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聲和尚十分仔細的反複擦拭了幾遍九環紫金禪杖,直到它幹淨如初,不見一絲血跡之後,才滿意的點點頭,“噗!”的一聲再次將其插入腳邊的地麵上,激起一陣石屑飛濺。


    無聲和尚盤膝而坐,神色肅然,取下脖子上帶著的一串佛珠,雙手有規律的緩緩撥動,看樣子應該是在無聲無息心中默默的誦讀經書。


    “和尚這是在給這些戰死的兵士們念《往生咒》,希望他們在死後能夠魂歸故裏,往生極樂世界;也希望他們下輩子不要再卷入這樣的殺劫之中,不用再做下這許多業障,能夠與人為善多積善緣!在和尚眼裏雖然動起手來他們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雙方是有著血海深仇的死敵,但是死後卻都是在世間沉浮掙紮的生靈,都是平等的應該得到尊重的靈魂!”靜虛道士難得語氣嚴肅道。


    武敦儒看著無聲和尚此時端坐在屍山血海前的身軀,仿佛能夠看到他渾身那淡淡的血色凶光之外,有著更加耀眼燦爛的的一片金色佛光。


    武敦儒情不自禁的點點頭,喃喃道:“大師果真是降魔的金剛,也是菩薩的心腸!”


    “什麽菩薩的心腸,他也是裝裝樣子罷了!要不然那一身的僧袍穿著就是為了好看啊!”靜虛道士立刻恢複的本來麵目,嬉皮笑臉繼續說道,“這回這些蒙古韃子總該消停一會兒了吧!他們每次鳴金收兵之後都會有很長一段時間的調整期。要知道這廝殺起來,不僅咱們累,他們這麽多的人手受傷的、死亡的。哪個對該頂替上陣,哪個隊又因為傷亡慘重需要被換下去休整,這麽多事情調動起來更加麻煩。所以隔一段時間才能給我們留下這寶貴的休息時間,要不然早就把貧道二人給累死了!”


    武敦儒也坐了下來,解下腰間的水囊痛痛快快喝了幾口水,靜虛道士依舊在喋喋不休,不過武敦儒發現了他唯一的優點。那就是他說話的時候,你不一定非得接他的話茬。隻要聽著就好了。至於你聽的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還是壓根就沒聽進去他也不在意。


    過了一炷香的時候,無聲和尚誦經完畢,起身返回武敦儒、靜虛道士身邊。吃了些幹糧、喝了些水繼續閉目養神。


    可是沒一會兒的功夫就聽著外邊又傳來了雜亂的聲音。“不對啊!沒到時候呢!之前每次起碼都需要調度安排小半個時辰的時間呢!怎麽這回沒一會兒的功夫就又來了!真是麻煩之極!”


    就在武敦儒幾人準備起身去入口處看一看的時候,就聽外邊傳來的一陣喊話聲:“裏邊的人,你們聽好了!現在再給你們最後一次機會投降!乖乖跟我們回去等候我家大人的發落,還有一條生路可循,我家大人愛惜你們一身好武藝,願意出重金聘請你們。你們要是一意頑抗到底,我家大人已經下令,直接放火燒死你們,任憑你們功夫再好。也抵擋不住煙熏火燎。我勸你們還是乖乖投降,這是給你們最後一刻鍾的時間考慮,一刻鍾以後我們就點火了!”


    “哎呀呀!那兔崽子終於惱羞成怒忍不住了。這回不再奢望,想著把咱們活捉了,要放火燒咱們呐!還假惺惺的勸我們投降!真以為我們和他一樣傻呢!”靜虛道士不屑道。


    “之前他一直打算把我們生擒活捉,不過是因為上次他被咱們殺了整個親兵隊幾百號人,連他都差一點就死在貧道手裏,把他嚇得屁滾尿流。哭爹喊娘,丟了臉麵。所以才想把咱們活抓回去。好生折磨一番,以泄他心中怒火;如今見兩天兩夜圍攻下來,不僅沒抓住咱們,連咱們一根毫毛都沒有傷到;反而讓他損兵折將、死傷慘重。想必以他的身份,也已經承受不了因為抓捕咱們而損傷如此多的蒙古兵士的責任了吧!現在終於忍不住要用火攻之計了!”靜虛道士罵罵咧咧道。


    “可惜貧道一身的本領,如今要陪和尚你一起去見閻王了!”靜虛道士歎息道,聽語氣也感覺不出是遺憾還是什麽心情,隻見他瞥了無聲和尚一眼繼續道,“別看我,你殺了那麽多人,肯定是和我下地獄見閻王,怎麽可能榮登極樂世界呢!要是那樣的話,我都能上三十三重天外,拜見三清祖師了!”


    “可惜了你這小家夥了,一頭闖進來陪我們倆找死來了!”靜虛道士看著武敦儒搖搖頭歎息道。


    “咱們可不一定就必死無疑呢!”武敦儒嘿嘿一笑道,正要解釋一番的時候,隻聽遠處傳來一陣豪放的長笑聲:“哈哈哈哈!嘮叨道士,啞巴和尚!沒想到你們兩個也有今天啊!不用擔心,董爺來了!”


    隻見靜虛道士聽到這人喊他“嘮叨道士”時,眉頭一皺有些不爽,不過隨即就喜笑顏開道:“哈哈!是董三那個賭鬼到了!他怕連累家小,做這種事情一向是偷偷摸摸的,這回也一定是把自己包裹的像個粽子一樣,誰也認不出他來!”


    “走走走!咱們迎他一迎!”說罷,靜虛道士道袍一甩,腳下生風,就往外走去,無聲和尚也起身緊跟其後,武敦儒自然不能落後,一起向外走去。


    他們三人剛剛走出那狹窄的入口處的,就見在方才武敦儒劈落巨石的地方正有些蒙古兵士在抱著柴火來來往往,看來是真的準備火燒他們了。


    而遠處隱隱約約已經能夠聽到打鬥聲、呼喝聲、兵器的碰撞聲。靜虛道士提氣高喝一聲:“貧道在此,董爺莫要走錯了方向!哈哈哈哈!”


    “稍待片刻,馬上就來了!”隻聽那人回答道。兵器碰撞聲更加急促。


    武敦儒撮嘴為哨,一聲悠長響亮的口哨聲響起。靜虛道士和無聲和尚納悶的看著武敦儒,不知道他唱的是哪一出。還不等靜虛道士開口提問,武敦儒連忙道:“二位前輩小心著!”


    靜虛道人與無聲和尚心中更加納悶:這沒頭沒尾的,讓我們小心什麽啊!


    正在這時,旁邊的山崖上悠悠然傳來一陣簫聲,初開始還不覺得什麽,隻是覺得簫聲悅耳,如這山間的潺潺溪流。很是舒服,可沒過幾個呼吸。聲調一變,猶如滾滾波濤襲來,陣陣海浪擊打,一隻隻海中怪獸向著自己衝了過來。


    武敦儒早有準備。並無異樣;靜虛道士和無聲和尚察覺不對立刻用內力封閉的耳朵。可苦了那些蒙古兵士,本應該悅耳的簫聲進了他們耳朵猶如緊箍咒一般讓他們頭痛欲裂,哪裏還有力氣提起刀槍抵擋敵人。


    “《碧海潮生曲》?!難道是黃藥師前輩來了麽?”靜虛道士驚叫一聲,無聲和尚也看了過來。


    武敦儒搖搖頭,示意他們先抓緊時間趁機殺敵。靜虛道士哈哈一笑,一手銀絲拂塵如迅雷閃電一般擊出,每一擊必定取走一條性命;一手七星長劍,舞動起來飄逸輕鬆,劍光霍霍。幻化出一片劍影,殺人於無形之間。殺敵速度之快,確實是一點都不比無聲和尚來得慢。


    無聲和尚繼續揮舞手中九環紫金禪杖。就像一部殺戮機器一樣向前衝去;武敦儒手舞兩柄撿來的蒙古彎刀,如旋風一般也殺入敵群。


    蒙古兵士正被程英的《碧海潮生曲》所困擾,根本無力抵擋,武敦儒、靜虛道士、無聲和尚就像割稻草一樣輕鬆,不一會兒就遠遠看到在蒙古兵士中衝殺而來的一道黑衣身影,此人果然如同靜虛道士所說。全身上下都裹在一套黑色夜行衣當中,手中拿著的也是一柄很常見的九尺長的镔鐵狼牙棒。


    外圍的蒙古兵士受到《碧海潮生曲》的影響不大。那位董三爺,揮舞著镔鐵狼牙棒在裏三層外三層的蒙古兵士中一路衝殺,速度卻不如武敦儒他們快。


    又過了大約一刻鍾的時間,雙方終於碰頭。一行四人調轉身形返回山坳當中,一路又順手砍殺了不少滾在地上鬼哭狼嚎的蒙古兵士。武敦儒心中暗爽道:看來程英的《碧海潮生曲》雖然因為內力的問題不足以對高手形成什麽威脅,但是對付這些沒什麽內力護體的普通士兵的話卻是手到擒來,輕而易舉的。


    武敦儒在感歎董三爺的镔鐵狼牙棒和無聲和尚的九環紫金禪杖兩件兵器勢大力沉,殺傷力巨大,在這種情況下,一掃一大片,簡直所向無敵……


    四人在又殺了幾十上百人之後,平安回到凹陷峭壁之下,程英也早已經停止了吹奏《碧海潮生曲》,隱身峭壁上的山林之中。


    “哈哈哈!董老三,你不在賭坊裏邊鬼混怎麽有時間來這荒山野嶺的,不會是輸的褲子都沒有了,來這裏躲債的吧!”靜虛道士壞笑道。


    “三爺我手氣旺得很,連贏了半個月,氣得那賭坊老板都快哭了,可是他技不如人,打又打不過我,能拿我怎麽辦呢?”那董三爺悶聲悶氣道,“要不是聽人說你這嘮叨道士和這啞巴和尚被人追得如同喪家之犬一般,惹得三爺我心中癢癢得很,就想看一下你們這狼狽模樣,我才懶得出來呢!”


    兩個人一見麵就開始不停的鬥嘴,不過卻可以看得出來確實是生死之交,一聽到朋友有難二話不說就冒著生命危險趕來幫忙,確實是響當當的好漢子。


    “好啦!好啦!你這嘮叨道士,一說開沒完沒了,三天三夜也停不下來……還不知道這位小哥是何許人也呢!快來介紹介紹吧!”董三爺無情的打斷了嘮叨道士……嗯……是靜虛道士的話,轉向武敦儒道。


    此時他已經摘下了麵罩,隻見這董三爺身材魁梧、濃眉大眼、臉膛微紅,笑聲爽朗。武敦儒抱拳一禮,自我介紹道:“小子武敦儒,家師乃是桃花島郭靖郭大俠,師母丐幫現任幫主黃蓉。家父乃一燈大師坐下弟子武三通。方才吹奏《碧海潮生曲》的是師祖黃藥師的關門弟子程英小師叔。同行的還有家師愛女郭芙師妹。”


    武敦儒在幾次準備自我介紹被意外打斷之後,這次終於一口氣說完了。這倒不是武敦儒逢人就拉出師門長輩來炫耀,而是如今江湖上的慣例。陌生人第一次見麵先相互之間自報家門,一來不至於大水衝了龍王廟,造成什麽不必要的誤會;二來要是雙方有什麽淵源還能拉拉關係,更顯得親近;即使這些因素都沒有,也能顯露自己的出身,不至於讓人小瞧了,說不定還能給自家師門長長臉。宣揚一下名聲呢!


    當然了,你要是某某采花大盜。某某賣國賊的弟子,那就不用說出來了,還是假裝無門無派來得好,省得被人打死都不知道為什麽。


    “原來是桃花島郭大俠的高徒。方才看你施展“彈指神通”時就有所猜測,沒想到還真猜對了。怪不得你小小年紀,功夫這麽好!”靜虛道士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指著無聲和尚道,“他是無聲和尚,這你知道了,他本來出身恒山一家小寺院之中,隻是十幾歲時全寺上下除他之外全部被蒙古韃子屠殺,他命大逃過一劫還因禍得福。得了前人遺留的神功,所以從那以後他就開始苦修佛家“閉口禪”,幾十年來一句話不說。功力卻突飛猛進。”


    “這董老三是山西晉中人士,一生好賭,常年混跡在賭坊之間,因為在晉中有著好大一片家業,怕給家裏招來禍事,所以幹這些截殺蒙古人的活計時都會遮住本來麵目。”靜虛道士又指著董三爺介紹道。那董三爺嘿嘿一笑抱了抱拳卻沒有說話。


    “至於我嘛!道號靜虛道士!”靜虛道人正要自我介紹,卻被董三爺打斷道:“什麽靜虛。一點都不安靜,簡直是一個話嘮,嘰嘰喳喳像是個麻雀一般,我們都叫他嘮叨道士張晉,張晉是他俗家本名。”


    靜虛道士很是不滿被打斷,繼續說道:“我嘛!也是小時候有些奇遇得到異人傳授,學了些本事,也是與蒙古人有著血海深仇,從小時候就和這無聲和尚認識,後來就一直闖蕩江湖,我們一直在這北方地區活動,你們不知道也屬正常。不過黃島主、一燈大師、郭大俠和黃幫主的大名我們可是如雷貫耳啊!”


    眾人終於介紹完畢,“哎呀!這群煩人的蒙古韃子又圍上來了,真的是和草原上的狼群一樣,隻要問道血腥味,就無休無止。”靜虛道人罵罵咧咧走到入口處一看,“他們又開始堆柴火了!還真是要把咱們當燒雞烤了吃不成!來來來!咱們再衝殺出去,臨死前還能再殺他百八十個蒙古韃子!想想那狗屁將軍到時候心痛的嘴臉就好笑,說不定他還會因為損失了這麽多部下而被他的上級責問,要是能砍了他的狗頭的話就更好了!”


    “嗬嗬!幾位前輩不用著急,我來時自有打算,來救人怎麽能不安排好退路呢!”武敦儒嘿嘿一笑,再次撮嘴為哨,又一聲尖銳的口哨聲響起。


    在靜虛道人張晉、無聲和尚以及董三爺不解的眼神中,“跐溜”一下,從上邊的峭壁上溜下來幾道藤條。“哈哈!我下來之前就已經安排我師妹郭芙繞道上了咱們背後的峭壁上,尋找藤條等物,現在咱們進可攻,退可走,已經完全沒有後顧之憂了!”武敦儒得意一笑。


    “小兄弟果然準備周全,不像咱們這種粗人,隻想著衝過來,卻沒想到準備後路!”董三爺見狀哈哈一笑稱讚道。


    “你以為人人都像你一樣麽?”靜虛道士哼哼著譏諷道,不過明顯能夠看出來,有了退路之後,他的心情也輕鬆了不少。


    “咱們再去衝殺一番,回來就直接上峭壁,逃之夭夭,不對!不對!是瀟灑離去。”靜虛道士的提議得到了大家的讚同。


    四人再次出去,在對柴火準備燒火的蒙古兵士中又是一陣衝殺,再次殺死百十來號敵人之後退了回來,準備沿著藤條爬到峭壁之上離開。


    但是就在此時,遠方蒙古兵士包圍圈的後方後傳來一陣騷亂聲,隱隱約約傳來一陣陣龍吟虎嘯之聲。


    “哎呀呀!是老前輩來了!咱們先等一等,再去衝殺一番把這位老前輩迎接進來再離去不遲!”靜虛道士驚叫一聲道,立刻拔身形向外而去,無聲和尚也是麵露喜色,緊跟其後,武敦儒納悶到這又是誰來了!可是這時候靜虛道士反而一反常態不再絮絮叨叨而是快步往外趕去。


    那董三爺似乎也是心中有數,卻不說明直接跟在靜虛道士和無聲和尚身後往外走去。武敦儒隻好懷著滿心的疑問,跟著幾人向外走去,同時一口哨聲通知上邊等待的郭芙靜觀其變。


    四人再次衝殺出來,程英在峭壁之上現身吹奏《碧海潮生曲》配合他們,但是這次顯然蒙古兵士已經有了準備,各自掏出布條塞住雙耳,大大的減弱了《碧海潮生曲》的威力。


    武敦儒隨著靜虛道士、無聲和尚、董三爺徑直向外殺去,四人出手不留情,殺出一條血路與來人漸行漸近馬上就要匯合起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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