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青青眼珠一轉,突然一腳踢在冬瓜頭的腦袋上。冬瓜頭悶哼一聲栽倒在地。


    葉青青出門飛奔回到了蘇老漢家。到了屋子,陸錦屏見她這麽快就回來了,有些驚訝,沒等他問,葉青青已經興奮的先開口,聲音壓得很低:“爵爺,這冬瓜頭身上有命案,他殺了兩個人,埋在雲崖山下同州河邊老槐樹下。是一個姓高的人的弟弟。還有一個馬車夫。”


    陸錦屏一聽,不由又驚又喜,想不到居然歪打正著,還挖出了一樁命案出來。忙問:“冬瓜頭人呢?”


    “我把他打暈過去了,在屋裏呢,現在怎麽辦?抓起來嗎?”


    陸錦屏略一沉吟,對葉青青說:“你立刻去把童縣令他們叫來,一起到冬瓜頭家,我們躲在屋外,你再詳細的問他一遍,這樣,童縣令他們就知道是什麽回事了。”


    葉青青趕緊點點頭,隨後快步出門,叫來了童縣令和縣尉兩個人。


    陸錦屏在門口等著,等兩人到了之後,陸錦屏低聲說:“我查出了這個冬瓜頭身負命案。兩位大人跟我一起前去聽一下就知道了。”


    兩人又是惶恐又是不安,如果說冬瓜頭隱瞞的命案正好是蘇老漢兒子的死的話,那就是他們沒有能夠查出事情真相,算得上失職,那可就慘了。


    陸錦屏看出了他們的不安,便拍了拍童縣令的肩膀說:“放心吧。這個冬瓜頭的案子與蘇老漢兒子的事無關,是另外一宗命案無意中破獲的,畢竟是在你們地頭上。所以這個案子還是你們來負責。咱們走吧。”


    童縣令兩人這才舒了一口氣,跟著陸錦屏快步來到了冬瓜頭家的院子裏。仨人蹲在了窗戶下側耳細聽。


    葉青青進了屋子,將桌上的冷酒嘩啦嘩啦倒在了冬瓜頭的頭上。


    現在是寒冬,這酒水本來就冰涼,倒上去更是讓人一激靈,所以,冬瓜頭很快就醒過來了。看見的依舊是那柄寒光森森的寶劍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他能感覺到那刀鋒貼著他皮肉的殺氣。雖然腦袋劇痛。眼冒金星量,全身無力,但是這時候還是掙紮著跪起來,他不知道這神秘人為什麽把他打昏。但是他知道,這次沒什麽好果子吃。


    葉青青說:“你把殺死高大哥兒子的事情前前後後說一遍,說得詳詳細細,要說一句謊話,我立刻切下你的狗頭!”


    冬瓜頭趕緊答應,說:“那天我在同州城去找一個朋友要債,結果沒要到,這時高老二遇到了我,高老二就是高老大的弟弟。他問我想不想賺錢。我當時窮得飯都吃不了,一聽這話當然是滿口答應,問他是什麽發財之路。他說有兩具屍體幫忙運到一個地方交給一個人。就能賺到一大筆錢。到時候兩個人分,我問他送到哪,他說送到京城,交給一個客棧的掌櫃就可以了。我一聽居然有這麽大這麽好的好事,運兩具屍體到京城能賺一大筆錢,太劃算了。趕緊答應,連聲稱謝。”


    “於是。他帶著我到了城外一個農舍,農舍裏停了一輛馬車,馬車上放了一些草料,大概有半車。他進屋後,過了片刻出來兩個老婦人,先後從屋裏抬出兩具硬邦邦的屍體,放在馬車車廂裏。那兩具屍體蜷縮著,穿著黑色的衣服,已經凍得梆硬。我一下子就看出好像是被人殺死的。因為其中一個黑衣人屍體的右臂斷了,手臂放在了馬車上,斷口還有陳舊鮮血,另外一個黑人,咽喉處上插著一支袖箭。”


    聽到這裏,屋裏的葉青青和外麵的陸錦屏都是身子一震,想到了那天他們跟雲子出去打獵,在冰天雪地裏遇到的兩個刺客準備抓陸錦屏,幸虧瀟瀟突然出現,將兩人中一個手臂砍斷,正要將其製服逼供的時候,兩人卻都自殺了,那條線索就此斷絕。沒想到這次居然出現在了這裏,當真是歪打正著。


    那冬瓜頭並沒有感覺到葉青青神色的變化,因為屋裏沒有點燈,他隻能看見路葉青青的一個剪影和那寶劍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寒氣。


    他隻能接著往下說:“我一見到這情景,就把高老二叫到一邊,我說這兩個人好像是不對勁啊,這種涉及到凶殺的事情,弄不好可是要吃官司的。高老二也很幹脆,直截了當問我要多少錢?我想了想,就說至少翻一倍,少一分都不行。高老二就進屋裏好像跟什麽人商量,然後出來告訴我說可以。等他們把屍體放在大車上,蓋上草料之後,高老二告訴我送到京城一個叫雲來客棧交給客棧掌櫃,而且跟我說了接頭的暗語。”


    “我覺得更不簡單,心裏有些後悔,剛才要少了,至少應該翻三倍,我相信他們也會給的,但是現在後悔不行了,高老二的哥哥高老大是同州一霸,把他惹火了,直接把我殺了扔到河裏去也沒人管的。所以,我隻能認了。所以我就趕著馬車出了院子,一路前往京城。”


    “到京城的時候,守城的人檢查了一下,用長矛朝草料堆裏戳了幾下,我很擔心會戳到屍體,沒想到很巧,沒戳到,就放我進去了。我趕著馬車到了雲來客棧,接上頭之後,就把馬車留給他們了,那掌櫃果然給了我兩倍的價錢。我拿著錢很高興,京城我不太熟,不想在這花錢,因為京城花銷太大,於是我立刻返程回同州。”


    “到了同州之後,我找了個客棧住下,點了一桌酒菜,叫了兩個歌姬唱小曲,準備晚上伺候我。正玩得高興,高老二就出現了。他把兩個歌姬都趕走了。他跟我說這筆買賣是他找的,至少要分他八成,我說憑什麽?他一點事都沒做,沒出力,憑什麽分那麽多。他肯定已經從屋裏的那人那裏得到好處了,還想來跟我分好處,這太不仗義了。我就跟他吵了起來,他就威脅我說,要想要不給的話,跟我沒完。他會告訴他哥哥,叫他哥哥來找我麻煩。”


    “我聽他這話,不清楚他哥哥是不是知道這件事,於是我就想把先把他穩住,套了半天話,果然他還沒這件事情告訴他哥哥,他哥哥根本不知道。他一直威脅我,我當時喝了酒,心裏被他的威脅氣得發瘋,就假意答應,讓他先回房休息,明天早上我再給他回話。喝醉了不好商量。於是他就答應了,警告我說,如果第二天早上還沒見到錢,他一定會告訴他哥哥,會狠狠的收拾我,那時候我連一文錢都拿不到。”


    “我問他住在哪,他說也住在這個客棧的上房。原來他一直跟著我的。等他回去之後,我就咬咬牙,決定把他幹了。這個高老二平素花銷大手大腳,說不定身上帶有錢,正好賺一筆。半夜的時候,我提了一把牛耳尖刀敲開他的門進去,看見他在床上呼呼大睡,於是一刀紮進了他的咽喉,他哼都沒哼一聲就死了。我搜了一下帶的行囊,有不少錢,心裏很高興,又平白賺了一筆錢。”


    “我就把他的屍體背在身上,用他的一件大氅衣服把他身體整個蓋著,背出客棧,跟夥計說朋友生病了,去找郎中,另外幫我雇一匹馬,我把他的屍體放在馬車上,跟馬車夫說不用去藥鋪了,直接出城。我朋友的親人會來接。”


    “馬車出城到了雲崖山下老槐樹旁,我看四周沒人,心想一不做二不休,就把馬車夫也殺了,把兩具屍體都埋在了那棵大樹旁。幹了這事之後,我很害怕,酒也醒了,不敢再在同州呆,於是,我就趕緊駕著馬車連夜趕回了潼關,在潼關把馬車賣了,拿著錢回七裏鋪老家,在老家呆著,哪也沒敢去。”


    葉青青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麽問。她雖然武功高強,可是破案詢問這一塊卻不是她的強項,剛才陸錦屏指導他問這件事,至於怎麽問,並沒有交代,他也不會,所以對方說完之後,他一時不知道該怎麽辦。


    而就在這時,門外亮起了亮光,接著門咣當一下被推開了,進來兩個捕快,手裏提著燈籠,跟著進來的當然是陸錦屏和童縣令、縣尉。


    一見到他們,冬瓜頭傻眼了。


    童縣令一揮手,吩咐捕快上前將冬瓜頭綁了,正要押走,陸錦屏卻攔住了,說:“我有一點事要問他,等我問完之後,你們再把他帶走。”


    童縣令趕緊答應,陸錦屏又讓他們在外麵等著,於是,童縣令的人趕緊又退出房外,在院子等候。


    陸錦屏將一個捕快叫過來,告訴他去把蘇老漢叫來等在院子外。


    那捕快並沒有聽到剛才冬瓜頭所說的話,不知道冬瓜頭是什麽原因被抓。還以為是蘇老漢兒子被殺的事情,這樣的話當然是要通知苦主的,所以捕快忙不迭的去找蘇老漢去了。


    屋裏陸錦屏和葉青青坐在炕沿上,瞧著被鐵鎖鎖住戴上了枷鎖的冬瓜頭,問:“你送屍體交給京城那家客棧的掌櫃,他叫什麽?長得什麽樣?當時說了什麽?詳細說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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