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東想起他向街口那個老伯問路時老伯說的那句話:“年輕人你是從外地來的吧!不過我要提醒你,這地方的人是欺生的!”


    他覺得老伯的提醒是有道理的,比如現在他就不得不對這後生提防著點,要是因自己大意而上了人家的當,蒙受損失不說還壞了心情。


    “你若有誠意讓這筆生意成交的話,在我亮出晶石的時候,你也同時亮出陣符和陣盤,但要這東西的確是皇甫家的產品!”


    沒想到那後生倒也大方:“罷罷罷,你不就是要驗貨嗎?來,給給給,你自個兒看仔細點,可別看走了眼說我拿假貨忽悠你!”


    那後生朝徐東扔過來一隻布袋,徐東接在手上打開來一看,裏麵裝著的除了陣符和陣盤之外,還有一些陣旗、陣幡之類的東西。


    徐東隨手從袋子裏麵拿出兩樣查看,在一個玉質陣符的天頭上有“皇甫”二字,這字跡遒勁有力,字的每一個筆畫都有著淡藍色的毛邊。


    他憑本能就知道這真是皇甫家族的產品,在肯定自己的判斷後,他從寶物囊裏掏出一袋晶石,非常大方地朝那後生拋過去。


    那後生接住袋子驗看,臉上立即笑逐顏開,徐東注視他誇張的表情,覺得那表情裏至少有一半虛假成分。


    “哈哈!”那後生陰陰地一笑,朝徐東手裏拿著的布袋一指:“你可以走人了,但那一袋子貨得給我留下,我還要倚靠它做下一單生意呢?”


    “什麽?你不是賣給我了嗎?我給了你足夠的晶石了的!”


    那後生臉色突變,現出一臉的暴躁:“少廢話,我看你年紀不大,不想害你性命才要你放下貨走人,不然我要把你一身皮剝下來!”


    徐東知道碰見剪徑的了,他在心裏哼一聲:“哼,不自量力的跳梁小醜,看你有什麽本事來劫我的財!”


    他一隻手不由得向七星劍的劍柄伸去,就在這時,他聽見腦後呼呼地有一陣風,一扇大刀掄圓了朝自己的脖子砍來。


    “當啷!”


    徐東迅疾地一矮身,抽出七星劍往上一格擋,挑開大刀,抬臉一看,居然有五六個黑臉漢子掄著刀朝他圍攻過來。


    顯然,這些黑臉漢是那後生的同夥,他們預先就埋伏在這裏,隻等那後生把獵物往這死胡同引,然後劫掠人家的財物甚至害人家的性命。


    徐東對這種人是恨之入骨,他狠了狠心,用猴形異功將身子往空中一倒懸:“嚓嚓嚓嚓嚓嚓!”,不費吹灰之力就把五六顆人頭收割掉了。


    他從空中翻身落地,那後生見自己的同伴在一瞬全掉了腦袋,赫然臉色大變,慌忙提著裝滿晶石的袋子朝巷口逃去。


    徐東豈容他作下孽後獨自跑掉,他提著劍從後麵追趕,在大約五十步外追上了那後生,那後生也不是吃素的,回身挺著劍朝徐東刺來。


    那後生的劍招並不是太差,如若他今天碰到的不是徐東,很可能贏的是他,他和往常一樣照樣殺人越貨得逞。


    在二十回合之後,那後生漸漸不支,自知今日個眼拙看走了眼,見徐東一副白麵書生之相,以為是哪個門派出來采買的弟子。


    他立即換了副嘴臉,用眼神向徐東示意認輸,同時,他把手裏提著的裝滿晶石的袋子遞給徐東,一副像是極不情願的樣子。


    “你把晶石拿去吧!算我今天運氣不好碰到了你這高手,晶石沒有搶到不說,還倒賠進去了這些正宗貨,以後連吃飯的家夥也沒有了!”


    “哼!”徐東從鼻子裏哼了一聲:“你以為我肯留下你這個惡賊的性命,讓你以後繼續害人麽,你錯了,我今日殺興正好!”


    聽徐東這麽一說,那後生嚇得喪魂失魄,趕緊一膝跪在地上,連聲呼徐東叫爺,現在,隻要能讓他活命他就什麽都顧不得了。


    “爺請饒命哪,爺請饒命哪!”他跪著上前抱著徐東的腿:“爺放過小的一條性命,小的以後自當改過自新,再也不敢幹這種勾當了!”


    徐東出道了這幾年,尚未練達到心狠手辣屠戮求饒之人的地步,他朝那後生唾了一口,棄下那後生顧自頭也不回地走了。


    龍叔在他心口說:“你呀你,什麽時候學會做事不留尾巴呢?”


    對龍叔的埋怨徐東心裏有所不服,他認為一個修行者當以善念為本,能少殺一個人就盡量少殺一個人。


    龍叔說:“你要知道,對惡人的仁慈就是對善人的殘忍,你留下他一條性命,今後同道中人有多少條性命要被他所害!”


    …………


    不管怎麽說,徐東今天還是大賺了一把,一個子兒沒花就弄回來這麽多正宗皇甫家的產品,讓他想想都覺得心裏高興。


    他離開龍城國王都回到蓮花洞,皇劍師見了自然歡喜,連忙拿著這些陣符和陣盤進第了三密室,許諾不出三天就能把導航羅盤煉製出來。


    皇劍師進了自己的密室之後,趕緊把厚重的石門關得嚴嚴實實,他似乎沒有一次把門敞著,理由是不讓密室裏的靈元側漏出來。


    其實,徐東的識海已經溫養得足夠強大了,他隻要打開識海調整好焦距,即使隔著厚厚的石門也照常看得到裏麵。


    他以前就用識海窺探過第三密室,和其他密室裏一樣,第三密室的地上也鋪著猩紅的地毯,隻是密室中間擺著一個青銅鑄成的鼎爐。


    現在,皇劍師把鼎爐蓋揭開,將徐東帶回來的陣符和陣盤放進鼎中,在鼎內放好了陣符和陣盤之後,皇劍師還另外加了一些東西。


    出於好奇,徐東打開紫府“天眼”,他想看看皇劍師究竟加了一些什麽在裏麵。


    不看不知道,看了嚇一跳,讓他不敢相信的是,被皇劍師加進鼎內的除了一些藥石外,居然還放了許多骷髏頭。


    徐東想起練築基丹時的情景,至今,皇劍師把骷髏頭放進大鐵鍋裏炒成骨粉的那一幕還曆曆在目……


    他沒有想到煉製導航羅盤也要加進這東西,而且比煉築基丹時加的更多,他略略數了一下,現在被皇劍師加進去的骷髏頭已經有了一百多。


    皇劍師終於把材料配置好了,他將三味真火引入鼎爐,三味真火在鼎爐內哄哄地燃燒著,有許多火舌從鼎內潑灑到了外麵。


    徐東聽見從鼎內傳出骷髏頭的哭喊唳叫,這哭叫聲猶如地獄裏的聲音,也像是成千上萬的山鬼在荒原上奔走呼號,叫人聽了毛骨悚然。


    突然,鼎爐一陣劇烈晃蕩,好像是那些冤魂要炸鍋,也像是那些厲鬼要掙脫鎖鏈,這洶洶之勢,似乎要把這座鼎爐掀翻。


    鼎內熊熊燃燒的三味真火被激蕩出來,像是可以流動的液體潑灑到鼎爐外麵,這流動的火焰將整座鼎爐完全包裹。


    皇劍師在鼎爐旁念著咒語,這咒語像是回形文,被他反複地念來念去沒有盡頭,在他的咒語聲中鼎內漸漸安寧下來。


    他似乎並不喜歡這種安寧,又將鼎爐蓋打開,用魂力將密室裏的地毯掀開一角,又有百十個骷髏頭從地毯下麵被提出來,添加到了鼎爐裏。


    那些骷髏頭一進鼎內就發出哭叫聲,男人的聲音悲壯而渾重,女人的聲音尖厲而淒楚,煉製了一會兒,這些哭叫聲再次喑啞下去。


    徐東知道,這次煉骷髏頭與煉築基丹時炒骷髏不同,築基丹裏是要添加骨粉做藥引,煉製羅盤則是要融合進去這些逝者的靈氣。


    有了萬千智慧集於一體,羅盤才可能真正起到導航作用,才可能將罡氣和煞氣鎮住讓其不再穢亂。


    就這樣周而複始,不知被練掉了多少骷髏頭,鼎爐內不知有過多少次激烈的衝撞和動蕩。


    三天時間就這麽過去,皇劍師鄭重地打開鼎爐,從裏麵取出煉製好的導航羅盤,這些羅盤是為練《除魔大法》量身定製的,不多不少剛好二十六個。


    獲取這些羅盤之後,徐東再也不敢多耽誤一刻,他立馬將雅倩、孫如雲和阿布花帶進第四密室。


    這次,皇劍師決定親自壓陣,他的水屬性傀儡走進第四密室,等徐東每練成一個陣圖,他就將一個導航羅盤嵌進陣眼中。


    這導航羅盤起兩個作用,一是把上一個陣圖的能量導入下一個陣圖,二是將罡氣和煞氣導流到正確位置。


    《除魔大法》正文部分的二十四個陣圖演練完畢,接下來就是最後合成的兩個陣圖,有了導航羅盤在起作用,陣腳一直都是穩穩當當的。


    徐東領頭陣,雅倩占第二陣位置,孫如雲第三陣,阿布花在陣尾,四人手執法劍各守一方,幾乎是機械地演練著陣圖裏的動作。


    天罡為經,地煞做緯,一麵無形的天羅地網漸漸形成,在陣圖中間被圍困的邪魔之氣左衝右突,企圖從天羅地網中突圍出去。


    已經鑲嵌在陣圖中的二十四個導航羅盤,源源不斷地將靈元導引到第四密室,在靈元漸漸濃厚的一刻,陣中人的身形開始分蘖。


    霎時間四個人變成四十、四百以致四千、四萬,被圍困在陣圖中的邪魔之氣在如此細密的針腳中無法逃逸,隻得放棄了抵抗。


    “轟!”


    “轟!”


    “轟轟轟轟!”


    接連不斷的爆炸聲幾乎震聾了人的耳朵,邪魔一般都有自爆的原理,尤其在這種複合陣法的重重擠壓之下,唯有以自爆方式結束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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