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問顧先生?顧先生一早就走了,剛被車接走。”


    “什麽?已經走啦?”陳露臉上露出一絲失望和懊惱,早上聽到聲響醒過來的時候,別墅已經有人在打掃衛生了,床上空無一人,除了她自己。


    她爬起來匆匆洗漱跑出去,昨晚的大霧全都消失不見了,好像沒有發生一樣。


    早上陽光照遍會所的所有角落,除了草木有些枯萎,就隻有溫泉水麵上起得一層淡淡的白霧,像仙境。


    她急忙回了排班按摩師休息室,幾個按摩師正唧唧喳喳說著昨天突生大霧,一早後霧過天晴的事。


    其中有一個跟陳露一樣,昨天待在會所裏,說起來玄幻,跟小說似的,山莊裏的霧濃到待在裏麵喘不上氣,好像要被霧生生掐死的感覺,那窒息感有的人受不了還跳水了,有的直接昏迷了一夜,有的還聽到幻聲,剩下的人隻好躲進房間關門關窗,不敢隨意亂走。


    有三個因為排班,昨天沒在別墅,她們驚訝地說,“昨天的霧是不小,出去什麽也看不到,電視解說這是幾十年難見的大霧,體積濃度達到多少多少,但有這麽誇張嗎?”又是窒息又幻聽,聽起來有點小恐怖。


    “真的有!”


    說了半天,沒人提昨天顧宴的事,昨天隻有尊泰別墅的人知道這件事,主管早上就囑咐過,讓他們把嘴巴封死,有一個昨天和陳露同在別墅的女按摩師,見到她,拉她到一邊,小聲問她:“顧先生昨天到底怎麽回事啊?”


    陳露一臉問號,“怎麽了?”


    “就是昨天,他不是中毒了嗎?早上我們醒過來看到大霧散了都很高興,然後就看到了顧先生,他……怎麽什麽事都沒有的樣子?你當時去哪了?我隻看到他自己在鏡子前打理儀容,哎呦喂,你沒看到經理和主管賠著那個笑臉,在顧無生身邊一個勁的認錯,圍著噓寒問暖,顧總一句話都沒有說,戴上表整理完就走了,當時的氣氛,冷得空氣都掉冰渣。”說完她還打了個寒顫。


    陳露心中正懊惱呢,明明早上可以來一波好感,讓自己的貪睡白白浪費了。


    女按摩師看她走神,一臉不高興,“噯,想什麽呢?我問你話呢!”


    “問什麽?”陳露不耐煩地撇她一眼。


    “顧先生昨天明明吐血了,怎麽今天就沒事了呢?都說他凶多吉少,今早看著不但人好好的,那個氣勢更咄咄逼人了,你不是一直在照顧他嗎,他什麽情況?”


    陳露有氣無力,攤手,“還要我說幾遍呢?我昨天不都說了嗎,他好多了,發過燒就好多了,是你們不信。”


    “真的?”


    女按摩疑惑,明明當時都快不行了呢,真可惜,早知道昨天她就去跟主管申請照顧傷員,冒點危險也值得。


    她看著陳露,忍不住露出一絲羨慕神色,“嘖,昨天他們背地裏還說你傻呢,今天見到了顧總,自己一個個都傻眼了。”


    “你可真好運,剛培訓完就遇上了顧總,這次的事兒,顧總肯定不會虧欠你,有他照顧,你在紅塵就好過多了。”


    要知道紅塵到底是個有錢人玩的地方,雖然正規,但還是有喝點酒動手動腳的客人,隻要不過分,大家都能忍則忍。


    陳露一看就是個還沒入紅塵,沒受過人間這些汙糟洗禮的人,臉上一點憂慮都沒有,眼睛裏盡是美好純真。


    要知道,她長著張這樣的臉,到時受到的騷擾隻會更多,應付起來更麻煩,稍不注意得罪人,就要吃不了兜著走,真不是開玩笑,在這裏工作的女人,連拒絕都得陪著笑臉,畢竟就算會員等級底的客人,也不是他們這樣的人能得罪的。


    都是心酸血淚,也就陳露命好,剛培訓完第一個客人就遇到顧先生。會所不知道多少人在肖想他,來一次都在拚命往他身邊湊,可都沒有機會,尊泰別墅那兩個女人早上回來的時候都酸溜溜的,好似一個天大的機會眼睜睜從眼前飛走了,飛走就算了,還被別人揀到了……個個酸成檸檬。


    “陳露。”領班在休息室門口衝她招手,“你過來一下。"


    "領班叫你,肯定好事兒。"


    陳露剛走過去,領班就塞給她張條單,“一會兒你拿著這張單子去財物取錢,顧先生轉過來十萬,給你的小費。”紅塵工作人員的小費是自己的,會館不抽成。


    陳露:……


    領班看了眼四周,壓低聲音笑著道,“你這次運氣很好,顧先生是個很難得的客人,不僅大方,人品也好,你知道現在會所有多少眼睛盯著他,他來一次,我這個當領班的不知道得罪多少人……”她看著陳露,提點她:“你年紀還小,又是剛來會所,還是我招進來的,與其在這裏浪費十幾年,不如跟個人品好的……希望你能把握住這個機會。”領班看著她聽著懵懂又毫無波瀾的臉蛋,頓時氣道:“你這孩子,你到底懂不懂啊?青春要用對地方……”


    陳露歎氣,她覺得顧宴短時間內不會想來紅塵了,誰要是遭遇了這種死裏逃生的事,還會回到發生地看看嗎?顧宴也是人,他不怕的嗎?等他再來,估計都忘了她是哪個甲乙丙丁了,最後一波加深印象的機會也沒有刷到。


    這十萬估計就是昨天服務的小費了,銀貨兩訖。她的心情十分不好,不給這些錢,或許還有點希望呢。


    領班一走,休息室閑著的幾個人立即圍了過來,看到了單子上的金額,“哇,這麽多?”


    “顧先生給的?”


    “陳露,你第一單小費就拿了十萬?”


    羨慕嫉妒的目光直接把陳露淹沒,她就是個剛培訓完三個月的新人,還沒上手客人呢,就拿到了所有人一年單次最高的小費。


    平時她們這裏鉑金客人的小費基本一兩千,偶爾有鑽石客人來,客人滿意才會有三五千小費,這還是指定按摩師才有這麽高的小費,輪班的可沒有這待遇,都看客人心情。


    一次性十萬!陳露在一群檸檬的海洋裏,落荒而逃。


    ……


    因為昨夜全球大霧的事,紅塵會所雖然沒有重大傷亡,但落水的落水,昏迷的昏迷,不少人還待在醫院裏,紅塵的經理開會,討論了下重新整頓會館溫泉池一事,準備要將會所整個徹底清理一遍,所以,紅塵暫時關門歇業三天。


    有了三天假期,陳露無處可去,回會館洗漱換了衣服,拆開了工作盤起的頭發,長發一放下來,黑亮彈滑,發尾彈了好幾下,帶著微微的卷曲,非常迷人的披在身後,再襯托著她黑眸紅唇不高興的一張小臉,既清純嫵媚又青春靚麗。她微嘟著嘴,把衣服往櫃子裏塞,不開心的樣子還惹得人想多關懷幾分。


    路上買了爆漿蛋糕,提了零食水果,坐車回去那個貧民窟的家。


    她貧民窟女孩的身份,當之無愧。


    這個家有多窮,毫不隱瞞地說:窮到窒息。


    一間二十幾平的小房子,住了五個人,關鍵這個房子還是租的,已經租了十幾年,沒有搬過。


    陳露提著東西回家的路上,發現有幾個人在街上追人毆打,她遠遠躲著走,這已經是一路上第三次打人事件,動手的人都很暴躁的樣子。


    “昨天的魔氣都去哪兒了?一夜之間蒸發了?”


    係統:當然藏起來了,黑暗裏的渣滓就喜歡在見不得人的地方待著。”係統不屑地說,“你看他們的臉,人心一動邪念,他們就出來了。”為何人想成神步步難,卻一念成魔?想想啊,往上的台階哪有往下走順呢,那可順著風進地獄呢。


    陳露仔細看向動手人的麵孔,眉間果然有點發黑。


    ……


    “這不是陳露嗎?回來啦。”有人跟陳露打招呼。


    “啊,劉阿姨……”陳露回神,“對,我今天放假,回來看看。”陳露笑容乖巧,遇到人左一個問好,右一個解釋,這裏住的人多,打完招呼,不少人還回頭看陳露。


    “嘖,老陳家大女兒長得真是……生在他家浪費了。”


    “整個小區就數她家這個女兒最好看。”


    “聽說去了那種地方上班。”


    “那地方怎麽了?有錢人多的是,別看陳家那麽窮,說不定能靠女兒翻身……”


    陳露回到家,一開門,兩個小孩像小炮彈一樣衝了過來,圍著陳露叫姐姐,最小的那個不夠高,隻能抱著陳露的大腿,仰著小臉看她。


    陳露有一對雙胎弟弟妹妹,要不家裏怎麽這麽窮呢,在寸土寸金的城市,光房租就是一筆不小的開支,加上要養三個孩子,雙胞胎育兒園費用加上日常的開銷,這個家庭的重擔幾乎都在夫妻兩個身上,偏偏兩年前父親工作時受了傷,現在還一瘸一拐,對這樣的家庭來說,雪上加霜。


    兩個小孩子眼睛亮晶晶地盯著她手裏的零食,就像鬆鼠見到了鬆果,陳母關上門,把陳露手裏提的東西接過去,打開袋子一看,裏麵裝得全是外麵賣得死貴死貴的零食,還有看著就特別貴蛋糕。


    “以後別再買了,浪費錢,平時我都給他們吃飽,也沒餓著他們,專家都說了,小孩子吃零食不好,有這些錢,不如買點肉呢。”


    “也不經常吃。”陳露拉開包,從包裏拿出了剛從銀行帶回來的紙袋,她這個母親非常喜歡錢,尤其拿到手裏的紙幣,果然她媽媽拿到手一看,笑逐顏開,驚喜:“這麽多?”


    陳露把包放在櫃了上,“嗯,客人給的小費,這些夠租個大點房子吧?”


    她脫了鞋往屋子裏走,這房子空間小,父親隻能在上麵加了一層半複式的床,四周圍了護欄,兩個小的白天在下麵玩,晚上爬到上麵睡。


    零食被母親收走,弟弟妹妹眼巴巴圍著陳母轉,最後陳母還是留了個小蛋糕,蛋糕濃香順滑,吃得他們嘴角都是杏仁片。


    陳露倒在了父母床上,陳母愛幹淨,房子雖小但收拾整潔。


    收好了錢,陳母解開身上的圍裙,一臉高興地對她說:“我出去買點你愛吃的菜,中午做點好吃的,你在家看著他們,別讓他們出去。”


    說完興衝衝地走了,菜市熟悉陳母的攤主還奇怪問她,“今天怎麽舍得割肉了。”居然還稱了五斤排骨?平時割點肉跟割她的肉似的,買一回能吃半年。


    “我女兒回來了,她愛吃。”陳母喜滋滋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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