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月明神情冷漠的走雪道前方,後麵跟著老頭和周羽,他們正下山。


    “我真是收了個好徒兒啊,原以為你心性極佳,身子偏弱,現才現,你的身體簡直比妖獸還變態。”老頭一邊喝著酒一邊打趣著周羽。


    周羽滿頭大汗,他落三人的後,拖著那頭巨熊的屍體雪地艱難行走,聽著老頭的話,他抹了一把額頭的汗水,大聲說道:“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勞其筋骨,苦其心誌。但沒有一副好身板,怎麽經得起折騰?我可是天選之人啊。”


    柳月明的腳步微微停了一停,他心裏想道:我難道是天棄之人?然後他又加快腳步,走進風雪之。


    “又來?”周羽看著柳月明加快了腳步,咬了咬牙,拖著巨熊足狂奔,超過了老頭,直追柳月明。


    周羽隻用了三天就恢複了傷勢,這三天裏,他的肚子就像一個無底洞,幾乎吃掉了半頭巨熊,隻要他醒著,就吃。


    老頭烤肉烤到腰酸背疼,卻仍然滿足不了周羽的胃口。周羽隻記得以前上學時因為踢球,不小心摔倒後導致臂骨骨折,那次他也整整一個星期都狠狠的吃,吃得太多,後醫生都不敢給他吃了,每天規定隻能吃一點點東西,結果一個星期後,周羽的臂骨就恢複了。


    作為天選之人,當然要有非凡之處,周羽仔細思考後現一個悲哀的事實,自己的非凡之處似乎就是,自己是一個吃貨。


    那夜手表光,顯出人形隻是一場夢,周羽醒來時已被驚起了一身冷汗,娘始終沒有反應,手表上連時間都不能顯示了,但周羽沒有扔掉它,休息時總會按一按那上麵的小按鈕,希望娘能出現,還有太多的疑問沒有搞清楚。


    早地球時,周羽就是一個勤奮堅定的人,底層苦苦掙紮,缺的隻是一個機會,但現一切都過去了,他來到了一個陌生的世界,被強加上了一個根本不能完成的任務,與天狼相搏到生死之間時,周羽終於將以前的一切放下,把那個沉重的心理負擔遠遠拋去。


    現的他,比以前勤奮,堅定,從身體恢複之後他就開始瘋狂的修行,劍術,體能,修煉娘給的神秘功法,一天24個小時幾乎修行20個小時。老頭問他是不是瘋了。周羽回答說:“算起來,我已經是死過兩次的人,還有什麽是放不下的?我現隻想變強,按我心裏的意願去行事,這世間再也沒有什麽能阻礙我的腳步。”


    老頭感慨著說周羽老了,比他還老。


    下山時,周羽主動拖著那頭巨熊屍體下山,一方麵保證三人的食物供給,主要是周羽自己的。另一方麵,這樣也是一種修行,能夠鍛煉體能。


    當周羽拖著巨熊超過柳月明三次之後,柳月明看了看周羽,然後開始加快腳步,算是接受了周羽的挑戰。


    於是他們兩人便雪道上比起了賽,惹得總是被甩出一大段距離的老頭破口大罵。


    “兔崽子們!也不知道照顧照顧老人!哎吆我的腰。”


    周羽很奇怪像老頭這樣的強者也會有腰間盤突出這種很麻煩的病,但事實往往比小說離奇,老頭的腰確實不行。


    行了半日,三人停下來休息,周羽開始用巨劍巨熊身上切肉,他切得很慢,劍鋒一寸寸的緩緩劃開了一片肉,然後橫著切下薄薄的一層,將切下的薄肉放一邊,他又開始切第二塊。


    周羽越切越快,漸漸的竟將巨劍揮舞出了殘影,巨熊身上不斷的飛出薄薄的肉片,周羽身旁堆成了一座小山。


    “他總能找到法子折騰自己。”老頭開始喝餐前酒。


    柳月明沒有說話,他開始沉默的練劍,練的正是斬雪。


    那日見周羽練習斬雪,柳月明也試著斬雪,一劍揮出,雖然斬了雪花,但並沒有將雪花斬開,而是斬裂。


    他蹙眉沉默了良久,冰冷的臉上露出一絲波動,然後開始練習斬雪的技法。


    周羽是想靠不斷的變化劍勢,追尋雪花飄落的軌跡,從而斬雪。


    柳月明的劍很快,他不想慢下來,所以他隻能快,若是能讓出劍的速快到一定程,讓劍上的勁氣趕不上劍鋒,那也可以斬雪。


    老頭看著這兩人,輕輕的歎了口氣,伸出左手,掌心向上,對著一片落下的雪花出一道極細微的劍氣,雪花微微一顫,裂成了兩半,然後各自飄向地麵。


    還是不行啊,老頭想起他第一次見到柳無劍時的情景。


    那天也下著雪,南州第一門派魂宗的四大長老堵住了剛從靈境歸去的柳無劍。


    那時柳無劍風頭正勁,已經隱隱成為了靈境境主靈悠子之下的世上第二人,靈境不知為何斬殺了魂宗年輕一代的強者。


    魂宗四大長老加起來的戰力,絕對可以橫掃羅生道。


    鵝毛大雪飄得正緊,四大長老質問柳無劍為何殺人。


    柳無劍沒有說話,他出了一劍,然後揚長離去。


    半晌之後,呆立的魂宗四大長老的其一個說了句:“我們敗了。”便都離去了。


    躲暗處的老頭確認他們都離開之後,走到他們曾對峙的地方,他現地上散落了一圈雪花,一圈完整的雪花,這些雪花看起來和其他雪花別無二致。


    老頭轉身剛想離去,迎麵一陣寒風吹來,他聽到了身後傳來“沙沙”聲。回頭望去,老頭呆立當場,那圈雪花盛開了。


    老頭知道他這輩子沒有希望達到那樣的程,但看著這兩個孩子,爬滿了老頭臉上的皺紋舒展開來。


    周羽停止切肉後,又從巨熊腹掏出老頭特製的油脂,點燃了之後將巨劍橫放火堆之上,往上麵著薄肉。


    巨劍上剛好能三張薄肉,不一會兒,薄肉就開始微微卷起,著劍身的那麵變得微黃,肉的油脂流了出來,散著誘人的香味。


    自從來到這個世界,周羽除了剛開始吃過幾顆水果之外,幾乎吃的都是烤肉,從虎鞭到熊掌。


    “師傅,月明,可以吃飯了。”周羽將巨劍上的薄肉取下,扔給了老頭和柳月明,又放上三塊之後,才拿起自己的那一塊吃。


    薄肉一邊微微焦黃,另一邊有些生嫩,周羽將薄肉卷起,然後咬了一口,既有焦肉的嚼勁也有嫩肉的滑嫩,滿口留香,要是能有醬油或者香醋蘸上一蘸就好了,周羽忍不住心裏想道。


    剛吃完這一片,巨劍上的三片又好了,周羽照例給每人一塊,然後重上三片薄肉。


    “你為何會想到用斬雪來修煉劍法?”柳月明雖然吃薄肉,但他的心思始終放修劍上麵。


    老頭打了個哈哈,說道:“這說來話長,其實也是你爹教的。”


    “我沒有爹。”柳月明冷冷打斷,然後放下手的薄肉,站起身來走開,離開了這處的背風坡,站到了風雪之,開始練劍。


    老頭無言,就著薄肉喝著酒,直到吃完第三片薄肉,喝完了一壺酒,雙眼已經開始迷離時才說道:“當你明白了什麽是愛的時候,同時也就背負了仇恨。”


    周羽一邊不斷的往肚子裏填肉,一邊抽了個空對著老頭翻了翻白眼,說道:“青是種病,得治。”


    當周羽吃下第五十張薄肉時,突然感到一陣徹骨的寒意,他抬頭望去,不禁瞪大了眼睛,原本咬著的那片薄肉從嘴掉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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