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可憐演唱會開始之際,便一直偷偷地六萬多名觀眾中尋找周良大哥的身影,當然,這隻是她下意識中的行為,連她自己都不明白為什麽會想看到周良。或許,是因為習慣了周良帶給她安全感?


    可是,從現場密密麻麻、人頭攢動的茫茫人海中找出一個熟悉的人也不是那麽容易的事。隻到後,她還是沒找到周良。哪怕,事實上周良就坐離她近的第一排位置。


    戲劇的是,周良竟然就是那名唯一的幸運觀眾。此時,鐳射燈那強烈光芒的籠罩下,正朝著她一步一步地走來,帶著他身上那種特有的無謂和不羈。


    這時,眾裏尋他千百度的林可憐反倒失了方寸,很是有些手足無措。


    怎麽辦……萬一被周良大哥認出來了怎麽辦……


    “可憐小姐你好。很高興能有這份幸運能夠和你同台共唱。”林可憐麵前站定,周良大方地微笑著,張開了雙臂。意思很明顯,求擁抱唄。


    台下頓時響起了一陣哄罵聲!


    這可是林可憐啊!


    所有愛慕她的歌迷心目中,她就像一朵雪山冰峰上綻放著的雪蓮花,一塵不染、冰清玉潔。


    現,居然有一個不知天高地厚走了狗屎運的家夥竟敢妄想擁抱大家心目中的女神?


    這是褻瀆!赤果果的褻瀆啊!


    當然,所有人都認為這走狗屎運的家夥隻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純屬癡心枉想,他們的女神是不會給這家夥機會的。


    是的,絕對不會!


    要知道,林可憐出道這多年來,歌迷跟她握個手的機會都沒有給過。雖然,對於這一點歌迷們怨念萬分,可終都表示理解,無奈接受了。


    像一朵不沾凡塵的雪蓮花,可遠觀而不可近瀆,這才是大家熟知的鄰家小妹林可憐。


    下一秒,充斥著現場的哄罵聲就像從播放器中的發出的聲音被突然挈下停止鍵那樣嘎然而止。所有人都張著口,瞪著眼,一臉的無法置信……


    “謝謝……”


    林可憐依然羞澀不安,但是沒有任何猶豫地張開了雙臂迎接了周良的擁抱。雖然,隻是蜻蜓點水般地不到兩秒鍾時間。


    這一瞬間,無數歌迷的心“嘩啦啦”地碎了,亮閃閃地灑滿一地。恨啊!這狗屎運的家夥……


    “請,請問,你要唱什麽歌呢……”跟周良分開以後,林可憐小臉通紅,眼神躲閃,幾乎微不可聞地問道。


    “就唱一首《知心愛人》吧,我會唱的歌不多,你的歌雖然我喜歡聽,可是都沒學會怎麽唱。”周良很有些不好意思。


    “嗯,那好吧。”


    林可憐有點驚訝地看了周良一眼。這個答案有點出乎她的意料。不過也沒多意。


    倒是台下的歌迷又是一陣不滿,又發出一陣哄叫聲,要求周良主動下台。


    連偶像的歌都不會,還能算歌迷嗎?丫的絕對偽歌迷啊!


    “你看,我讓他把這機會讓給我,他不幹,這下要丟臉了丟大發了。”台下,錢佳義一臉地興災樂禍,大聲地對劉馨雨嚷嚷著。


    “嗯?”劉馨雨丟過一個不解的眼神。


    “你不知道吧,良哥他隻會唱三首歌,一首是國歌,一首是《你知道我等你嗎》,還有一首就是他現要唱的。就這樣的水準,他寧可自個上台丟臉也不肯把機會讓給我,太讓我傷心了。”錢佳義充滿怨氣地數落著。


    “你怎麽知道的那麽清楚?”劉馨雨有了點興趣。


    “嘿!”錢佳義一臉的驕傲。“國歌他啥時學的我不知道,可那兩首情歌可是我教給他的。大學那會,為了追一個女孩子,丫的苦練了三個月的吉他,硬逼著我教他唱情歌,結果,嘿嘿……”


    “結果怎麽樣?”劉馨雨此行的目的就是為了了解周良的過去,有機會豈能放過?


    “不得不說,良哥這人絕對是個極品。學個三個月的吉他,便能彈得像模像樣,比許多學了三年的人還好。然後,他就跑到那個女生宿舍樓下彈起了吉他。還真別說,效果相當的驚人,整幢寢室樓的女生都震驚於那優美的吉他旋律,從窗口探出了腦袋圍觀。彈了一陣之後,他就唱起了歌……哈哈哈!良哥太極品了,我早告訴過他,丫的根本不是唱歌的料啊,可他偏偏不信邪跑去獻醜。結果,一開唱,所有女生都縮回了腦袋。可這丫居然還不明白自己那五音不全、音律不通的破鑼嗓子有多大殺傷力,仍那扯著喉嚨嘶孔幹嚎著。十分鍾後,終於有人受不了了,端了一盆冷水就倒了下來。從那以後,良哥就對唱歌這碼子事深痛惡絕了。嘿嘿……”


    似乎,妹子麵前破壞周良形象這碼子事很能讓錢佳義感覺到快感和愉悅,此時,他笑得陰險又猥瑣。


    “撲嗤!”


    劉馨雨掩嘴輕笑。能讓人忍無可忍失了理智澆下一盆涼水,這得多深厚的功力才能做到啊!睨了一眼舞台上老神地站林可憐身側的周良,不無惡意地猜測著一會輪到周良唱時,現場會有怎麽樣一番光景。


    “讓我的愛,伴著你,直到永遠……”


    這時,林可憐開始唱起了《知心愛人》中女聲的那段。隻不過這首情歌她口中唱出來,和原唱任靜唱的多少有些不同,少了幾分深情,卻多了幾分純真,很是別有一番滋味。


    周良看似從容地站一側,聽著林可憐那天簌般地嗓音,心裏卻遠不像表麵那般淡定。甚至有了幾分後悔和窘迫。


    大學時的那場示愛,終以失敗告終。那位妹子後來告訴他:“你光彈吉他就行了,非要多此一舉,唱什麽破情歌,知道姐妹們怎麽說嘛?那哪叫唱歌啊!分別就是狗咬豬……對不起,我不能答應你,丟不起這個臉啊。”


    這事,給周良留下了很大的心理陰影。


    那天,周良拉了錢佳義跑到校外的小餐廳裏,足足灌了兩斤老白幹。捶胸頓足地發誓:哥這輩子再也不唱歌了!


    “你是否也等待,有一個知心愛人……”


    唱完這一句,林可憐羞澀地紅著臉,含羞帶澀,俏生生地立一邊,等接著周良接上。


    偷偷地瞥了一眼周良,突然發現他的狀態有點不對勁啊!向來無所畏懼地周良大哥,這會神色呆板,目無焦點,就連拿麥克風的手都似乎有點輕顫。這是……怯場了?


    是了。就算是周良大哥,也會害怕的。那天珠寶店時,他也害怕啊!隻不過,為了我跟姐姐,他逼著自己戰勝心中的畏懼罷了。林可憐突然想起醫院時周良告訴她的話。


    那麽,現,就由我來給周良大哥勇氣吧!


    正周良忐忑不安、手足無措時,突然感覺垂身側的左手一緊,卻是林可憐牽起了他的手。心中一震,抬眼看去,隻見林可憐微微笑著看著他,目中是鼓勵之色。


    林可憐的這個動作,自然又引得諸多歌迷的一陣不滿!


    “不要怕,我領著你唱。”林可憐關掉了手中的麥克風,眼一眯,將可愛的小腦袋轉向台下觀眾看不到的角度,笑得跟隻小狐狸似的。


    周良感激地點點頭,把心一橫,心說:唱個歌而已,怕啥!死不了人的……


    “馨雨妹子,建議你捂上耳朵,良哥他要唱了!”錢佳義興災樂禍地提醒道。


    劉馨雨輕輕地搖了搖頭,嘴角已有笑意,說:“不,我想領教下,周良能唱的多難聽……”


    “把你的情,記心裏,直到永遠……”周良開唱,閉著眼的。耳邊,有林可憐那動人的聲音為他輕輕領唱。


    跑調、走音、破音……


    原來,除了林可憐之外,還有人也是可以唱出深具魔力的歌的!


    這一刻,所有聽眾眼前,都情不自禁地浮出這樣一幅畫麵:一隻氣勢洶洶的惡狗狂吠著,死盯著一頭肥頭大耳的家豬,上竄下跳地一通狂咬。那豬,鮮血淋漓、慘嚎不已。其聲,慘不忍睹,聞者心悸!


    毫無意外地。漫罵聲,哄笑聲,倒台聲,響成一片。


    無視六萬歌迷的態度,周良卻是越唱越堅定,甚至原本閉上的眼睛也給睜開了。隻是把掌中的那隻屬於林可憐的小手攥得越發緊了一些。


    林可憐感覺著手上傳來的力度和溫度,心裏一片喜悅。


    我不再是周良大哥的累贅,也能幫助周良大哥了……


    劉馨雨突然皺起了眉頭。


    精通心理分析的她,敏銳地發現林可憐對周良的態度有異。


    巨型顯示屏上的臉部特寫鏡頭中,林可憐會心地笑著,以至於兩隻明亮的大眼睛都眯成了好看的月牙兒,閃耀著喜悅地光彩。這完全就是毫無保留、發自內心的笑容啊!


    明星對待歌迷,一般不都應該是敬而遠之,表麵親切實則敷衍嘛?何況,是以羞怯聞名的林可憐!


    這兩人,莫非有他人不知道的關係?劉馨雨眼神中閃過一陣迷惑。


    再看周良和林可憐手牽手合唱著“我們彼此都保存著那份愛,不管風雨再不再來……”,猛地,心裏泛起了一陣異樣的苦澀。


    一曲終了,台下早已鬧翻了天。周良這犢子,可把人折磨地夠嗆的,堵了耳朵都沒有用。羨慕電視機前的觀眾啊,輕輕一按遙控器,轉個台就是……


    “知道啥叫說的比唱的好聽了不?未必說的能有多動聽,隻要唱得難聽就行。”望著群情激奮的現場觀眾們,錢佳義不無感歎地總結道。


    劉馨雨卻沒有理他,隻是怔怔地盯著台上的周良和林可憐。兩人的手,仍是牽一起的。兩人的臉,都掛著會心的微笑。


    手牽手,一起謝幕,這才分開對立而站。


    互視一眼。周良的眼神掃過林可憐的脖子。之前,看林可時,他就專盯她的脖子。因為,往上看會嚇到自己,往下看又顯得太流氓了點。


    和周良視線一碰撞,林可憐眼神一陣閃爍,頭就低了下去。似乎很有些不安。周良又張開了雙臂……


    無視現場觀眾的抗議聲,再次相擁,仍是蜻蜓點水般地一觸即分。


    不到兩秒時間,足夠周良林可憐耳邊輕輕地說上一句:“知道嗎?我的一個朋友和你很相像呢。”


    滿臉通紅神色複雜地看著周良轉身下場,林可憐不自覺地抬起雙手捂了胸口。不是因為此時的心跳嚴重超過了極限。而是,而是……那裏掛著一根水滴形祖母綠寶石項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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