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徐東第二次來太屋山找紅線女,以前他也曾有幾次生出過這種想法,但還沒等到他成行,紅線女就先於他主動找到他了,自從他檢測到藍線女是陰珠之體,對他的修煉有莫大的幫助,一不做二不休和藍線女一起私奔後,紅線女就再也沒有找過他,他也不好主動來找紅線女了。


    這次因為龍城國和羅陀國發生戰爭,要用陰陽火對付魔仙宗宗主阿穆大衍,他不得不厚起臉皮來求紅線女。


    徐東通過傳送陣離開無量島,再經過兩三個時辰的神行,來到一個蔥鬱長青、層巒疊嶂的所在,見一塊斷壁上鑿有“太屋山”三個字,便停住了自己神行的腳步,但是在往天音洞方向走的時候,他的腳步變得遲滯而沉重起來。


    在宮廷政變中藍線女殞命純陽宮,他不好向紅線女做交待,這便是他腳步變得遲滯而沉重的原因。


    他想象著紅線女見到他的一刻,或許紅線女已經知道她四妹出事了,會立馬做出什麽過激的反應來,比如用劍鎖住他的咽喉,斥責他為什麽沒有保護好她的四妹,或者直接一劍猛不丁地對著他刺過來,或者……


    想象歸想象,代替不了任何即將麵對的現實,他鼓起勇氣來到天音洞,卻見洞門緊閉,石門上還有斑斑駁駁的青苔,表明這石門許久沒有被人給打開了,徐東腦子裏“嗡”了一下,先前因不好麵對紅線女的那種緊張被解除,很快換上了另外一種緊張。


    紅線女沒有在天音洞,那他這一趟太屋山是白來了,看樣子紅線女多日不在家了,那她去哪兒了呢?他又能在哪兒去找到她?萬一一時之間找不到紅線女,隨著龍城國和羅陀國的戰事一天天臨近,他想在這之前練出陰陽火頂級段位的事就泡湯了。


    他無奈地打開識海在周圍搜索,抱著萬分之一的希望尋找紅線女的身影,他不斷地調整焦距,把搜索範圍一點點往外擴展,一直到了目所能及的範圍,不放過每一個紅線女有可能在的地方,可是,搜索了好半天也無濟於事。


    紅線女去哪兒了?幹什麽去了?她是去追蹤自己的殺父仇人了嗎?


    徐東回想了一下,殺害於老鍋夫婦的七個仇家,在徐東的幫助下已經被除掉了四個:方偉、西門卿、苗龍、陳子興,另外三個仇家還被紅線女的五妹、六妹、七妹跟蹤著,紅線女既然長時間不在家,就肯定是幫助其他三個姐妹去追殺仇人去了。


    想起來徐東的確感到慚愧,也暗暗地有些懊悔,他本來應當主動幫紅線女剪除這些仇人,也早點把陰陽火的其他三卷得手的,隻因他的事務日程排得滿滿的,一直在馬不停蹄地到處奔波,加上又發生了和藍線女私奔一事,致使他把這本該早就做完的活兒給遲滯了下來。


    萬一……萬一紅線女和她的姐妹們仇人沒殺著,自己倒被仇人給害了,那就不好辦了,他徐東會因此事而愧疚一生,但願這樣悲摧的事不要發生。


    想到這裏,徐東隱隱地有些不安,或者說有一種不祥的預感,雖說這種預感很飄渺,不由得再朝那石門看了一眼,他突然想到,也許紅線女出門時在裏麵留有什麽字條,以防萬一徐東來後找不到他的人,於是,他不假思索就一掌擊開石門,朝天音洞裏麵走去。


    一進洞府,他心中的那種不祥的預感就加重了,他看見洞府裏淩亂不堪,那張寬大的象牙床還在,但是床頭沒有那一股他熟悉的味道,那種混合著玫瑰、桂花和薰衣草的香味,代之是一股刺鼻的怪味,他再往裏走,在那條彎曲的走廊上看見了五具屍體,一股令人窒息的情緒立即攫住了他。


    他連忙奔過去查看,這是五個女人的屍體,差不多呈同樣的姿勢橫在曲廊裏,雖說都已經腐爛到了一定的程度,但他還是能勉強看得清死者的相貌,並且很快認出了其中兩個人,一個是紅線女,一個是她三妹黃線女,另外三個看上去更年輕,相貌與紅線女也有幾分相似。


    徐東腦子裏不覺一震,他想起除了綠線女、藍線女和黃線女外,紅線女另外還有三個妹妹他不曾見過,這三個女子一定是她五妹青線女、六妹白線女和七妹紫線女咯,一個悲愴的旋律在他心頭奏響,看來,紅線女和她的姊妹都被人給害了。


    是誰殺害了這些女子?為什麽要殺害他們?


    徐東一時還想不清楚,他的所有感覺都突然麻木了,近乎癡呆地看著地上的五具屍體,半天才緩過神來,他的第一個反應自然是憤怒,如果能找到殺害這些姐妹的仇人,他一定要將他碎屍萬段。


    可是,在哪裏去找這個仇人呢?


    他開始細心地驗看這五姐妹的屍體,他知道,要找到殺害她們的仇人,現在唯一的辦法是搜找證據,從這五姐妹的屍體上可能找到什麽東西來證明凶手的身份,他分別把這五具屍體檢查了一遍,她們的致命傷都在一個部位:在劉海發際線的眉衝和曲差穴附近,有一個深達寸許的小洞。


    從這五個女子倒地的姿勢看,她們好像是死於一種奇怪的陣法,一股力量就好比一根無形的鏈條一樣,在瞬時落在這五姐妹身上,讓她們像骨牌效應一字兒倒在曲廊裏,這種陣法徐東當然沒見過,所以說不出它的名字來,隻能暫時把它當作一個謎記在心裏,等待以後有機會將其破解。


    他接下來要做的事是將五姐妹的遺體掩埋,這五姐妹身上的衣裙都不同程度地撕爛,證明這種陣法力度比較猛烈,雖說是對著頭部的一條線,但是挾裹著一股勁力,他細心地幫五姐妹把衣裙整理好,就在這個過程中他發現了一件事,就是這五姐妹裏麵都穿著那種用繩結連成的貞潔褲。


    一個記憶頓時映上了他的腦屏,他記得藍線女被封為二等嬪妃以後,他第一次去臨幸她時她身上就穿著這樣一條貞潔褲,藍線女以此和徐東作賭,如果徐東解不開這條貞潔褲,以後出宮去哪裏都要帶著她,結果徐東絞盡腦汁都沒能能解開這些繩結。


    藍線女告訴他,這套結繩術有一個非常奇異的來曆,最先是一位仙人教給她爹於老鍋的,所以她爹給它起名叫“仙人結”,據說這位仙人是專習陣法的,這套結繩術實際上是一套連環陣法,於老鍋和妻子花了二十年時間也沒有把這陣法琢磨出來。


    據藍線女說,這本陣法秘籍在她七妹紫線女手上,因為她是最後跟著母親學結繩術的,當他問七妹在哪裏時,藍線女隻說七妹追蹤一個殺父仇人到了一座島上,具體是哪一座島她不知道,最清楚七妹的行蹤的是六妹白線女,而白線女隻跟她阿姐紅線女聯係。


    現在這五姐妹同時遇害,他想找到那本陣法秘籍是不可能了,他想,五姐妹的死是不是與這本陣法秘籍有關呢?或者說,與五妹、六妹和七妹手上的陰陽火秘籍也有關聯?某個人為了獲得陰陽火最後三卷,或者是那本陣法秘籍而對五姐妹下了毒手。


    從洞府裏被翻得淩亂不堪的程度來看,這種事極有可能發生,但那人得沒得手,到底得手了多少,徐東現在不得而知,不過他可以在天音洞搜找一下,也許紅線女會把這些**藏在了什麽地方。


    徐東打開紫府“天眼”,仔細地在各處搜索,把一切可能藏物的地方都搜找了一遍,從外麵的石室一直找到最裏麵的天然溫泉池,連頭頂上的每一根鍾ru石都查看過了,結果什麽都沒有找到。


    就在他悲觀失望,想一屁股坐在地上喘口氣的時候,眼光卻落在水池中央的一塊岩石上,這是一塊一丈見方的石板,石板表麵很光滑,離水麵約有三寸許,他和紅線女曾經把它當成一張寬大的水床,兩人躺在上麵聆聽那勝過天籟的樂曲。


    或許,紅線女會把什麽東西藏在那塊石板下麵,因為那是一個比較不為人注意的地方。


    他衣服也來不及脫,跳下水池奔向那地方,水裏有一些水母跟在他後麵,他遊到那地方後將手探進水下的石縫裏探摸,這下幾乎可以說得上順利,他很快就從石縫裏摸出了一張獸皮,把那獸皮一層層展開,幾行文字跳上他的眼簾。


    原來這是一些人名、地名還有門派什麽的,頂格第一行寫著“方偉,老龍灘,靈穀門外門”,徐東一看就知道為什麽有這些人名、地名什麽的了,這是記錄著殺害於老鍋夫婦、搶走陰陽火的七個人的資料。


    獸皮上除了七行人名、地名等什麽的外,其他什麽都沒有,不由得令徐東有些失望,他又沿著石板縫隙摸了一遍,還是什麽都沒有摸到,也就是說能找到的也就隻有這張獸皮了。


    徐東重新提煉這獸皮上的幾行文字,把注意力放到了最後三行上,這三行人名、地名什麽的應當就是五妹青線女、六妹白線女和七妹紫線女跟蹤的殺父仇人咯!


    徐東想,這五姐妹被殘殺在天音洞裏,最大的可能就是這三個殺父仇人中的其中一個幹的,也有可能是其中的兩個甚至三個聯手,就如當年殺害於老鍋夫婦一樣再次幹出殺人越貨的勾當,他們極其殘忍地殺害了五姐妹,從他們手中搶走了陰陽火還有那本陣法秘籍。


    他把這張獸皮收進寶物囊,準備按圖索驥去追查這三個人的下落,走之前他把五姐妹的遺體搬出天音洞,找到一個敞亮的地方掩埋,給這五姐妹造了一個挺大的合葬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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