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沐晨的問話,讓渡邊淳一腦袋上又不由得冒出一股股的冷汗。


    是啊,這曜變天目碗可是日本的頂級國寶,這得值多少錢?


    渡邊家雖然也家底頗豐,可是想要拿下這麽一隻碗,恐怕那也是天方夜譚吧。


    日本人對古董的態度是很奇怪的,尤其是對待本國出產的古董,他們一般都是采用不回購,不高價購買的態度的。


    因為日本人以前的時候也吃過哪些洋鬼子的大虧,早在六七十年代的時候,日本的經濟騰飛之後,日本誕生了一大票的有錢人。


    而當時歐美的那些古董拍賣公司,就為了賺這些日本人的錢,專門組織過不少日本古董的專拍。


    那時候的日本有錢人,大部分都有著非常濃厚的愛國心,當時他們的想法就和現在的中國人一樣,隻要是本國的寶貝,那就是要不惜花大價錢,讓這些古董回流到日本國內的。


    所以那時候日本的那些有錢人,可沒少在國際拍賣會上被歐美的那些古董商人們痛宰,以至於當時國際上都流傳著日本肥羊的傳說。


    可是被痛宰了那麽幾次之後,日本人也學精了,也知道這樣下去不是辦法,索性幹脆就在自己國內召開了一個古董愛好者大會,把大家組織∞↘長∞↘風∞↘文∞↘起來,製定了一個紀律。


    那就是但凡那些歐美古董商在組織日本古董專拍的話,他們就不去參加了,就算參加也不在出高價了。免得以後在被人當成肥羊來下刀。


    而沒了日本人的參與。那些在歐美古董商手裏的日本古董。自然也就賣不出高價,到時候在花個極低的價格把那些東西買回來,豈不是更加劃算?


    於是就從那時候開始,日本人也就不再國際上對本國的古董瘋狂的追逐了。


    但那也是有個先決條件的,那就是上拍的那些古董,並不是對日本有著特殊意義的頂級古董,如果要是那種對日本有著非凡意義的古董,那就自然另當別算了。


    就比如之前金沐晨搞到的那隻法國樞機主教用過的木頭箱子。那箱子還是以前日本幕府將軍的用物,這樣的東西,對於日本的曆史而言,有著非常重要和特殊的意義,所以日本人當然願意不惜代價的把那東西帶回到日本國內。


    而現在渡邊手裏的這隻曜變天目碗,那就更是彌足珍貴了。


    要知道這東西可是從十二世紀開始,就伴隨著日本曆史發展的重要文物,德川家可是把這東西一度當成了傳家寶的。


    這樣的寶貝,在日本甚至有著傳國玉璽一般的地位,所以它在日本人心裏的地位。有如何能等同於那些普通的日本古董?


    所以這就注定了這隻碗,隻要在日本一經亮相。那肯定就會成為日本商政兩界大佬瘋狂追捧的對象。


    這樣的寶物,可不是人人都能得而收之的,一個搞不好這東西不但不可能成為傳家之寶,反而還會成為破家的禍事。


    渡邊也是聰明人,很快就想起了那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典故,一時間更是冷汗直流,可是就這麽把這隻寶物讓出去,卻又實在是心有不甘啊!


    “這樣的寶貝,對你們日本人而言,意味著什麽,我想你比我更清楚吧。如果這隻寶貝要是上拍的話,能拍出多少錢?十億日圓?二十億?甚至五十億,一百億,恐怕都有可能吧?這麽多年,你們渡邊家能拿得出來嗎?”


    金沐晨的話猶如是連番的炸彈,把這渡邊淳一炸的是頭暈眼花。


    確實這曜變天目碗,因為它的身份和地位實在是太特殊了,所以隻要是出現在拍賣市場上,那肯定會引起日本那些有錢人的瘋狂的。


    別看現在日本經濟不景氣,可即便如此,對日本國內的那些有錢人也同樣是影響不大。


    按照現在的匯率,一億日元也不過就是五百四十多萬人民幣而已,一百億日元也不過就是五個多億人民幣而已。


    不過就因為這曜變天目碗在日本人心中的特殊地位,這隻碗最後拍出一百億日元,還真不一定不可能。


    最關鍵的是,隻要這曜變天目碗上拍的消息要是傳出去的話,那最後恐怕引來的可不光是日本的有錢人,還會引來韓國的,歐美各國的,以及中國那幫暴發戶的關注。


    如果要是這些人也來攪局的話,那這碗最後的成交價,肯定隻會更高。


    最後拍出一億美元都不是不可能的事,畢竟這碗因為以前日本人的宣傳,在國際上的名氣可實在是不小。


    而且全世界一共就四隻,日本三隻,中國一隻,另外就算現在科技已經發達如斯,卻也依舊沒辦法複製出同樣的碗來,種種的噱頭加在一起,最後隻能是把這隻碗的價格炒的更高。


    渡邊淳一雖然非常想留下這隻碗,可是考慮到這隻碗最後的市場成交價,立馬也就絕了那個心思。


    雖然他們渡邊家也經過了幾十年的積累,也算是有不少家底,可讓他們一次性的拿出一億美元的先進來,那肯定也是不可能的。


    所以盡管是心有不甘,可是在經過一番心裏掙紮之後,渡邊還是很快就下了決斷。


    “哈衣!吉姆桑,確實這隻碗,我雖然非常的喜歡,可是以我的財力,現在卻也根本就拿不下來。”


    “嗯,渡邊君你能想明白這一點,那就好!不過即便你拿不下來,但是你還是可以從這隻碗的拍賣上得到不少好處的。”


    “哦?吉姆桑這話怎麽說?”


    “嗬嗬,渡邊君,你們家在東京是怎麽起家的,這些我最近也做過了解。在東京地區,你們和警局的那些大佬們,以及地方的那些知事,還有國會裏的議員們好像關係都非常不錯吧。而且你們好像和東京地區不少的大富豪,都或多或少的有些關聯吧。”


    金沐晨的話讓渡邊心裏開始是一怔,不過很快就是泛起一陣惡寒,原來人家也是一直在調查自己的背景哈。


    不過再一想倒也正常,這吉姆桑可是一個神秘的米國人,而且現在看來,肯定是來頭不小,背景通天的那種。


    他現在和自己展開合作,以米國人的性子,有怎麽可能不去調查自己的底細?


    “不過我想,那些人雖然和你們平時都有些關係,但恐怕並沒幾個真正的把你們放在心上吧?b社會對於他們而言,不過就是夜壺而已,想用的時候,就從床底下拽出來撒尿,可是等不用的時候,他們卻又嫌棄這夜壺實在是太臭,恨不得扔的遠遠的不見,才幹淨。難道渡邊桑你就心甘情願的,願意被他們這樣看到和操弄嗎?難道你就不想洗白上岸嗎?”


    金沐晨可不管這時候渡邊淳一在想些什麽,直言就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其實關於b社會是夜壺這一說法,並不是起源於寶島的b社會,最早就是起源於日本的。


    在二戰之後,日本重建社會,在美國爸爸的‘幫助’下,他們是建立了民選體係,可在最初的幾十年裏,他們的那民選體係其實就是一個擺設。


    那時候可是自民黨一家獨大,集權了幾十年,而日本也正是在自民黨的威權統治之下,才開始了經濟騰飛的。


    這樣的情況,一直到廣場協定之後,日本經濟下滑之後,才開始出現了改變,幾個其他的黨派,才開始對自民黨形成了威脅,日本的國家元首,才開始真正的進入了民選時期。


    而其實從二戰之後,自民黨還有後來多方紛爭的時代開始,日本政客和b社會之間的關係,就一直是錯綜複雜的。


    很多的日本政客,和b社會都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剪不斷,理不清的,而寶島的黑金政治那一套,其實就是全部襲承於日本的。


    所以老早的時候,日本的b社會就說過,b社會對於政客而言,就是夜壺。


    隻不過日本的b社會並不用像寶島的b社會那麽悲催,畢竟b社會在日本是合法的,他們不用為了洗白上岸而頭疼。


    而金沐晨的這幾句話,也剛好觸痛到了渡邊心裏最不願意碰觸的傷疤。


    當年他們家不過就是一個規規矩矩的經營古董生意的小商家,可那時候正是因為東京的一家房地產公司,要收他們家的屋去搞房地產,而派b社會的人上門搗亂,警察最後又視而不見,他的祖父,最後才毅然決然的帶著他老爹走上了混社會的道路。


    雖然這些年來混得很成功,但是他們家卻一直都知道,這b社會都是表麵看起來光鮮而已,那些大商人和政客,還有他們的上線組織,誰都不能得罪。


    尤其是那些政客,雖然每次見了他老爹好像都客客氣氣,可背後罵他老爹什麽,他們又哪能不知道?


    如果能走陽光大路,又有誰願意在這一條路上走到黑?


    原本他們家也不是沒嚐試過想要洗白,可惜都沒有成功,而這一次金沐晨的一句話,卻好像給他突然點上了一盞指路明燈。(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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