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天色剛剛變黑,外邊走廊上的來來往往的人並不少,柳玉龍並沒有急著到樓上去找女瘋子,而是耐心地坐在床上等著。


    畢竟昨晚的事情太丟人了,雖然柳玉龍急著往回扳麵子,但是人太多的時候還是不想上去,從這一點兒來說,老道士的臉皮也並非傳說中的那麽厚。


    好不容易熬到了晚上十來點鍾,樓道上幾乎已經沒有人了,老道士這才伸了個懶腰,慢騰騰地站了起來:“哼,老虎不發威,你還真當我是病貓了,今天看道爺我怎麽來降妖除魔。”


    其實,老道士現在法力盡失,天眼也沒有開通,又哪裏知道附在女瘋子身上的到底是什麽妖魔鬼怪,隻是憑借著他百多年的驅鬼去邪經驗能夠判定出來女瘋子一定是讓鬼邪煞氣上身了,至於附身的到底是鬼還是邪,又或是煞氣,老道士卻是判斷不出來了。


    老道士收拾了下身上的東西,又檢查了下別在腰間的靈符,這才打開了門,晃晃悠悠地向樓上走去。


    老道士這邊剛走出房門,另一邊原本一直在另一個床上假裝睡覺的柳勇也猛然地睜開了眼睛,略一躊躇,也穿上了鞋子,躡手躡腳地跟了出去。


    今天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原本十點左右就要狼哭鬼號的女瘋子今天晚上竟然格外的安靜,柳玉龍都已經走到了樓上還沒有聽到女瘋子那淒厲的哭叫聲。


    “咦,怎麽回事,今天太陽打西邊升起來了?”


    柳玉龍越想越覺得奇怪,雖然他住院的時間並不長,但是這些天裏每到這時候女瘋子早應該哭叫起來了,今天竟然不哭,還讓柳玉龍覺得有些不太適應了,別是女瘋子今天晚上不在這裏可就糟糕透了。


    想到這裏,柳玉龍的腳步便加快了幾分,很快便來到了病房門口,正好病房的門並沒有關,一眼就能夠看清楚病房裏的一切。


    “這……這是怎麽回事?”柳玉龍沒有想到他竟然在病房裏看到了一副無比溫馨的畫麵。


    病房並不太大,一眼就能夠將病房中的一切盡收眼底。隻見靠著裏邊牆的病床上女瘋子正一個人斜坐在床上,嘴裏邊哼哼唧唧地也不知道是在說還是在唱。而在床邊則坐著一個年近六旬的老醫生,正是女瘋子的丈夫寶山王院長,此時王院長手裏邊正拿著小勺在喂女瘋子喝湯,嘴裏邊不知道在低聲地和女瘋子說些什麽。


    經神病人一般都有間歇期,在間歇期病人會顯得比較平靜,而現在正是女瘋子發病的間歇期,因此才會難得的這麽平靜下來。


    女瘋子這次發病已經十幾天了,王院長以年近六旬的年紀片刻不敢遠離妻子左右,身體早已經有些吃不消了,好不容易見到妻子平靜了下來,便親自下廚做了一碗妻子最愛喝的雞湯,邊喂妻子喝湯邊給她講些從前兩個人之間的事情,希望能夠觸及妻子那早已經塵封的心靈,喚醒妻子的記憶。


    柳玉龍看到眼前的一幕不禁有些猶豫起來了,但是略一躊躇還是悄然地邁進了病房。畢竟他這次是來要將附著在女瘋子身上的不幹淨東西徹底的清除掉的,相信王院長他們應該都會支持他的。雖然女瘋子現在看起來情況還算不錯,但畢竟不是真正的康複了,隻要身上的陰煞不被驅逐掉,隨時都會瘋病再犯的。


    柳玉龍剛進病房便感覺到了濃重的陰煞之氣,這就說明了女瘋子身上的陰煞之物並沒有被驅除掉,她的病也沒有完全地變好。


    看著正扭過頭被丈夫喂著吃飯的女瘋子,柳玉龍突然心裏一動,便從腰上取出了一道“靜心符”輕輕地走了過去。


    柳玉龍是想趁著女瘋子不備,將“安神符”貼到女瘋子的身上,要知道一旦被貼上了符,到時候不管附著在女瘋子身上的到底是陰魂還是陰煞,又或是別的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都會被逼出體外,再以後事情就是由他說了算了。


    眼看著已經走到女瘋子的跟前了,但是出乎柳玉龍的預料,就在這時候,原本臉朝著王院長的女瘋子竟然毫無征兆地扭過了頭來,剛好和走到她跟前的柳玉龍打了個對眼。


    “啊!”


    女瘋子先是一愣,然後眼睛直接盯在了柳玉龍手上拿著的那道符咒上,臉上閃現出一絲惶恐的神情,然後大喊了一聲,直接地從床上跳了起來,邊大喊大叫邊撿起了身下的枕頭衝著柳玉龍砸了過來。


    “啊,這是怎麽了?”


    毫無防備的王院長被自己妻子的突然發病嚇了一跳,還未明白過來妻子為什麽突然發病了,就被女病子一腳正好踹到了端著的湯碗上,多半碗雞湯盡數地倒在了自己的臉上。


    “阿萍,你怎麽了?”


    王院長胡亂地抹了一把臉,顧不得擦自己滿身滿頭的湯汁,一把拽住了正在瘋狂喊叫的女瘋子,臉上全是一副痛苦的神情。


    女瘋子大名趙瑞萍,在沒有發瘋之前是縣裏邊一名中層幹部,兩個人都算是事業有成的人,再加上家庭和睦,不知道曾經羨煞了多少認識的人們。可是突如其來的這場瘋病讓王院長的生活直接開始了噩夢,但最讓人痛苦的是他根本就不知道這場噩夢的終點在哪裏,也許隻有到生命結束時這場噩夢才能結束。


    女瘋子本能地從柳玉龍手上所拿著的符咒中感覺到了一種十分恐懼的東西,那符紙上露出來的彎彎曲曲的符號就像是一條條小蛇一樣讓她從心裏感到了恐懼和不安,因此她拚命地衝著柳玉龍大喊大叫,想要將柳玉龍趕出病房去。


    就在這時候,王院長也發現了女瘋子的異樣,便順著女瘋子的視線望去,正好看到了正一臉尷尬地拿著張符站在自己身後的柳玉龍。


    “柳傻子?又是你!”


    看著柳玉龍呆呆傻傻的樣子,並且手上還拿著個奇形怪狀的東西,王寶山的氣便騰的一下衝上了腦門。


    雖然自己的妻子得了瘋病,但是在王寶山的眼裏自己的妻子也是有尊言的,是不能夠被人隨意汙辱的,更不願意讓自己的妻子和一個傻子發生什麽聯係,因為那分明是對自己妻子的一種汙辱。


    如果說昨天晚上王寶山還對柳玉龍心存一絲僥幸心理,寄希望於奇跡發生柳玉龍能夠治好自己妻子的瘋病的話,那麽經過了昨晚的咬指風波後,王寶山對柳玉龍連半點兒僥幸的心理也已經不存在了,並且對柳玉龍還產生了一種厭煩的情緒。


    尤其是他想到,現在方圓百十裏內的人恐怕都知道自己的妻子咬了柳傻子一口,心裏的厭煩之情便愈加的濃烈了。


    “嘿嘿,我是來幫她看病的。”


    柳玉龍把手上的符紙舉了舉,急忙對王寶山表明了自己的來意。


    “柳傻子,你想找死啊!”


    王寶山沒有想到一個傻病剛好的人竟然也敢三番四次地來調戲自己的妻子,心裏早已經憋了多日的那一股怒火正愁沒有地方發作呢,便借著這個機會一下都衝了出來,隻覺得“哄”的一聲,王寶山的腦子便有些發昏了,將袖子一挽便向柳玉龍走了過來。


    “噝……用不著這樣吧……”


    柳玉龍看到一臉凶光的王寶山不由得倒吸了口涼氣。


    如果擱到前世,別說一個王寶山,就算是一百個王寶山也不夠老道士動下手指的,但是現在身體剛被電擊過還比較虛弱,如果真和王寶山打起來恐怕還真不一定能打得過人家。


    好漢不吃眼前虧,柳玉龍在心裏邊琢磨著自己要不要馬上逃之夭夭。就在這時候,門外響起了一陣紛雜的腳步聲,緊跟著五六身穿白大褂的醫生護士湧進了病房。


    “怎麽了?怎麽了?剛才不是還好好的,怎麽又突然犯病了?”


    王寶山看到湧進來的這些人不由得怔,原本衝脹的頭腦也一下子清醒了過來,隻是狠狠地瞪了柳玉龍一眼便和那些進來的醫生護士們說話去了。


    柳玉龍也輕輕地出了口氣,心裏暗道總算不用上演全武行了,他也沒有急著逃走,反而在一旁靜靜地等待著機會。


    就在這時候,人群裏一個大約二十來歲的女護士突然看到了柳玉龍,不禁輕輕地皺了皺眉頭,衝著柳玉龍問道:“小龍啊,你怎麽又上來了?”


    這個女護士身材高挑,麵貌白淨,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恬靜的氣質。


    這個女護士名叫李靜靜,和柳玉芳是初中同學,兩個人之間的關係比較好,因此和柳玉龍一家都比較熟悉,說起來柳玉龍這次住院期間李靜靜跑來跑去,也是出了不少力的。


    昨天晚上李靜靜沒有值班,因此也是今天早上才聽說柳玉龍的光輝事跡的,正想著什麽時候去教育一頓柳玉龍的,沒有想到今天晚上柳玉龍竟然又跑了上來,小護士在心裏也認為柳玉龍是不懷好意,因此心裏也不由得對他產生了一絲惱怒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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