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一個女人最親近的時候,談及另外一個女人,謝逸覺得氣氛有點古怪。


    “惜君啊,鼓動自家男人娶妻納妾,你心裏一點都不那什麽嗎?”


    “怎麽?顯貴之家,男子三妻四妾不是常有之事嗎?”杜惜君幽幽道:“難道三郎以為我是妒婦嗎?”


    “嗨,你想哪去了,我是覺得你賢惠過頭了。”謝逸柔聲安慰道:“生孩子的事情晚點不要緊,不必為此耿耿於懷。


    若非如此,現在我們怎能這樣毫無顧忌,樂享二人世界?這樣的日子長點不好嗎?”


    杜惜君略微沉默,旋即幽咽道:“三郎,你是擔心我因為孩子而傷心,是為了顧忌我的感受,所以……”


    “此事你不必介懷,更不要因此而催促我娶妻納妾,權貴家蓄養姬妾者很多,大都將女子當作玩弄或生子工具,但咱們謝家不是,我更不會……”


    “三郎,你誤會了,我讓你娶鄭娘子,不隻是為了延續謝家血脈。”杜惜君趕忙道:“看得出來,鄭娘子對真的對你有心。她也是個命苦的女子,你若有心,乃是天作之合。”


    “我知道了。”謝逸輕歎一聲,美人恩重,不可辜負,這倒也是事實。


    鄭麗琬這次為自己做的事情當真不少,點滴之間也能看出她的心思。而謝逸……對當世絕姝怎麽可能不動心?


    多次接觸,也算頗有緣分,先是同車而行,上元節在街頭還曾有過唐突而美妙的誤會。這次更有患難與共,佳人恩重……


    杜惜君說的沒錯,娶回家中。雙宿雙棲算是天作之合,郎情妾意。


    “隻是,鄭娘子遭遇特殊。娶她會不會有麻煩?”杜惜君雖然很是讚成,卻也擔心這個問題。


    謝逸沉吟片刻。低聲道:“會麻煩一些,但隻要想做,總有辦法的。我找機會先去見見她,然後再說。”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是關鍵的兩方麵,你們現在皆無父母。倒是這媒妁之言。”


    杜惜君道:“畢竟陛下曾有選妃的打算,恐怕需要陛下點頭,眼下這情形,會不會有些為難?”


    “不,有個媒人很合適,肯定也願意幫忙,也能幫上忙。”


    “誰啊?”


    “嘿嘿,先不著急,回頭再說。”謝逸道:“明天先去送送闞棱大哥吧,現在能正大光明見麵了。但他要去並州,也不知何時才能再見。”


    “嗯!”杜惜君道;“闞棱大哥能安然無憂,實在讓人驚喜。說起來也多虧了吳王殿下和岑侍郎。我們要不要登門拜訪致謝?”


    “不,記得他們的好便是了,眼下不可橫生枝節。”謝逸斷然拒絕,並非不知感恩,而是以免惹禍上身。


    “那好!”


    “對了,你現在是蔡國夫人了,年節之時少不得要入宮朝賀,可以去拜訪一下楊妃娘娘;另外也可以常常見見晉陽公主,甚至晉王。”


    杜惜君疑問道:“做這些事……”


    “你可知這次晉王和晉陽公主哭訴求情。也出了力,他們雖然年紀還小。卻也最真摯,這份情意彌足珍貴。”謝逸道:“也許。這才是蔡國夫人這層身份最大的用處。”


    “好,我知道了,然後還有嗎?”


    “然後?”黑暗中,謝逸嘴角拂過一絲笑意,悠悠道:“然後啊,我還是忍不住想要以下犯上,請蔡國夫人恕罪。”


    “你…”杜惜君輕啐一聲,漆黑的房間裏頓生旖旎……


    ……


    吳王李恪走了,楊妃生辰的第二天便離開長安,前去安州赴任。


    自打那日在朝會上一番驚人之語後,長安城裏有不少人對吳王殿下刮目相看,卻也有許多人看他不順眼。


    頭一種人,李恪不想見,也不能見;後一種人,不想見到他。


    所以李恪幾乎又是閉門不出,除了柴令武等極少數人外,幾乎誰也不曾見。等到楊妃生辰之日,則進宮請安,家宴共賀之。


    楊妃的心情略有些沉重,他諄諄教導兒子莫要惹是非,可一轉眼,他便一語驚人,在朝堂上掀起波瀾。


    但看到李恪隨後的一係列做法,楊妃也沒有責備兒子,也許他的心思單純,隻是想要替君父分憂。


    但是……


    楊妃輕輕搖頭,曆經隋唐兩朝,身在帝闕的她心裏比誰都明白,皇子,尤其是有本事的皇子,哪能輕易安分守己?


    因為自己的出身,而強製讓他放棄一些選擇,對兒子而言也許不公平。有時候,似乎也應該尊重他的選擇。


    然而自古以來,皇子奪嫡凶險,楊妃著實擔心兒子未來的安危。能避盡量還是避開吧,早些去安州,避開長安風雨也好。


    隻是當真能避得開嗎?


    唉!


    這個傻孩子,何必非要去管淮陽縣伯府這檔子閑事?岑文本也真是的,找誰不好,為何非要找我家恪兒呢?


    ……


    岑文本坐在家中的花廳裏,看著幾朵插瓶的新開杜若,耳根莫名有些發燙。


    是誰在念叨自己,不難猜想。


    自己登門找吳王終究是紙包不住火,想起那日,詢問過如何處置闞棱後,皇帝突然提及此事,自己險些失態。


    也不知自己那番冠冕堂皇的說辭能不能糊弄過去,同是南人是很好的掩護,加上鄭麗琬曾經登門求助。


    這些因素,或許能夠掩蓋自己莽撞行事的真實動機。


    但願皇帝能相信,反正當前是沒有查究,沒有怪罪,這就不錯了,否則動起真格來,恐怕……


    岑文本的目光再次落到新開的杜若上,他不希望花蕾再遇風雨摧殘。闞棱被“發配”去了並州,也算是件好事。


    但願她能夠知難而退,否則將來萬一……


    這次能幫她,但是往後就難說了。即便有心,也可能力不從心。


    要是被皇帝察覺這層關係,情況可能更為糟糕。


    好在目前李二陛下的注意力全集中在幾個兒子身上,之所以問及自己,其實更多意義是賞敲打和警示。


    警告自己不要再與皇子往來,更不要有什麽非分舉動。


    這是肯定的,自打上次之後,岑文本便恪守本分,再未與吳王李恪有過任何接觸,今後也不會。聽說李恪今日動身去了安州,想必皇帝也就心了。


    隻是……


    自己的舉動終究有些冒失了,兒行千裏母擔憂,少不得讓宮中的楊妃娘娘多有懸心,身為孝子的岑文本不由滿心歉意。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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