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的後一章了,兄弟們多多支持,有票給票,木有收藏的就收一個,收到書架上老杜才安心啊。


    趙翰青掙的錢雖然足夠租兩間大些的房子,但是,他依舊住城隍廟裏,因為天氣不太冷,這裏住習慣了反而覺得地方敞亮,進出也比較自由,而且這裏的人能和睦相處,並不用擔心會被欺負,有誰揭不開鍋了大家也會相幫,很容易讓人感受到一種相濡以沫的溫馨味兒。


    不過,他這時已經交了二十銅板成了城隍廟裏的管事之一,他看來所謂的城隍廟的管事算是“高級的房客”,就是可以享受三四人住一間寬敞房子的待遇,也不用打地鋪,好歹有木板門板支起來的床,自己花錢的話還可以晚上點一盞油燈,雖然燈頭如豆,卻總比黑燈瞎火的要強得多。


    趙翰青乖巧伶俐,兼且“學識淵博”,深得羅爺的賞識,城隍廟裏的地位很快就跟劉拐子和諸葛鐵嘴一樣了,比起麻子之流似乎還稍高一籌,興致來了就教教那些苦哈哈的孩子們念上幾句子曰詩雲,所以,也贏得了城隍廟裏交幾香火錢的住客們的尊重。


    大家熟悉了之後,趙翰青才從劉拐子嘴裏知道了城隍廟的老大羅爺果然是混江湖的,據說當年是南都城青幫的紅棍打手,勇猛剽悍,南都城道上還真的很有些名氣,本名不為人所知,但是提起羅棒槌道上的人都知道。關於棒槌的由來有兩點:一是棒槌是他打打殺殺的武器,二是南都城方言棒槌也是指缺心眼的二愣子。其實羅棒槌並不缺心眼,隻不過是性格粗豪耿直罷了。


    他那一條空蕩蕩袖子是因為一次廝殺被砍斷了一條胳膊,也就是失去了胳膊之後他隻好退出了江湖。那時,他還沒有成家,斷了一隻胳膊後也一直沒有成家,一隻胳膊就注定要孤身一輩子。而且,一條胳膊啥也做不成,他也沒有什麽積蓄,幫裏給的那一點兒安家費坐吃山空很快花完了,後來連生計也成了問題,江湖道上的兄弟夥兒也沒有個幫他一輩子的道理,後就棲身城隍廟裏跟一個守廟的老道士為伴,老道士死後,他就成了城隍裏管事的。


    羅爺的一身疤痕累累,每一道傷疤都是一個故事,羅爺本身就是一部江湖傳奇。


    諸葛鐵嘴老家南都城鄉下,可能真的是諸葛孔明躬耕南陽是原傳下的一脈,他年輕時外麵浪蕩因緣巧合認識了一個道門高人,矍鑠得到了那位高人的指點,後來他就做了一個雲遊四海的野道士,之所以說他是野道士是因為他說不清楚是屬於哪個山門道派,一直遊蕩,年紀大了才回到了南都城。他鄉下還有親人,但是他閑雲野鶴慣了,樂意這破廟裏廝混。他得意的一句話就是江湖人物江湖老,他看來南都城魚龍混雜,而這城隍廟裏是三教流的人物都有,這裏就像是一個微縮版的江湖,看來他這一輩子都離不開江湖了。


    劉拐子雖然是乞丐,卻是這一行當的藝丐,雖然也是靠乞討為生,藝丐不同於單純的要飯的,多少都有些技藝,有會耍把戲的,有說學逗唱的。說學逗唱的乞丐主要就是打竹板唱蓮花落。劉拐子天生殘疾,就學的是唱蓮花落,一把竹板打得出神入化,一口蓮花落兒唱得也出神入化,隨編隨唱,見到什麽人就編唱什麽內容,什麽場合就唱什麽趣兒。他碰上婚嫁喜事就唱喜慶的,把人逗樂了,賞錢自然就多;遇到死了人的白事就唱得悲悲切切催人淚下,他這份本事跟說書的有得一比。


    劉怪子這南都城討了多半輩子飯,對南都城的大街小巷的熟悉程超過了自己的幾根肋骨,教出了一幫子唱蓮花落的徒子徒孫,如今混成了叫花子頭兒,不過他這個叫花頭兒跟丐幫的幫主不大一樣,他的徒子徒孫沒有一個長得囫圇的,瘸的瘸,瞎的瞎,都是些可憐人,不坑不騙的都是為了糊口。趙翰青對他也心生敬意,亂世之健全的人要生存下去很艱難,殘疾人本就是社會的弱者,能夠讓他們生活下去是一件了不起的事,就憑這一點劉拐子就值得尊敬。


    瞎子陳阿炳和啞巴呼嚕是一對兒搭檔,,這對兒搭檔算是藝人。瞎子陳阿炳眼睛雖然看不見卻拉得一手好弦子,也唱得好曲兒,一個張嘴能模仿出好幾種聲音,時而是嬌滴滴的小姐,時而是拿腔捏調的老婆婆,時而又變成了粗聲嘎氣的老爺們,端的是惟妙惟肖,因此,他一個人能唱一台戲。


    啞巴雖不能語,睡覺的時候卻能打出好大的呼嚕,所以都叫他啞巴呼嚕,其實無論叫他什麽他也都聽不到,啞巴呼嚕雖然聽不到卻能跟瞎子陳阿炳合演雙簧,而且他還是瞎子的一雙眼睛,每天啞巴呼嚕用竹棍拉著陳阿炳出入酒館清樓去唱曲兒演雙簧。他還打得一手好竹板,比起劉拐子也不差。


    麻子是一位麻風病患者,雖然沒有送命臉上卻留下了大大小小的坑,他這樣的遭人嫌棄,人人畏之蛇蠍,有家也難回,隻好住城隍廟裏跟鬼神作伴,平日裏隻能找些別人不幹的活,比如打墓、抗靈、抬棺這些跟死人打交道的活兒。不知道是趙翰青心理作祟還是麻子跟死人打交道久的緣故,總覺得他渾身有一股子陰沉的氣息。


    等趙翰青跟大家混熟了,劉拐子才悄悄告訴他麻子順便還幹些盜墓的勾當,那些地主老財死了都喜歡棺裏放些金銀珠寶,活著享了榮華富貴,死了到陰間也想繼續享用,麻子白天埋死人,晚上再去偷死人。他輕車熟路悄悄去把墳挖開,值錢的東西刮一空,有時候連死人身上的衣服也扒下來,完事了把墳再埋好,除了死人就沒人知道,而死人也不會聲張,那些死人的孝子賢孫們永遠也不會知道他們的先人是光溜溜的躺棺材裏。不過,麻子下手的多是為富不仁的,窮人和那些名聲好的墳他是堅決不動的,窮人窮苦一生死了也是赤條條去的,自然沒什麽值得偷的。


    麻子可以說是城隍廟裏有錢的人,他盜墓弄來的金銀珠寶足夠他置莊買地了,但是他仍舊混城隍廟裏,弄來的錢財都大把大把地花了青樓妓院那裏,他不然就他那模樣誰肯讓他騎,他晚上除了盜墓大半的時間就消耗女人肚皮上了。不過,城隍廟裏誰如果一時揭不開鍋了,麻子也肯慷慨解囊。


    趙翰青對這個“劫富濟貧”的盜墓者卻親近不起來,廟裏的所有人似乎也對他敬而遠之,麻子天生該是個孤獨的人,而他的行徑也注定他該孤獨。


    城隍廟的管事還有老吳郎和小吳郎,他們其實是父子倆,走鄉串村賣大力丸的野郎,老吳郎會耍把戲,小吳郎會耍蛇,這爺倆雖然也是城隍廟裏的管事,但是並不長住這裏,平日裏四處跑,十天半月才回來住幾天,而回來也多半是熬製那些鴿蛋大小的黑藥丸子。城隍廟裏的這些人誰有頭疼熱的啥毛病也找他們討草藥,一吃就好了。


    除了這些管事的,廟裏還有許多人住這裏,住這裏的人們都是亂世裏掙紮底層的窮人,每一個人都有每一個人的不幸。有的人從這裏離開了,有的人又住了進來,就是有了城隍廟,這些些無家可歸的人才有了安身之地。雖然這些人食不果腹衣不遮體,但是能有城隍廟這樣的一片存身之地也算是不幸的幸事。


    城隍廟全靠以羅爺為的這幫江湖老混子維持,或許,這裏也算是亂世的後一片樂土。


    歡迎繼續關注下卷,曆滄桑,初露崢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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