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境的突然改變,讓蕭紫陽愣在那裏,半天都沒有明白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麽。


    半響之後,蕭紫陽愣愣的回頭看了一眼,隻見一道青色的光壁將無數翻滾的陰風隔在外麵。


    他這才明白發生了什麽,突然有一種想哭的衝動。


    花了好一番功夫,蕭紫陽才收拾好心情,恢複了平靜,他抬腿向著遠處,那隻露出金黃色的屋頂,隱藏在樹林間的建築走去。


    蕭紫陽在雜草叢生,如同原始森林的樹林中穿行了數十裏之後,眼前豁然開了,一個方圓數十裏大小湖泊突然出現在他的眼前。


    湖泊中央,一座巨大的宮殿懸浮於水麵之上,一條一塵不染的雪白石板路圍繞湖泊一周。


    蕭紫陽觀察片刻,輕輕榻上了石板路,他清晰的感覺到腳下的石板路上傳來微弱的法力波動,他細細觀察,原來在石板路下麵銘刻著許多避塵法陣。隻是這些避塵法陣樣式十分古老。


    蕭紫陽沿著石板路走了半圈,來到一座直通湖心高樓的石拱橋前。


    跨過石拱橋,蕭紫陽來到宮殿門前。


    輕輕推開巨大的宮門,一個巨大空曠的空間出現在蕭紫陽麵前。


    這個巨大的空間一眼望不到邊際,向上看去,是一片漆黑,無比的黑暗中似乎有鬼哭狼嚎的風聲傳出。


    在遠處,一個青色的柱子拔地而起,一直伸入漆黑的天空中。


    蕭紫陽跨過門檻,向著柱子走去。


    蕭紫陽向前走了許久,接近了那座青色的柱子。離得近了,他才發現這根柱子是如此的粗大,直徑幾乎超過十裏。


    在距離柱子百丈處,蕭紫陽看見了一個小小的蒲團,普全上放著一個樣式極為古老的玉簡。


    蕭紫陽拿起玉簡,將神念小心的探入其中,玉簡中隻有極為簡單的幾句話,“跨過風柱,得我傳承。量力而行,生死勿論!”,下麵還有一個署名,“黑風老祖”。


    看著黑風老祖這個署名,蕭紫陽突然想起一個人來,他的呼吸突然間變得有些粗重。


    修真界中以黑風老祖自稱的人,無數年來不知有多少,但最出名的隻有一個,那就是三十萬年前,《贔風煉魂》道典的創造者,唯一一個以非風神之體的普通風靈根將《贔風煉魂》修煉到大成,並飛升仙界的人,三十萬年後的今天,他的大名已經響徹仙界。他就是青帝手下,九大天君中,最年輕,卻是最強大的“風天君”!


    蕭紫陽正拿著玉簡在胡思亂想,突然被眼角閃過的一絲寶光驚醒。他抬頭一看,忍不住瞪大了眼鏡。


    剛才還平靜的風柱此時突然狂暴起來,在風柱內部,青色的贔風瘋狂的旋轉著。但這些狂暴的贔風根本沒有引起蕭紫陽的注意。


    在風柱的最中心處,百餘道閃動著強烈寶光的各色法寶,正在那裏如同籠中之鳥一般左衝右突。那些法寶如同有靈性一般,竟然給人一種十分惶急悲涼的感覺。


    能讓人產生如此人性感覺的法寶,除了靈寶之外,還能有什麽?一百多件靈寶啊!而且看它們如此有靈性的樣子,必定不是普通下等靈寶。


    看著這樣的情形,蕭紫陽隻覺得頭腦“嗡”的一聲,心髒不爭氣的劇烈跳動起來。


    一百多件靈寶是什麽概念?作為玉牒星係百大門派之一的天柱門,十多萬年的積累,也不過七件靈寶而已!


    蕭紫陽覺得自己的心都要炸了開來,心中隻有一個念頭,“我的!這些都是我的。”剛才玉簡中那些讓他心生警惕的話語,頓時被他拋到九霄雲外。


    他深吸一口氣,匆匆將紫玉裹住身體,抬腿就往風柱內闖去。


    從外邊看去,風柱中淡青色的風並不狂暴,似乎根本無法與外麵峽穀中那些狂暴的黑色贔風相比。


    蕭紫陽一步踏入風柱,一股微風向他撲麵而來,這股微風如同仲夏夜的微風般,舒適而又涼爽,沒有一絲贔風的陰寒。


    但就在這微風佛麵的同時,蕭紫陽臉色巨變,作勢就要飛退,但為時已晚。


    蕭紫陽隻覺得自己緊裹身體的紫玉法力,在微風的吹拂下,就如同滾水下的雪花一般,迅速消融。


    微風幾乎是毫無遮攔的就透體而入。措不及防之下,他的神魂都沒有來得及縮會識海之中。


    微風入體,蕭紫陽隻覺得心中一陣模糊,便失去了意識。


    在他倒下的同時,一個半透膜的虛影從他身體中脫離而出,本來清晰的虛影,在微風的吹拂下,竟然漸漸模糊。


    就在這時,一道散發著悠遠,深邃,神秘意境的紫色光芒突然從蕭紫陽身上炸開。


    無孔不入的微風在這紫光的照射下,紛紛消散,那道已經一片模糊的虛影,在紫光的牽引下,又緩緩的鑽入蕭紫陽的身體。


    這一次,那救命的紫色光芒,並沒有像以前一樣迅速收回,它就這樣一直亮著,將蕭紫陽護在當中。凡是進入紫光範圍內的贔風,都被紫光瞬間轉化為混沌靈氣。讓人奇怪的是,那看似微弱的贔風,被紫光轉化之成混沌靈氣之後,竟然濃厚到極點,片刻間,紫光籠罩的丈許空間內,便彌漫起濃濃的紫霧。


    一炷香的時間之後,蕭紫陽身邊的紫霧已經濃烈的猶如實質,在這紫霧的刺激下,他終於悠悠醒轉。


    蕭紫陽剛剛恢複意識,還沒弄明白怎麽回事,一陣發自靈魂深處的劇烈無比的痛苦,讓他忍不住抱著腦袋慘嚎起來。


    蕭紫陽這次神魂受傷之重,簡直已經危險到了極點,剛剛成型的元神已經到了潰散的邊緣,幾乎有三分之一被剛才那股清風給刮了去。


    這樣的神魂重傷,所造成的痛苦,簡直無法用語言形容,什麽割肉刮骨,和這種發自靈魂的痛苦比起來,都不過是瘙癢一般。


    這樣的神魂重傷幾乎是不可能恢複的,神魂之傷與肉體之傷不同,肉體之傷,時間稍長就會麻木和消退。但神魂之傷,隻要傷害沒有恢複一天,痛苦就會持續一天,不會因為時間而有絲毫減少。


    蕭紫陽在地上打著滾,哀嚎了整整半個時辰,才恢複了一絲神誌,他極為艱難的,一寸一寸的從風柱中爬了出來。


    不過數丈距離,他竟然整整爬了半個時辰。在確定自己已經脫離風柱範圍後,蕭紫陽趴在地上劇烈的喘息著,雖然他以絕大的意誌忍住沒有在哀嚎出聲,但劇烈的痛苦讓他的神誌已經有些昏聵。


    幾乎是下意識的,蕭紫陽就發動了替身玉偶,瞬間之後,紫府中控製玉偶的內符傳來的反饋,替身玉偶不在發動範圍之內。


    蕭紫陽那昏聵的腦袋中,將這個訊息翻來覆去轉了十多遍,才弄明白這條訊息所包含的意思,一陣冷汗從他的額頭瑩瑩落下,讓他昏聵的頭腦頓時清醒了不少。


    蕭紫陽在進入之前,曾經精心測算過距離,他安置玉偶的位置和峽穀中心的距離絕對在萬裏之內,現在的情況隻能有一個解釋,那就是玉偶動過。


    玉偶當然不會自己動,那麽就隻能說明自己在外麵的布置已經被人發現了。


    想到這裏,蕭紫陽隻覺得一陣恐懼湧上心頭,以他此時的狀態,隻需一個中級基因改造戰士就能將他拿下,若是昌鵬子拿那玉偶做一個陷阱……。


    他不知道昌鵬子為何沒有如此做,反而將玉偶帶離了有效範圍。


    經過這一次驚嚇,蕭紫陽的頭腦終於漸漸清醒過來。


    神魂重傷的痛苦就如同錦濤駭浪一般衝擊著蕭紫陽的心神,他的神誌在狂濤中風雨飄搖,似乎下一刻就會崩潰,他每轉動一個念頭,都需要半響時間,都需要極大的毅力。


    蕭紫陽堅毅不拔的性子在這一刻終於淋漓盡致的表現出來,他的神誌如同立在駭浪中的礁石,一次次被駭浪撲入水下,但浪花稍退他便毫不退讓的探出頭來。初看這塊小小的礁石,似乎下一刻就會被那,比他大了十倍百倍的海浪拍的粉碎。但時間長了,你就會發現,這小小的礁石其實堅固無比,似乎任由那駭浪拍擊百年千年都會屹立不倒。


    平時眨眼間就能想明白的問題,蕭紫陽花了整整半天時間才分析明白。


    利用替身玉偶設陷阱對付敵人,並不算什麽奇謀,難的隻是如何找到敵人布置玉偶的位置罷了。


    以昌鵬子的精明,不可能想不到,他之所以忽略,八成是太相信這座贔風大陣。這也難怪,除了蕭紫陽這種怪胎,莫說元嬰修士,就算是化神期大修士,陷入其中,也是九死一生。


    替身玉偶對主人分神的保護十分嚴密,一旦與主人失去感應,其中的分神便會縮回玉偶深處沉眠,一旦遇到外力窺探,便會將主人分神送走,並自毀。因而,蕭紫陽也不必擔心昌鵬子通過玉偶知道他的死活。


    讓蕭紫陽憂慮的是現在大陣外的情況,那昌鵬子是繼續將這塊贔風靈地瞞下來呢,還是為了撇清與自己失蹤的關係,通過雲家兄弟將這塊地方上報門派?


    無論是那種情況,以他此時的狀態都不能貿然出去。


    想到這裏,蕭紫陽以絕大的毅力勉強發動了胎藏還生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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