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瀟玉仔細捏住容聲臉上的麵皮,茲拉一下,麵容底下是一張陌生的人臉,顯然不是容聲本人。


    “你怎麽知道這個人不是容聲本人?”


    “拇指和食指處有我的胭脂粉,顯然這個人是想試試我說的話是不是真的,可惜我說的話的確是真的,所以容聲有些臉色發白,方才我一直注意著容聲的表現。巧匠習慣捧著一個東西,真實巧匠的手是習慣放於前邊,不自覺呈現的是手指彎曲猶如拿東西的模樣。可是這個容聲從一開始就很奇怪,這個人習慣一隻手在後麵,這是一種暗箭傷人的習慣,習慣於袖中射出暗器。所以我見到石牆被破的時候,就知道了容聲是細作。隻是我不確定到底有幾個細作,是一個,兩個還是三個。”


    李瀟玉笑了起來,看向容曜,“所以我刻意的告訴眾人,我們該是要引水了,因為我很好奇,如果給這個細作一次毒殺我們甚至有絕對把握一次性誅滅的時候,他會不會心動。顯然他的確是心動了,在他知道自己無法動石牆機關之後,他選擇了毒殺我們,他也知道這泉水通往外界,隻要閉氣能力強,便是可以逃出生天的。”


    李瀟玉揚了揚手中的銀戒指,繼續說道:“我這戒指裏麵藏的藥物跟牆上的藥物正好相反,這是一種刺激人鼻息,令人血脈相湧的藥物。精通閉氣的人應該知道,若是心跳急促便是耗氧加劇,即便閉氣再厲害,也是做不到一口水不嗆到,當然也沒有把握確定是否在氧氣耗完之前能否衝出這眼泉水。我在賭,賭這個細作絕對精通藥理,也在賭,賭這個細作若是知道走泉水無望,而空氣越來越稀薄,呼吸越來越緩慢之時,他會鋌而走險,為了生命一定要孤注一擲,置之死地而後生。”


    “顯然,我賭對了。你確實是為了你自己的死活而要挾持齊王,隻是可惜,齊王並非一個不察的笨蛋,而我李瀟玉也不是一個什麽也不知的傻瓜。容曜本人若是個如此精通蠱毒的人,又怎麽會隻是個侍衛?你未免調查不清。並且,你似乎沒有弄清楚容曜到底忠於誰,又是誰提拔的他。”


    李瀟玉拔出匕首,近身搏擊,她出手奇快,上來就挑斷細作的右手筋兒,她左腳一踢,將他踢翻在地。欺身而上,踩住他的左手,又是快速的一劃,他的左手筋兒也斷了。


    “蠱毒高手,我不得不防,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你的主人是誰了嗎?”


    “主人是誰?你這樣對待我,我還會告訴你我的主人?”


    “你不肯告訴我?”


    李瀟玉好整以暇的看著細作,她的眼裏帶著威懾,讓他有些心慌。


    “好的細作又怎麽會出賣自己的主人?勝者為王,敗者為寇,成王敗寇,既然你要殺我,那我悉聽尊便。”


    “倒是個有骨氣的,隻是我不知道你的疼痛忍耐度又是如何?”


    “你覺得我能有多少忍耐度?”


    “我不知道呢,不如拭目以待?”


    “哼!”


    細作的骨頭很硬,撇過臉去,一副要殺要剮隨便的模樣。


    李瀟玉對著慕雲昭說道:“我住的瀟湘室的牆角有很多螞蟻,我一時好奇,就捉了一些來。我給它們喂些人肉,讓它們知道人血和人肉的味道。如今這些螞蟻非人肉不吃,非人血不喝,可是十足的食人螞蟻。人們都說萬蟻噬心,我倒是好奇這個成語究竟是怎麽樣的?我更好奇這個奇癢難耐和數萬隻螞蟻啃噬的痛楚到底是怎麽樣的,不如你今天就表現給我看看好了。”


    話剛落,細作的眼睛縮了起來,萬蟻噬心?


    慕雲昭眼波流轉,這是打算上酷刑?這些事情,李瀟玉到底從哪裏學來的?這身手又是從哪裏學來的?武功路數,近身搏擊的敏銳都不像是一朝一夕練就的,而巫醫世家來說,自己母親也不曾有這樣的武藝,到底這個李瀟玉身上有多少疑點和秘密?


    “你要不要試試?”李瀟玉將手裏的竹筒在細作眼前晃了晃,一邊晃一邊笑的很是邪惡,仿佛她已經躍躍欲試,又仿佛她滿心期待。


    “你是女子,也如此毒辣?”


    “你放出蠱蟲不也是毒辣?如果我們其中有任何一個人被你下了蠱蟲,那豈不是要失去意誌,成為了你的藥人或是傀儡了?這樣的你不也是心狠手辣?”


    李瀟玉手指輕彈,手裏的藥丸直接打在慕雲昭和劉俠的身上,這是一股帶著粉色桃花香的藥丸,而她則是往身上一抹,挑眉看向細作,“我豢養毒蟲自然是要認識主人的,你想不想試試?”


    李瀟玉徒手從竹筒裏取出一隻較大的螞蟻,放在細作的鎖骨上,肉眼可見螞蟻一上去就開始撕咬他的鎖骨,不一會便是深可見骨,他痛的冷汗頻頻。


    “這個小家夥倒是厲害的很,竟然這麽快就見到骨頭了,隻是一隻的效力還是不足,不如多一點?”


    李瀟玉說著,又是徒手取出四五隻螞蟻,這些螞蟻在她手上乖得猶如一個雕塑,而一放在細作的身上,便開始大肆撕咬著他的骨肉。


    李瀟玉這次放的位置都是痛穴,而細作被螞蟻咬的更是眼淚都流了出來,就連嘴唇都是一排牙印。


    “看來你的耐受力還算不錯,當真是精彩,看來我要再加一點籌碼了,隻是痛穴都不能讓你疼痛,那麽你子孫根呢?”


    李瀟玉又取出一隻螞蟻,個頭簡直就是前邊幾個的三倍。


    “這是吃過人肉螞蟻的螞蟻王,吃你的子孫根,最合適了。想想你的子孫根慢慢的,一點點的被吃光,被吃的血肉模糊,被吃的慘無人道,被吃的直接成為閹人,怕是更精彩吧?真是令人期待啊,你覺得呢?”


    細作的冷汗豆大而下,子孫根?螞蟻啃噬?


    “看來你是真的想試試了,反正你也是想死的,就如你所願吧!”


    慕雲昭和劉俠的下邊緊了起來,啃噬子孫根?這得多麽恐怖?我的天!


    李瀟玉一手拿著螞蟻,一手直接劃斷細作的腳筋,慢慢的靠近他的鼠蹊處,“我再給你一次機會,說還是不說?嗯?”


    細作閉著眼睛,疼痛讓他打起了冷戰,臉色發白,手腳發顫。


    在子孫根和主子麵前,他艱難的選擇著,現在他需要的是時間。


    李瀟玉一邊玩著螞蟻一邊冷冷的看著這個在糾結的細作,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而細作也在一點一滴的消耗著忠誠度。


    “這人呢,總是識時務者為俊傑,我這人雖然弑殺,可是我這人會給人一個幹脆,你覺得呢?嗯?”


    “我若說了,你給我一個痛快?”


    “當然,我從不說假話。”


    “是,淩祁天。”


    “淩祁天?”


    李瀟玉笑起來,螞蟻隨著李瀟玉潔白玉潤的酥手,在細作眼前顯示著螞蟻的個頭,“你說的是假話,而我不喜歡假話。”


    李瀟玉將螞蟻王直接丟在了細作的腹股溝處,這螞蟻王吃肉的速度更是快,不一會便是鮮血直流。


    細作嚇得尿都流了出來,他能感覺到螞蟻王距離自己的子孫根很近,很近。


    疼痛讓細作難以忍受,終於哭天搶地的嚎了起來。


    “你還有一次機會,說實話,我讓那個螞蟻全部消失,給你一個痛快。”


    李瀟玉也不知是怎麽做到的,隻是酥手微抬,嘴裏發出哨子一般的聲響,螞蟻便是愣在當口,再也不動一步。


    “現在你給我說實話。”


    “是無荒城,無荒城的少主宋戚風,我真的說了實話,真的,我發誓。”


    “宋戚風?無荒城?他們想做什麽?”


    李瀟玉一根銀針釘死腹股溝處的螞蟻王,算是給細作一個甜頭,讓他知道她很滿意他說實話。


    “七彩玲瓏石塔,龍脈寶藏,複活。”


    “複活?複活誰?”


    “不知道,隻知道是為了複活。”


    “哦?無荒城富甲天下會選擇複活誰?”


    慕雲昭此時的眼睛則是亮了起來,龍脈寶藏複活某人?難道是她?


    “我不知道,我隻知道要奪取七彩玲瓏石塔。”


    “哦?你們不知道這個石塔我已經丟了嗎?”


    細作詫異的看向李瀟玉,丟了?怎麽可能?


    李瀟玉看懂了細作的眼神,“看來,有人想要給我設套。”


    李瀟玉是不高興的,她心裏暗暗想到:名無心,你到底還是算計我了,是嗎?


    慕雲昭眼珠子一轉,看來這個細作也隻能知道這些了。


    龍脈寶藏?真的存在這個寶藏?醫死人肉白骨的寶藏?可東山再起,建立王國的寶藏?


    “好了,你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了,而我也履行我的話。”


    細作的臉上掛著解脫的笑容,李瀟玉拿出身上的化石散將細作的身體化個幹淨,而她更是將螞蟻也盡數湮滅在了這化石散裏。


    “你怎麽丟了?”


    “害人的物件兒,留著做什麽?我不過是備著防身,一會走水路,早晚會淹死這些螞蟻,不如幹脆一些,死在這裏,一了百了。”


    “好吧,那我們從泉水處走還是走暗道?”


    “必然是走暗道,既然這密室是劉俠帶我們進來的,也必然是他帶我們離開才是真的,不是嗎?”


    “我都被你們夫妻倆拉入了這個泥潭,我還能說什麽?隻能悉聽尊便了。”


    劉俠一攤手,在他的心裏,李瀟玉這個人幹練有餘,狠練有餘,是個可以合作成就大事的,他樂於與這樣聰明又睿智的女子成為夥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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