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2012-08-30


    戰鬥大的殘酷並不是死亡,而是死亡臨近前的絕望。這是一個煎熬的過程。真正的強者,也不是僅指絕對的實力,而是麵對絕望的勇者之心。


    牙五的印象,從未有戰鬥能比此刻加艱難,也沒有什麽能比現加令人絕望。曼莉,牙五,他們所剩的體力正逐漸見底,就像割開的大動脈,生機正不可抑製的流逝而去。兩人背對著背,麵向外麵層層疊疊的屍群,的確,這場戰鬥已經毫無勝算。


    如果沒有意外的援助,他們已是甕之鱉。


    漫山遍野的活屍,裏三層外三層,將他們圍心,猶如包子裏的餡兒,沒有一絲能夠覬覦的縫隙。要知道,這些是變異的活屍,是經過完美進化的屍群,比起荒野的低等汙染體,它們富有侵略性,也強壯,而且,它們的細胞活性似乎也高,至少那些身致命傷的活屍,隻要腦袋完好,除了行動力下降,凶性反而烈,加不要命。這也一定程上加劇了他們的體力消耗。


    從而也使得各種險情頻頻生。


    然而,世間萬物瞬息萬變,事情往往不可預料。令他們沒有想到的是,就這山窮水的絕望一刻,整個事件再次巨變,就像黎明前的曙光,艱難的刺破厚重壓抑的烏雲。


    戰鬥之信念,並不是絕對的實力和優勢,而是黑暗能夠觸摸的那一縷希望之光。


    牙五很多年以後,坐高聳的天線接收陣頂端,目眺那日薄西山的夕陽,暮光之回憶起今天這生死攸關的一幕,曾多少次感慨於命運的無常,那個時候,他撫摸著小昭美麗的花翎,嘴角邊露出某種複雜奇異的微笑,他總是說:要是那時候我們一起死了,至少那段昏暗不見陽光的大屠戮時期,也許,不見得是件太壞的事情。不過,還是謝謝你,昭!我們活下來,不僅僅隻為自己。


    的確,那段鮮血染曆史明初期,相比於死亡,活下來需要勇氣。


    而現,沒錯,造成這一切異變的源頭,正是小豹子:昭。


    牙五和曼莉的神經,仿佛被什麽東西蟄了一下,那一個瞬間,身體條件反射的顫了顫,渾身汗毛倒豎而起,似乎靈魂深處感受到一股極冰的寒流從地麵彌漫起來,這種感受就像麵無邊際的遼闊海潮一樣,根本沒有一絲逃避的可能,漸漸將他們完全覆蓋。


    空間這一刻猶如凝結,粘稠腥味的空氣,微微有東西沸騰。


    這種詭異的現象,似乎預示著有可怕的東西即將出世。


    這一刻,原本狂暴嗜血的屍群為之寂靜,那些撲殺狂暴的活屍竟然為此震懾,一個個不安的停下了暴躁的攻擊,那一雙雙的漆黑如墨雙眼此刻隻剩下慌亂,猶如受了驚嚇的狼群,不停環視四周。地麵隱隱傳來震動,腳下的土層竟然微微下陷。腳底不知何時鋪砌了一層濃稠的黑色,那是一種充滿了淡淡苦味兒的黑色,黑色卻正變淡,像滴入清水的墨汁,漸漸地融入空,與空氣混為一體。


    空氣也逐漸變得濃稠,無形的流質狀物質空蔓延。


    而此刻,半空詭異的浮現出一處處稀稀拉拉的細密、流質狀球體,這些球體呈現淡淡的黑色,散著濃重苦味兒,形體大致指甲大小,仿佛一鍋水火焰上加熱時所起的氣泡一樣,這些氣泡似乎空氣某種東西的滋養下逐漸膨脹,帶著粘稠的流質物,形體越來越大。


    直到變成一個個乒乓球大小的淡黑色不規則球狀體。球狀體好像一顆顆巧克力球經過了加熱,附著著粘稠的流質半空懸浮。看上去,整個空間好像都沸騰。


    “茲!”傳來一聲類似於水滴掉入燒紅鐵板的聲響。


    一聲起,萬聲應:“茲茲,茲茲,茲茲!”半空,淡黑色的流質球狀體紛紛融化,那些球體表麵的淡淡黑色往上拉出一條雲狀煙霧,猶如憑空揮似的。


    但是,這還沒有完,隨著球狀體表麵的淡黑色流質消失,又從球體流淌出加濃稠的黑色流質狀液體,這些流質狀物質似乎通過這種方法循環複製繁殖。液體也不是物理意義上的液體,倒像流質狀濃縮陰影,因此這種類似液體的物質本身看上去似乎根本不具備質量一樣。


    它們密密麻麻遍布空間,就像從水底成群亂舞的蝌蚪。


    這些黑色的蝌蚪狀陰影,突然間,隻聞“轟”的一聲,如同炸了鍋,全部暴*亂了起來,它們就如水食人魚,竟然主動尋找目標,出攻擊,而那些活屍,無疑成了落水的獵物。


    驚恐的屍群出現了震動,但是它們無一例外的,紛紛被沾染上身。而且一旦沾染到以後,這些黑色陰影根本無法去除,它們就像滲透性極強的高活性物質,活屍的身體上大麵積化了開來。就像墨水水化開來一樣,順著活屍的肌膚飛快的蔓延到全身。


    當牙五看到這種東西作後,本能的第一個反應是:生化病毒!


    至於到底是不是生化病毒,他自然無法揣測。


    至少他的知識結構,還沒有一種生化病毒能夠具備如此威力。知識其表現出來的感染方式和受體症狀,與那些病毒武器好像有著某種相似之處。


    麵對突如其來的一切,那頭站外圍的奇異生物,原本茫然不定的眼神,瞳孔突然縮成了針尖狀,它似乎很快意識到了這種景象的可怕之處。它甚至本能的退了一步,心驚不已的雙目圓睜,他的身體本能的作出了一個幾乎可以稱之為可笑的防禦之舉,好像自己正麵對生物鏈頂端的天敵。


    “嗷!”這是來自於活屍的慘叫:“吼吼吼!”


    黑色流質狀陰影,像數以萬計的蝌蚪群空遊弋,以一個立體狀的不規則半圓,短短的一兩秒之內,覆蓋了土坡上方一片直徑約二十來米的方圓空間。整個場景看過去,這片被淡淡的黑色陰影所籠罩的區域內,猶如一處正從地底浮現出來的人間地獄,萬物不可碰觸。


    但,這僅僅隻是開始,牙五的嘴很快驚得張成老大。


    令人心驚的一幕緊接著而來,凡是被黑色流質沾染的活屍,身體像掉入了高溫鐵水,迅速融化,**,即便沒有被沾染上的活屍身上,此刻也竟然出現了一片片令人作嘔的皰疹狀異物,皰疹以肉眼可見的速腐爛潰敗。然後,迅速的蔓延全身,直到令感染體失去行動力。


    原本攻守有序的屍群為之瞬間潰散,絕望驚悸的慘叫此起彼伏。


    “桀桀桀。”為此,那頭心驚不已的奇異生物,恐懼硬生生的回過神來。雖然這些屍群對他來說,很多時候隻是工具和炮灰,但無謂的損失和犧牲畢竟是件得不償失的事情。他自然明白,如今繼續向那片地域起攻擊無疑是愚蠢之舉。他快速出指令,抽搐的麵部表情,製止了屍群前赴後繼的送死,隨著指令下達,原本圍獵的屍群,整體性往後一撤,撤到不規則黑色陰影區域外部。


    當然,多的活屍並沒有那麽幸運。尤其那些靠近小昭的屍群。


    整件事情,從開始到結束,前後加起來也不過短短四五秒時間,而現倒地上的,密密麻麻的都是活屍屍身。這頭特殊的奇異生物麵露懼意,看著地麵上即便早已死亡的活屍屍體,竟然依舊繼續腐爛潰爛,直到露出一架架驚心動魄的累累白骨,數量上,至少到達了五具之多。


    “這…這是,什麽能力?”曼莉心悸問道。


    陰影環繞四周,卻獨獨避開了牙五和曼莉。那些詭異的黑色流質狀物質,像具備智慧一般,將牙五和曼莉完好的保護起來,而他們身邊的屍群還紛紛後退,奔逃,狂吼,絕望的情緒像病毒一樣傳染開去。牙五鬆了口氣,包括曼莉,終於從巨大的壓力下解脫出來。


    而這一切,全都來自於小昭。屍群的進攻體係已被徹底打散。


    對牙五和曼莉而言,他們至少暫時性的安全了。兩人喘著氣,都受傷不輕,曼莉倒還好,身為進化者,那些身上的創傷倒還不至於影響到行動。可牙五的感官能衰竭,卻讓他行動力和戰鬥力受到了極大削弱。


    這對於團隊而言,可不是個好消息。


    因為,事情並沒有就此結束。令人無助的是,即便經受了這樣的打擊,那些正退出去的屍群,此刻卻統一的退到了那個唯一一個沒有被大火包圍的出口處,卻無完全退走的打算。舊時代有一句話倒可以描述此刻微妙的形式,“恐懼的確令人生畏,但足夠的利益足以讓人鋌而走險。”這句話如果用那頭奇異智慧生物身上似乎也恰如其分,這的確是他的策略,因為他的心底有著強烈的不甘。


    而作出這個決定,他的智慧再一次起著要作用。他認為,如果這種詭異的能力足夠遊刃有餘,為何對方一開始反而沒有使用,卻要等到山窮水的時候突然爆。這完全不符合常理,因此他終的判斷是,這種能力可能存巨大缺陷,或者對方根本不足以形成有效掌控。


    所以,他認為還有機會。


    無疑,這種判斷非常正確。


    “吼吼吼!”吃了大虧的屍群驚怒的吼叫,透著無的怨恨。


    沒錯,即便它們麵對恐懼,原始的獸欲讓它們不僅僅滿足於逃命,它們要報此仇。那頭奇異的生物,陰晴不定的看著這漂浮著詭異陰影的區域,到了這時候,即使它自己想放棄,也未免有些不甘心。


    它的視線很快轉到了四周肆虐的大火上。


    看著如死神般灼燒的大火,他的心底逐漸浮現出一個計劃,這個計劃非常簡單,他認為即便眼前這幾個家夥受著某種詭異能力的庇護,可四周熊熊燃燒的大火終也不會放過他們,能力可以抵禦他們的進攻,可是能抵禦致命的火勢嗎?顯然這是個簡單的選擇題。那麽,現他隻要等待他們被大火活活燒死,後的勝利依舊屬於自己。大火現已蔓延到四周,離他們也僅僅十來米之遙。


    危機還繼續,一切依舊為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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