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樓一個不算好不算壞的位置,壯漢被張世東一腳踹進了牢房,二樓三樓每間牢房的門前,都有一個寬兩米左右的過道。


    壯漢的床位很好,在靠近欄杆的下鋪,這間牢房內也顯然都是他的人,之前就衝了出去,全部被張世東放倒,看著一套剛洗完的床單被罩,張世東將其他床鋪上的用品都扔了出去,儲物櫃內的私人用品也都扔了出去,隻留下一些香煙方便麵酒。


    叉著腰站在牢房中,看著幹淨的地麵和洗漱茅坑,點點頭,鋪好新的鋪蓋,靠躺在床上點了一支煙,優哉遊哉的抽了起來,指了指門口一個畏畏縮縮往裏麵看的小個子少年:“怎麽,想搬進來?”


    少年先是點點頭又搖了搖頭,一幅我要是進來得跟你一樣倒黴的架勢,引得張世東哈哈大笑:“我這裏缺一個打掃衛生收拾屋子的,有意者可以報名,寬鬆鋪位任選。”


    從三樓的一些牢房,二樓的一些牢房,站出來一些這裏的大佬,看著張世東所在的牢房,看著光頭狼狽的模樣,皺了皺眉頭沒有說話,暗中吩咐身邊的人對張世東多加注意,這幾個月以來監獄裏來了很多新人,這些新人中有很多怪人,高手也很多,過去牢頭獄霸的時代正在過去,已經足足有三個月沒有人主動鬧事了。


    這又是一個怪人,一個高手,都是衝著老饅頭來的,當初臭不可聞的老饅頭。如今成了香餑餑,有意思。


    或許是張世東的過於囂張,或許是他的到來恰好到了這些人對於怪人進來人數的臨界點,當他安頓下來之後,不少地方都傳出了幾乎相同的命令,收拾老饅頭,倒要看看你們這些外麵來的,到底是為了什麽。


    到了晚飯時間,從單麵鏡牆之後,推進來幾輛餐車。一個上麵大桶內裝著米飯。一個裏麵是蔬菜湯,一個裏麵是炒菜,三輛大車,足夠的份量。再有旁邊三輛小車。一輛上麵擺放著熱騰騰的雞腿。一個上麵是大小不一的蘋果,一個上麵是煮好的雞蛋。


    伴隨著吃飯的鈴聲響起,所有的犯人都變得有秩序起來。似乎每天打飯的順序都是規定好的。


    “我叫福生,我要跟你混。”一個左臉頰下方到脖頸處有塊胎記的年輕人湊到了張世東的身邊,眼中盡是奸猾之色,一邊跟張世東說話,一邊四處觀察著情況,真正應了賊眉鼠眼這四個字。


    “那說說吧,吃飯有什麽規矩?”張世東邁著方步,嘴裏叼著一根沒有點燃的煙,在他向前走的區域,沒有人跟他搶,這樣的畫麵在三樓最多,二樓也有,到了一樓區域全都是站在牢房門口,吞咽著吐沫看著遠處的餐車,他們離得最近卻沒人敢上前打飯。


    “誰都可以去打飯,但你要是沒那個實力多吃多占,回來就會被打。還有,這裏隻有一個人有特權不親自去打飯讓人代替,看到沒有,三樓陽光最好房間,牙鬼牙老大。”話剛說到這,福生臉直接跟旁邊的欄杆來了一次近距離的接觸,張世東在他的後腦狠狠的拍打了一下:“說錯話,是要挨罰的。”


    捂著鼻子,麵朝上避免鼻孔內的鮮血流淌出來,福生忍著眼角流淌出的眼淚,點點頭不敢再多說話,在這強權的世界裏,你和藹可親反而會讓人覺得好欺負,福生剛才的話語中明顯有挑釁張世東去找牙鬼麻煩的意思,在他看來,進來就這麽囂張的家夥,肯定想要享受與別人一樣的特權,說不準就會讓他一股腦的衝上去找別人麻煩。


    張世東沒有著急走在前麵,卻也沒有落在後麵,看了看前麵已經有二十多人領了東西,似乎是為了不激起眾怒,每一個打飯的都隻會拿一個雞腿一個雞蛋一個蘋果,與人方便自己方便,給人留一條活路也是給自己留一條活路。


    看看好東西的區域,張世東也不排隊,拎著配發的兩個比巴掌大一些的小鋁盆,直接從無人區走上前,不插隊排著,而是直接插到最前麵,待到他走到的時候一個人打完飯,他也不看後麵排著隊的是誰,直接站在那裏,拿起盛飯的勺子去盛飯。


    獄警是站在門口看戲,根本不管裏麵發生什麽,沒有大規模的械鬥,他們的日子就是整日享受生活的慵懶。


    “喂,兄弟,內地來的?太囂張了吧?在這裏,你是龍是虎都要低調點了。”一個操著沿海普通話的男人盯著張世東,他也倒黴,知道新來這家夥身手不錯,本不想與其有任何的交集,但在此刻被堵在這裏,他不能什麽都不說什麽都不做,那樣他的位置也就差不多該交出去了。


    張世東回頭看了他一眼:“廢話真多,有幹的意思隨時找我,手癢的很。”盯著對方看了幾秒鍾,見到對方沒反應,切了一聲:“雜碎。”


    比一般人多一倍的米飯,張世東已經看到了,這唯有桶上麵露出和一小塊凹進去的區域裏是白米飯,底下已經可見到帶著些許餿味的米飯,他相信到最下麵還有更不好的。


    半碗湯,菜也盛的不少,一個大蘋果一個大雞腿一個雞蛋,雞蛋和蘋果都放兜裏,兩手端著菜飯的鋁盆和裝著湯的鋁盆,雞腿直接在嘴裏咬著,邁著八字步走上三樓,走過排在很後麵的福生身邊時,突的給了他一腳,將嘴裏叼著的雞腿吐到湯水之中,嗬斥了一句:“你想排到什麽時候,讓我等你嗎?滾前麵去,趕緊打飯,趕緊吃,吃完給我好好收拾收拾衛生間。”


    福生點頭,很大聲的應了一聲,一路小跑到前麵,等了十幾個人再張世東又怒吼了一聲之後,插入對中,衝著前後的人點頭笑著,打了摻著沙子的米飯,雞腿沒了,但拿到了一個雞蛋和蘋果,樂的他根本合不攏嘴,一路小跑過來。


    那些沒過來的後悔,心中暗自賭咒,福生你最好運氣一直好,這位要是被幹倒了,你小子就倒大黴了。


    這裏的飯菜味道可想而知,除了那雞腿是外麵買回來的大眾口味以外,飯菜都難吃的可以,張世東吃了一大半後放下,喝了少半碗湯,隨手往旁邊的地上一扔,打了個飽嗝靠躺在床上,剝著雞蛋皮看著福生小心翼翼將他的鋁盆拿走,將剩下的飯菜和湯倒進自己的鋁盆中,臉上幸福的微笑真讓人覺得有些接受不了。他自知自事,沒有在這裏一直待下去的覺悟,當然也就沒有一個犯人麵對長期囚禁的忐忑和不安,能吃飽一頓絕不會留半分肚子。


    到了夜晚,熱鬧開始了,先是一群人來找張世東的麻煩,進來後太過囂張,先是搶了光頭的地方,又在吃飯的時候搶在了疤瘌的前麵,兩夥人是叔叔能忍,嬸子不能忍了,帶著各種器具圍在了張世東的牢房麵前,一窩蜂的往裏麵衝,要用人海戰術將他填滅。


    正在刷廁所的福生尖叫一聲,雙手抱頭,就差沒把腦袋直接插進廁所裏麵。幾分鍾之後,屁股被狠狠的踢了一腳:“趕緊幹活,把地麵弄幹淨,媽-的,影響我睡覺。”


    看著張世東身上隻有幾個腳印和破損處,福生完全就像是個傻子一樣,連連點頭,心中無比的高興,自己這回寶押對了,這家夥真凶悍,人家二十多人都帶著武器,他隻受了點輕傷就將人擺平,太厲害了。福生哪裏知道,這還是張世東故意的,否則那些垃圾,連近他身的能力都沒有。


    睡覺之前,張世東終於見到了傳說中的滿東生老饅頭,在二樓一個不算好的牢房內,被幾個平日裏就喜歡惹是生非的人一頓毒打,追著打,從二樓打到一樓,在一樓的廣場上不斷的加大毆打的力度。


    這一刻,張世東感覺到,至少有十幾道足夠鋒利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掠過,有十幾個人蠢蠢欲動最後忍了下來,不能眼睜睜看著滿東生被打死,也不能第一個暴露自己的身份。


    一個六十歲的老頭,被毆打了足足有二十分鍾,最後還是擴音喇叭內響起了慵懶的聲音,這幾個打人的才各自往滿東生身上啐了一口離開。


    “怎麽,最近日子都過得舒服了?從今天開始十天,每天晚上早關門一個小時。”


    地上的老饅頭沒人管,直到所有人都散去各做各的的事情後,一個年輕人才唯唯諾諾的從角落裏跑出來,抱住了滿東生,扶起他向著二樓走去,這時張世東也真真正正看到了滿東生的長相,與照片上不同,不是因為他此刻滿臉青腫和鮮血,而是膚色和整個人精神狀態反應到臉上的臉色。


    這是一個擁有著超強心理素質的人,若不是此刻被打的意識有些渙散,他的臉上永遠都會是一種卑微小老頭的死寂,在這監獄裏要度過餘生,整日都是混吃等死,你還能指望他的臉上有什麽精神煥發的節奏嗎?


    此刻,有,那是一種正常人早上起來洗漱完畢走出家門,在路上讓迷迷糊糊精神狀態徹底消散的狀態,就像是早上七八點鍾的太陽,還有著蓬勃的朝氣,誰在說滿東生是在這裏等死,張世東絕不相信。(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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