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這幾天越來越暖和了,上午十點多,韓小嵐隻給小亦辰穿了一件長袖衣,外麵加一件喜洋洋小夾就抱著他到公園裏散步。


    “老師!”一個明亮而有點嬌弱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韓小嵐一時之前也認不出是誰的聲音,情不自禁地回過頭,看到一個二十歲上下的女生,披肩長發,齊平的流海兒,明亮的大眼,脖子上一條淡綠色的圍巾,白色的棉織長袖衣,下身是牛仔褲襯著黑色小短靴。


    韓小嵐突然之間也認不出是誰來,那個女生又笑著叫了一聲:“韓老師,三年不見你倒認不出我來了。”


    “啊……安靜!”韓小嵐才恍惚間記起那張羞答答的小臉。三年前的安靜總是眉目低垂,時不時就會臉紅,可是現在眼前的女生卻一臉的明亮幹淨的笑。三年,三年就足夠去完全改變一個人了!


    “老師!想不到還能見到你!以前的同學聚會時也常提起你來。”


    三年再見,當年的恩怨情仇都已經成為雲煙,記得的也許隻剩對方的好,那些情癡,那些淡淡憂傷,等待的也許隻是今天的一個微笑。


    公園暖和的陽光下,小亦辰一個人在草皮上玩著安靜的一個相冊,韓小嵐和安靜坐在一邊看著他。安靜一眼就看出了小亦辰是韓小嵐跟誰的兒子。因為,實在太像了。


    “辰辰是軒轅同學的孩子?”安靜撥撥被風吹亂的頭發,笑著問,每一個字都說得淡如清水,隻是,再提起那個人,心間還剩著好些落寞。


    韓小嵐有點苦澀地一笑,從容不迫地輕輕地說道:“嗯。”


    安靜沒有表現出驚訝,放在膝上的手指微微地緊了緊,“能跟我說說當年的事情嗎?”


    韓小嵐知道自己一直欠安靜一個解釋,雖然提起他還是會心痛。“在我沒認識你之前,我跟他已經是夫妻,然後……離婚了。是我把他推開的……”


    安靜一怔,然後淡淡地一笑。淚水靜靜地淌在臉上,讓風一吹就幹了。其實一直知道,他喜歡的是韓老師,因為七來年從沒見過他如此溫柔深情地凝望一個人。


    “如果,我說如果……”安靜認真地看著韓小嵐,“你們再見,你還會不會把握機會?”


    淡淡地望著小亦辰,小亦辰好像感受到了她的目光,回過陶氣地一笑。韓小嵐卷長的睫毛微微一低,“不會了。錯過了的東西已經不可能再屬於我。”


    “可是孩子……”


    “孩子是我的,沒有他的份!”


    安靜沒有再問下去,“後天我們高三A班有個同學聚會,韓老師也一起來好不好?同學們都希望見到你。”


    “好啊!”韓小嵐爽快地答應了。“在哪裏?”


    “夜精靈酒吧,01包間。晚上八點!嗬嗬,到時給大家一個驚喜。”安靜喜滋滋地說著,站起來,“我要走了,下午有課要上呢。”


    “嗯。”韓小嵐點點頭,對小亦辰招招手,小亦辰高興地一笑,抱著安靜的相冊跑過去撲到韓小嵐懷裏。韓小嵐笑道:“辰辰,把相冊還給阿姨。”


    安靜低下身,笑著,小亦辰抱著相冊不願給,安靜伸出手指逗逗他的下巴,他就咯咯地笑了起來,乖巧地抱相冊遞了過去。不過他從相冊裏摳了一張自己喜歡的,掖在裏不願給,露出白色的背麵,不知道這是誰的照片。


    韓小嵐見到就要拿,安靜笑道:“嗬嗬,給你吧!給你吧!乖,喊一聲姨姨!”


    小亦辰一聽就高興了,也並不會像其他小孩子一樣扭扭擰擰的不願叫,爽朗地叫了一聲:“姨姨!”


    韓小嵐一邊笑著,一邊拍他的小屁股,“壞死了!壞死了!”


    跟安靜道過別,就抱著小亦辰回家。


    韓媽媽剛好買了菜回來,韓小嵐把小亦辰放在沙發上,搶過媽媽手裏的菜就進廚房做飯了。韓媽媽坐在沙發裏逗小亦辰玩。


    “這是什麽啊?給奶奶看看。”韓媽媽笑眯眯地說。


    “哪——”小亦辰大方給把照片翻過來,居然是軒轅曉坐在教室裏看書的照片。


    這些照片是當年的同學為了紀念而拍的,不過軒轅曉不願照相,就偷拍。很多花癡女都願意偷拍。幾次同學聚會,大家把當年在學校的照片都拿了出來,讓安靜整理成相冊,讓安靜後天拿過去分享。


    小亦辰拿了相冊看到了軒轅曉的照片就想把相冊都拿回去,不過媽媽教導,小朋友不可以貪心,所以才摳了一張出來拿回家藏著。


    韓媽媽一看,臉都青了,不知道這照片是哪來的,韓小嵐一定不會留著軒轅曉的照片。韓媽媽怕韓小嵐見到勾起傷心事,笑容有些僵硬,“來,辰辰,把這個給奶奶。”


    小亦辰哪裏肯給,嘟著小嘴把照片藏在衣服裏。


    “乖——”韓媽媽隻好伸出手去拿,小亦辰連忙嗚嗚地哭了起來,死也不願放手。


    “辰辰,你又鬧什麽了!”韓小嵐從廚房裏伸出頭,見韓媽媽在,隻說小亦辰又在賭氣,欺負奶奶,“辰辰,不要欺負奶奶!”說了這句就沒有理會,繼續做飯。


    韓媽媽用力一扯,照片被扯開兩半,她拿到了上身,就馬上撕碎,跑出去丟到大街的垃圾桶裏。


    小亦辰見照片爛了,就哭得震天顫地的,跑到廚房裏抱著媽媽的腿嘶聲力竭。


    “辰辰又做什麽啊?”韓小嵐皺著眉頭,被哭聲震得手情不自禁地放在耳朵邊,低下身,見小亦辰哭得滿臉通紅,韓小嵐把頭伸出廳裏,見韓媽媽不在,吐吐舌頭,濕濕的手在圍裙上擦了擦,蹲下身,低聲說:“奶奶欺負辰辰了?”


    小亦辰哭著點點頭,把隻剩半截的照片給韓小嵐看,韓小嵐隻看到半個身子還有課桌,就笑了笑,“靜姨姨給的爛了呢,改天再跟靜姨姨要去,不哭啊,乖!”


    “爸……爸……”小亦辰含糊不清地說。


    “啊,好,給你,不要哭!”韓小嵐抱起他,小亦辰一聽到媽媽要把爸爸給他,就破涕為笑。韓小嵐把小亦辰抱到房裏,從一堆玩具裏拿出一個皮球,塞到他手裏,哄著:“波波給你!不要哭哈!”


    小亦辰看著手裏皮球哭得更加響亮,韓小嵐捂著耳朵,板著臉,在他的屁股上拍拍兩下,“你什麽時候變這麽不乖了啊!”


    韓媽媽從外麵回來,看到這個景況,連忙跑過去哄著小亦辰,要韓小嵐到廚房裏做飯去。韓小嵐皺著眉頭,瞅著兒子努努嘴,然後走進廚房。(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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