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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佑和陰弘智被擒獲了,事實上即便他們沒有暴露行蹤,即便是到了黃河岸邊也隻能望河興歎。


    想要乘坐沿黃河南下,東渡高麗完全是癡人說夢,他們忘記了如今已經是寒冬臘月,黃河已然冰封。縱然是早有安排,但老天爺不打算讓他們逃走,可見是天意使然。


    抓到李佑和陰弘智的同時,謝逸的人馬便進了齊州城,這座城池已經失去了往日的繁華與興旺,城中有不少戰火焚毀的痕跡,已然有些殘破不堪。


    也不知道需要多少時間才能恢複往日的繁華,百姓才能恢複來之不易的祥和平安生活。謝逸有時候會覺得很慶幸,後世的自己生活在和平年代,來到古代也有幸是貞觀年間的太平盛世。


    以前沒有見識到戰爭的殘酷性,此番齊州之亂這才多大的規模,但是造成的破壞不禁讓謝逸有些觸目驚心的感覺。試想一下二十多年前的隋末天下大亂,那該是怎樣的淒慘景象?


    想想就讓人不寒而栗啊,差不多二十年的時間,天下百姓才剛剛恢複安居樂業的生活,若像是齊州這樣再來一場戰火,一下又會當年的淒慘境遇。


    戰火始熄,民心未安啊!


    出現這樣的情況怪誰?還不是那些野心勃勃,心思叵測之人,盡管他們有著各種各樣看似合乎情理,天經地義的理由,但發動戰爭之後,最終遭罪的還是老百姓。


    這種人不該容忍,至於他們的那些理由,仔細推敲起來,其中有太多的私心雜念,而導致的行為更是離譜。


    陰弘智恨李唐皇室,大概是因為當年陰家滅門之事,但他忘記了老爹陰世師曾經撅了李家祖墳。而是李淵父子事後滅陰家時,也饒恕了不到十六歲的他,還讓他的姐姐成為皇妃。生下了皇子……


    他隻記得仇恨,以及忘了將心比心,忘記了以德報怨,或者相互理解。最終把自己逼上了死胡同。也不知道陰弘智是否後悔,不管怎麽說,已經死去的陰妃和即將難以活命的李佑都是他的親人。


    這般將親人逼上絕路,他陰弘智心裏就沒有一丁點的悔恨可言?


    還有王君度,誠然當年李淵沒有遵守信諾。殺了他王家上下。但諸侯爭鋒,勝者王侯敗者寇,你死我活本就在情理之中。縱然想要報仇,如果隻是針對李家本身倒也罷了,比如行刺李世民什麽的,但攪動天下風雲變幻,陰謀叛亂什麽的就有些過了。


    尤其是之前與吐蕃和薛延陀等外族勾結,意圖入侵的行為更是讓人不齒,這些人更不可饒恕。否則過後又不知道會搞出什麽亂子,又不知道有多少無辜的百姓要卷入其中。深受荼毒。


    謝逸倒不是悲天憫人,而是真真切切覺的這些人已經成為一顆毒瘤,同時也算是為自家安全感到擔憂。


    自己一次次壞了他們的好事,豈能就這麽算了?萬一王君度針對自己複仇怎麽辦?這些人可沒有什麽道義可講。


    自己是不害怕的,但是家中的妻兒呢?謝逸可不想以後自己的兒子在長安街頭玩樂的時候,還得時刻擔心歹人的襲擊,那可就忒難受。


    所以這次無論如何,都要將王君度等人消滅在齊州。


    王君度是個很狡猾的狐狸,能把他困在齊州城裏實屬運氣,先前李佑出城時路出馬腳或許也與他有關係。


    那麽他去了哪裏呢?


    謝逸在齊州城外部下了天羅地網。卻始終沒有見到他的身影,如此一來,結果似乎就隻有一個。


    “逍遙,你的意味是王君度等逆賊還在城中?”徐孝德對於謝逸這個猜想似乎有些難以接受。


    謝逸道:“我們再城外的防控已經足夠嚴密。他們是溜不出去的,想必王君度本人也心裏有數。


    換做是我,反倒不是在那個時候出城,不出意外,他現在還留在齊州城裏,所以我們現在需要甕中捉鱉。”


    “具體如何施行呢?”徐孝德道:“大軍在此。想要將齊州城翻過來並非一件難事……”


    “不,不能這樣,齊州剛剛遭逢戰亂,正是人心惶惶之時,若城中動蕩不安,百姓難免心驚,秩序難免混亂。當此之時,如何讓城中盡快穩定下來,才是上上之策。”


    謝逸道:“所以小婿的意思是,外鬆內緊,搜捕還是要有的,但就是做做樣子。然後小婿會離開齊州,留下人手給嶽父大人您。小婿離開齊州之後,情勢鬆動,不出意外他們回路出馬腳的。”


    “也好,齊州戰事平定,李佑和陰弘智等一幹犯人至關重要,還得勞煩你盡快押送回長安。”徐孝德道:“至於齊州之事就交給我的,我本是此地父母官,戰火之後撫民重建之事乃是我的職責。”


    “那就有勞嶽父大人了!”


    徐孝德笑道:“你我翁婿,何須客氣,你和慧兒到長安之後多費心照顧下齊聃。”


    “那是自然,但請嶽父大人放心。”謝逸淡淡一笑,對於這個小舅子,自然是不能虧待的。


    仔細說起來,離開長安的時間確實已經不短了,年終歲尾,是時候該回去了。兒子已經快滿周歲,自己卻一直不在家,多半已經不記得自己這個當爹的長什麽樣了。


    唉!


    謝逸暗歎一聲,仔細說起來好似每年冬天都因為各種各樣的事情在外忙碌,不得安生。不過還好,這幾年辦的事情總算基本順利,哪怕中間有驚險,也都安然無恙,勉強交差。


    此番回到長安之後,定要好好消息一陣子,往後這種吃力不討好的差事還是盡量不要做的好。隻是李佑這事情一出,長安的局勢,整個大唐的局勢完全就變了,這往後日子會怎樣委實難料。


    煩惱啊!


    不過讓人輕鬆的是因為謝逸還需要在齊州遷延幾日的緣故,上次那位前來齊州調查的刑部尚書劉德威又回來了,負責押送李佑和陰弘智等人前去長安。


    如此一來,謝逸便輕鬆了很多,而且將一塊特別燙手的山芋扔了出去。李佑的身份太特殊,而且太過敏感,落在自己手裏實在不是什麽好事。早些交出去簡直再好不過。


    因為要在齊州處理些許後續事宜,再加上需要麻痹王君度,所以可以名正言順地留在齊州休息幾日。


    不過很可惜大明湖畔的那所宅院已經化為灰燼,這讓故地重遊徐慧難免有些失望。好在謝逸財力雄厚,當即開工在原址上進行重建。


    徐慧卻難免遺憾道:“雖然重建了,但不知什麽時候才能再回來小住。”


    “機會總是有的。”


    “嗯,大明湖風光優美,令人永生難忘。”徐慧心心念念。這段時間的美好時光已經深深印刻在她腦海之中。


    謝逸笑道:“是啊,湖上風光美,小樓之上的風光更是旖旎,不過為夫很是幸運,能時常見到。”


    盡管已經習以為常,但徐慧還是忍不住俏臉一紅,有些羞答答的。


    謝逸笑道:“這些天忙於戰事,有些冷落了娘子,為夫心中著實歉疚……”


    “你呀……”徐慧嬌羞一笑,房間裏頓時旖旎無限。


    ……


    官軍在齊州城內的搜索一直在進行。本著不嚴重饒命的原則,搜捕所有與叛賊有關的人等。叛亂這種事在封建王朝最為記恨在乎之事,對叛亂者往往沒有任何寬容可言,首犯李佑和陰弘智等人已經押送前去長安。


    其餘的參與者也不能放過,會按照參與程度和罪行進行衡量和處罰了,聽說長安那邊刑部和大理寺已經派人前來齊州,進行相關的調查和判罰。


    謝逸隻負責幫忙抓人,其他並不多問,待事情差不多安定之後,謝逸便準備返回長安。離家太久是一方麵原因。主持平叛也是大事,需要回去向皇帝李世民奏報交差。


    徐孝德雖然略微不舍女兒,但女兒畢竟已將嫁入謝家,且謝逸對徐慧甚為體貼。他也沒什麽不放心的。故而戀戀不舍地送兩人離開了齊州,返回長安。


    本來謝逸預料中的返程會相當愜意,然後萬萬沒想到,尚未出城的時候,竟然遭遇了伏擊。


    刺客們出現的很突然,十幾號人朝著謝侯爺與徐夫人乘坐的馬車撲了過來。遠處還有人使用軍中才有的勁弩射擊。


    幸好謝家的馬車都是特製的,內部都鑲嵌有鐵板夾層,弩箭才不至於射穿馬車車廂。而夜北為人謹慎,無論何時謝逸身邊的防禦始終不曾鬆懈過,才沒有讓人這些突然暴起的刺客得手。


    謝家護衛的實力強勁,足矣對刺客周旋,而且尚未離開齊州,這裏仍舊有精銳大軍駐紮。聽說謝侯爺遇刺,當即有眾多兵馬湧來相救。


    刺客見勢頭不對,立即四散逃遁,隻是一旦現身,在想要逃遁就不那麽容易了。


    “三郎……”從馬車裏出來,看著車身上釘著的箭鏃,觸目驚心的場景一下子讓徐慧有些害怕。


    她還不曾見到過這般危險的場景,前些天在軍營裏也一直是在後方,並未見到太多的戰亂與殺戮。至於上次從大明湖畔撤離的時候,也隻不過看到的是突起的大火,並未有什麽血腥的場景,但是這一遭卻不同。


    “讓你受驚了,沒事的,不用擔心。”謝逸趕忙安慰花容失色的徐慧,心中好不歉疚,在這個陽光明媚的午後不應該發生這樣的事情才對,可偏偏就發生了。


    是什麽人這般膽大包天,謝逸已經大概心裏有數,本來還想讓你們多蹦躂幾天,結果不知好歹,還嚇壞了美人兒,是可忍孰不可忍,絕對不能輕饒。


    從馬車裏出來,輕聲安慰一番受驚的徐慧之後,謝逸當即下令全城搜捕,這一遭顧不得那麽多了。而且蛇尾巴露出來之後,正是趁機尋洞,一網打盡的絕好機會。


    成千上萬的士兵在齊州城裏動了起來,謝侯爺的命令是掘地三尺,絕不放過一個,兵卒對此執行的十分徹底。


    目標正是王君度等一行人。


    這個時候,齊州還有人跳出來行刺謝逸的除了他們還能有誰?李佑的餘黨嗎?齊王府裏有多少人,這個早就摸得一清二楚,現在已經全部被肅清,由劉德威押送前去長安。


    而留在城裏的餘孽也隻有王君度等人,先前考慮到搜尋難度,以及擾民等一係列時機問題,對他們有所容忍。但是的這些人卻變本加厲,甚至毫無耐性,自然也就饒恕不得了。


    ……


    與此同時,齊州城中某所宅院的密室之中,已經有些蒼老的王君度正在大發雷霆。


    “誰讓你擅作主張的?”王君度怒不可遏道:“我隻是讓你派人出城,去執行差事,哪裏又讓你對謝逸動手的?”


    平日裏言聽計從的心腹卻違背了自己的命令,私自做主,以至於犯下大錯,引發了一係列的不良後果,王君度怒意十足,有此反應也完全在情理之中。


    “主人,我……您的命令已經執行了,派出去的人已經在路上,至於謝逸這裏,我們多次的大事都是因此人而壞事,我們和您一樣恨急了他,豈能眼睜睜地看著他風風光光離開齊州?”


    “但是你們想過沒有,你們的行為實在愚蠢……”


    “我們本想著出其不意,攻其不備,沒想到他那般怕死,準備竟然那般周全,以至於功虧一簣。”


    “怕死?”王君度冷笑一聲道:“他是怕死,但你就沒有想過他為什麽那般準備周全嗎?難道之事因為怕死?他就不能以自己作為魚兒,引蛇出洞,釣你上鉤嗎?”


    “這……”


    “現在才回過神來,晚了……”王君度的怒意似乎漸漸消了,但嘴角卻多麽一抹無奈的苦笑,甚至還有幾分苦澀。眼神裏則是慢慢的不甘,卻又有種類似於解脫的神情,也許這樣的結果並不算壞,也許命中注定如此吧!


    “你們四散,尋機看能不能逃走吧,這會露了麵,謝逸一定會順路照過來的的……”王君度搖頭道:“我們已經完了,完了……”


    “主人……”


    王君度輕輕搖搖頭,當此之時他隻希望他派出去的那路人能夠辦好事情,也許那是最後的一絲安慰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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