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輸了!”


    許樂回答的斬釘截鐵。


    “嗯?”雷吼愣住了,他心裏明白,自己力氣雖大,可是行動相對遲緩,根本追不上快速遊走的許樂,隻要許樂等他耗盡了力氣,再行出手,自己完全是輸定了的。


    “許老師......贏就是贏,輸就是輸,我雷老虎還是輸得起的!”


    “雷營長,你的力量,體力都遠勝於我,若真是打擂,正麵硬拚起來,我是接不住你幾刀的,所以,是我輸了!”


    許樂這話,聲音極大,球場上的所有軍人,都聽得清清楚楚,頓時,這些士兵都是高聲歡呼起來。


    “雷營長,好樣的!”


    “雷營長,必勝!”


    “......”


    雷吼眼見著自己屬下這樣歡聲如雷的雀躍模樣,頓時明白:“許樂這是在為他造勢,他剛剛平定了軍營內訌,正需要彰顯武力,威服眾望啊!”


    “雷營長,願賭服輸,我既然輸了,那就要兌現承諾。”


    “陳康,你過來。”


    許樂身後的陳康應聲走上前來。


    “從現在開始,你就是雷營長的徒弟了,今後,你一定要聽雷營長的話,努力學好本事,做個像雷營長一樣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陳康一言不發,後退兩步,雙膝一軟,竟然向著許樂跪下,“嗵、嗵、嗵”磕了三個響頭。


    他家境極其貧寒,父母幼年時就已經不在,一直和七十多歲的奶奶兩人相依為命。上初中的這兩年來,許老師選他做班長,每年國家發下來的貧困生補助,從來都不打半點折扣的給了他,不僅如此,隻要是學校有了別的助學補助,貧困補貼,許老師也總是全力為他爭取。


    他自小性格孤僻,沉默寡言,是許老師耐著性子,教他多和別人交流,說這樣長大了才能更加容易成功,每次上課,隻要有機會,許老師總是點名讓他回答問題。演講比賽,是許老師寫好了稿子,逼著他上台演講。


    他英語講不好,是許老師天天下午把他叫到自己辦公室,用學校的錄音機,一遍又一遍放英語磁帶給他聽,幫他克服了英語口語的難題。


    許老師對他的好,還有很多很多,陳康雖然言語不多,可是心中透亮。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在他的心裏,許老師就是自己的父兄。


    而這次,許老師借著打賭的名義,把自己故意輸給雷吼,又何嚐不是為他著想,許老師的良苦用心,他怎能不清楚。


    這三個響頭,就是這質樸的孩子對許樂最深切的感謝。


    之後,他才站起身來,麵向著雷吼,單膝跪地,叫了一聲:“師傅!”


    雷吼眼見陳康跪下向許樂磕頭謝恩,心裏更是滿意,這樣知恩圖報,情深意重的孩子,才是自己心中最佳的徒弟人選。


    所以他對陳康隻是單膝向自己行禮,也是毫不在意,得了這樣一個身具強大異能的徒弟,他簡直高興的激動不已。


    當下雷吼穩穩立定,受過這個大禮,抬起頭,對著周圍朗聲說道:“從今天起,陳康,就是我雷吼的唯一傳人,天地為鑒,今日這軍營裏所有的人都可以作證,我雷吼必定對陳康視如己出,全心教導,如有違背,讓我五雷轟頂而死!”


    周圍眾多的士兵,幸存者,都是熱烈的鼓起掌來,陳康的強大和機靈,剛才早已被所有人親眼目睹,這樣的天才少年,能拜在他們敬重萬分的雷營長膝下,這可真是大大的好事一件啊!


    待雷吼扶起了陳康,許樂又叫過身後的陳豪,高亮,喻可瑤,克萊爾等人,對著雷吼說道:“雷營長,我還有一事相求,我的這些學生和朋友,都要交給你了,希望你能好好訓練他們,照顧好他們!”


    雷吼愕然,他已經看出來,許樂這請求,分明就像是在交待後事,這......


    “許老師,你這樣的態度,難道是想要離開了嗎?”


    “正是如此。”


    “如今已是末世,天下大亂,許老師為什麽不留在這裏,我一定推心置腹,以誠相待啊!”


    許樂滿臉苦澀,低聲道:“古人說,父母在,不遠遊,我在外晃蕩多年,一事無成,還勞煩老父日夜掛念,已是不孝,如今父親有了消息,不管多遠,不管多難,我都一定要回去找到他。”


    他對於父親短信中“誌願者”一事,已經有了模糊的猜測,末日爆發後,一多半的人,都變成了喪屍,麵對這樣的災難,國家肯定會啟動科研機構,解剖喪屍,探究原因。自己的家鄉三秦省,就有數家全國著名的科研單位。而年逾花甲的父親,很有可能,為了能和自己聯係,自願做了這研究機構的誌願者。


    雖然是一個猜想,可是莫名的,隻要許樂想到這裏,心中就會隱隱作痛。冥冥之中,他能感覺到,這猜測,隻怕多半就是實情。


    一聽許樂要走,旁邊的幾個學生,都是滿眼含淚,萬分不舍。


    喻可瑤更是一下撲到了許樂懷裏,緊緊抱住他,大哭起來。


    她雖然從小家境優越,可是親母早逝,父親常年在外,很少回家,後母也是與她貌合神離,整天隻知道打牌玩樂,在她心裏,許樂就是她最親的親人!


    “嗚......嗚......許老師,你不要走好不好,我再也不調皮搗蛋了,再也不惹你生氣了......”


    許樂輕輕攬住她貼在自己胸口的腦袋:“遙遙,聽話,回家尋找父親這件事,我是一定要去做的,我的家,很小很小,有父親在的地方,就是我的家,等我找到了父親,就帶著他一起回到這裏,在這兒建一個新的家!”


    “那我也要跟著你一起去!”喻可瑤抬頭,不依不饒。


    “我也要去!”陳豪也是滿眼淚水,哽咽著喊道。


    “這一路幾千裏,不知道有多少困難和危險,你們就留在這裏,好好跟著雷營長訓練,等我回來!”許樂語氣雖然和緩,卻是無比堅決!


    喻可瑤放開許樂,擦幹了淚水,鼓起勇氣,堅定說道:“許老師,這兩年來,你和我說過的話,比我爸十幾年來對我說的話,加起來還多。你對我的關心,比我家所有的人都真摯,我聽你的話,哪裏都不去,就在這裏等你回來,可是,你要說到做到,一定要回來啊!”


    許樂展顏一笑,伸出手指,輕輕刮了喻可瑤鼻梁一下:“好,說到做到,來,我們來拉鉤上吊!”


    兩個小指在空中勾起,一大一小兩個聲音同時響起:“拉鉤上吊,一百年,不需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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