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這時,白衣少女睜開了眼睛。她迷蒙的望著陸錦屏,眼神中有一種說不出的味道。


    陸錦屏欣喜地說:“你醒啦?真是太好了。你感覺怎麽樣?”


    “你是誰?我這是在哪裏?”白衣少女孱弱的聲音說著。


    陸錦屏微微吃了一驚,說:“我叫陸錦屏,是同州府的醫博士,開國縣男,剛才你帶著我下千尺幢,結果發生地震,你為了救我,自己被石頭打中頭部,昏迷過去了……”


    白衣少女突然一掌將陸錦屏推了開去,忽的一下坐了起來,盯著陸錦屏,說:“你,你說什麽?我帶你下千尺幢?救了你?什麽時候的事情?我怎麽不知道——啊!我的頭好痛……”


    白衣少女捧著頭發出痛苦的**。


    葉青青、雲子他們都圍攏過來,見她蘇醒都很高興,可現在她這樣子,又讓人擔心,不由麵麵相覷。


    陸錦屏心頭一緊,這少女似乎不認識自己,看她的眼神滿是迷茫,說:“姑娘你,想不起來我是誰了?你不知道你在什麽地方嗎?”


    白衣少女痛苦地抬起頭,迷蒙地望著他,說:“我是誰……?我到底是誰……?我怎麽會在這……?”


    一聽這話,陸錦屏老大咯噔一聲,暗叫一聲完了,這少女隻怕失憶了。


    在頭部遭受撞擊之下,有一定的概率會造成逆行性遺忘,可能是忘記其中的一段時間的記憶,也可以是把前麵的整個記憶全部都遺忘。這少女居然連她是誰都想不起來,那隻怕是此前的整個記憶都喪失了,這可如何是好?


    陸錦屏說:“姑娘,先前華山之上舉行武林大會,你還給參加大會的武功天下第一的賀飛等幾位前輩高人開個玩笑,還是我把你找到的,你躲在懸崖下麵,就是想捉弄他們一下,還記得嗎?”


    白衣少女茫然搖頭,隨後伸手抓住自己頭發用力揉搓,似乎在努力回憶,可是,腦中一片空白什麽都想不起來。


    這下子,所有人都驚呆了,這武功高絕的少女竟然失憶了。連她自己是誰都想不起來。這可怎麽辦?


    納諾苯穹道:“要不,咱們還是先下山吧,天亮了,山上還有餘震,危險。”


    陸錦屏點頭,對白衣少女說:“你先跟我們走吧,到山下找郎中給你療傷。你頭部受傷了。”


    白衣少女摸了摸額頭,已經結痂沒有流血,當下道:“這點傷沒事。咱們走吧。”


    白衣少女站起身,搖晃了一下,陸錦屏忙扶著她的手臂,她輕輕掙脫,說:“我沒事。謝謝!”說罷,邁步出了樹林。


    陸錦屏見她步履輕盈,當真沒事,真覺得奇怪,她頭部遭到落石重擊,想不到這麽快就恢複了,肯定得益於她高深的武功。但願她的失憶能夠很快恢複。


    一行人接著下山,到了一處陡峭石階處,白衣少女自然而然地抓住陸錦屏的手臂,說:“這裏危險,我帶你下去。”


    “你剛受了傷,行不行……”


    剛說到這,白衣少女已經抓著他縱身而起,猶如輕盈的燕子,輕巧而準確地落在了石階上,幾個縱躍,便到了石階下麵。


    放開陸錦屏的手,白衣少女有些疑惑,回頭看了看陡峭的石階,又轉頭望向陸錦屏,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主動帶這個陌生男子下這石階,這好像是一種下意識的動作,好像是自己必須這樣做似的。


    陸錦屏則很驚喜,道:“你武功還在,失憶應該不嚴重。”


    白衣少女沒有回答,皺眉思索,仿佛想搞明白自己怎麽會有這種下意識護衛陸錦屏的行為。


    這時,雲子他們也下到了石階下。瞧見白衣少女在哪裏皺眉思索,似乎在非常努力的想換起失去的記憶,因為頭部受撞擊而沉睡的記憶,可是,無論他如何努力,記憶依舊沉睡腦海中,一片空白。


    陸錦屏對白衣少女說:“別著急,慢慢來,會想起來的。咱們先下去吧,這裏危險。


    白衣少女瞧著他:“我究竟是誰?我叫什麽名字?為什麽我會在這?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陸錦屏說:“這之前你沒有介紹你自己,我也不好意思問,所以我不知道你姓什麽叫什麽,你師父是誰?你又從哪來?要準備幹什麽我都不知道,我隻知道,你攪黃了武林大會,害得那些那些人灰溜溜的下山走了。你好好想想,你武功這麽高,江湖上能教出你這樣厲害的徒弟的應該是屈指可數,這些武功高人誰可能是你師父?找到你師父,不就能找到你的身世了嗎?”


    白衣少女雙手捧著腦袋,痛苦得彎下腰,又轉身,用腦袋頂在旁邊的岩石之上,竭力回憶。


    雲子問陸錦屏:“爵爺,她到底怎麽啦?”,


    陸錦屏說:“她好像失憶了,想不起以前的任何事情,甚至她的名字都想不起來。”


    啊?幾個人麵麵相覷,想不到事情竟然會這樣。


    雲子壓低了聲音說:“她會不會捉弄我們?她先前可是捉弄那些大俠的,她要是忘了,怎麽武功沒有忘記啊,剛才抓著你從那麽高的石階上一下跳下來,這可是非常高明的輕功,既然失憶,那她武功怎麽沒有忘呢?”


    陸錦屏說:“逆行性遺忘很複雜,一般說來,會遺忘一些記憶的東西,但是,武功這些東西,除了記憶之外,更多的是身體本身長期訓練形成的一種身體機能反射,這個是不會忘的。”


    兩人半懂不懂的點點頭,雲子說:“那咱們該怎麽辦?”


    陸錦屏苦笑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麽辦。


    等了良久,白衣少女才慢慢轉過身,一臉苦笑說:“我怎麽都想不起來我究竟是誰?我甚至想不起來江湖上有些什麽樣的人,哪一個武功更高一點,我甚至不知道我自己會武功,我怎麽找得到我師父,怎麽找到我家人,又怎麽知道我是誰?”


    陸錦屏柔聲安慰說:“不用擔心姑娘,這種頭部外傷引起的失憶是有時間的,也許三五天,也許一兩個月,你就能想起來。”


    “可是,也許十年八年,甚至一輩子都想不起來,那該怎麽辦?”


    陸錦屏頓時無語。的確,這種逆行性遺忘,說不準的,誰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夠喚醒記憶,人對宇宙世界已經了解了很多,但對人的大腦知道得還太少太少,也沒有相應的辦法來幫她喚醒記憶。


    陸錦屏道:“咱們還是先下山吧。”


    一行人繼續往山下走。


    一邊走陸錦屏一邊試圖喚起她的記憶,不停地問她各種問題,比如她的武功名字,比如她去過的地方,比如她能想起的任何人。可是,一直聊到山腳,陸錦屏所有的辦法都用盡了,也沒能讓白衣少女哪怕想起半點記憶。


    一路上,看見走在前麵的那些江湖豪客不少人在地震中受傷或者死去,到處都是死屍,傷者在痛苦的**,哀號呼救。


    陸錦屏他們盡可能給與幫助,一路上救了不少人出困境險境。


    到了山腳,白衣少女還是什麽都想不起來。


    站在山腳下,陸錦屏回頭望向華山,隻見山巒疊嶂,甚是巍峨。一陣風吹來,滿山鬆柏嘩嘩作響。


    到了山下村子口,瀟瀟呆呆站著,片刻,突然說:“我記得我上華山之前,將有一匹馬還有一袋東西存放在這裏的客棧了。”說罷,快步往村裏走。陸錦屏等人驚喜交加,希望這個是她恢複記憶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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