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曉和韓小嵐不是最早到的也不是最遲的那個。軒轅家的古色古香的大廳內坐了不少人,不過並沒有給人熙熙揚揚的感覺,倒是有幾分寧靜和雅致。


    這個大廳的外牆材料為灰色高級石材或麵磚,局部白色略帶質感塗料,附以木色構架其餘均采用中國傳統建材,而門頭、花窗、燈飾、木作、屋簷、製式圍牆,再加上園子裏的亭台水榭,柳陰牡丹,顯現傳統的古典韻味。


    隔了一個月來,韓小嵐感覺這裏越來越雅致。這個地方偶爾來一下倒是好,可是長住的話,那就不行了,這裏的規規距距多如牛毛,就如這裏布局一樣傳統而不可動搖。


    其實所謂的家庭聚會無非就是軒轅家五代之內的直係血親、也有青花幫裏的高層,旁係血親的比較有地位的人物聚在一起吃個晚飯,聊一會天。而軒轅曉和韓小嵐兩個人是一定要過家裏過夜的。這是本家,如果連軒轅曉這樣的軒轅家下任當家、青花未來領導人也隻是勿勿來勿勿去的,就太不像樣了。


    “你!這個女人!”


    軒轅曉夫妻兩人一來到大廳,軒轅曉就忙著應付青花裏的高層,韓小嵐才走遠兩步,就被一個十三四歲的女孩堵住了去路。


    “我嗎?”韓小嵐指著自己問道。其實她很喜歡這種梳著公主頭,身著泡泡裙的漂亮女孩子,可是麵前的女孩子極不友善地瞪著她,好像她搶了她的老公一樣。


    “對呀,就是你!”女孩子的尖銳的聲音引來了不少人的目光。她瞪著大眼,一副母夜叉的架勢,“在你之前,我是曉的未婚妻!”


    韓小嵐怔了怔,想不到這個時候會殺出個未婚妻來,而且是這麽標誌的女孩子!韓小嵐無奈地說:“你怎地不早來呢?如果早一個月的話……”


    “啊啊,都是你,現在我什麽都不是了!居然搶我的男人!簡直禽獸不如!”難得有人罵搶了自己男人的女人“禽獸”!用詞還真滑稽!周遭的人一聽都笑出了聲。


    “美留子,給我安靜!”軒轅曉陰冷至極的聲音在美留子身後響起,還不待女孩子回頭,軒轅曉就一把揪住了她的後領,拖著走了。


    韓小嵐隻當是一出鬧劇,揉揉眉頭走出小園。


    現在已經是十一月,六點多天已經入黑,可是大院裏有燈飾,走在小道上有種詩意的寧靜。


    “原來弟媳不喜歡熱鬧。”


    一個低沉的嗓音在身後響起,韓小嵐回過頭,隻見昏黃的燈光下站著一個英俊男子,正笑著跟她打招呼。韓小嵐一眼就認出了他來,他就是自己的大伯軒轅暉,因為那次婚禮,韓小嵐對這個男人沒什麽好感。


    “偶爾出來透透氣。”韓小嵐禮禮貌地笑著,“晚宴快開始了,我們還是快進去吧。”


    軒轅暉邪妄地笑了笑,“知道剛才的女孩子是誰嗎?”


    “嗯?”韓小嵐搖搖頭,“聽說是曉以前的未婚妻。”


    “日向留美子,是青花日本分部的高層的女兒,本來是定給曉的。可是你的出現突然就破壞了這一切。”


    韓小嵐不知道為什麽這個男人要跟她說這些,“那我隻能給她說聲抱歉。”


    軒轅暉倒是不在意她的反應,應該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你就不能把曉還給留美子嗎?”


    “還?”韓小嵐心猛然跳了下。


    “不要以為你的堅持和犧牲對誰都好的。其實你是在傷害著你所愛的人和愛你的人。”軒轅暉笑容陰冷得如同鬼魅,“跟你自己不喜歡的人結合,你以為痛苦的隻有你自己一個?真是蠢材!”


    韓小嵐臉色慘白,唇蠕動一下,她想反駁,可是她卻不知說什麽才好。


    “相信在你決定結婚那一刻開始,你就以一種自我犧牲的心情去對待這場婚戀的,對吧?你其實是想保護某些人。可是你的決定卻恰恰相反,你所謂的保護其實隻是你強加在別人身上的一種自我安慰的想法!就如你的伊韻童!”


    韓小嵐一怔,然後憤怒地瞪著他,“你居然調查我!你憑什麽這樣做!”


    軒轅暉對她的質問卻置之不理,繼續自己的話,“你覺得這樣對他好,其實是你自己的想法,他真實的想法卻是:你的離開帶給他的才是最疼痛的傷害!他寧願你跟他一起掙紮到遍體鱗傷也不要你所謂的犧牲!我這樣說,你覺悟了嗎?”


    “你、你……胡說!”她臉蒼白得駭人,後退兩步,“你憑什麽用你的思想去解讀我!你又不是我,你又不是他,你懂什麽!”


    “哈哈哈,我這些話,我愛信就信,不愛信也罷。”軒轅暉像得逞的鬼魅一樣狂鷙地笑起來。


    韓小嵐搖搖頭,轉身就跑開。這是什麽跟什麽的,她明明……她隻是不想再糾纏下去,她隻是覺得這樣做對誰都好。可是伊韻童真的……


    晚宴已經開始,可是她沒有被人找到。她並沒有特意卻隱藏,不過還是沒有人找到她。她自己一個蹲在假山下,不知道做什麽。好像在哭,因為流淚了,可是她不覺得自己有什麽理由去哭。


    篤篤篤,高跟鞋的聲音,她抬起頭,隻見燈光下,凹凸有致的身型站在自己麵前。一個尖銳而略帶嫵媚的聲音說:“你在這裏幹什麽?”


    “我……”她怔怔地,緩慢地站起來。


    軒轅夫人仰著臉,桃花眼冷冷地瞟著韓小嵐,“聽說你跟留美子吵起來了。”


    韓小嵐眉眼低垂,“她……是曉的未婚妻?”


    “嗯,這是以前的事。你不必去介意。”


    “我,把曉還給她好不好?”韓小嵐聲音有點顫,卻像是經過考慮得出來的冷靜判斷一樣,“我跟曉能不能離婚?”


    軒轅夫人桃眼微眯,表情好冷,卻不知她在想什麽。


    “其實我跟曉……”


    還沒等她說完,啪地一聲,軒轅夫人已經給了韓小嵐重重的一個耳光,軒轅夫人嘲弄地說道:“你最好死了這條心!”


    軒轅夫人哼了一聲,咒罵著:“不識好歹的死丫頭!”身影消失在小道轉角處。


    韓小嵐還怔怔地站著,不知過了多久才回沿著竹製小橋走過,穿過小園,回到大屋裏。推開房門,軒轅曉正雙手環胸,倚在窗邊,雙眼迷離地看著窗外。渾身透著如修羅般的冷寞氣息。


    聽到響聲,他回過頭。她臉上有一個鮮紅的掌印,可是他居然一點驚訝之色都沒有,也沒問發生什麽事。等她坐好,他就拿過藥箱,也不分什麽藥,也不顧她痛,就擦在她臉上。


    她痛得雙眼一眯一眯的,可是卻沒有叫出聲。怔怔地看著他,眼前的男人還是如平日一樣冷得讓人發寒,俊得不像人間所有。(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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