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裏很髒很亂,架子散落一地,許多膨化食品被喪屍們踩破包裝袋,其內的東西落出來被踩得稀爛,和那些從喪屍身上掉下來的腐爛肉泥混一起,變成某種惡心的粘稠物堆在地上,被踐踏成厚厚的一層汙穢,一腳踩上去有些打滑。


    尚九娣招呼著陳少爺一起清理,累的滿頭大汗,他們已經用廢了好幾把拖把。


    楚涵則是在市裏檢查是否有喪屍遺漏,以及最重要的食物問題,市內的食物很豐富,除卻一些罐頭摔碎,包裝破壞的食物,其他有很多都完好無損,包裝袋外麵的肮髒不影響其內食物的鮮美。


    洛小小就像個小尾巴跟在他身後,小女孩小跑著跟上楚涵的步伐,一邊還不停的在旁邊未倒的貨架上挑挑揀揀,當然,她雖然心情很好也並沒有放鬆緊惕,手中的自動步槍依舊緊緊握著。


    武器不離手,這是楚涵耳提麵命過的。


    市有兩扇門,大門就是被他們撞廢的那個,後門則是緊鎖,外麵喪屍的嘶吼聲傳入這裏,讓他們一時間難以分辨這扇門後麵是否安全。


    “我過去看看。”話落,楚涵便拎著斧頭上前。


    洛小小猶豫了一會兒,竟是穩穩的舉著自動步槍跟了上去。


    楚涵沒有阻止,在後世裏十二歲的孩子足以獨當一麵,不管洛小小的身份多尊貴,在他這裏全部一視同仁,她必須成長。


    後門緊緊的閉著,楚涵腳步無聲的靠近,伸出左手輕輕轉動把手。


    哢嚓!哢嚓!


    打不開,這扇門從另一麵反鎖了!


    裏麵有人?!


    吼


    楚涵的想法剛剛騰起,一聲略有些虛弱的喪屍叫便從裏麵傳來,與此同時嘭嘭嘭的撞門聲也是一同響起。


    原來是喪屍,幸好,隻是喪屍。


    從聲音判斷,裏麵的喪屍隻有一隻。


    這扇門很牢固,但還是被撞得不停晃動,看起來隨時會被撞開或是散架,如此看來裏麵的這隻喪屍持續撞了很久,連續幾天,還是幾十天?


    真是持之以恒。


    楚涵毫無感情的感歎一句,緊接著他的右手猛地一抬,斧準確無誤的對準把鎖削去!


    哢嚓!


    門應聲而開,這是一間倉庫。


    吼吼吼吼!


    其內的喪屍瘋狂了,門剛開它便是一撲而上,腐肉快要磨光幾乎隻剩骨架的它一點沒有被影響對食物的渴望。


    它的臉上早就分不清原本相貌,腐爛的肉泥讓它的臉頰完全塌陷,兩顆眼珠子像是凸出來的白色乒乓球,還帶有喪屍特有的膿漿,嘴唇早就沒了,完全的裂開露出全部的牙床,兩排層次不齊的尖銳牙齒完全就是野獸,它渾身上下隻有一條殘破不堪的裙子能看出它之前是個女人。


    喪屍饑渴的撲來,迫不及待的張開大嘴。


    咬咬咬!吞下去!吞下去!


    嘭!


    楚涵毫無情緒,猛地一揚斧頭就將這個女喪屍的腦袋打爆,這隻喪屍大概是饑餓了很久,體內的水分濃縮的厲害,腦漿比其他喪屍粘稠並且更少。


    默數著又增加了一個的積分,楚涵一腳踏了進去,他身後的洛小小腳步寸步不離。


    忽然間,楚涵的腳步一頓,然後猛地轉身,伸出較為幹淨的左手,一把捂住了洛小小的眼睛。


    做完這下意識的反應,楚涵忽然一愣,他為什麽會對這個小女孩有這種保護欲?


    害怕她受到刺激,害怕她會驚嚇,害怕她哭。


    他竟然想保護她?!


    不隻是洛小小,他對尚九娣和陳少爺其實都有這種下意識的情緒,難道忠誠度是雙向的?


    疑惑隻是一瞬間,緊接著楚涵便是感受到手掌心傳來洛小小的睫毛有些濕潤。


    “我看見了。”她的聲音在顫抖。


    緊接著,洛小小輕輕移開楚涵的手掌,雙眼通紅的望著前方。


    那是一具被啃食的幹幹淨淨的人類殘骸,說是殘骸已經很勉強,準確的說應該是骨架,是一個孩子的,並且骨頭斷了好幾根的骨架。


    胸骨完全被粗暴的扯斷,脖子那裏有些細小的骨頭都被嚼碎了,雙手和腳趾頭上的骨頭一顆顆的散落一地,像是被啃得幹淨又狠狠咀嚼了好幾次的泡椒鳳爪,頭骨完全裂開,上麵的牙印很清晰,裏麵的腦髓被舔的隻剩下喪屍夠不到的邊角,那種顏色很惡心,讓人畢生難忘。


    旁邊散落了一地的頭,很長,黏著不知道是血還是腐肉的粘稠物,一旁還有幾塊破布,可以看出那是被扯碎的粉色裙子,這是一個小女孩,應該和洛小小一樣大。


    她被自己的媽媽吃了。


    楚涵記得第一次見到洛小小的時候,她就是穿著一件粉紅色的蓬蓬裙,和地上的這件很像。


    “出去找陳胖子吧。”楚涵不忍心讓洛小小繼續留在這裏。


    哐!哐!


    幾聲輕微不規律的撞擊聲響起,楚涵抬起頭,那是防護鐵門被路過的喪屍撞擊造成的聲音,外麵街道上的喪屍很多,但慶幸的是它們進不來。


    這間倉庫很大,旁邊堆積著一箱箱的貨物,中間有一輛貨車,白色的車身上粘著一些濃黑色的爛泥,那是之前那隻喪屍身上的腐肉。


    洛小小離開後,楚涵歎口氣找出了一個箱子,將這具小女孩的骨架放了進去,然後將喪屍的屍體一起搬走,將這個幾乎完好無損的倉庫清理幹淨,雖然他自己也不清楚為什麽會浪費時間做這種事,他隻是不想再讓洛小小看到。


    距離這間市不遠的一幢居民樓,一群男人正光著膀子在房間裏打著牌,旁邊一地的煙頭,每個男人的身邊都坐著一到兩個散著濃烈體味的女人。


    末世裏,女人不幹淨不漂亮,沒有充足的水,長期不洗澡的她們身上很臭,頭油的開始長蟲,有些都髒的結塊,指甲更是烏黑不堪,她們穿著暴露的衣服,任憑褲襠中間的濃烈異味散,她們陪著笑,盡情的討著身邊男人的歡心。


    周樹立坐在這些人的正中間,他滿臉橫肉留著絡腮胡,從最多的食物和香煙可以看出他在這群人裏地位非凡,他身邊的女人也比其他人更漂亮更幹淨一些,但依舊很髒很臭,若是在文明時代裏足以讓人反胃的吃不下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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