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五更攙扶著李格愣出了茅廁,一看二當家的兩個勤務兵就在外麵等著,先開口道:“這位差點兒滾到糞池子裏去,你看他身上髒兮兮的,連我這身上也沾上了,要不我幹脆替二位將人送回去好了。”


    那二位巴不得呢,於是,黑五更扶著李格愣聽他繼續醉話連篇地“胡說八道”,那二位土匪聽得樂不可支。


    等把李格愣安置好躺下,聽了許多“醉話”的黑五更這才離開找地方看密信。他看過密信,再對照李格愣的“醉話”話中話心中一下子豁然開朗了。原來大當家的已經率領弟兄們到了河灣鎮一帶,準備對鷂子軍動手了,一共準備了兩套行動方案,一是在山下安排好了天羅地網將鷂子軍引下山殲滅之;二是裏應外合拿下山寨,這需要黑五更三人配合。不過,整個行動隻有十五天的時間,也就是說爭取十五天拿下鯉魚垛。這事必須好好合計一下了,黑五更就去找蔡老七和吳二憨商議去了。


    幾天之後,完成了所謂“剿匪任務”的玉州保安團果然撤軍,而且是滿載而歸,不但抓到了幾個所謂的“土匪”,還有豐厚的“戰利品”和河灣鎮百姓敬獻的牛羊糧食等“慰軍品”。


    據說,因為撤軍問題陳大年和王團副鬧得不歡而散,豈止是不歡而散,差一點就翻臉了。陳大年發狠了,不滅了鷂子軍誓不回去。剿匪聯軍本來就是三方組成的。保安團、玉州警察和陳家弟子為主的江湖義士。不過保安團人多勢大是剿匪主力軍,保安團一撤兵,隻剩下數十名警察和一二百名以陳家子弟為主的江湖人士了,繳匪實力大減。


    但是,陳大年還就發了狠堅決不撤兵,而且還舉行了聲勢不弱的誓師大會,不滅土匪誓不還。


    剿匪的隊伍因為人數大減,無法分散駐紮,於是就將隊伍集中在鯉魚垛下的漢王寨村,扼守著土匪們下山的主要通道。漢王寨村劉家祠堂就在漢王寨村邊。一片青堂瓦舍,是漢王寨村除了劉保長的宅子之外最大的建築。保安團沒有撤離的時候就以劉保長的宅子為剿匪司令部,保安團撤離後,剿匪司令部就搬到劉家祠堂去了。


    祠堂裏供奉的是列祖列宗。是全族最神聖的地方,本來是不容外人隨便進入的,但是身為族長的劉保長還是一口答應了剿匪隊伍駐軍的要求,隻要不住他家的宅子就行,至於祖宗如果有靈的話就應該庇護子孫後代的。漢王寨村的劉姓村民縱然是不樂意也沒人敢站出來反對。


    剿匪隊伍實力雖然弱了,但是並不像以前那樣一味地扼守,就在保安團撤軍的第二天晚上,剿匪隊伍就對鷂子軍進行了偷襲,神出鬼謀的剿匪隊伍一直摸到了距離山寨很近的地方,寨牆上一個鷂子軍哨兵剛點著火準備抽煙。這時隻聽啪地一槍,那個哨兵就被打爆了頭。


    然後山寨裏又是兩聲轟響,原來是剿匪隊伍將手榴彈被扔進了山寨。緊接著,炒豆似的槍聲就響了起來。


    睡夢中的土匪們懵懵懂懂拿住槍衝上了寨牆,開始還擊,其實是胡亂打槍,因為黑夜裏根本看不到任何目標。漢王寨的三處都是懸崖峭壁,隻有一邊是密林,雖然知道來襲的敵人就躲在密林裏,但是誰也沒膽量出寨去對付敵人。樹林裏的槍聲很密集說明敵人很多,因為又擔心敵人摸到山寨下麵,隻好衝著密林拚命地射擊,直到陳老黑下令停止射擊,這時已經白白消耗了不少子彈。


    第二天早上。鷂子軍清點了損失,除了被打死一個哨兵。還被流彈打死一人打傷了一人,至於在山寨裏爆炸的兩顆手榴彈雖然沒有造成人員傷亡,但是,一顆正好落在一座茅房上,茅房的半個屋頂被掀翻了,對鷂子軍的土匪們就造成了更大的威嚇,想想手榴彈都被扔進山寨裏了,不定什麽時候就落到頭上了。


    陳老黑氣得摔了屋裏所有能摔碎的東西,自從他做了一寨之主後還從來沒人敢對鯉魚垛偷襲過,這簡直是太歲頭上動土。偷襲者是誰他已經知道了,肯定是陳大年和陳少武的隊伍,山下發生的一切他在第一時間就知道了,本來,他對陳大年師誓剿匪到底感到好笑,沒想到對方竟然玩真的。


    陳大年,老子跟你沒完!


    距離鯉魚垛一裏遠靠近懸崖的一處密林裏,中午的陽光篩過枝葉的縫隙照進了樹林裏。


    靜悄悄的樹林裏突然傳來了人語聲:“老大,我肚子餓了。”說話的自然是石柱子。


    “餓了你吃幹糧啊,是不是還要讓我喂你吃啊。”聲音是從一棵樹上發出來的,原來趙翰青正躲在一棵一棵高大的樹上觀察山寨那邊鷂子軍的動靜,新發的枝葉雖然還不茂密,卻也把他遮得嚴嚴實實的。


    石柱子巴咂了一下嘴道:“那倒不用,俺自己會吃,可是俺沒幹糧了。”


    “你沒幹糧了?你不會是吃完了吧。”


    “嘿嘿,老大一猜就中。”


    趙翰青鬱悶地搖了搖頭,這家夥能吃,不過力氣也大,隔著那麽遠的距離,他愣是把手榴彈給扔進了山寨裏了。不過,這事也怪自己,原本的計劃是偷襲完鯉魚垛山寨立刻就撤回去,但是,他突然又臨時決定就地潛伏在這片密林裏,這裏距離他們襲擊山寨時藏身的樹林稍微有一點距離,不用擔心會被鷂子軍發現。


    他之所以突然改變原定的計劃,隻不過是他有一種預感,陳老黑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偷襲山寨旨在騷擾鷂子軍和激怒陳老黑,如果今晚鷂子軍真有什麽報複的行動,教導隊潛伏在這裏料敵先機就有機可乘了。鷂子軍如果沒有什麽行動的話,今晚再繼續騷擾他們,非把他們激怒不可。


    趙翰青縱身從樹上躍了下來,穩穩落在了地上。他掏出那張自己還沒有吃的餅子撕下來一大半,“給你,接著――”說著將半張餅子往草叢裏扔去。石柱子已經從草叢裏一躍而起接著了半張餅子,他身軀雖然龐大,動作卻一點也不顯得笨拙。


    “最快明天早上咱們才能撤回去,你如果再吃完了就隻能餓著了。”


    石柱子已經大嚼起來,不一會兒半張餅子就進了肚裏。他意猶未盡地拍了拍肚子,還是空落落的,不過,接下來隻能餓著了。


    趙翰青想到這半天的功夫並沒有土匪到這裏來搜查,應該是不會來了,兄弟們潛伏了這半天也應該讓他們鬆泛一下身子吃些東西了,潛伏的時候一動不動其實很累人的一件事。想到這裏,他拍了拍巴掌,身著迷彩作戰服的教導隊員們紛紛現身,就像是突然從草叢裏鑽出來一樣。


    “大家可以原地休息一下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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