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終於亮了,她還沒睡醒,軒轅曉就輕手輕腳地抱著韓小嵐到車庫,把她放在副駕座上,扣好安全帶。黑色的捷豹XK跑車像風一樣卷著落葉衝在街道上。


    來到全市設備最好的醫院,把車停下,他才把她叫醒。韓小嵐睜開眼,就發現自己到了醫院,嚇了一跳。


    來到發燒感冒科室裏,她坐在醫生麵前,醫生便拿出病曆卡給軒轅曉填,可是軒轅曉一轉身就出去了。韓小嵐蒼白著臉,看著他出去的身影,心裏就發酸,全是對軒轅曉的抱怨和生氣。醫生有些惱怒地說:


    “居然把姐姐這樣丟下就出去了。”


    韓小嵐皺著眉頭,原本蒼白的臉更顯暗淡了,她拿過醫生的病曆本子,尷尬地為軒轅曉辯護說:“他不喜歡醫院的藥水味。”


    因為咳嗽,她有嗓音有點啞。


    “不喜歡也是一會兒的事情,好歹也是姐弟吧!況且有哪個人喜歡醫院的藥水味!”


    姐弟兩個字讓韓小嵐心裏極不舒服。他們,像姐弟嗎?把資料填好,醫生給韓小嵐診過,開了藥方,韓小嵐就出去。


    軒轅曉正坐在門外不遠處的衛生椅上,她看見他,一轉頭就徑自向藥房方向走去。沒走兩步就聽到軒轅曉跟上來的腳步聲,很快就走到她身側,搶過她的藥方,一手攬住她的腰,夾著她向前行。她轉過頭,隻見他還是像平時一樣冷著一張臉。她一推他:


    “我自己來就好了,用不著你。”


    “耍什麽脾氣?”他冷冷地瞪回去。


    誰耍脾氣啊!她氣得直瞪眼,可是又沒多餘的力氣掙開他,跟他吵,隻好任著他。


    有時,韓小嵐真的沒法明白這個男人!時冷時熱,忽然對你好,忽然又冷血無情的要死!他的情緒變化好像從不需要因由的,想對你好就對你好,不想理你就丟下你不管,喜怒無常,任性而霸道,真是個性情古怪的家夥!


    回到家,爸爸上班,媽媽說社區有活動中午都不回來吃飯。留著他們兩個在家自生自滅去。她在床上躺好,把從醫院帶回來的藥打開。


    “你不上學?”韓小嵐看著軒轅曉,皺著眉頭,兩個人老是一起請假,別人想不猜疑都難。


    “不上。順便多請了幾天假,今晚跟我回家一趟,父親和母親有事跟我們說。”軒轅曉為她倒了杯開水。


    韓小嵐以前就發現了,軒轅曉喊父母都是“父親”“母親”之類,喊得極尊敬,決不像他們親昵地喊“爸爸”“媽媽”,這也是因為軒轅家門弟和輩份分得清。譬如軒轅曉跟自己雙親見麵,首先要禮禮貌貌地問好,長輩沒叫你坐,你就決不能坐,父母和子女之間就像上司和下屬一樣,這讓韓小嵐心裏很別扭。


    “張開口。”他一手拿著水,一手拿著藥,冷冷地道。


    “我又不是死人!”她生氣地瞪著他,抱怨道:“用得著你喂嗎?想關心人剛才在醫院幹嘛跑了出去。”


    “張開口!”他目光一凜,寒氣逼人,“不要讓我說第三遍!”


    真是莫名其妙的家夥!他究竟是那根筋不對勁了?她氣極了,可是卻沒有心情跟他鬥氣,張開口,他就把幾顆紅紅綠綠的藥放進她小口裏,又給了她一湯匙的開水。一勺勺的,這麽少水,想苦死她?就不能大方點一次給她一杯!


    她苦得不行,幹脆搶了他手中的杯子,猛地灌了兩口。她被嗆得咳了兩聲,唇邊溢出好些水,見她狼狽的樣子,他就想笑,拿出白色的手帕想幫她擦,可是她用自己的衣袖一抹,他也就不理她了。


    他拿走杯子,臨出門時說:“休息一會好了,不要睡得忘了做飯。”


    “我是病人!”她氣怒地瞪著他,直想拿身後的枕頭砸過去。


    “你不做難道要我做?”他倒是沒有一點愧疚之色。


    連她生病,為她做一頓飯都不願!算什麽她的丈夫!她氣哼哼地丟下一句,“想吃的到外麵買!我不會起床給你做飯的!要不兩個人一起餓死算了!”


    說完,她就拉過被子,把自己悶在裏麵。隻聽到砰的一聲,他已經出去了。她心裏委屈得直要哭。


    這家夥,好像越來越冷了,以前都不置於這樣!


    昨天晚上,她就能感受出來。抱著她的時候,他身上冷得好像沒有溫度,還有淡淡的血的味道……為什麽會有血的味道?為什麽他要半夜外出?


    頭好暈,睡意襲來,很快,在藥力的催動下她睡著了。


    等她醒過來之外,已經是下午一點,頭已經不再痛不再暈了,臉還有點燙。這時軒轅曉捧著一碗小米粥進來,放在她麵前,粥很糊,看起來就知道難吃。


    “拿著。”


    軒轅曉遞給她湯匙,她狐疑地瞅瞅他,像試毒一樣吃了一小口,沒有味道,沒放鹽!不過,卻有焦味!她皺著眉頭,戲謔地看著他道:“你做的?”


    “外麵買的。”他丟了個白眼,板著臉,冰冷的俊顏上卻有幾分窘迫。


    “真難吃。”她忍不住笑了笑,又吃了一小口。


    “難吃就倒掉!”他氣得隻瞪眼,想把小米粥拿過來,她立刻捧在懷裏,像什麽寶貝一樣,瞪著他說:


    “你出去吧,不要在我吃東西的時候像隻白眼狼一樣杵在我麵前。”


    她叫他出去,他偏不出去,像根冰棍一樣站在她麵前,冷冷地瞪著她,好像怕她會把碗裏的東西偷偷倒掉一樣,非要親眼看著她吃下去不可。她隻管低下頭,一口一口地吃著那糊糊的東西。


    “昨晚,你去哪裏?”思量了許久,她最後還是決定問他。說到這些,她臉上有幾分沉重,“好像,你經常三更半夜跑出去。”


    他沒有立刻就回答,雙眼蒙著一層讓人看不透的寒冰,過了一會,才說冷冷地丟下兩個字:“任務。”


    “任務?執行什麽任務?”聽他這樣說,她心裏就緊張起來,有點害怕。


    “說了你也不懂。”他別過臉不與她直視,可是她分明看到了他眼中那陰冷而嗜血的暗芒,這讓她不由打個冷顫。


    “白天去不行嗎,三更半夜出去太危險了。”


    危險?他唇角勾起一抹邪惡陰冷的弧度,是的,是危險!可是危險的是別人!他從來都是獵殺者!月夜下華麗的獵殺者!


    見他這樣,她心裏就更寒了,說不出什麽感覺,好像忽然就感到他身上有隱隱的血味,渾身上下都是陰冷的氣息,令她汗毛都要豎起來了。


    “你還吃不吃?不吃我倒掉!”他回過頭,喝道。


    “吃。”她回過神,連忙捧著碗,好像怕被他搶走一樣。


    他沒有再說話,轉身就要出去,他的身影就消失在門外,她突然就喊住他:“放心,我會吃完的。難得咱家曉曉親自下廚!”


    曉曉?!這個女人居然這樣叫他!砰地一聲,他關上門,臉部機肉抽搐一下,徑自在門外氣得直跳腳。(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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