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那個,親愛的,大過年的咱們能不能緩期執行?”程同學低著頭扯著衣角,小小聲請求。


    “你覺得呢?”不用懷疑這聲音絕對是從鼻子裏哼出來的。


    “呃……那個,至少……可不可以不打屁屁?我都三十多歲的人,幾個孩子的娘!”聲音如蚊,她也是知道害羞的。


    “哼,你覺得你還有討價還價的資格嗎?難為你還記得自己是孩子娘!”空氣中仿佛遊蕩著牙齒磨擦的聲音。


    “這個,唔,人家還算稱職啊!”某人不知死活地還在試圖辯解。


    “哼!”一字作結,討論結束。


    大年初一深夜,子時一過,胤g急匆匆從福晉住處返回,寂靜無聲的東跨院,程無憂,孩子們和侍從統統早已陷入夢想,而主屋內一場慘絕人寰的懲罰正式拉開序幕。


    胤g以史上最快速度扒光程無憂的衣服,啪啪啪三個響亮的大巴掌拍在嫩白的臀瓣上,某人頓時如噩夢般驚醒。隨之而來的便是推之倒之,蹂之躪之。


    一夜驚天地泣鬼神的戰鬥導致的結果就是,程同學直到第二天午時以後才從床上爬起來,在清醒了沒有幾個時辰之後,夜幕再次降臨,昨夜重現……


    到了第四夜頭上,程同學眼含熱淚,可憐巴巴地請求,“爺,您就饒了奴婢吧,奴婢知錯了,再也不敢了。您的懲罰奴婢記住了,就到這吧,好不好,這樣您也傷身啊!”瞧她是多麽的賢惠啊,自己可憐兮兮的渾身酸疼,還在替他著想,真是賢良淑德的好妻子啊!


    “愛妻不用擔心,爺的身體很好。不是說三四十歲的女人如狼似虎嗎?你看爺多體貼,趁著最近清閑,養精蓄銳就隻留著來伺候你一個人。” 胤g似笑非笑的看著她,再次欺身壓上。


    “唔,我不是狼也不是虎,是可憐的小綿羊!”小綿羊懷抱著一絲希望弱弱地掙紮著。


    “那就由爺來做虎好了!”希望破滅。


    伴隨著錦衣被撕裂的聲音,一場肉搏再次開始,一段雪白的藕臂伸出帳外,努力向外爬,沒一會就被拖了回去……


    康熙52年新春,在各府第間進行的“哥倆好”大拜年活動中,雍親王府榮寵不衰的常青樹齊側福晉無一出席,官方給出的解釋是,齊側福晉在宮中家宴後,偶感風寒,身體不適,不宜出行。


    但是,有人傳說,看見齊側福晉初一那天在宮中與九貝勒私會,結果被雍親王抓個正著,應該是被雍親王嫌棄了。


    也有人說,自果格格離家出走開始,雍親王就責備齊側福晉教女無方,害他丟盡顏麵,已經恩寵不在。


    總之,多數人一致認為,齊側福晉終於失寵了。


    隻能說,貴族們的生活很無聊,是非常需要八卦來適當調劑的,而程同學這次正好娛樂了大眾。


    對於以上種種傳言,當事人表示欲哭無淚,她的實際遭遇比這還要悲慘得多。


    而某位知情人士表示嗤之以鼻,他大概能猜到程同學不能出席各項活動的真正原因,在對某人的遭遇幸災樂禍的同時,心底又不禁劃過一絲酸意。


    正月十五元宵節,修養多日的程同學終於又開始重新蹦q,進宮賞燈。由於知道自己成了大家新年的調料包,丫這次極盡可能地低調。一路跟隨在那拉氏身後,視線隻停留在身前一米處,規規矩矩見人行禮,不多說一句廢話。


    在永和宮遇上同來給德妃請安的十三、十四倆家人,程無憂細心地發現,兆佳身上佩戴的首飾都是往年的舊物,竟無一件新的。在一群珠光寶氣光彩照人的妯娌間不免顯得有些寒酸。


    她不禁暗自自責,怪自己今年忽略了。不過,主要責任都在小禿瓢,害得她幾天沒下得床,把正事都耽誤了。


    那天晚上程無憂特意留心了十三夫婦,總覺得倆人臉上都帶著淡淡的哀愁,站在炫目的花燈下卻總有種燈火闌珊的意味。


    這到底是為什麽呢?讓我們把時間倒回十幾天以前,十三阿哥府。夫婦二人對著自家的賬本愁眉不展。


    俗話說錢不是萬能的,但是沒錢卻是萬萬不能的。這句話很好的詮釋了十三娃現在那悲涼的小心情。


    自從一廢太子時被胤i牽連,老康就不再分配他什麽差事,去年太子二廢之後,更是明確地告訴他,讓他老老實實呆在家裏,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他想不通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麽,惹得皇阿瑪如此嫌棄。所有的寵愛都被收回,往日不再現,讓他好像從雲端跌入穀底。


    眼看著從小一起長大的十四弟在兵部展露頭腳,如蛟龍入海,大展身手,他卻隻能窩在家裏陪老婆孩子,心內怎不悲涼!


    更糟糕的是,他如今不當差,便沒有官俸,沒有爵位,又沒有爵俸,每年隻能靠著皇阿瑪給的一萬多兩食俸和莊子上收成,操持一大家子。


    放在普通官宦之家,一萬兩當然足夠過一年,可是對於他們這種皇子貴胄來說,家大業大,單說過年各府間隨份子就不隻這個數目。


    這幾年他們是拆東牆補西牆,如今牆都拆空了,嚴重入不敷出,財政危機!


    對他家的情況知根知底的四哥已經沒少接濟他,任他臉皮再厚也不好意思開口了。皇阿瑪啊,您到底讓您的十三兒怎麽活啊!


    以上,是為可憐的十三娃在大年初二那天喊出的心聲!也是導致他們夫婦愁眉苦臉的罪魁禍首。


    一文錢難倒英雄漢,財政問題如今成了困擾十三同學的最大難題。


    程無憂大體猜到了他們的處境,趁著年後一家人搬到圓明園之際,提議去身在不遠處的清怡園修養的十三家瞧瞧。


    此提議得到了熱烈響應,胤g、那拉氏、她,帶著幾個孩子,一大家子浩浩蕩蕩開往十三的清怡園。


    見他們來訪,十三夫婦自是熱情招待。去年剛剛出生的小格格很得那拉氏的喜愛,她一直為自己沒有女兒而遺憾,便提議想把這個孩子過繼過去。


    十三家娃子多,對這個提議完全沒有意見,程無憂甚至覺得倆人非常高興地把娃娃推到那拉氏的懷裏,不僅是因為完全信得過他們四嫂,還有一點為節省了一筆開支而慶幸的意思。不由暗自搖頭,心說誰讓你們沒事閑的生那麽多孩子!


    她帶著孩子們在園中幾個重要的樓閣轉了一圈,發現幾個她曾見過的不錯的擺件不見了,心裏不大是個滋味。


    程無憂對十三一直存在著一種類似於做娘的舔犢之情。他和十四都算是程無憂自小看大的。敏妃娘娘去得早,十三對她一直敬愛有加,從小到大一直追隨在胤g和她身邊,連娶媳婦的事兒都要聽取她的意見,不是親弟勝似親弟。


    俗話說長嫂如母,對於自己心愛的孩子如今這般處境,她又怎會不心疼呢?


    用過飯,胤g有事被人請走了,臨走前衝程無憂微微點點頭,她回以微笑,正好得了機會和十三單獨談談。


    程無憂非常清楚,老康對十三態度的轉變是十三心裏的一個結,從寵兒淪落為棄兒,成了十三心裏的一個死結。想讓十三振作精神,恢複他的陽光熱情,解開這個結是關鍵。“十三啊,跟姐說實話,你怨皇阿瑪嗎?”


    “恩。”沒想到程無憂會問的這麽直接,十三愣了半響,輕輕點點頭,怎麽會不怨呢?他甚至懷疑過是不是因為自己額娘去得太早了,沒人為自己說話,皇阿瑪才會越來越不待見他。


    “姐姐能明白,你有怨才是正常的。隻是,你信姐的話嗎?”肯說實話就有談得開的可能,為了使十三能夠聽進去,她也運用了一些談話技巧。


    “當然,姐姐是我最信賴最敬重的人!”


    “那就好,姐姐猜得不一定對,你姑且聽聽有沒有道理。姐不懂朝政,看人也從不帶政治觀點,隻是從人情倫理去考慮。我覺得皇阿瑪還是很愛你的,你這人性子直爽,俠義心腸,心直口快。有時做事難免因為情義而不計後果,對二哥的事就是這樣。皇阿瑪是擔心你被人利用,惹了大禍,想要磨磨你的性子。以你的直性子身在帝王家的確是不大合適的,他隻好把你閑置起來,也就不惹是非了。所以,我認為皇阿瑪是在保護你,你覺得呢?”程無憂一直注視著十三的眼睛,說得很慢,似乎在給他琢磨的時間。


    她的話十三都聽進去了,他沉默了很久,似乎陷入了思考和回憶,也許是想起了什麽,忽然眼睛一亮,重重點點頭,露出了一絲不再苦澀的笑意。“我信姐!”


    “那好,俗話說十年磨一劍,你是想利用這段時間把自己變成一把削鐵如泥的寶劍呢,還是想一直消沉下去,讓自己成為一個廢材?”程同學沒直接說出口的話是,像這樣慵懶散漫,將力氣都花在了床第間可不是什麽好事。


    十三大概明白了她的意有所指,臉微微泛紅,“姐,我知道自己該怎麽做了,謝謝你敲醒我!”


    “傻小子,明白了就好。姐知道你心裏的苦,也知道你現在的日子不好過,所以,姐這次來,給你帶了一份禮物。”


    程無憂從懷裏掏出一張店契,提給他,“你知道,姐幾年前做了些小生意,收益不錯,這幾年開了幾家分店。這是直隸府一家程記珠寶店的契約,姐把這家店送給你了,經營的事不用你操心,隻管收銀子就好。”


    “姐!”十三哽咽半天,再未說出一個字。說什麽都沒用,這份情義是難以用語言來表達的。


    拍拍他的肩膀,程無憂完成一樁大心事,輕輕鬆鬆地帶著孩子們返回了圓明園。


    對於她這次心理疏導起到的絕佳效果,胤g表示很驚訝。他之前和十三談過幾次,加一起都趕不上程無憂所得效果的十分之一,不禁很好奇無憂到底和十三說了什麽,他可不認為單單是那家店鋪的作用。


    對此,程無憂隻賞了他倆字:你猜。


    在他的一再追問下,又多賞了倆字:保密。


    其結果就是,嫉妒又不滿的雍親王很不厚道地在床第之上嚴刑逼供。在得到程同學不甘願的解答後,沉默了很久,最後說了句,“你可真是我的寶貝!”


    過了一段日子,程同學清點自己的財產,非常滿意於自己如今大地主兼資本家的豐厚家當。忽然覺得自己單單送十三一份大禮,對於另一個弟弟似乎有點不公平。雖然知道十四的經濟狀況比十三好得多,但是她心裏總會過意不去。


    但是又不想讓他知道自己做生意的事,主要是擔心被某九聽去,於是和胤g商量一番,將前幾年以她名義置辦的一個莊子送給了十四,作為補償今年她忘送的生日禮物。


    結果,這件事引發了一個很不好的後果。


    老十最先跳了出來,哭訴程無憂不待見他。這麽多年,每次送給十三和十四的禮物都比送給他的好,就是看他自小不是跟在她身邊長大的,對他總是差別待遇。他委屈他不甘,如果姐姐還在乎他這個弟弟,就給他補償。


    他都這麽說了,程無憂哪敢不給,於是又把名下的另一個莊子送給了老十。


    她連著送出兩個收成不錯的莊子,精明如某九怎會不懷疑她的資金來源?經過一番掘地三尺的調查,終於確認程無憂就是他一直想要結識的“程記”的老板。真是恨得他牙癢癢!


    對於被她騙了這麽多年的報複,他休書一封告之程無憂,既然她那麽富有,果果的嫁妝他隻承擔一半就好,另一半由程無憂自付。


    程無憂看過信後,不急不慌列出了她打算給果果準備的嫁妝,將原本預計的數量全部翻了一倍,打算交給某九。


    寫完之後,忽然發現自己這麽多年,一直給那幾個小的做姐姐,凡事護著讓著,卻好像真的是一直欺負某九呢!


    雖然這個想法在她腦中閃過,但是她還是義無反顧地派人將那封信送了過去。


    就當是對他年初害她被小禿瓢抓包的懲罰吧,以後再對他好點!程同學如是對自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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