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嫂聽從將軍的吩咐, 給花露買了兩個小丫鬟,看著都很老實本分,而且都跟劉嫂子一樣體格壯, 雖然才十五歲,但能裝下兩個花露。


    花露出個門, 她們都寸步不離地跟在她左右,就像兩個看家護院的壯丁似的。


    花露……


    這是怕她被欺負, 還是怕她跑了呀?這是防著別人,還是防她啊。


    不過好處也有,她買了許多東西,這兩丫鬟幾步就給拎回了宅子。


    在邊關, 將軍住的宅子,不同於京城的貴氣,更不同於繁華的揚州了。


    沒有京城的富麗堂皇, 也沒有揚州精致彩繪,邊關更多的是, 好聽點叫粗獷大氣, 難聽點就是實用性強,能住人就行。


    再加上刑鴻澤這個人, 不好吃穿用度,好不好吃, 能吃飽就行, 用的東西, 不壞就可以一直用,住的地方更不必提了,像他們這些長年在外征戰,講究什麽住處呢, 有時候走半路累了,隨地就躺著休息了。


    就片瓦遮身就行,這還是花露住進來之後,這個將軍宅才有了點人氣兒,吃的也好了點兒,若是花露沒來之前,他就隻讓劉嬸做些普通飯菜用,晚上甚至就在軍營那邊與眾兵士吃夥飯。


    兵營裏的大鍋飯,那能有什麽好吃的,摻著黑麵的糙米餅都是好飯,是幹的。


    一般沒有仗打,就吃粟米,庖人把小米放進水裏加一些蔬菜,煮成糊狀就行了。


    至於下飯菜,每個駐守邊關的士兵補給,正常就是每十天分配兩石糧食,再搭配兩鬥醬,按這個比例做的飯,將軍也不嫌棄,也跟著兵士吃。


    不過劉嬸聽說這次打了勝仗,繳獲不少物資,有兩大車的糧草,還有五千頭的馬肉,一時間也吃不了,三千頭做成肉幹,一千頭給兵士分了,一千頭肉留著吃到過年。


    邊關今年能過個好年了,凡軍戶家都喜氣洋洋去軍營空地那邊,等著分新鮮的肉了。


    花露帶人將東西買回來,就著手開始裝扮臥室了,太簡陋了,住的地方怎能如此湊合,必得賞心悅目才行,這裏還是將軍宅子呢,怎麽不也得裝置下門麵。


    把那個老舊的粗布窗簾一扔,掛上了粉了嘟好看的細棉布,外麵還罩了層白紗,邊角還是波浪型的,公主範兒妥妥的。


    一掛上,就顯得臥室清新粉嫩又柔美。


    床上那舊布幔也掀扔了,換上買來新的床幔簾,是白珍珠色的,兩個丫鬟別看長得粗,但手挺巧,針線活都很快,一會就把布幔弄好了。


    簾上還掛有一串粉色的小球,幔外還有流蘇。


    原本家具暗紅,為了提鮮一下亮度,她從熟悉的瓷窯那兒,花最少的錢買來些花色斑斕的瓷瓶,放屋子裏兩個。


    上麵的圖案都是她設計的呢,又將大大小小圖案的瓶子,擺在宅子堂廳合適的位置上,這麽一擺,原本簡樸的房間,立即有了那麽一絲絲雅致,門擋的舊棉簾都被她換成青花色的布簾,顯得幹淨整潔,以前那個灰乎乎的掛著多難看。


    堂廳是青花的風格,臥室是粉白少女,用餐的隔房是綠意盎然的色彩,擺得也是綠色花瓶,,還有她買的那些窮書生的畫,雖不是什麽名畫,買來也沒花幾個錢,但是好看就行,管他是不是名家,在每個房間掛上一兩幅。


    時不時再擺上兩盆花。


    忙了一上午,花露終於拍了拍手,兩個身高體壯的丫鬟也累得夠嗆,這小娘子主子,一會搬這裏家具,一會兒又挪那裏的櫃子,要麽搬這邊的花瓶,要麽掛那邊的山水。


    完事兒還要把屋子再打掃一遍,別說,原來平平無奇的房間,這麽一挪位置,放幾樣東西,看著就不一樣了,就有品位多了,有點像大人的住宅了,如果說之前這裏隻是普通武官的宅子,那現在看著就是書香門第之家。


    連將軍的書桌上,都擺著一隻奇石硯台,看著肉白相間,像切下來的一塊肉肉,好看得緊,雖不是玉石,但也有趣。


    花露買了不少顏色的綢緞,她喜歡撞色衣衫,今天她上身穿著一件珍珠白小綢衣,下身就是一條青花色細棉長裙,裙帶是一條水紅色的絲帶。


    顯得腰非常細。


    白紅青撞得清新,撞得豔,加上她有了丫鬟,給她挽起了長發,朱顏紅唇,烏發如雲,發間帶著白玉簪,麵如敷了一層珍珠粉,泛著光澤。


    她取了那套剛做好的櫻桃紅兩件式交襟睡衣,還有一件長款水紅係帶睡袍。


    拿在手裏細細打量,都好看的緊。


    剛來的時候,她就讓劉嬸幫忙做了,還畫了樣子,這時候的古人手藝真不錯,針線細密,都不露針腳。


    她也不能總拿男主的外袍當睡衣,他也沒幾件體麵的換洗衣服,可憐。


    其它還買了幾匹各種顏色的綢,有了料子,她就可以放開的改良搭配了,正挨個摸著錦緞,各種花色似珍珠光澤,有綠、藍、青、紫、白、粉,散發著柔和的光澤。


    她摸呀摸呀,就聽到外麵傳來聲音。


    丫鬟問了一句:“你們是誰呀,哪個府上的?”


    花露放下了正用臉蛋摩挲的綢緞料麵,急急忙忙地關上了放布料的臥室櫃子,然後拿一些疊好的衣服蓋在幾匹布料上,一臉生怕被刑鴻澤看到,被他罵敗家的樣子,一邊臉朝門外看,一邊手慌亂地把布料往裏推,然後關緊了櫃子。


    這才邁著腳走出去。


    走動時,露出了腳下白綢軟鞋子,絮了薄棉,裹在她小腳上,一點也不冷,關鍵還好看,她腳形美,尖尖的,所以穿出的鞋形就隨著她腳的樣子。


    軟綢鞋落地無聲,她走出來臥室,來到堂廳,然後一掀青花布簾,就看到,外麵大門口站著一隊人馬。


    而進入院子的人,是一位異域女子。


    長相非常豔麗,細嫩白腰,高聳,身後紅紗飄飄,看著妖豔動人。


    風吹從門處吹著她,因穿得少,都能看出她的身形。


    外頭被此女吸引而來的人,也不敢進宅,隻聚在門口往裏望,見到那異域女人被風吹出來那樣子,個個流口水,這異域女人的翹真肥大,可真帶勁兒。


    如果說,花露是超塵脫俗中含著一絲嫵媚,如同仙子落下了凡塵,沾了塵間的泥,染了俗世的情的那種媚意。


    那這紅紗女子,就是墮落紅塵裏那最妖豔的妖,眼尾上挑,無盡的誘惑,能勾得人忘魂所以,下九途,入地獄。


    若花露至純至性。


    那紅紗女子就是至妖至邪。


    花露看著這女子,慢步走下台階,兩大美人,風格不同,幾步間,眼神數度交鋒。


    花露身上有紅紗女子沒有的純。


    紅紗女子有花露沒有的沉淪。


    門口的風帶來了異域女子身上的氣息,願本花露還一眨不眨地看著對方的顏,結果一陣體味傳來,在普通人鼻中,這是女人的體香,妖氣得很,聞一口就起了於望,想摟想抱想入非非。


    但花露不同於別人,鼻子好使的很,很能聞到氣味的本源。


    “她好騷啊!”她對係統道。


    然後她就拿著手嫌棄地扇著味兒。


    係統:“……”


    這是人家世賢的台詞,你一個女人搶男人的詞兒,讓男人說什麽……


    那紅衣女子本驚訝刑將軍的宅院裏,竟然有一位這麽漂亮的女人,這女人看著幹淨得如同一滴露,一身晶瑩剔透骨,乃是她最不曾擁有的白壁無暇,也是她最嫉恨的白壁無暇。


    尤其看到對方露出了嫌棄的樣子,還用手扇風,別人不知道,她最清楚,自己身上有股異味,有些人聞了會為她瘋為她狂,為她沉淪,有的人卻嫌她臭。


    隻要嬰兒,她一抱就會哭。


    而那些嫌她臭的人,無疑都是花露這樣,露出嫌棄的異樣的表情,那些人,是能聞到她身體異味的人,也是少有至純至性,白璧無瑕,沒有被世欲熏染過的人。


    也是她最厭惡的。


    “這位姑娘,你走錯了門吧?這裏刑將軍的府邸。”花露嫌味大,閃開了點,沒有站在她對麵,就不用接受那股氣味的騷擾。


    她趕緊詢問了一句,哪怕那女子長得再豔麗,一身這樣的氣味,再美也大打折扣,花露身上從來沒有臭味,都是香香的味道,刑鴻澤最喜歡聞了,一聞聞好久,還說她甜,花露手臂抱著腳丫經常低頭看著他聞,然後踢他的頭,還咯咯笑好久,有時候也很害怕他的樣子。


    可門外一眾男子跟花露不一樣,他們聞著臉紅脖子粗,簡直有點醉了,被美人身上的香味完全迷住了,分不清香臭,就是吸引他們。


    那紅紗女子站在宅中不動,眼晴是微黃的瞳孔,對著花露抬起頭,挺起傲人的胸,用熟練的武國話反問道:“你又是誰?刑鴻澤的妾?”


    後麵元國的將領,上前一步:“這是我們大元國的公主,現進獻給武國,武國皇帝已將公主賜於刑將軍,這裏可是刑將軍的府邸?”


    花露上一秒還想說,快快快些出去,雖然人長得美,她還想多看兩眼,但氣味太難聞了,別熏了她的院子,再順著院子進了屋,屋子裏她剛用小白花的香味熏過,裏麵熏得香香的,保證刑鴻澤進來就覺得好聞,她就喜歡屋子裏很清新的香味。


    有臭味可不行。


    她是絕不會請她進屋子裏坐的。


    誰知對方突然冒出一句。


    這個女人是……


    花露聽完,愣住了。


    這是,武國,皇帝?賜給,刑鴻澤的,妻室?


    ……


    刑鴻澤得到消息後,眉頭都擰在一起了,讓手下人去城外截人,絕不能讓人進入內城,更不能進入將軍樓,那小東西,眼睛最會哭,知道後還不哭淹了房子。


    他手裏拿著的筆,都放錯了位置。


    心神不寧。


    結果,一會兒的工夫,手下來報,沒截到人,“……那個異國公主直接進了城,去了將軍的宅子。”手下不是別人,正是搶走花露瓷瓶要她交四十九兩重稅的副尉,將軍所想所擔心的事,他心知肚明。


    刑鴻澤神色難看,處理公務的手也停了下來。


    頓了半天。


    旁邊的親信問道:“將軍,皇上為何要將元國的公主賞賜給您?”畢竟刑將軍可是殺了不元國將領,元國很多人對刑將軍又恨又怕,這元國公主賞給別人的大臣還可,賞給將軍……這也不太合適啊。


    刑鴻澤手頓了下後,繼續將剩下的幾個字寫完,放下了筆,隨後合上折子,“快馬送進京城。”


    他道:“我沒有娶親,京城的將軍府是空的,我一無妻,二無子,更無父母親人,皇上拿什麽來轄製我?”


    “那皇上送大元的公主給將軍,這……怎算轄製將軍呢?”


    “大元的公主長得可美豔?”


    “豔!”


    “他在試探我,若是我迷上了異國公主,待她懷孕有子,自會招我回京,將她留在京城將軍府內。”為何他不住京城,卻要賜他一座將軍府,便是想轄製他的親眷,可惜了,他一人吃飽全家不餓,什麽也沒有。


    “若是我回絕此女,皇上必猜疑我有反心,京城空府一座,不肯留任何轄製給他,他便認為,將來我必反。”


    “可是,將軍,皇上為何不賜婚於你呢。”


    刑鴻澤搖了搖頭,他如今在軍中威望極大,已隱隱功高震主。


    皇帝可以將女兒賜給他,但如此的話,就不能再放兵權給他,無人代他守邊關,皇上手下他這一員大將也就廢了。


    而宮中派係紛雜,他現在的位置,能許配給他的人,少之又少,隨便亂賜婚,又恐惹他不滿,隻好贈這美豔的異國公主,來試一試他,看他收還是不收,看他寵還是不寵,而除了女人,皇帝也不知道,還有什麽是他的軟肋?


    “將軍,皇上就不擔心,那公主會蠱惑將軍你反……”


    “哼,那公主的親胞弟,戰場上就是我殺的,公主實則與我有仇,我怎會沒有防備之心。”


    “可皇上這舉動……”太迷了,讓人猜不透。


    “皇帝若對臣子起疑,行為定是矛盾重重。”既希望他如此……又不希望他如此……


    刑鴻澤道:“也許這個美豔的公主我不應下,下次,皇上就該贈我一美豔的男童了。”


    “那將軍,這如何是好呢?”親信也跟著愁眉不展,這皇上怎跟個女子一樣,疑神疑鬼的。


    刑鴻澤起身:“以前不娶親並不是想反他,而是沒有合心意的女子,現在……你隻需將折子快些送進京。”


    “是!”


    他帶著人匆匆回了宅院,門口聚了不少人,一見到將軍回來,刑鴻澤隻冷冷地掃了他們一眼,這些人便立即作鳥獸散,刑鴻澤甩開身後披風,急步邁進院中,就見一位異國年輕女人正站在院子裏。


    紅紗飄舞,她如絕世妖姬一般,見到他,回過身,妖媚地學著武國的女子,向他微微一俯身,“大元姬無心,見過刑將軍。”


    門旁側立的大元國將士也恭敬道:“末將見過刑將軍。”


    接著有武國隨行而來的一位公公,取出了皇帝的詔書。


    刑鴻澤接下後,也沒有看那邊一直站在那兒,小手握在一起可憐巴巴的,在聽到那詔書內容後,就倏然跑進了屋子裏的人。


    他讓手下帶這些人去別院休息。


    公公聲音尖細,走時說道:“刑將軍,這可是皇上賞的人,你可要好生照顧著。”


    刑鴻澤拱手:“刑某明白,有勞公公跑一趟。”


    那人也回敬,目光卻是朝那個掛著青花布簾處看了看,剛才他不作聲,站在門口看了一場好戲,原以為這刑將軍不好女色,好男色,否則怎麽多人拋出橄欖枝,欲嫁女,這刑將軍愣是眼瞎一般的不回應,惹得皇帝也不好隨意給他賜婚,如此一看,這刑將軍是有了心上人?


    瞧那女子長得也極是不凡,待他好生打聽一番。


    ……


    元國的公主姬無心,微驚地看著刑鴻澤,眼前的人明明是她的殺弟仇人,她是來複仇的,此刻卻隻覺得心口怦怦亂跳,好似遇到了命定之人,隻想臣服於他,她的手捂向胸口。


    她記得吞服那隻妖蠱時,妖蠱的主人曾說過。


    此妖蠱雖妖雖強,但也有弱點,此妖魔懼於比自己強大的魔物,越是強,你便越有臣服之心。


    而妖蠱最怕至仙至潔之物,碰之便散,不過對方又說,人世間哪有什麽至潔,凡物都有汙垢,至於仙物,能遇到的機率,低到這世界根本沒有,可忽略不計。


    總之,隻要不遇到至魔至仙之物,妖蠱都不怕。


    如果運氣不好,遇到了其中之一,那就自認倒黴吧。


    姬無心隻覺得刑鴻澤身上,傳來了無窮無盡的壓力,體內的妖魔蠱被壓製到了最低,她隨著那妖蠱一樣,低下了高傲的頭,在比她強大的人麵前顫抖著,隻想臣服於他身下。


    以蠱,蠱惑別人,終也被蠱惑、反噬。


    她剛才以妖蠱之力作用在刑鴻澤身上,想讓他臣服於自己的美色之下,卻沒想到,對方毫無半點被蠱惑的跡象,反而對她不屑一顧,哪怕她長得再美豔再妖異,再多的男人為他瘋狂。


    而麵前這個男人,一絲一毫都沒有受她的影響,反而舉重若輕地用氣勢,將她壓到了最低下,臣服的人反而變成了她。


    姬無心大驚失色,一麵抵抗不了這樣的臣服之心,這並不是她要臣服,是體內的妖蠱在臣服於麵前這個人。


    而這個刑將軍,並不像身上有蠱物的樣子,他是如何做到的?他到底是誰?


    “來人,帶公主到別院,以後沒有我的命令,不準生人踏進將軍樓一步!”刑鴻澤說完,就讓人帶這位公主出去了。


    “刑將軍……”姬無心這位絕世妖姬,大元國放出來打算妖惑武國皇帝的妖姬公主,第一站在皇帝那失敗了,第二站,原以為滅掉刑鴻澤也一樣,結果在刑鴻澤麵前也失敗了,她不甘地喊了一聲……


    聲音都是抖動著,別說做什麽殺了刑鴻澤的舉動,就是想說句完整的話,被反噬的都說不出來,腿都是軟的。


    就那麽被人架了出去。


    刑鴻澤看都沒有多看她一眼,就急急進了屋子,想看看嬌兒怎麽樣了。


    在姬無心要被架出宅子門口時,她手輕輕一抖,從手臂處伸出一條蛇,纏在了門框上,然後遊進了院中的枯木草中,無影無蹤。


    係統:“嗬,那女子若是蠱惑個純潔的書生,倒是百試百靈,想蠱惑男主?難哦,要知道,常年生活在黑暗裏,對黑暗裏醜陋的蛆蟲和那些遇望的奴隸,男主他看著早就生厭了,對她們還有什麽興趣,對那些骨子裏的肮髒東西,他能有什麽渴望之心,他渴望的,可是黑暗外麵,高高掛起的上空,那明亮皎潔的月亮呢。”


    “你說什麽?”花露問。


    係統:“沒什麽,男主快進來了!”


    花露立即開始抹眼睛,眼淚就像露珠,還掛在睫毛上,要掉不掉,看著可憐極了。


    刑鴻澤腳步聲極快地走進來。


    一進來,就見到那小嬌嬌,見了他就往臥室裏跑,不想再看見他的樣子,小腰跑動起來扭得倒是快。


    刑鴻澤在後麵長腿一邁,趕在她關臥室門時,抵住了門,看到她眼淚含眼圈,紅唇紅豔豔,真是看著既心疼又好笑,他逗她道:“皇上賜的,我能怎麽辦?還能抗旨不成,隻好收下了……”


    “好,我不攔著你洞房花燭,我走!”還沒等他說完呢,這小人氣得就衝到櫃子那兒,取了青花布準備包衣服了。


    刑鴻澤臉上輕笑又愉悅地關上門,然後走過去,從身後抱住她翻箱倒櫃的動作,“真是個小醋精,我不娶她,我隻娶你,我的乖乖,我的嬌嬌,你可真是我的命……”他歎了口氣。


    花露扭著腰,一甩把他甩開,鑽出他手臂,背對著他抹眼晴,就像個小女孩兒生氣一樣。


    刑鴻澤進來時還急得步子微亂,此時倒是呼出口氣,能哭就好,總比不理人好。


    他走到她身邊,低頭看著她白嫩嫩的臉頰,和睫毛上的淚珠,跟一滴露珠似的,晶瑩剔透,他喜愛極了,渾身上下連淚珠他都喜歡,真不知這嬌兒是如何長得,哪裏都是他喜歡的樣子。


    他手輕放在她腰間哄道:“別哭了啊,是皇上突然來的旨,我也不知道此事,況且,就算皇上下的旨,我也不會娶她,我想娶的人,隻有你這個小嬌嬌……”他可不敢再氣她了,這是個小氣包,再跑了怎麽辦,趕緊表明心跡。


    花露把細腰一扭,把他手扭了下來,又轉了個圈背對著他,低頭繼續畫圈圈抹眼淚。


    刑鴻澤嚴肅地箍緊她的腰,不讓她再跑了,彎腰在她耳邊哄著:“你生什麽氣,我不可能留下她,她的親弟弟姬月,就是我殺的,我和她可是有殺弟之仇呢,這下你可放心了?”


    花露抹眼淚的動作一停,但很快又細腰一扭,真是個小蛇腰,一邊扭,手臂還甩搭兩下,掙脫他的懷抱,在櫃子旁邊背對著他吸了下鼻子,站著不動,那背影就像受了多大委屈一樣,還透著一股快來哄我的暗示。


    刑鴻澤手心都燙了,她還在抹眼淚,他眼神卻已經微微變了。


    這次可不容她逃脫地把她直接擠在了櫃子上。


    “唔,你幹什麽!去找你的大元公主去吧,她長得美豔,你看見了眼睛都直了吧,早就蠢蠢欲動了吧,哼,我又不妨礙你的洞房花燭夜,別來動我!”花露扭腰,想擠開他那一身健子肉,可他哪肯,現在兩人都擠在一塊了,她扭兩下就感覺不對了。


    “真是個傻嬌嬌,我要是見女人好看就要了,我還能二十七歲還沒有成家,我這一生,都是在等你出現,你還不懂嗎?我隻有看到你才會這樣,別的女人都不會,我對那個女人更不會,她眼中有殺意,過幾天我就把她送走,你放心,我就隻嗯你,隻對你這樣……”說完他就彎腰手撐著櫃子,把她困在懷裏,然後輕喘著親她的嬌嫩的臉蛋兒。


    香香的,永遠都親不夠。


    聽說有牆咚、有壁咚,原來古代的男主還會櫃咚。


    真時髦兒。


    而且這個刑鴻澤小氣鬼,平時又是教訓她又是嗬斥她,還會嚴厲對待她,把她當三歲小兒說教,但是兩個人那個時,他說的情話,竟然是最動人的,每每都好似把喜愛她的心,拋給她看一般。


    她聽著臉蛋兒都紅了,想別扭都別扭不起來,他一哄她,她就好,唉,她隻好把臉蛋湊給他,讓他多親幾口,她喜歡他親昵地親她。


    兩人就壓在櫃子上啾啾。


    就聽著將軍在屋子裏親嬌兒親得巴巴響,好像喜愛的不知如何表達是好,得親出讓人害羞的聲音才行。


    這哪裏像平時嚴肅的將軍啊,將軍也是人,也有七情六遇,也有心肝嬌嬌,也寵也溺也喜悅也激動,也心疼也想求心上人的安撫。


    “嗯,不要,你昨晚……”


    “我不動,我就解腰帶……”


    “不……你把她趕走!”


    “趕!已經把她趕別院去了,不讓她來,好不好,乖嬌嬌。”


    “別院也不讓她住,讓她走……”


    “好,都依你,過兩天就送走,乖,快過來讓我親一口……”然後就一頓親。


    劉嬸還想著將軍進去這麽久,和小娘子可別打起來,兩個丫鬟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所措,這……皇上賞了個異域美人給大人,那小娘子可怎麽辦,她和將軍大人已經……


    也沒名沒分的,聽說小娘子還是大人買來的,也太可憐了,但看大人把那個異域美人毫不留情地趕走了,並不貪戀美色的樣子,還十分護著小娘子,又覺得大人對小娘子還不錯,且她們覺得,這個小娘子應該也是富貴人家出身,很是嬌貴,並不像是窮人家的女兒,但是又沒有富貴人家女兒身上的傲氣,還經常對她們笑嘻嘻的,一點架子都沒有,她們還挺喜歡她的。


    怪不得受將軍寵愛,有時候還很可愛。


    劉嬸進去看了一眼,堂廳沒人,往裏走了走,她是完全沒想到將軍和小娘子會在臥室裏幹那事兒。


    大白天,而且,她還以為兩人吵架了,沒想到大人哄著哄著竟然哄成了……


    她更沒想到,將軍私下裏對小娘子是這樣的,上次聽到不過是那事的聲音,這次完全聽到了將軍哄小娘子的樣子,那叫一個寵溺,小娘子說什麽都說好,還一邊哄著一邊叫她小心肝,心肝肉,沒有你我就丟了心,就得死……


    還說著,等不及了,他還要去處理公務,讓她乖一點。


    一邊嚴肅地讓她聽話,一邊又嘴裏喊嬌嬌,小乖乖親個不停……


    這些話,竟然全是那個平時嚴肅冷漠的將軍大人說出來的。


    還親得啾啾的,那稀罕的勁兒,哎喲,她聽著都受不了。


    捂著臉就出來了,把外門關好,外麵兩丫鬟問她:“小娘子怎麽樣了,還哭嗎?將軍哄好了嗎?”


    劉嬸趕緊擺手:“好了好了,走吧走吧。”兩個什麽也不知道的小丫鬟,什麽也不懂,趁早趕走了事。


    “不對啊,劉嬸,我聽著好像櫃子撞牆的聲音,是不是將軍和小娘子動手了。”一個丫鬟耳朵特別尖,都聽到了,聲音還特別快。


    劉嬸立即瞪眼:“哪有,廚房不用清理了?快點去,現在都幾點了,看看日頭,還想不想吃飯了?”


    兩個丫鬟這才被喝斥地離開了門口,去了廚房。


    劉嬸真是摸了把額頭汗,將軍大人,再急再稀罕,等晚上,誰也管不了,可現在這晴天白日的,怎麽就忍不住了?這要讓人知道,多有損您將軍大人的名聲啊,這可不能傳出去。


    過了好一會兒,將軍才走了出來,換了身衣服,原來的衣服有些印跡,不適合再穿了。


    他換了身玄服,整個人非常精神,嘴角微翹,眼睛明亮,他寬肩窄腰,邁著修長的腿走了出來,關好了門,似乎急著回軍營,隻囑咐劉嬸不要打擾小娘子,她睡了。


    嬌嬌最近有些嗜睡,他抱著她到床上,哄兩下就睡著了,真是個無憂無慮的孩子。


    刑鴻澤並沒有在宅子裏用餐,匆匆離去,不一會兒就有兩個兵士拿著長,槍守在了將軍府宅的門外,以後外人再想隨意進入將軍樓,那是不可能的事了。


    ……


    大西關,將軍住的地方,都尚且隻是個四合院民宅,就別提別院了,別院那是個更一般的小院子,朝廷送旨的人去住飯莊了,路途遙遠,人家跑來一趟,讓人住別院不太好,安排到了大西關最好的酒樓飯莊。


    至於大元的公主和隨從,刑鴻澤讓兩個會做夥食的人去別院,帶了些普通的糧食蔬菜,還帶了些馬肉和鹹菜,其它沒有。


    他和那嬌兒每天吃的都是粗茶淡飯,肉食都少,那嬌嬌更是每餐隻吃一點米飯和綠菜葉,跟個小兔子似的。


    難道還能給這些人配山珍美味不成。


    “該死的!”離開了刑鴻澤,姬無心就恢複正常了,來到了別院,看著這邊簡陋的環境,簡直就是在侮辱她這個大元的公主!


    “公主,下午我們就得離開此處,不過,我們不會走遠,會在附近陰淮落腳,公主有什麽事,就讓環兒通知我們,落腳地址,會讓人過來送信。”他們本就是護送人馬,再跟著公主就不合適了,畢竟公主已經被賞給了刑鴻澤,他們就不好再接近公主。


    “嗯,環兒和舍兒留下,你們暫且回避。”姬無心心裏煩亂,那個刑鴻澤可真是她們姐弟的克星,弟弟死於他手,而自己這個對男人無往不利的妖蠱竟然對他無用,不但無用,反而受製於他!


    這讓她還怎麽替弟弟報仇?隻能從長計議,再想別的辦法。


    至於她的小綠,已經成功潛入到了將軍樓裏,她臉上露出了一絲邪惡地笑容,暫時殺不掉刑鴻澤,那她就先殺了刑鴻澤的女人,看他痛不欲生,也可解她一時心頭之恨。


    然後她雙手在胸前食指相對,她善於蠱蟲,小綠是她養得最久的一條,身上的花紋也是最豔麗的,乃是一條奇毒之蛇,下了蠱後,這條蛇隻聽命於她,等讓小綠咬那女人一口,不出半刻鍾,她就要魂歸故裏,一命嗚呼了。


    在武國,還沒有人能解小綠的毒,在大元能解此毒的也不出三個指頭,其中一個就是她。


    她盤腿坐在椅子上,閉上了眼睛。


    ……


    花露被刑鴻澤抱在懷裏,哄了一會兒,親著她額頭,叫她嬌嬌,那一聲聲嬌嬌,她聽著聽著就睡了,醒來已經中午了,她愛睡覺劉嬸她們都知道,她睡飽了才有精神。


    睡醒後,正好聽到劉嬸在外間收拾,她拿出了跟刑鴻澤撒嬌的語氣對劉嬸說了句:“劉嬸,有熱水嗎,我想泡澡。”


    那小奶音,劉嬸暗道了句,怪不得勾著將軍大人軍務都丟下,大白天的跟她……


    為什麽洗澡同是女人她也心知肚明,“小娘子等一下,我這就把浴間收拾一下。”趕緊出去,讓人把熱水給倒入桶中。


    花露泡完了澡,換了一身衣裳,她穿了件櫻粉色短上衣,配著一條白色長裙,手上還帶了隻碧玉手鐲。


    穿著綢鞋正在飯桌上用餐。


    四合院裏房間多,收拾的地方也多,兩個丫鬟在院子裏洗衣服,劉嬸在外間收拾東西,花露正吃著米飯,麵前擺著炒菘菜,醬蘑菇,蒸蛋,還有蘑菇湯與豆乳,都是她喜歡吃的東西,正吃著,好像有什麽東西順著桌腿爬了上來。


    她手上戴著綠色玉鐲,也沒注意桌邊那抹細細的綠色。


    等到她喝了口湯,眼角一掃,立即愣住了,這是什麽?


    “係統,快看,一條綠色小花蛇!”


    係統:“……嬌兒,它有毒,但它不會咬你的。”


    有毒?花露嘴裏剛塞了口米飯,差點沒掉下來,她頭發還半幹地披在身後,然後就跟這隻小綠蛇對視上了。


    小蛇衝她“嘶”就伸了下三叉舌,然後低下頭,用下巴慢慢伏在了她玉脂般的手背上,然後尾巴在後麵甩啊甩,小豆眼看著她,露出了哀求的神色。


    “它想做什麽?”


    花露一動不動,手背一陣冰涼。


    係統:“蛇的靈智不低,它在山中已修煉百年,被人捉住下了蠱,很痛苦,想跟仙……跟你求點仙蜜,以求掙脫蠱物控製 ,恢複自由身。”


    “哦。”花露點了點頭,萬物有靈,有難時求到她,救一救也無妨,她自空間裏切下指長一段白玉膏,放到了桌子上,然後手背衝著白玉膏,“你求的可是這個?吃吧。”


    然後那隻碧蛇仿佛有靈智般衝花露一點頭,就遊到了桌上,一口吞下了那指節長的仙蜜,不一會在桌子上翻滾了幾下,露出了肚皮,竟然有一條紅線。


    它翻了幾滾後,腹上的那條紅線變淡,最後消失,接著它爬下了桌子。


    “要走了嗎?”花露隨口問了一聲。


    那小綠蛇回身,向著花露一伏首,好似感謝大禮一般,最後又嘶嘶了三聲,才離開了宅子。


    而同一時間,別院那邊的姬無心“撲”的一聲俯身,嘴裏吐出了一口血。


    地上染上了一片殷紅。


    環兒與舍兒急道:“公主,公主你沒事吧。”


    “誰破了我……的蛇蠱!”說完,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


    揚州花府,一片慘淡,花老爺病了,花老爺心肝寶貝丟了,那一日突然來了一夥匪徒火燒花府,要打劫花老爺,那夥人窮凶極惡,他怕保不住自己寶貝女兒,就讓奶娘帶女兒出去躲躲。


    結果,花老爺宅心仁厚,吃了不少虧幫了不少人,終於到了有了回報的時候,花家一出事,不少會武功的人紛紛出手相助,連仆人中都有幾個武藝高強深藏不露的,硬生生把那夥人打跑了。


    花府燒過的幾處又重建了,也養了些武力高的護院。


    誰知道,隻等奶娘把女兒接回來,可誰知幾日後奶娘回來,哭著說花家千金丟了,半路被劫了……


    也不知道被劫到了哪裏。


    這下本來急得不行的花老爺和夫人,一下子病倒了,花老爺病得下不了床,天天他的露兒,他心肝,痛徹心扉。


    花家的產業都沒心思打理了。


    這一日,仆人拿來一封信,趕緊交給了花夫人。


    “是原來綢緞鋪吳掌櫃的,他現在跟家人在大西關,離這挺遠的。”


    花夫人本沒什麽精神,但老爺病了,她也隻能硬撐一下,本來以為是以前的老掌櫃有困難求助,要能幫就幫一幫,畢竟有情份,她打開了信,很快她就高興地站了起來。


    進了臥房:“老爺,老爺!露兒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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