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薛明輝並沒有出聲,也沒有問他的師弟到底有什麽辦法幫他擺平這件看似是不大可能的事情,因為他比較清楚他這人的性格,輕易不許諾,而且剛才他也隻是說“也許”,在他看來這個“也許”的意思就是並沒有什麽把握的意思,不過管他呢,現在是死馬當活馬醫了。反正是最壞的打算他都已經決定了,人不畏死,奈何以死懼之。事已至此,他的情緒反而平靜了下來。


    而孫華也隻是冷峻著一塊臉坐在那裏,直視前方。對於他來說,別說是副總理的第二孫子,即使是主席的親生兒子,他也是沒有那份別人應有的顧忌。在中華國裏,乃至在這個世界之上,他基本上可以為所欲為。也許,在日國那裏現在出現了一個未知的因素,隻是離威脅他還有著一段比較遠的距離。


    車子行駛了一段時間後,前麵開始出現了一個小區形式的崗亭,一條長長的攔杆將裏麵和外界分隔開來,閑人免進的意思表現得極為明顯了。


    車子去到欄杆前就停了下來,薛明輝的頭從緩緩落下玻璃的窗口探了出去,跟守在那裏的保安打了個招呼。


    也許,他之前是經常出入這裏,所以那些保安都認得他,關係這個詞是用之四海而皆準,因此連最起碼的那些手續也免掉了。直接就按下按鈕讓欄杆緩緩的升起。


    薛明輝揚了揚手表示謝謝,然後單手控製著方向盤發動著車子向裏麵駛去。


    一進路口,立刻就看到右邊的一塊大石頭,上麵龍飛鳳舞的寫著“疊翠豪庭”這四個紅色大字。


    車子再繼續向前行駛著,孫華能看到一路上那些茂盛的鮮花綠樹,實在是沒有辱沒“疊翠”那兩個字。


    車子在一座大樓下停了下來,薛明輝首先下了車,抬手指了指前麵最底層的那個有著小花園的洋房,說道:“就是這兒!”


    剛下車的孫華點了點頭,然後跟上了他的腳步走了進去。


    “叮當,叮當”幾下門鈴的響聲,大門很快就被打開了,迎麵的是一個已經滿頭白花的老人。


    “虹姨,雪清在家裏嗎?”薛明輝認得那人正是他女朋友方雪清家的仆人。於是開口確認一下對方到底在不在家裏。


    虹姨也很快就認出了眼前之人,臉上露出了喜悅的神情,忙道:“在,在,小姐他正無聊著呢,這幾天都沒有出過門口,工廠裏的事也甚少理了,看她的樣子似乎煩惱得很,老爺身體又不舒服,這下子輝少你來了就好啦,小姐她可以找個人來說說話了。”


    也許是有點年齡,所以一說就是一大堆,似乎鱉了很久的也有她一份。


    薛明輝見她讓了讓身子,於是就帶著孫華走了進去,在經過虹姨的身邊時他不忘加了一句:“這是我的師弟孫華!”


    孫華禮貌性的對著她點了點頭,然後目光開始打量著這家洋房的布置了。


    整間房子說大也不算大,說小嘛那也有點牽強,室內的空間就憑目測大概也有一百五十個平方左右。在布置上也有點品味,有點中華國式的典雅,同時又加入了西方的豪華,兩種不同味道的東西加在一起,竟然能產生了一種化學式的混和。讓人一眼望過去有種很舒服的感覺。看來這裏的主人是一個有著獨特品味的人。


    “輝,你來了?怎麽之前不先打個電話給我?難道你就不怕來撲個空嗎?”清幽的聲音從樓梯上麵傳了下來。


    孫華順著聲音抬頭一望,映入眼簾的是一塊清秀的臉孔,漂亮嗎?也許有點保留,隻不過她的皮膚是非常的白晰,有種雞蛋剝殼後的感覺,讓人忍不住就想去捏上一把。眼睛不算大,但是很有韻味,一眨一眨間讓你有種它正在跟你說話的感覺。身材算是比較高挑了,憑孫華的估計,應該有一百七十厘米高。這個在中華國的女人來說算是比較高了。


    不知道為什麽,孫華看了兩眼,發現對方越看越順眼,即使她站在那裏不發一言,可是你卻能感受到她所散發出來的吸引力。他暗暗的給對方下著定義,看來她是那種越看越耐看的女人,難怪那個二少會為了她而搞出這麽大的動靜來。


    這時薛明輝踏前幾步,走了上樓梯牽著她的手,溫柔的叫了聲:“清清!”


    看到他,方雪清也嫣然的笑了一下,那笑容放在孫華的眼中竟然有種百花齊放的感覺。


    “聽虹姨說你已經幾天都沒有出過門口了,怎麽不到外麵走走,你這樣很容易會悶出病來。”薛明輝關心的說道。


    方雪清聽了將那道細眉略為收緊了一下,歎了口氣說道:“還有什麽地方可以去呢?一出門口立刻就有一些不認識的人跟著,感覺就像是被監視了一樣。工廠裏已經差不多停產了,沒有客戶再肯給訂單我們做,所以,除了家裏,我想再也沒有其它去處了。”


    “那個人真的派人來監視你了?”這時候孫華的聲音插了進來。


    聽了他的話薛明輝才回過神了,這才記得還沒有給他們各自介紹呢。於是他對著女朋友說道:“這個是我的師弟孫華,今天剛到京城,他知道了我們的事所以想來看看有什麽能幫忙的。”


    “謝謝你!”方雪清欣然的笑了一下說道,但隨即她又用一種無奈的語氣幽幽的說道:“隻不過照我看沒什麽作用,憑著那人的背景以及他的勢力,隻要他不肯罷休,我看很難阻止到他的腳步。”語意間似乎已經有種無能為力的感覺。有一種弱與強不可對碰,無可奈何的味道。


    孫華無所謂抿了一下嘴,意有所指的說道:“窮途未必就是末路,絕境也許能逢生,這世界上很多事情是沒有絕對的,也許有很多人認為是不可改變的事實,但那卻並不代表其就是真理。每件事情都會存著著不可預測的變化,也許,某些時候人是會軟弱的,所以定論也就變下得早了點。”


    雖然他的一大堆話中都是勸說她別放棄,隻是有頭發又有誰會想當瘌痢呢?但問題卻在於,不放棄又能如何?之前為了這件事東奔西跑,最後呢?當他們知道對方竟然就是二少後,立刻就畏他們如虎。別說幫忙,就算是說上幾句話也怕惹禍上身。所以他們兩人都已經差不多對這件事情死心了,盡管他們知道自己是絕對不能向其屈服的。可是除了那堅定的信念之外,他們想不出又可以做點什麽其它動作來。所以到目前為止也就隻能走一步算一步。得過且過的過著接下來的日子。


    見到他們那副麵對著事情卻束手無策的表情,孫華隻有給他們交底了,他轉頭對著薛明輝說道:“你是我的大師兄,我絕對不會讓你有事的。”


    聽到他的話薛明輝有點感動,這年頭錦上添花的人多的是,但是要想找人雪中送炭?那可就難了,尤其在告知這個師弟對方是什麽人後,他依然能義無反顧的表示會幫自己,盡管到目前為止他也不知道為何對方能說得這麽有信心,他也不知道究竟他的倚仗又是什麽,他更不知道他是不是一時的情動而信口開河,但是有這份心思,已經,夠了!


    他轉搖了搖頭歎道:“小華,你能有這份心,師兄我已經很開心了,隻是有些事情並不是你所想的那麽簡單,而對方也不是那些什麽普通的人,這兒更不是O城,沒有你想的那麽簡單,所以,其實我並不太希望將你牽涉進來。因為據我所知,那個二少也不是什麽大肚量之人,一旦有什麽事情,他就會像一隻瘋狗咬上一樣,死咬著不放。到那裏你再想撇清關係也就於事無補了。”


    方雪清當然也能聽得出這個師弟語氣中的信心,隻是她也不明白他的信心到底從何而來的。她再一次細細的打量著對方,但是無論怎麽看他也不是什麽高深莫測之人,年齡輕輕這就已經決定了他的能力有限,雖然那個二少的年齡跟他也差不多,可是那人不一樣,因為他有著很深的背景。他的背景在後來她也大略的了解到,他除了是副總理的二孫子,京城太子黨之首外,他還有個哥哥在軍區裏麵任要職,還有一大幫親朋戚友占據著中華國政治中心大大小小的職位,可以說他們的關係就像老樹盤根一樣,差不多遍布著中華國裏每一個稍為重要一點的部門,對於這樣的人,對於這樣的背景,你又可以做什麽呢?而眼前這個師弟,他的背景充其量就是明輝的師弟,之前他也曾經她說過,他的師傅是O城的賭王何瀟淼。也許在O城賭王算得上點份量,可是把這種份量拉到京城裏來,拉到這個中華國的政治中心來,少說也低上了幾倍。人們也許表麵上會跟你稱兄道弟,可是私底下,誰又會將你當作是一回事呢?隻是目前對方義憤填膺的表示著會幫自己,她自然就不可能將這長篇大論的論據說出來,以達到論證對方是不可能幫到什麽的。


    他們的神情當然是沒能逃得過孫華的眼光,隻是他並沒有出聲為自己辯解什麽,也沒必要去辯解這些東西,他隻是用著輕描淡寫的語氣說道:“退一萬步來說,即使我沒有辦法擺平那個什麽二少,但是在京城裏我也有著一些生活在黑暗中的朋友,要想將你們送離京城也並不是一件什麽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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