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佑平目光落在嬌滴滴的美人臉上,她姿勢嫵媚,又帶著一絲絲不自覺的誘惑,她眼睛裏麵似帶著星星一樣地挑釁望著鄭清河,嘴角還翹起來,笑著氣人的那個樣子,既嬌媚、又可愛、誘人又絕美,種種氣質雜糅到一起。


    鄭佑平心中突然產生了一種平生所見皆是草,唯有此美勝仙人的感覺。


    他呆呆地站在院外,拿著包,看癡了。


    鄭清河板起臉看著江露在自己麵前,一邊不聽話一邊撒著嬌,一邊還氣著他,大概是仗著她現在鄭家,鄭家現在這麽多人,他肯定不敢拿她怎麽樣,所以才膽大妄為,可別的事兒就算了,女孩子,把腿翹起來,這像話嗎?


    他給她合上,提醒她不許隨便在人麵前張開,她居然又翹起來,還一邊吃著東西一邊笑嘻嘻的歪頭氣他,以前在大隊的時候,可愛是可愛,但也沒這麽氣人啊,那時候吃不好穿不好睡不好,很乖的。


    他沉著臉心道:想抬想翹是吧,早晚有一天我讓你翹個夠。


    隻怕那時候你想合,都合不上。


    結果還沒說出來,就好像感覺到了什麽,他眼睛銳利地看向柵欄外。


    鄭家是白色的柵欄,柵欄縫隙外能看到正對著他們的那個方向,站著一個男人,鄭清河和那個男人的目光一下子碰撞到了一起,如鐵軌擦火星,似有東西在飛濺,看江露看呆了的鄭佑平,一下子清醒過來。


    江露正和鄭清河鬥雞眼呢,她看到他突然扭頭看向院子圍欄那邊,她不由自主地看向外麵,然後看到那裏站著一個人。


    她嚇了一跳,那個人也慌慌張張的轉身,順著柵欄向大門走。


    她才重新嚼起嘴裏的仙棗兒,那個人是……鄭佑平?


    “嘶,不說你就不聽是吧,三天不打上房拆瓦,腿給我合上,在男人麵前帳著腿,你知道什麽意思嗎?”鄭清河生氣了,直接彎下腰上了手,就把她兩條小細腿給老老實實地並到一起,小細腿往上褲子上有個三角線,再往上就是平坦的……


    再往上是小細腰。


    再往上……


    見到柵欄外有人,江露就老實了,這會兒看他臉色也不對了,她也沒敢再吱聲,江露很會看人眉眼高低,什麽時候不聽話,他也拿自己沒辦法,什麽時候感覺到危險,她就乖乖的順著他,她心裏一清二楚,剛才沒人看到的時候,她愛怎麽怎麽,他再生氣她也照樣囂張,還敢直接說他你管不著。


    但這會兒被別人看到了,雖然也沒看到什麽,但是鄭清河覺得她被人看到了,他真的生氣了,全身的氣息都不一樣了,歡喜的心情和怒氣的心情,江露是很能感受到的,他要真生氣了,她就不敢了,她倚在椅背上,乖乖的任他過來把她小細腿合好,並攏好。


    隻不過她身上的紅色毛衫有點短,底邊是緊的,站著往下扯一扯還好,坐著的話會往上擼起來一點,露出腰和長腿,那裏就會更顯得鼓囊囊了。


    這麽一個極其誘人的s形極致美好的曲線,就落入了正渴她如火的鄭清河眼中。


    他的動作隨著目光一下子就梗在了那裏,喉嚨狠狠地上下竄動了下,許久他才深吸一口氣,站了起來,


    這時鄭佑平也從圍欄到大門,從門口匆匆走了進來,低著頭沒有跟他們打招呼,而是一聲不吭地直接進了樓裏。


    他終於想起來那個美人是誰了,可能上次見到的時候她穿著白色的襯衫,纖細偏瘦,紮著兩個辮子,辮子上還係著絲巾,那時候看著特別清純脫俗。


    剛才她穿著灰色長褲,上身是紅豔豔的毛衫,她比上一次來看起來胖了一點點,頭發沒有梳成兩條辮子,而是編了一條在腦後,發尾還紮了個白色帶紅點的絲巾蝴蝶結。


    她臉蛋兒紅潤,眉目含情,十分嬌豔,跟上一次的狀態完全不一樣,所以他一時之間有認出來,現在才反應了過來,她……不就是他的小姨子,江華的妹妹,江露嗎?那個當初在家屬院,十四、五歲就在他屁股後麵打轉,叫他佑平哥哥的那個女孩兒?


    隻不過後來,他娶了她姐姐,她就再也沒來找過他,鄭佑平臉色有點蒼白地走進了樓裏。


    鄭清河盯了鄭佑平一眼,然後很不爽地看向江露,語氣很不好:“我去學校找過你兩次,你都不在,問你同宿舍的同學,她說你跳牆走了,你在躲著我?”


    江露眼睛轉了轉,心裏把那個亂說話的宿友罵了一通,到底是哪個傻姑娘出賣她的?看她回去怎麽收拾她們。


    這個年代的人,好是好,就是太實在了!什麽真話都往外說,真是的,撒個慌都不會。


    “沒有!”江露笑麵如花的堅定否認,“我怎麽會躲著你呢,這幾天正要去找你呢,你看,我這不就來你家了嗎?”


    鄭清河眼睛上上下下打量她,沉著聲:“你把衣服拉好,裏麵為什麽不穿襯衫?現在溫度這麽低,露著個脖子,好看嗎?”他冷著臉說。


    江露伸手拉了拉衣領,這衣領也不大啊,剛剛能露一點點鎖骨而已,本來毛衫料子就軟,是羊絨的,並不大,裏麵再套個襯衫,支棱起來,那能看嗎?什麽審美啊你。


    她這麽穿多美!管她吃,又管她穿,那以後是不是吃喝拉撒睡都要歸他管?


    “把衣服往下拉拉,腰都露出來了。”


    “我這有褲子呢,高腰的,怎麽可能露腰啊?”江露忍不住頂嘴道。


    “你這褲子裏麵連條秋褲都不穿,這麽薄的料子,又貼在腰上,穿褲子跟沒穿有區別嗎?”形狀不都讓男人看到了?別的女人穿不穿無所謂,她得給他穿好了,不能讓別的人占了她的便宜。


    鄭清河瞪著她,那個臉,比黑河的水還黑呢。


    江露忍不住站起來,叉起了腰,什麽叫穿褲子跟沒穿,沒有區別?難道她光著了嗎?


    “鄭清河!我還沒跟你結婚呢,你管……”得著嗎?又是嫌她衣服小,又是嫌她褲子薄,難道以後她穿什麽衣服,還得聽他的了?那可不行!


    鄭清河的臉,立刻就成了鍋底。


    江露下個字就沒太敢說出來,雖然滿心的膽兒,但奈何她體力值不行,在他麵前,她也就嘴巴過過癮,他要順著她,容著她作弄,她能踩著他腦袋上天,但是他要真生氣了,江露就有點慫了,畢竟他一隻手就能將她擺弄得明明白白的。


    在昌河的時候,三百斤的東西對他來說都不算個事兒,輕輕鬆鬆,她這才不過百來斤,在他眼裏,那可不就是隨便擺弄的嗎,單隻手都能拎起來,想怎麽擺就怎麽擺弄著,一想起來什麽,她就抖了下,怕了怕了。


    鄭清河眼神瞟著她,似乎在說:你說啊。


    看完還直視著她說:“你想說我管不著?”


    雖然說得聲音輕,但說得江露慫,她哼哧著道:“……我也沒說你管不著啊,你別那麽小氣嘛。”她賴在椅子上,不自覺地扭著腰向他撒嬌,“那我說錯了,行不行?鄭先生,鄭清河同誌,人家是真的想你了嘛,才過來的。”她小手拉著他的褲子,小聲央求著。


    在他惱火的時候,她汗毛向來會預警,慫是一門學問,該慫的時候慫那才是聰明人。


    會撒嬌的女人,很容易能得到男人的寵愛,江露深諳此道。


    她要不聽話,不講理,能氣死人,不過她都有分寸的不講理。


    若她要是真心想哄人,那能讓男人心裏像吃了蜜一樣甜。


    火候把握得足足的,尤其用在鄭清河身上,江露越跟他對著幹,他越臉黑。


    等他一臉黑,她就從杠精不服立即變成貼心小佳人,小腰一扭,小嘴一撅,一句人家想你了嘛,所以才急著來看你啊。


    一句想你,就把鄭清河同誌的冰雪瞬間融化成水,哪個男人不想自己喜歡的女人依賴自己,依靠自己,一句想你,從江露嘴裏說出來,他聽著心裏就很甜蜜,鄭清河的臉色果然好看多了,江露一跟她撒嬌,他抿起的嘴角就鬆了鬆。


    江露眼睛在他臉上溜了一圈,看完眉眼,立即小嘴又甜兮兮地跟上一句,“我以後都給你管還不行嗎,我永遠都是你的人,隻跟著你,好不好啊?”


    這句話一說完,剛鬆開緊抿嘴角的鄭清河同誌,嘴角就很輕的往上抬了一下,他眼睛黑亮地看著江露,她貌美如花,她鮮豔動人,她頭還輕輕拱了一下他手臂,扭得像條美人魚,然後再仰臉看著他,嘴裏各種好話往外冒,看得鄭清河同誌,口幹舌燥。


    江露很快又下了重磅,“……鄭清河同誌,有你在我身邊真好,什麽都照顧我,你對我好重要啊,我衣食住行都要靠著你幫我呢,離了你我怎麽辦呢,我一輩子都要跟著你,永遠不離不棄……”


    鄭清河同誌,對江露來,哄好也就幾句話而已,隻要她小嘴一吧唧,屁股扭一扭,鄭清河同誌就軟在了她的小細腿下了,剛才還對她橫眉冷對,說狠話的鄭清河,她說完就覺察到他一身的怒氣,瞬間消失無蹤了。


    一切風和日麗,平靜如湖,微風輕輕吹過,什麽事兒也沒有了。


    他雖然臉上沒笑,可錚錚鐵骨男子漢,被幾句話說的身上筋也軟了,骨也酥了,眼神都柔和了,嘴角都洋溢了,雖然板著臉在說:“你聽話就好,快起來。”


    但江露自下往上,看到了他耳朵,耳朵又紅了。


    當然如果沒有那正對著她的臉,快熏著她的……


    她趕緊扭開臉,轉移注意力,“好,起來起來啦。”


    男人,可真是好哄的生物,就是腦子不太好,老是被下半生支配,注定要輪為女人的掌心之物。


    她起個椅子,鄭清河怕她摔倒,扶她一下。


    江露也不客氣地用白嫩酥指,握成拳頭,緊緊攥著鄭清河的拇指,要起來。


    她最喜歡握他的拇指,鄭清河就寵著讓她攥著,另四個手指反包著她柔若無骨的小手,小心地把她拎了起來。


    “咳!”門口突然傳來了張娜的咳嗽聲。


    兩人一回頭,就看到張娜正站在台階那裏,看到他們兩個,手還放在嘴上,又咳了兩聲,臉上的表情說不上不好看,但也算不上很好看。


    江露趕緊鬆開了鄭清河的拇指,握他的拇指真的很舒服,別看他脾氣好像不好,但是江露一握他拇指,他就一動不動任她握著,特別聽話的樣子。


    她心裏泛起甜蜜,臉上就會浮起紅暈,仿佛是朵被愛情澆灌的花朵,越發的嬌豔誘人,隻誘引著她想誘引的目標,使目標終身隻圍著她,養護她,愛護她,為她翩翩起舞,為她流連忘返。


    就算張娜在看,鄭清河仍然捏著她的手,拇指在她柔嫩的手指摩挲了下,才放開,幾天沒見的相思之苦,唯有碰觸他才能緩解一二。


    “吃飯了,快進來。”張娜又深深地看了眼兒子和江露。


    她一個過來人,又是個女人,怎麽能看不出他們兩個的貓膩,那個江家的小女兒,十八歲花兒一樣的年紀,長得又那麽勾人,一顰一笑,都在哄她兒子,在他兒子麵前稍微那麽撒個嬌,他兒子立即招架不住了。


    別看清河一米八,九,一身的肌肉,有勁兒有力氣,可對上麵前那一百來斤嬌小的女人,他是一點招兒都沒有,就有那麽一股狠勁兒有什麽用呢,人家不過嘴上說上兩句好聽的,就立即被迷昏了頭,眼裏心裏都是她,愛意都快從眼睛裏溢出來了,她站在門口這麽久,他都看不到,一門心思地望著那個江家的小女兒,哪還有平時那冷淡勁兒,嘴角都快翹上天了,也不知道江家小女兒給他灌了什麽湯,什麽蜜。


    其實,她倒也不是不滿意江家的這個叫江露的小女孩,可人疼是真可人疼,但是,她們鄭家,兩個兒子,都娶江家的女兒,這……


    雖然江家也沒什麽可挑剔的,但她還是想自己的兒子能找個能拿得住的女人,可看著他在江家小女兒麵前的樣子,哪裏能拿得住,他是被人家死死地拿住了,整個心都跟著人家走。


    她這個兒子,果然是鄭家的種,鄭家的男人都寵老婆,老婆是命,鄭中輝是,他兒子也是。


    當初她第一次見到江露的時候,握了手,她還想說,這手真軟,柔若無骨,比她的手還軟,肯定能找個很疼她的夫君,現在看,真是一語成讖,她找了她的兒子。


    原本她還想撮合她的那個女學生,人很不錯,長得也好,身材也好,和兒子也般配,卻沒想到,沒有緣份。


    清河對朱岺一點想法都沒有,任她身材再好,人不瞄一眼,哪怕她在中間不斷的製造機會給兩個人,可清河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他喜歡的那個在那兒呢,大概是分不了別人一丁點的注意力了。


    她歎了口氣,“都進來吧,天那麽冷,還待在外麵,也不穿件外套。”她招呼了兒子和江露,等兩個人走過來,她還摸了把江露的手,還挺熱乎的,果然軟得跟什麽似的,這姑娘長這樣的手,就是個招男人疼的,就算不找她兒子,隨便找一個,哪怕沒結婚前再牛再脾氣爆,結了婚,也得在這姑娘麵前化成繞指柔,這麽軟的小手,那就是在男人麵前能屈能伸,會說甜言蜜語,會說男人愛聽的話兒,會跟男人撒嬌,全身上下都長著男人喜歡的樣子,能哄得男人一生為她鞍前馬後。


    縱然心裏不太願意,但張娜還是笑著對江露道:“女孩子要注意保暖,快進去吧,進屋子裏暖和暖和,飯馬上就好了。”


    江露抿唇一笑,“謝謝張阿姨。”她一笑,什麽美好幸福都在她的笑容裏,哪怕張娜再不滿意,還是晃了眼,這眉眼,這唇紅齒白,好似紅丹玉露,哎,兒子栽的不冤,這麽好看的女孩子,誰又不喜歡呢。


    她歎口氣,瞧了瞧他倆,一前一後,女在前男在後,兒子還在後麵護著她,給她伸手拉門簾,一個高大一個嫵媚,一個剛硬一個柔軟,一個不愛笑一個愛笑,一個美人花,一個護花人,怎麽看怎麽般配。


    罷了,隻是對不住朱岺那孩子,她看出來,朱岺是真看上她兒子了,那麽優秀的女孩,就因為條件太好,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本來以為和自己兒子配一對挺好,沒想到兒子早就心有所屬。


    這事兒張娜一手促成,現在她是一陣頭痛,早知如此,就不張羅了。


    鄭家大廳很大,擺了一張八仙餐桌,鄭家的保姆三十多歲,煲得一手好湯,已經在鄭家做了三年多,隻一會兒的工夫,她就做出了一桌子菜。


    中間是幾道肉菜,醬豬肘、青椒炒肉,炒臘腸、蒜泥白肉與調好的香菜醬汁,還有小半鍋的羊頭肉,其中有幾道肉菜是早上就做好了,原本就備著的中午菜,因為來了客人,臨時又加了幾道。


    外圍放了些素菜,洋蔥炒雞蛋、炒三絲、黃瓜拌花生米、青菜炒鮮菇、小白菜豆腐、蘿卜蝦幹湯……


    這個保姆做菜又快又好,一進大廳,全是飯菜的香味。


    滿桌子擺著的盤子碟子,還蒸了一鍋的白米飯,樓上的人都下來了,江母之前一直在江華的房間裏,直到鄭佑平回來,才一起下了樓。


    桌子前擺了椅子。


    張娜把外麵的鄭清河和江露叫進來後,就招呼大家吃飯。


    江母和江華與鄭佑平下了樓,江母看到江露瞥了她一眼,“你去哪兒了?跟你姐說個話的工夫,就不見你了,別到處亂跑。”


    江露點頭:“嗯……我剛才在院子裏呢,沒跑。”


    “許主任,坐坐坐,都是家常菜,您不要嫌棄,今日匆忙,要早知道您過來,我就多準備幾道好菜招待您了。”張娜身上披了青色印花的披肩,笑著招呼江母。


    張母還愣了下,怎麽感覺張娜熱情了一點,她笑著說:“張老師,您也太客氣了,這一桌菜,還不豐盛啊,太豐盛了,您也坐。”


    江母在一個位置坐下後,鄭佑平朝隔著江母的那個位置走過去。


    還沒等走過去呢。


    鄭清河身高腿長離得近,他拉開椅子就坐下來,回頭還看了江露一眼。


    江露目光在幾人間溜了一圈,就老老實實地坐在了江母和鄭清河中間。


    朱岺正坐在張娜旁邊,她旁邊的位置是留給鄭清河的,結果現在空了下來,鄭佑平隻好走過去,坐在了那裏。


    坐下後,張娜看了眼兒子和江露,朱岺也看向鄭清河和江露,抱著肚子下樓坐在鄭佑平旁邊的江華也看向江露和旁邊的鄭清河。


    她愣了下,江華目光從江露臉上移到鄭清河臉上,鄭清河為什麽坐在江露旁邊,不是應該坐到張娜身邊嗎?


    江母一開始沒注意,注意到的時候,發現江露旁邊坐著的是張娜的兒子?


    她看了眼,對方個子很高,體格很壯,穿著一件暗紅色的毛衫,一條灰褲子……


    這時候,桌上的人也注意到了,這兩人沒坐在一起還沒注意,坐在一起不知道的,一打眼看過去,還以為兩個人是新婚小夫妻呢。


    張娜笑道:“大家別客氣,都是家裏人,今天聚個餐,來來,別坐著了,開動吧,許主任,你嚐嚐這個肉,我家保姆做肉很拿手的,煲的排骨湯也不錯。”說完張娜用公筷挾了一塊排骨給江母。


    “欸,好好,張老師也吃吧,今天這菜太豐盛了,有口福了。”江母急忙擺擺手,讓大家都吃飯。


    這些小輩這才拿起了筷子。


    “江華怎麽樣,已經過三個月了,我看你這幾天能吃點肉了,多吃一點。”張娜對江華說道。


    張娜願意在江母麵前給她做臉,江華也不能不知好歹,尤其現在鄭佑平不是人家親兒子,她也拿不起喬了。


    “胃口好多了,謝謝媽。”


    “朱岺,你也多吃一點,女孩子,稍微胖點好看。”說完張娜也給朱岺挾了一塊,江露之前還瘦著,現在稍胖了一點,她那兒子眼睛都快長在那塊肉上了。


    前幾天還回來他專注地盯著她的圍巾看,那是一條紅色的細羊絨圍巾,還問她在哪裏買的,一個男人盯著一個女士圍巾看,那還能有什麽意思,他還能喜歡那個女士圍巾嗎,那就是心裏有人了,才會這樣把這麽點小事都記在心裏,遇到好看的,還急不可待地問。


    那時候她以為和朱岺有進展,結果……


    “江露,你也多吃點。”張娜笑著看向江露。


    江露聽到,抬起頭甜蜜蜜地對著張娜回:“好的,張阿姨。”


    朱岺臉色就有點勉強了,就算桌上放著山珍海味,她也吃不下了,她目光一直往對麵兩個人身上打量。


    她甚至還看到,江露低頭吃米飯時候,鄭清河拿過保姆遞過來的毛巾,放到了江露手邊。


    大家各懷心思地在吃東西,江華現在胃口好了,不吐了,看到肉眼睛發亮,畢竟三個月沒碰肉味兒了,平時她倒不會這麽急筷子,第一筷子挾了一大塊蒜泥白肉。


    鄭佑平心不在焉,“鄭清河怎麽認識的江露?”他低聲問江華。


    江華吃了一大口白肉蘸醬汁,吃完就舒服了,聽到後,“什麽?鄭清河認識江露?”她怎麽不知道,說完她就看向江露和鄭清河。


    素菜桌子擺了一圈,江露最喜歡吃的青菜炒鮮菇,離她有點遠,她眼睛瞄啊瞄,還沒瞄第三眼,有人胳膊就伸過去,挾了一筷子蘑菇,放到江露麵前碗裏的白米飯上。


    這舉動太突然,桌子不少人愣了下,鄭清河和江露認識嗎,為什麽會給江露挾菜。


    所有人冒出了問號。


    江露沒敢看別人,趕緊低頭吃蘑菇,這蘑菇是鄭清河吃過的筷子挾的,如果兩人沒親嘴之前,她還會嫌棄,這都親得恨不得把她吞了,她這會嫌棄是有點晚了。


    還是吃了吧。


    接著,離江露較遠的炒三絲和小白菜豆腐,也被鄭清河陸續挾放在她碗裏。


    江露:……


    她低著頭,對著碗,向鄭清河看了眼,桌上的人都朝他們看過來了,他想幹什麽?她腳已經使勁兒地在他腳背上踩了踩。


    這暗示足夠了吧,適可而止,他媽,她媽,都在呢。


    結果踩是踩了,腳收不回來了,被他有力的腿肌夾在了其中,她抽,她再用力的抽腿,使出吃奶的勁兒,也沒抽,出來。


    江母看著她:“幹什麽吃飯身子使勁兒?”


    江露:……


    不敢動不敢動。


    鄭清河臉上一本正經,旁若無睹地吃著飯,腿卻夾著江露的小腿不放,還慢慢磨蹭。


    江露怎麽扭都沒扭過他的腿勁兒。


    他如磐石,她就是花枝。


    江華邊吃邊看著她們,越看心裏越驚,這兩人,這樣子,這有事啊,她想到了江露之前晚上回來的那個樣子,還有脖子上一看就是被人用嘴嘬出來的印子。


    不會吧,難道那個野男人……是鄭清河?


    她臉立即漲紅,他們倆是什麽時候認識勾搭在一塊的?那個鄭清河回來也不過一個來月,她突然想到江露下鄉的地方是昌河,而鄭清河生活的地方也在昌河。


    她意識到,這兩人不會在昌河的時候就認識吧?江露說的去看下鄉的同伴,難道是去看鄭清河?


    她捏著筷子的手都緊了。


    過了一會兒,她才笑了笑說:“江露,姐給你介紹個對象吧,我有個同學在食品廠工作,是個小領導,今年二十二,個子高模樣好,家裏條件也很好,父母都是市委的,哪天介紹你們認識,姐嫁進鄭家,妹妹也不能嫁得差了,否則那不讓人笑話我們姐妹嗎。”


    她一說完,就感覺到鄭清河的目光盯了過來。


    江母聽到後,眼睛盯了大女兒一眼,什麽場合說這個,什麽你嫁進鄭家,妹妹不能嫁得差了,讓人笑話?笑話什麽?說話摸不著頭尾。


    但明麵上,她還是笑著說:“你妹妹才十八呢,不著急,我留她兩年,我這個當媽都不急,你當姐姐的,急什麽?”說完江母眼風掃了江華一眼。


    這麽多人說什麽呢。


    這話又戳到了朱岺,年紀可是她的硬傷,她今年都二十三了,江露才十八歲,最鮮嫩的時候。


    她並不覺得自己年紀大,但和江露比,相差了五歲。


    “十八也該找人家了,多見幾個條件好的,長長見識,否則遇到一個就覺得好,還巴巴的撲上去,才叫人笑話。”江華眼睛都紅了,她千方百計嫁到鄭家,就是想做首長家的兒媳婦,結果找的人竟然是個養子,還是個討嫌的養子,這就算了。


    她搶了妹妹的人後,回過頭妹妹找到了鄭家的親兒子,搖身一變,她妹妹成了首長家的親兒媳婦兒,江華隻覺得腦子也響,耳朵也響,簡直能氣瘋,她這算計來算計去圖了什麽呢,她妹妹要真嫁了進來,她就成了個笑話。


    “說什麽呢,少說話,多吃點,來來,吃塊肉,肚子裏懷著一個。”江母要不是給江華留著麵子,早就訓她了。


    張娜聽完笑著圓場道:“有緣自然成,無緣別強求,沒什麽笑不笑的,都是緣份,江華也辛苦了,劉媽,再給江華盛點飯。”跟江母一樣,意思是,多吃點,少說話,別討人嫌了。


    江華想摔筷子。


    鄭佑平看著江露,神色複雜,小時候圍著他轉的小女孩,現在連看他一眼都沒有,完全不認識她的樣子,來了後,連一聲姐夫都沒有叫過,似乎真的跟他一刀兩斷了,那個曾經眼神裏愛慕過他的女孩子,真的變了嗎?還是在恨他,她和鄭清河處對象,真的不是因為怨恨自己嗎?恨他娶了她姐姐?


    “看什麽看?”江華氣得瞪著鄭佑平。


    鄭佑平無語的看向江華,當初自己是怎麽瞎眼的,竟然覺得她好看,現在再看看,連她妹妹一成都比不了,比他養母還不如。


    鄭清河眼晴在鄭佑平和江華兩人身上看了兩眼,才移開視線。


    “清河。”江母終於開口了,“聽說你之前在昌河那邊,正巧,我家露露也在昌河那邊下鄉。”


    鄭清河不理江露衝他撅嘴瞪眼,擦了擦端湯給江露的手,似乎早就等著人來詢問般坦然自若地說道:“江阿姨,江露下鄉正好分到我住的那個大隊,我們一早就認識了。”


    江母停下筷子看著鄭清河:“哦怪不得,原來你和露露早就認識了。”


    鄭清河點頭:“是啊,我和她處對象都已經處了三個月了。”


    這句話一出,全桌嘩然。


    江露忍不住低下頭,用手擋住額頭。


    ……


    回到了江家,江母一進門,就質問江露,“你和鄭家的兒子處對象這種事,怎麽不告訴家裏?”江母還是個挺開明的母親,鄭家是不錯,但她也沒想要自己兩個女兒都嫁進鄭家,而且這個鄭家兒子還是個從小在鄉下住過的,就算現在他被鄭家認回去了,江母還是有些不滿意的。


    “這不是沒來得及說嗎。”江露跟在她身後進來。


    “你都回來一個多月了,還來不及說?”江母想到什麽,“上次你說去看回城的朋友,是不是就是看他?”


    江露走到沙發坐下,拿起了桌子上的一顆糖,點了點頭。


    江母真是越想越不對,“你們怎麽就在鄉下處起對象了,你那個時候不是知道你要回城的嗎?”


    “就是他對我好嘛,下鄉要幹活的,我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拔草都把手拔破了,都是他幫我幹的,還總給我送好吃的,我就……”


    江母:……


    她這女兒是傻子,怎麽兩口東西就拐走了?


    怪不得,她女兒下個鄉回來,臉沒曬黑,手一點繭子都沒有。


    “那你後來那個記分員?”


    “就是他幫我的啊,有他在,我在鄉下待著還挺舒服的。”


    江母坐在了沙發上,想了半天,這事也太突然了,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她柔下聲音道:“我不是不讓你們處,可是,你姐嫁進了鄭家,你再嫁進去,這姐妹兩個都嫁進鄭家,這說出來也不好聽啊。”江母想來想去也犯愁,難道除了鄭家沒別的人家了?一個兩個都要進鄭家門。


    “你說那個鄭清河也是,去吃個飯,直接給公開了,我這個當媽的還是最後一個知道你們的事兒,真是。”江母哼聲道。


    然後看了一眼坐在那兒不說話沒心沒肺的小女兒,上去一把奪過了她手裏的糖紙,“吃吃吃,你都要嫁人了!還吃,你才十八歲,我還想多留你兩年,二十嫁人也不晚,現在可好,你還有心思吃,哎呦,頭疼。”


    “那我現在不嫁啊,多處兩年對象不就好了嗎。”處兩年,正合她意,江露嘴裏含著糖說道。


    江母手指一點江露的額頭,“你傻啊,那鄭清河急著公開你們處對象的事,是為了什麽?不就是想告訴大家,你們處了三個月,想早點表態娶你嗎,你這個傻姑娘,他今天提了,過幾天就要上門商量結婚的事了!還由得你處兩年!你是想讓人望著你這山,跑死馬呢?”


    “你可想好,真要嫁給他?你要是不想,媽去跟張娜說。”江母認真道,因為幫著幹點活兒就嫁了,這也太荒謬了,再說她女兒還小呢,真不急。


    “媽,他挺好的。”若是不處了,鄭清河知道可還得了?江露趕緊說:“我就想多處一段時間對象……別的沒什麽不滿意的。”就是想拖一拖,越晚結婚越好。


    看著沙發上坐著的小女兒,滴粉搓酥、螓首蛾眉,身影美好,怪不得那鄭家的兒子那麽著急,換了誰不想早點娶回家裏呢。


    看著女兒,“這事兒弄的。”江母一會兒覺得驕傲一會兒又糟心,再看看事不關已,還在皺眉吃糖的江露,吃糖還嫌糖不好吃,真是讓人看著就煩,不好養還挑剔,竟然還有人搶著要,“回你自己屋去,等我和你爸再商量商量,兩個女兒都嫁到鄭家,這說出去,叫個什麽事兒啊。”


    ……


    鄭家,張娜和鄭清河也坐在客廳,張娜準備要淡淡鄭佑平和江家兩個女兒,但鄭清河隻說了一句話,他說:“當初,我能在s市遇見母親,是因為那天,我去s市見的人,是江露。”


    這句話包含了太多的意思,因為那天,他去見了江露,才遇見了張娜,才回了鄭家。因為那天,他去見了江露,才因為遇見了張娜,而沒去那輛死亡列車。


    因為那天,他去見了江露,才沒有犯下無所挽回的錯誤,而挽回這一切的源頭,就是她。


    沒有她,就沒有現在的自己。


    張娜懂兒子的意思,她沉默半天,最終歎了口氣,江露何止是救了兒子,就憑她讓她們母子團圓,她也說不出什麽話來了。


    ……


    天冷,小雪。


    江露穿著薄呢大衣,正跟著同學抱著課本,嘻嘻哈哈出了學校大門,就看到不遠學校外站著正在等她的人。


    “你對象來了。”旁邊的女同學嘻笑著說,這幾天她對象來學校找了江露好幾次,還給江露修了有點晃的床,買了好多用品和吃的,她們都跟著沾了光。


    學校不少男同學知道江露有對象了,個個如喪考妣,本來以為有機會呢,誰知道才一個多月,就被人捷足先登,真讓人扼腕。


    江露跟同學打完招呼,一蹦一跳的跑到他麵前,“鄭清河同誌,又找我幹嘛?”她嘴唇彎彎,眼晴明亮,神色俏皮。


    鄭清河沒有說話,點點下巴,將手裏拿著的盒子遞給她,讓她打開。


    江露頭頂冒了個句號,突然送她東西,這是幹嘛?她接過來,找開一看,裏麵有一條紅色羊絨圍巾。


    圍巾又輕又軟,就像紅色的雲朵。


    圍巾上麵還有個有點舊的存折單,她拿起來歪著頭看了看,裏麵有個不小的數字,她沒想到鄭清河有這麽多錢呢。


    又送她圍巾,又給她存折?他這是……


    她抬頭看向他。


    他不吭聲,隻是用幽深著目光凝視著她,一言不發的樣子。


    這就讓江露想起了中秋回家前一天。


    他也是這樣來找她,送了一袋東西,那時候他穿著普通的衣服,提著一個舊袋子,也是這樣看著她,把東西給她,不說話。


    不過那時候她是狠狠地拒絕了他,自己還哭了一場,現在想起來,還有點難受。


    她知道,鄭清河怕她拒絕,一直也沒有把處對象三個字說出口。


    而現在,他仍然沒有說出口。


    是怕她再次拒絕嗎?


    江露本來還想說再拖一拖,不能拖也要再拖一下,多處一段時間不好嗎?幹嘛急著結婚?


    可這話現在卻說不出口了,他把自己,全身的家當都放在盒子裏了。


    她知道男主一直有外快可以賺,但這個年代能賺到小一萬這麽多錢,絕對不是件容易的事,也許這些錢對他來說,可能就是命呢。


    那麽沉重的東西,拿在手


    裏,她又怎麽能輕飄飄的對待。


    想了半天,才呼出口氣。


    “好,存折既然給了我,那我就嫁給你吧!你沒有了存折,我要不嫁你,你就娶不到媳婦了,那就太可憐啦。”她開玩笑道。


    說完這句話後,他立即灼熱地盯著她,低聲道:“說了這句話,就不能反悔了。”


    “可以反悔嗎?鄭清河同誌?那我……”


    “想得美,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的人了,過來!”他直接打斷她,握緊她的手,手心炙熱燙人。


    一路飛似地開車帶她回了宿舍,江露不過是進屋裏,脫掉了身上的那件毛呢大衣,露出了裏麵穿著一件緊身的白色毛衫,轉身就看鄭清河關上房門,拉上了窗簾,然後看著她,一臉的呼吸急促。


    走過來時還把擋著他路的餐桌給掀到了一邊,上麵吃飯的飯盒,還有杯子都嘩啦一倒,他也不理,直接就奔著她來了。


    江露有點不敢看他,他的眼神,實在太有侵略性,簡直像要把她生吞活剝了一樣。


    她一轉過身,他就從身後緊緊抱著江露,呼吸又急又熱,臉頰不斷有氣在噴湧,江露被他這樣抱在懷裏,全身都沒有力氣。


    他身上的溫度為什麽那麽燙,燙得她發抖。


    像個大火爐。


    她懷疑冬天烤著他就行,都不用烤火。


    “清河……”就在她雙腿軟得快站不住時,撒嬌地吐出兩個字。


    他完全不顧她的軟弱無力的反抗,彎腰一把將她輕鬆地橫抱了起來,她的臉頰緊貼在他結實起伏的胸膛上,聽到此時此刻他心髒傳來劇烈的跳動聲。


    她被直接放到了木質的單人床上,他臉上有汗,俯身貼在她臉畔,看著她被他抱得麵頰微醺,滿麵嫣紅,軟倒在床單上任他為所欲為的樣子,他輕笑了聲,暗啞地在她耳邊說:“摘花生了,掉在哪了呢……”


    然後江露偏過頭,不敢聽,更不敢看,隻覺得一顆心被他顛三倒四、亂七八糟,如過山車一樣弄的她心髒怦怦的亂跳。


    晚上如果有起夜的人,路過鄭清河宿舍的人,就會聽到裏麵有隱隱求饒的聲音。


    “不是喜歡分著嗎?好好給我分!”


    “不分了不分了再也不分了……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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