的身家地位,萬一惹惱了白起可就得不償失了,也就不再運使內力,順著白起的力量直起身來,笑道:


    “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人勝舊人。白公子果然武功超凡,適才乃是段二孟浪了,還望白公子不要見怪。”


    白起笑道:“段王爺才是功力精深,下隻不過是把子蠻力罷了,到是讓方家見笑了。”


    段譽:發生什麽了?


    場的人中,刀白鳳、高升泰等幾人自然是看出了適才白起與自家王爺之間的小小試探,聽到段正淳如此說,應該是白起贏了,不由心下駭然。


    武功這個東西就怕比,刀白鳳、朱丹臣他們幾個是見識過白起的武功的,高不高?高!厲害不厲害?厲害!不過白起的武功到底有多高,有多厲害,他們心裏也沒個譜,比雲中鶴厲害是肯定的,不過雲中鶴武林中著實算不上什麽真正高手,隻是他輕功高明,行事狠辣而已。


    不過,自家王爺段正淳的功夫他們可是心裏有數的,實打實的可以說是不輸給江湖上任何一個名門大派的掌門,乃是真正的一流高手,也就比什麽名聲如日中天的“北喬峰,南慕容”遜色幾分,這樣的一個人卻是稍一試探,便言明白起的功夫加高明,這就證明了二人不是勢均力敵,而是高下立判。有了段正淳這個參照物,刀白鳳幾人自然知道白起的功夫高到什麽程度,所以才暗自心驚。


    別說是他們,就是段正淳自己何嚐不是心中詫異非常:


    “看此人年紀不過弱冠,不知師承何處,竟然年紀輕輕就有如此武功修為,卻又之前從未揚名於江湖武林。先有四大惡人興風作浪,再有這名為白起的神秘年輕人卻又武功奇高,如今江湖中“北喬峰,南慕容”的好大的名頭,看來這江湖上又要有一番血雨腥風的爭鬥了,也不知道對我大理是福是禍……”


    作為曾經的老江湖武林第一種馬的段王爺,自然明白江湖興替的道理,一代人換舊人,那都是踩著肩膀頭上去的,哪個武林高手想要揚名江湖手下能少了舊時江湖高手的鮮血,那都是滾滾人頭殺出來的名聲。


    化身哲人悲春傷秋的感歎了一下,江湖中生存不易,血雨腥風什麽的太不和諧的老段收拾好情緒,又成為那個處處留情的大理段二。


    段正淳到底是記掛高升泰的傷勢,與白起說聲請白公子稍待,就去查看高升泰的傷情,快步走到他身邊道:“泰弟,你內傷怎樣?”未等說完就伸指搭他腕脈。


    高升泰道:“我督脈上受了些傷,並不礙事,你……你不用損耗功力……”一言未畢,老段已伸出右手食指,他後頸中點了三指,右掌按住他腰間


    隻見段正淳頭頂冒起絲絲白氣,過了一盞茶時分,才放開左掌。


    高升泰道:“淳哥,大敵當前,你何苦這時候為我耗損內力?”


    段正淳笑道:“你內傷不輕,早治一刻好一刻。待得見了大哥,他就不讓我動手,自己要出指了。”


    白起:泰弟……淳哥……果然每個純爺們心中都有一座斷背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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