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那並不明顯但落耳顯得格外清脆的碎裂聲,周羽強行壓下心的恐懼,開始調整自己的呼吸,隨著胸膛的起伏,雖然沒有動,但身體的狀態已經到了佳,經過了全身經脈完全被摧毀的周羽,鍛煉出了極強的自我調節能力,一分辛苦便是一分收獲。


    莫裏森後撤兩步,來到周羽身邊,緊張的盯著那處,嘴角蠕動了幾下,但終究還是沒有講話。


    空氣漸漸變得陰冷,隨著後一聲脆響,周羽的心髒猛的跳動了一下,他的雙手開始不斷的顫動,不是因為害怕,而是這種高頻率的顫動能夠使他的雙手上的能量流通為通暢,從而爆出強的戰鬥力,周羽不是沒有想過逃跑,但是他不可能丟下阿不力不管,而且這事來得突然,除了靜觀其變之外來不及做出多的反應。


    突然,圓坑之一抹白色閃出,隨之出的寒氣直衝雲霄,那抹白色被寒氣緊緊包裹,竟看不清到底是何物。


    就這同一時刻,周羽動了,他雙腿微曲,猛然力之下向後退去,落到了仍然昏迷的阿不力身旁,莫裏森也隨之而動,退到了南風小浪的身邊,接下來兩人動作幾乎保持一致,一人扛起一個,轉身就跑。


    周羽將阿不力托背上,單手兩腳並用,潮濕微軟的草地上留下雜亂的痕跡,如風一般吹過草原,長長的野草周羽的狂奔之下向兩邊分開,有些甚至被帶起的勁風折斷。


    不過是兩三息的時間,周羽和莫裏森已經逃出米,便這時,周羽突然感覺後方寒意大作,於是看向莫裏森。


    而莫裏森也是感覺到了寒意,兩人對視了一眼之後,沉默的分開,各自向完全不同的兩個方向逃去。


    管已經爆出所有力量狂奔,但身後那股寒冷的氣息仍然如影隨形,周羽知道逃脫不掉了,但他心還存有另一個想法,既然散出了如此強烈的寒氣,那麽就沒理由不被一些強者現,周羽隻要等到有強者出現,便能趁機逃脫。


    左手再一次托了一下昏睡的阿不力,防止他從自己背上巔落,周羽的身體已經被汗水浸滿,從身體毛孔流出的汗水形成一個個小小圓球,隨著周羽的每次力,便被震蕩開去,成霧狀籠罩其身,然而這汗霧還沒來得及空情肆意揮灑,就被寒氣凝成了冰霜。


    跑著跑著,周羽感覺到有些不對勁,因為全力奔跑,所以並沒有回頭看過,此時已經跑出了好幾公裏,但身後的寒意卻不增不減,似乎那個東西故意與周羽保持著恒定的距離。


    於是周羽決定稍稍放慢腳步,試探一下,這腳步一放慢,後麵的那股寒意仍然是不增不減。


    於是周羽再放慢,還是那樣!


    加速,結果仍然是那樣。


    這一下,周羽確定了心的猜想,果然是跟著自己,並且與自己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就這時,後麵突然傳來了一個聲音:“停下。”


    聽著這個熟悉的聲音,周羽忍不住就收住了腳步,雙腿草地拖出兩條長長的拖痕,翻出的野草根雜亂白。


    周羽背著阿不力,轉過身來,不可思議的看著後麵,問道:“是你跟著我?”


    “嗯。”


    “可我怎麽感覺是”


    “不錯,也可以說是聖麒麟跟著你。”柳月明說完之後,從他的身體之,突然冒出一個雪白的小獸,正是縮小後的聖麒麟!


    “你怎麽回事?”周羽不解,隱隱猜想到了某種可能。


    “那夜之後,我本想離開,但是卻遇到了一個背著箱子的男人,那是一個強大得讓人無法想象的男人。”說道這裏,柳月明的雙眼綻放出明亮的光彩,滿是崇敬之情,他接著說道:“他讓我來這裏等,我便來這裏等,等了幾日,這聖麒麟便來了,然後就鑽入了我的體內,現我們已經融為一體了,我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強大。”


    “那人比柳無劍如何?”周羽本想說你的父親,但是話到了嘴邊,還是改成了柳無劍。


    驟然聽到柳無劍三字,柳月明的臉色一下變得蒼白陰冷,渾身寒氣散出。將身周的野草凍成粉末,但這股寒氣蔓延觸及到周羽身前便停了下來。


    “我的境界和實力還不夠,無法辨別他們誰強。”柳月明想起了柳無劍那夜不曾動,隻是輕揮衣袖便將自己打敗,咬了咬牙,冷聲說道。


    周羽平靜的看著柳月明,看著這個少年忽狂忽哀,一時高興,一時難過,心變得不安起來。


    出一聲幾不可聞的歎息之後,周羽說道:“月明,我覺得你有些變了。”


    “變了?”柳月明看了周羽一眼,他低頭想了片刻,右手輕輕的動了一動,一朵晶瑩剔透的冰花便他的掌心盛開。


    “沒錯,我變了,我變得強了!”柳月明盯著自己手的冰花說道,輕輕轉動。


    隨著那朵冰花的轉動,冰花花瓣空氣劃出一道道細白的痕跡,似乎是把空氣切裂開了一樣,那絲絲的白色痕跡,就像棉花糖一樣遍布了冰花的四周,轉動驟然停下,如剛纏出的棉花糖一般的白色痕跡慢慢空氣消散。


    “我知道你想什麽。”柳月明看著那消散的白色痕跡說道:“但你要記住,你是我的好朋友。”


    周羽點了點頭,說道:“你是我的好兄弟,你救過我,而且不止一次,我實是不應該對你保有警惕以及防範心理。”


    柳月明不再講話,而是再次旋動手的冰花,良久之後,他突然抬頭看向周羽,然後又看向周羽背後的阿不力。


    “殺了他。”柳月明冷冷的說道。


    “為什麽?”


    “你和那個光頭的話我都聽到了,假如阿不力成了你們口的命運之子,那力量就不會眷顧你,你隻有殺了他,才會多一份機會。剛才我一直緊緊跟著你,和你保持著一定的距離,為的就是刺激一下你,讓你突破極限,可是卻被你現了。”


    周羽搖了搖頭,他說道:“想要變強,還有別的方法,這種掠奪性的惡性競爭我會做,但不會向自己的朋友下手。”


    “朋友?”柳月明手轉動的冰花略微一停頓,一圈白色寒氣空緩緩擴散,他看了一眼阿不力,說道:“你和他是朋友,以後還會有別的朋友,而我,卻隻有你一個朋友。”


    周羽皺了皺眉,說道:“月明,這世上除了報仇和變強,還有很多別的事可做,你這個樣子我很擔心。”


    “嗬嗬。”柳月明突然笑了起來,那張俊美臉上所展現出來的是無冷豔,他說道:“你是擔心我入魔嗎?其實,入魔也沒什麽不好,至少,能夠增強實力,做自己想做的事,因為很多事都需要實力夠強才能做到。”


    柳月明頓了頓,繼續說道:“實力突飛猛進,突然飆升就是入魔?心冷如冰就是入魔?世人皆視入魔之人如虎,我看來,這隻是弱者對強者的恐懼心理罷了。”


    “從某種意義上說,你難道沒有入魔?你如此瘋狂的修行,不斷的折磨自己,不顧一切的追求強大的力量,你說你是不是魔?”柳月明問道。


    周羽一陣默然,確實是的,自己比起柳月明來,從某種意義上說,確實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為了變強,自己所做的一切,除了用瘋狂來解釋,便沒有其他好的解釋了。


    人不瘋魔不成活。


    “如果被世人稱為魔就能變強,那我情願成為他們口的那個魔。”周羽說道。


    柳月明微笑著看著周羽,左手之上又撚起一朵冰花,說道:“時間不多了,我感覺有人正靠近,我必須離開了。”


    周羽愣了一愣,喚不醒娘後,自己探查感知方麵的優勢蕩然無存,他將阿不力從背上放下,說道:“那你便先走,自己多保重。”


    “嗯。”柳月明點了點頭,又說道:“左噑的屍體,我已經替你處理掉了。”


    就這時,柳月明的眉頭突然皺起,身上寒意大放,眼神銳利的看向周羽身後,手的兩朵冰花,緩緩遞出。


    冰花旋轉著飛越過周羽的兩側,經過周羽之後猛然加速,快得幾乎看不見。


    冰花所過之地,草木皆成冰粉。


    等周羽聽到那兩朵冰花旋轉切割空氣所出的滋滋響聲之時,他身後兩公裏處,有兩朵冰花已經綻放,爆裂。


    周羽盯著柳月明那雙潔白但不斷顫抖的雙手,又看了看柳月明臉上,眼神所流露出來的瘋狂殺意和憤怒,心裏一突,難道是


    先是雙手,接著全身都開始顫抖起來,柳月明咬著牙說道:“你先離開。”


    周羽沉默的背起阿不力,但他並沒有離開,而是站到了柳月明的身側。


    柳月明看了看周羽,沒有說話,不斷顫抖的身體漸漸平穩下來,那雙潔白的手也變得穩定下來。


    背身後的那把劍,出一聲鏗鏘脆音,從劍鞘飛出,落到了柳月明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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